珍珠令-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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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方如苹听她一口道出自己手上共有一百二十支连珠箭,心头更是震惊,但她确实有些不信!舅舅说过,这「袖珍匣箭」,威力极强,慢说你坐在轿中,没处可以躲闪,就算你走出轿来,自己只须一按机簧,一百二十支小箭,密集如雨,六七丈方圆,全在射程之下,连飞鸟也逃不出去。心中想着,一面说道:「你这麽说了,在下倒非要试试不可了。」话声一落,口中也跟着喝道:「你小心了。」这话是多余的,因为她左手一抬之际,大拇指已按上机,一阵骤密如雨的「嗒」、「嗒」轻响,连珠般暴发。
但见她银芒连闪,一支接一支的小箭,快如流星,挟着呼啸,朝软轿中激射过去。别说一个人只有一双手,就是生了三头六臂,也无法接得下如此密集,如此快速的连珠匣弩!唐文卿出身於以毒药暗器享誉江湖的四川唐门,但看了方如苹的「袖珍连弩」,也暗暗惊叹不已。一时不觉技痒,玉指,三点细小的紫影,快若流星,一闪间,夹在连弩之中,朝轿中投去。
「袖珍连弩」,发为连珠,朝软轿中激射过去。这原是电光石火间的事,方如苹暗暗计算,这一阵工夫,自己少说也已射出四十支以上,但连珠小箭去如流水,射入软轿,就像石沉大海,杳无声息,不见半点动静,心头不觉大惊,立时住手。只听轿中人轻哼一声道:「你只发了四十三箭,怎麽不发了?」连发四十三箭,连软轿前面的珠帘上的珠子都没射下一颗来,好像每一支箭,都是从成串的珠箔隙缝中钻进去的。这箭还有什麽好发的?方如苹越想越觉气馁,冷冷说道:「你不是迷魂仙子,你是什麽人?」软轿中人冷峭的道:「老身能收下你四十三支淬毒连珠弩,你还不知道老身是谁麽?」方如苹道:「我不知道。」软轿中人道:「难道你也没听师傅说过?」方如苹心中暗道:「看来她一定是个大有来历的人。」只听软轿中人又道:「你们之中,不是有一个是四川唐门的子弟麽?别人不知道老身是谁,难道四川唐门出来的子弟,也没听说过江湖上还有老身这号人物?」唐文卿即心中暗想,「她口气托大得很,好像咱们唐家的人,都该知道她一般,但自己何以从未听娘说过?」—面接口道:「唐门的人,非知道你不可麽?」软轿中人道:「不错,普天之下,能接下你们四川唐门暗器的,也只有老身一个。」唐文卿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不觉失声道:「莫非你就是千手观音柳仙子?」软轿中人哼了一声道:「总算你是唐门子弟,还想得起老身名号来。」说到这里,朝左右两个使女吩咐道:「好,你们打起轿帘来。」轿前两个青衣使女答应一声,把珠箔从中间分开,往两边钩起。如今大家都可以看清楚了!轿中端坐着一个青布衣裙的妇人,花白头发,面貌白哲,看去不过五十许人。在她前面,搁手的横案之上,整整齐齐堆放着一叠小箭,正是方如苹射去的「连珠小箭」。另外还有三只细小的「紫蜂针」,那是唐文卿的东西。
柳仙子目光一指,望望轿前三个俊秀少年,朝唐文卿微微一笑直:「冲着你还说得出老身名号来,老身也不想难为你们,还是乖乖的跟在老身轿後走吧。」唐文卿道:「你要我们到哪里去?」柳仙子道:「老身途经此地,接到当地属下的报告,调查一件案子,只要你们三个小娃儿和此案无关,老身自会释放你们。」方如苹道:「听你口气,是调查「逃婢案」来的了?」柳仙子目光一凝,问道:「你们也知道「逃婢案」?」方如苹道:「我们自然知道。」柳仙子道:「那很好,你们跟老身走吧。」祝雅琴道:「你想我们会跟你走麽?」柳仙子目中飞闪一丝寒芒,冷峭的道:「难道老身还请不动你们三个娃儿?」「客气,客气。」祝雅琴冷冷哼道:「你想和咱们动手?」柳仙子脸露不屑,微微一晒道:「老身何须亲自动手?」方如苹目光一溜,看了四个黑衣人一眼,接口笑道:「就凭他们?」她笑的有些轻蔑,似是未把四个黑衣人放在眼里。
柳仙子冷哼一声道:「无知娃儿,你们能在中条四友手下走得出十招八招,已经不错了。」祝雅琴抢着道:「那就叫他们来试试。」柳仙子朝站在轿前的四个黑衣人挥了挥手道:「你们谁去把这三个小娃儿拿下了。」四个黑衣人中,站在左首的两人同时举步走出,齐声道:「属下去。」柳仙子口中唔道:「好。」两个黑衣人身上既无兵刃,只是空着双手,比肩齐步,朝三人走来,但谁都看得出,这两人虽然身子僵直,但步履沉稳,一身功力,分明甚是精纯。祝雅琴冷哼一声道:「你们有什麽了不起?」双肩一晃,抢了出去。
方如苹虽然不知中条四友来历,但她毕竟和凌君毅一起,在外面多走了几天,遇上过几件事儿,见闻较多,听柳仙子的口气,这「中条四友」好像不是等闲之辈,此时一见祝雅琴连剑也未拔,就迎了上去。心头不由吃了一惊,叫道:「表哥小心些。」祝雅琴和她的武功,都是跟潜龙祝文华学的,祝雅琴有多少能耐,她哪会不清楚?祝雅琴一下抢到两个黑衣人跟前,一面回过头,说道:「不要紧,我还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哩。」两个黑衣人因祝雅琴已经抢到面前,只得一齐停步。左首一个冷冷说道:「小子,亮兵刃吧。」祝雅琴道:「你们的兵刃呢?」右首一个面情冷漠,徐徐道:「咱们不用兵刃。」祝雅琴道:「你们不用兵刃,我为什麽要亮兵刃?」左首一个嘿然道:「那麽就让你先动手,你出招吧。」祝雅琴冷笑道:「先动手就先动手。」话声出口,突然欺身而上,左手一探,朝左首那个黑衣人抓去。左首那个黑衣人见她朝自己欺来,而且出手就抓。
这一抓之势,极似少林「降龙拳」中的「青龙探爪」,但招式极漫,根本不成招数,手上也不见有何劲力。就算是「青龙探爪」,也只是初学乍练,稀松得很,未必有何奇奥可言,他根本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口中哼了一声,右手轻轻向前挥出。在他想来,祝雅琴武功平常,自己只须用上三成功力,这一挥哪还不把祝雅琴震退出数步之外?哪知事情并不如此,他右手堪堪挥出,就碰上祝雅琴抓来的左手,这下倒像是自己送上去的一般,只觉祝雅琴五个手指,一把搭上了自己的脉腕,他虽然暗感惊异:「这小子手法普通,怎麽会给他一下子搭上了自己的脉门?」但依然毫不在乎,因为祝雅琴五指根本没有劲力可言,他挥出去的右手,依然自顾朝前挥去。
照说,以黑衣人的功力,纵然被祝雅琴扣住了脉门,但这顺势挥出,祝雅琴必被震的五指一松,连人震飞出去。哪知就在此时,这黑衣人陡然发觉不对,不知怎麽的,这一咬祝雅琴毫无劲力的五指扣住脉门,刹那之间,自己挥出去的右手,竟然使不出丝毫力道,心头不禁大吃一惊!祝雅琴出手可并不慢,扣着他手腕,往下一顿,黑衣人不由自主,被她拉得上身往下一俯。祝雅琴左手一顿之後,接着向上一抬,五指一放,往前送去。黑衣人俯下的上身,就跟着向後一仰,高大身子,糊里糊涂的就一个筋斗,往後翻了出去。这一段话,说来虽慢,其实两人一抓一挥,不过才一照面的时间,快得何殊闪电?双方的人,根本连看都没看清楚,黑衣人已经一个筋斗,被祝雅琴摔了出去。
右首那个黑衣人,本来只是袖手旁观,骤见同伴只一个照面,就被人家摔出,心头不觉大怒,口中「嘿」的一声,突然纵身跃起,双手箕张,朝祝雅琴飞扑过来。他这下来势奇快,嘿声未落,人已到了祝雅琴右侧,右手直抓祝雅琴有肩「肩并穴」,左手横打,闪电般朝祝雅琴背後左腰部抓落,一招两式,行动如风。祝雅琴不慌不忙,身形一缩,朝左旋退半步,这一缩之势,已经避开了黑衣人抓向「肩并穴」的右手,左手轻抬,正好迎着对方朝腰部抓来的左手。轻而易举一下扣住他的脉门,五指一拢,又是往下一顿,往上一拾,再往前一送。右首黑衣人继左首黑衣人之後,依样葫芦,往後一个筋斗,摔了出去。这是因为祝雅琴毕竟是姑娘家,真力不足,只摔了他们一个筋斗,若是换上一个内力深厚的人,这一抖手不把他们像稻草人般,直甩出去一二丈远才怪。
就在她堪堪把有首黑衣人摔出,先前被她摔出去的左首那个黑衣人已经一跃而起,又复朝她身後扑到。这一下,他是老羞成;怒,来势之猛,有如饿虎扑羊,向祝雅琴背後直袭。方如苹眼看表姐连使两记怪招,把两个黑衣人摔出,心中暗觉奇怪,正待拍手!此时瞥见先前那个黑衣人一下欺到视雅琴身後,心头又猛吃一惊,急急,喊道:「表哥,小心你的背後……」祝雅琴连头也没回,她刚把右首黑衣人拍手送出,那只手顺势後拍去。这一式,看去就像随随便便朝後一挥,根本不着半点力气,但奇事也在此时发生,左首黑衣人欺到她背後,十指如钩,朝她左右两肩骨缝戳下,这下要是给他戳中,祝雅琴哪里还能活命?但就在他劲贯十指,指尖快要戳到视雅琴背後衣衫之际,但听「拍」的一声,祝雅琴朝後挥来的左手,巧妙无比地拍在黑衣人左肩之上。这一掌看去毫不着力,但使的恰好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劲。黑衣人来势极猛,给祝雅琴一掌拍在他左肩之上,不由的身形一歪,头前身後,往右首冲出去了三四步,还是收势不住,蓬的一声,跌了个狗吃屎。
这时,右首那个黑衣人也已一跃而起,他脸如喋血,双目凶光暴射,一袭黑衣也鼓得如同气泡一般,厉笑一声,双手作势,正待朝祝雅琴扑进,却听软轿中的柳仙子冷冷喝道:「住手。」这一声沉喝,使得已把全身功力运集双臂的右首黑衣人急急把双臂垂了下去,他一袭鼓腾腾的黑衣,也像泄了气一般,立时瘪了下去。左首那个黑衣人也在此时,从地上爬起,站住身子,垂下手去。但他一双深沉的目光,流露出阴毒之色,恶狠狠的盯了祝雅琴一眼。柳仙子道:「你们退下去。」两个黑衣人一齐躬身道:「属下遵命。」他们虽然站立的地方不同,但却同时出声,同时起步,依然步伐整齐,走到原来的地方并肩站定。
柳仙子依然端坐在软轿之中,脸色平静,两道湛湛眼神,投注在祝雅琴的脸上,徐徐问道:「你是反手如来的门下?」原来祝雅琴方才用左手连摔了两个黑衣人筋斗,使的就是一记「抓狗式」。後来左手朝後挥出,又打了左首黑衣人一个狗吃屎,使的是一记「打狗式」,都是左手使出来的。反手如来名震武林,一生习惯使用左手,无怪柳仙子把祝雅琴看作了反手如来的门人。其实传祝雅琴这两记手法的人,祝雅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根本不知道他是谁。这时她听柳仙子说自己是反手如来的门人,不觉心中一动,暗想:「听她的口气,反手如来一定是一位很厉害的人,自己何不唬她一唬?」心念一转,不由的抗声道:「是又怎样?」这话听得方如苹不觉一怔,暗想:「凌大哥是反手如来门下,表姐从未出过门,几时也拜在反手如来的门下了?」只听柳仙子冷冷一哼道:「令师反手如来,武林中人人敬仰,但老身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不用拿令师唬人。再说你师傅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