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如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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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只旱魃也许情况没有现在这么危险。“迟墨插言。
“怎么?”老道士和沈白齐齐看向他。
“前几日的惊动了官府的凶案沈白你可还记得?”
沈白看着他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凶手是潜伏在某国朝贡使臣里的妖怪,同我是一类。”
沈白想起那日夜里迟墨带回来血肉模糊的那一团,又看了看迟墨怎么也不能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他应该不是单身前来,因为临死前他说长老会来收拾我。”迟墨看了看沈白和拧着眉捻着胡子的老道士说,“这怕才是最难对付的,因为你们的道术对他们起不了作用。”
“那,你是如何对付那妖怪的?”老道士问。
“银。”迟墨道,“曾经有人告诉我,我们最怕的是银。如果用银刺入心窝,那么我们必死无疑。烈火也可将我辈烧死。”
沈白错愕的看着一脸平静的迟墨,这是他的死穴,他怎么能轻易的就将其泄漏给了自己和师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若只有旱魃也许未必能奈我何,可是这些自西而来的妖怪我对他们的了解也仅限于此。”
“好,既然知道了,贫道就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任其猖獗。你已经在此地发现了一个就难保不会有第二个,贫道先去城里探看一番。”老道士说着已经起身。
“师父,我随你去。”沈白跟着站了起来。
“你留下。”老道士阻止了沈白,“跟迟墨留在客栈里,还有莫青要照看。”
目送老道士开门离开,沈白回身坐到桌前用眼角瞟了瞟迟墨。迟墨笑了笑从袖筒里拿出一把短刀放到桌上推到沈白面前。
沈白看他,做什么。
“拿去防身。”
迟墨的语气不咸不淡,沈白听了却对着那把刀抿着嘴弯了弯嘴角。就在这时喀拉一声因为潲雨关起来的窗子被人一下撞碎,有人破窗而入一把抄走了桌上的短刀。沈白眉梢一挑,甩手银丝飞出缠向来人腰间,却被一把拂尘扫开:“好个不肖的东西,杀了你成嵩师兄跑了就以为捉不住你了?”
“大师伯?”沈白一惊。
“还有你师叔我。”
这一声男女不辨的声音让沈白觉得自己背上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仓啷一声,吕征将迟墨送给沈白的剑拔了出来,刀锋之上寒气森然让人不敢逼视。“好刀。”吕征赞一声手腕一翻刀尖直指沈白前胸。
当的一声迟墨剑鞘一横格开了短刀,道:“此处狭窄不宜舞刀弄剑。”
“沈白,你果然好手段。”吕征的话让迟墨的眼角跳了跳。
沈白眉梢斜挑面罩寒霜:“替成嵩师兄偿命来。”说罢银丝如鞭卷向吕征的咽喉。吕征却面含微笑分毫不动,自有一把拂尘替他挡下了沈白的攻势。沈白对吕征是胸中有一股忿怒对茅观主却没有,是以茅观主一出手立马煞住了沈白的气势。茅观主一把拂尘舞得犹如在面前织了一面白色的屏风将沈白的如同从四面八方各处射来的银丝拦了个滴水不漏。沈白快他亦快,沈白慢他亦慢,圈圈转转的拂尘不一会儿将沈白的银丝几乎全绕到了拂尘的杆上。茅观主趁势一拽,沈白银丝脱手。不想如此一来却真真的激怒了沈白,他师父告诉他这银丝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沈白一纵身双掌交错拍出,分别打向茅观主的面门和前胸。茅观主拂尘急甩扫向沈白肋间。迟墨剑鞘一探拂尘打在了剑鞘上。
“妖孽看打!”茅观主拂尘一抖抛了沈白转向迟墨。迟墨身形未动身下凳子向门口方向移出三尺。
“师兄,妖孽要跑。”吕征耍一个刀花,短刀脱手飞出。
作者有话要说:有虫请抓,谢谢。
☆、第 10 章
“师兄,妖孽要跑。”吕征耍一个刀花,短刀脱手飞出。
“迟墨!”沈白急急转身手中银丝尾随短刀而去。
谁料短刀不偏不倚的钉入茅观主的后心,茅观主动作一僵慢慢的回转身看着吕征,一张老脸上纵横交错的纹路因为肌肉的抽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师弟……”
吕征在众人一愣之间已经跃出窗外,只剩个脑袋还在窗子里,脸上的笑容妩媚得如同开得妖娆的罂粟花:“这只是你夺去方师兄观主之位又将他从观里除名的代价,哈哈哈……”随着声音的远去吕征飘摇的身影亦淡出了沈白三人的视线。
“噗——”血花一点一点飞溅在蓝灰色的床帐上,秋色的老旧地面上,甚至,沈白的身上。沈白上前扶住向前栽倒的茅观主:“师伯……”
茅观主下垂的嘴角用力向上扬了扬:“过了这么多年……你的心思……始终……没……变……”
拂尘落地,茅观主苍老干瘦的身体倒进沈白怀里,双眼半闭,嘴角微扬,看在沈白眼里觉得说不出的苦涩,虽然沈白并不知道师父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纠葛。
迟墨的瞳孔缩了缩从沈白被溅上血珠的颈子上把目光移开:“帮你师伯整理一下遗容吧,我去买身新衣裳给他换上。”
茅观主对沈白算不好,或者说还很苛刻,可是这样一个自他懂事起就出现在他生活里的长者在他面前突然逝去还是让他有那么一瞬晃神。莫青死了,成嵩死了,大师伯也死了,沈白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开门出去正要关门的迟墨。
“怎么?”迟墨问。
沈白摇了摇头看着迟墨关上门,定了定神,把茅观主的尸体平放到床上绞了巾帕帮茅观主净身。
迟墨出去了一下很快就回来了,冠带衣饰都买了最好的。帮着沈白一起给茅观主换了衣裳迟墨不经意间又瞥见沈白的颈子,那几点血迹已经干在上面。迟墨的喉结滚了滚,说:“去洗洗,包袱里有干净的衣裳。”
沈白应了一声拿了包袱出去。迟墨看他出去了自己一个人站到破掉的窗户前面看着屋外紧密交织的雨线。这就是江南的梅雨吧,迟墨勾了勾唇角,果然是个容易霉烂的季节。
入夜,沈白的师父返回客栈看到茅观主的尸体只一声叹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把莫青身上的符咒去了将一脸惊讶的莫青带了过来。
“师父!”莫青看到茅观主的尸体忍不住扑了上去,将脸埋在了茅观主的胸前。
他若是人此刻应是泪流满面吧,迟墨看着莫青想。
“师兄。”沈白站在莫青身后大约是想要安慰莫青又觉得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所以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迟墨垂下眼睛识趣的从房里退了出来,本想去莳花馆觅食转念一想又怕节外生枝就去了莫青的房里。没有掌灯,迟墨扯了张椅子坐在窗边。雨还在下,窗子一推开带着凉意的夜风携着丝丝细雨灌了进来。迟墨丝毫不介意落在他脸上和衣服上的雨水只倚着椅背望着窗外黑色丝绒一般的夜幕。
“迟墨。”
沈白的师父推门而入的时候迟墨正昏昏欲睡,听见这个苍涩的声音迟墨睁开了眼睛,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空气里依然湿气很重。迟墨转身看到沈白的师父已经搬了凳子过来。
“道长。”迟墨没有起身只看着沈白的师父把凳子放下坐在自己身边转脸面对窗外。
窗外没有月亮,迟墨仔细的找着从深而厚重的云后不经意间泄漏出来的一抹晦暗的星光:“道长,有事请讲。”
老道士沉默一下,开口:“贫道有一事相求。”
迟墨没有接话仍旧望着窗外。
“贫道想和你立一个约。”
迟墨侧脸看向老道士。
“请你早晚看觑沈白。”
“为此你会付出什么?”迟墨问,他不是菩萨心肠。
老道士拿出迟墨曾经给沈白的黑色瓷瓶扒开瓶塞,反手拔剑在手臂上一横划开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从伤口留出,一滴不落的全部落进了瓶子里。迟墨的重瞳黑眸里有一种异样的光亮随着那血淌落。
“贫道方赭。”老道士将满满一瓶血递给迟墨,道,“今日与迟墨在此以血立约,日后迟墨将替贫道代为看觑沈白,迟墨若饮吾血而背此约必当……”
“银刀剖心。”迟墨弯了弯嘴角接道。
方赭看着他捻须笑了笑伸出右手,迟墨亦伸出右手,两人对击三掌。方赭的目光定在迟墨拿在手里的瓶子,迟墨看看他将瓶子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其实,迟墨不是不知道方赭为了沈白算计了自己一下。纵使方赭的血再是极品这小小一瓶也不值迟墨同他立这个约,更何况,方赭说的这个约没有期限,只要迟墨饮了他的血迟墨不死这约就一直有效。
方赭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起身将一本蓝色封皮没有名字的书交给迟墨嘱咐迟墨将来时机合适的时候将书交给沈白,然后步出房门。
迟墨看方赭离开扫了一眼手里的书,抬头望向窗外,终究还是要有星离雨散的时候。
天亮的时候方赭和沈白买了一口棺材将茅观主葬在了城外一处依山傍水据说风水不错的地方。之后师徒两人没有回客栈而是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去传授道术。
“沈白,修我茅山法术者有十戒八忌,为师只说一次你要谨记。”
“是,师父。”
“一戒贪得无厌;二戒胡乱杀生;三戒好色酗酒,四戒朋比为奸;五戒亵渎神明;六戒行事鲁莽;七戒遇事优柔寡断;八戒做人飞扬跋扈;九戒铺张浪费;十戒滥收弟子。此为十戒,记住了?”
“记住了师父。”
“施术时尚有八忌:一忌见色起意;二忌妇人身带癸水;三忌一心二用;四忌见死不救……”
…… …… …… …… …… ……
迟墨一行四人离开泾县是三天后,依旧是夜里上路。迟墨和方赭走在前面,沈白和莫青跟在后面,一路上都能听到莫青时不时的叹气声。
“师兄,莫要再想了。”沈白劝道。
莫青没说话,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方赭回头看了看莫青:“师兄去了也未必不是好事,你不要挂念了。”
“方师叔……”莫青的声音带着几分凄苦
莫青的性子软方赭知道,现在他自己变成了僵尸一手带大他的师父又死了这么伤心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方赭没有再说什么,由着沈白去劝慰他。毕竟这师兄弟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又很投缘,沈白安慰他几句也好。
一行人离了泾县县界没走多远就听见急促的呼救声,是个尖厉的女声。深更半夜,荒郊野外,任谁听见这样的声音也是心里打个突。
“这,深更半夜,是人是鬼?”莫青问。
几个人都凝神细听,那呼救声越发的凄厉起来,不光有女子的呼救声还有男子的惨叫声,这样的时间地点这声音听起来分外诡异。几人互望一眼,方赭打个手势,一行人悄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靠了过去。越走近声音越杂,不是一两个人,似乎是很多人。众人听了都禁不住皱眉。
往前走了没多远,隐约能看到房舍还有几点火光,看起来像是一个村子里出了什么事。
“救命啊——”随着这个声音的渐近,一个女人向着迟墨他们这边跑了过来。这女人看见一身灰色道袍的方赭就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这等古训,一下子扑上来抓住方赭的手说:“道长救命啊。”
众人这时方才看清这个女子,一身金线绣缠枝花的红底霞帔,一张有着精致五官的鹅蛋脸。本应十分美丽的新娘子此刻却因为颧骨下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