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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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想着,反正若不是有长卿来相救,刚刚我一定早已经死过三次四次甚至是五六七八次了,现在这条命不是我的,是徐长卿借我的!拿借来的命跟妖怪拼命,非常合理!
想到此处,景天反而放开一切,豁然开朗,只见他一咬牙,脸色爽朗,口气大方:“好!我跟你打!”
长卿生怕景天落入重楼手中,为了避免景天做出足以令他一生后悔的承诺,长卿虽然命在垂危,却连忙在旁阻止:“景兄弟!别冲动!”
谁知重楼早已摩拳擦掌,兴奋地等着要和景天决一死战,享受厮杀的快感,他上穷碧落下追黄泉,唯一能跟他以对打为乐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景天的前世“飞蓬将军”。
当年的飞蓬将军在天界,重楼则是凭着他邪恶的力量贯通六界,成为六界之中人人闻之色变的人物。
然而,当重楼发觉自己放眼天下,却无人能出其右时,心中涌上的竟不是狂喜,而是一股寒冷与荒凉,高处不胜寒。妖与魔的本能就是让自己更加强大,但是当重楼贵为魔尊,强大到无以复加,甚至抵达无生无死的境界时,生命中却只有孤独相伴。
天将飞蓬的出现,令重楼孤独的灵魂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两人的对战使重楼重新感受到生命的滋味,然而两人一直没有分出胜负,当年的飞蓬对魔尊的态度是嬉笑怒骂,从没有流露出一丝怯意,这也是令重楼一直将飞蓬另眼相待的主因。
事实上,当年的飞蓬将军和重楼虽然处于正邪不两立的两个极端,每次与重楼见面,都打得难分难解,但在飞蓬心中,却暗地里极其喜欢这样的对手,因为深为正义的使者,有太多的包袱,飞蓬暗暗羡慕重楼的自由自在,更享受与重楼斗智、斗力,将自己的才能发挥到极限的快乐。
谁知飞蓬因触犯天条而被贬下凡间为人,重楼又再次回到了孤独的世界里。
这段前缘一直牵绊着重楼,使他再度重回人间,并且先到蜀山盗出飞蓬元帅当年所用的魔剑,只盼能与转世后的景天来一场酣战,谁知化身为人的景天,虽然可以自然而然地与魔剑心意相通,但从这一路的追打来看,景天竟是个贪生怕死、爱耍嘴皮子、动不动就高声求饶的鼠辈。
原本重楼已经决定把景天宰了,没想到景天却突然为了长卿挺身而出,表现出了当年飞蓬元帅身上的高贵气质,这令重楼心花怒放,但也勾起他邪恶与嗜血的渴望。
只见重楼狠狠地把长卿扔开,准备交手。景天在鬼门关前故作镇定,高声大喊:“我答应跟你打,但不是现在!”
重楼见景天又变得油腔滑调,语带逃避,不禁担心景天又要卖弄三寸不烂之舌,只见重楼一脸戒备地问:“你以为我好骗?”
景天却是一脸诚挚,向重楼作了一揖:“绝对不是!是你刚才说过,问我为何沦落至此——显然,我以前是很强的对吧?”
重楼哼哼两声:“上一世的你,是唯一够资格跟本尊打的对手。”
景天认定重楼是个疯子,干脆将错就错:“好!那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重楼收敛神情,正色道:“说!”
景天摇头晃脑,一脸严正地说:“第一,因为老子我还没找到自己喜欢的姑娘;第二,这个徐长卿还没娶老婆;第三,我兄弟茂山还没考上状元。”
重楼完全摸不着头脑,天上一日,世上千年,人类世界一向是改变得最频繁也最快速的一界,每个人的生命都很短暂,但几乎每十年就会有新的改变,人类的爱恨情仇也比其他五界的变化迅速。重楼犹如初生的婴儿,对人与人的相处和感情一无所知。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景天嘿嘿一笑,更加相信重楼是个神经病:“你不用懂,反正这三件事情是我人生的三大梦想,你想一想,一个强者在他人生目标没达到之前,如何能发挥他最强的力量?一个内心满是牵挂和遗憾的人,等同一个弱者——所以我才会沦落至此。”
重楼一脸不解:“就因为这三件事影响了你?”
景天大点其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对,如果我现在跟你打,你胜之不武事小,打得不爽事大。”
景天搬出天大地大的歪理,只盼能说服重楼。重楼却冷哼了一声:“从前的飞蓬,不会有梦想,也绝不会有牵挂。”
景天只好顺着重楼的话,继续胡说八道:“这是那个飞蓬没人性!你忘了,我是人嘛,人没梦想就跟死一样。总之,等我了结这三个心愿之后,我便可以毫无保留地跟你决斗。”
重楼听在耳里,想到能够跟过去的飞蓬重新站在战场,不禁感到迫不及待。
重楼不由得被他说服了。
“你能保证如此?”
景天张口就是一大谎言,却面不改色地说:“我是一诺千金。”
重楼伸出手掌,看着自己的掌痕:“我重楼从不守承诺,除了对你,因为你飞蓬将军,我就姑且信你一次。”
重楼说完,出手向景天额角一击,景天大吃一惊,生怕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削去半边,幸好伸手摸摸,额头还在,只是多了一个小疙瘩。
他急忙问:“这是什么东东?”
重楼轻松平常地回答:“这就代表我会信守承诺。”
只见景天的印记在额角渗入,然后消失。景天暗自冒冷汗,表面上却又强装没事:“那就最好不过了。”
重楼再次确认:“等你梦想成真之日,就是我们决斗之时。”
景天早已感到不耐烦了,他只求能赶紧脱身:“好好好!”
最后,重楼捡起魔剑递给景天:“这是你的剑,拿去!”
景天早为魔剑的超能力所倾倒,又会飞天,又能防御,何况看起来相当古老,说不定这把剑价值连城,既然重楼亲手奉上,当然是却之不恭,马上接下。只是景天不免有一丝惊讶,傻傻地问:“你真的愿意把它交给我?”
“当然!”重楼正色起来,“作为战士,怎么能拋弃他的佩剑,你应该始终剑不离身,莫失莫忘。”
景天唯唯诺诺,贪婪地望着手上的魔剑,耳边依稀已经听到了一连串金银叮叮当当的声响,眼中也看到了一团团白花花的金光银光,只觉得是把值钱的宝物。
重楼认真地看着景天,语带威胁地说:“从今天起,你要好好练剑,决战之日才能与我匹敌。”说到此处,重楼的身影突然如一缕黑烟般消失,无影无踪。
景天松了一大口气,匆匆回头找寻长卿,并自言自语:“那疯子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后会无期,被我骗是他活该,我真是个天才!”
景天说完,低头一看,却不禁吓得不敢出声。只见长卿躺在地上,浑身伤痕累累,面色惨白不省人事。
景天拍着长卿的脸,随便乱嚷:“白人,白人!”又忙着探手测试长卿的鼻息,难过地问,“你不会死吧?”
长卿竭力张开眼,感恩地说:“景兄弟,谢谢你,你舍身救了我的性命……”话说到此,一口气上不来,随即又虚弱地昏死过去。
景天手足无措,一咬牙,背着长卿,往蜀山上走去。
但蜀山之高,高入云端,不是凭他的双腿可以征服的,加上背着身材挺拔的长卿,景天汗如雨下,只能勉强苦撑着,最后仍是不支倒地。
突然间,魔剑竟带着两人由山下往上冲去,同时爆出极耀眼的光芒。景天和长卿被吸入剑气氛围中,二人轻轻躺在剑上。而魔剑虽然承受着两人的重量,却丝毫没有收敛速度,依然冲劲十足,承托着景天和长卿,直往蜀山之巅飞去。
然而当两人即将见到蜀山山巅的锁妖塔之前,魔剑便突然下沉,把两人送至离山巅有数百米之处,便匆匆离开。
当景天缓缓张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之内,房内陈设非常整洁,简单而优雅。景天猛然坐起,只见自己身上的破衣已被换上一套全新的白衣,就如同蜀山弟子一样。自从爹娘去世之后,景天自己打理身上的一切,几乎已经忘了穿上一袭全新的衣衫时那种贴身柔软的滋味。他心中一震,不禁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赞叹地想着,原来穿着蜀山的白衣道袍是这种感觉,仿佛连心中的烦躁也跟着消失了,只觉得浑身都一片洁净。
景天又望向自己的手指,这才发现浑身的破皮青肿都已经完全好了,连屁股也不痛了,仿佛没有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昨天他睡在床上,结果房顶被捣破,然后遇到重楼的鸟事似乎并不存在,就像是一场噩梦。可惜事实摆在眼前→文·冇·人·冇·书·冇·屋←,他平常做完梦醒来,应该是躺在当铺后面的窄床上,而不是醒在这个洁净漂亮的房间。
景天又四处张望,只见墙上挂着一个卷轴,上面写着“掌门清微,赠与弟子长卿”。
原来这是长卿的房间,景天赶紧环视房内一圈,手里乱拿着房中的物品,对古董爱不释手的他,目光突然停在案头的墨宝上。
景天心里暗暗兴起了一个坏念头,他笑着扫视整洁的房间,“有的时候过于整洁完美,会令人有不舒服的感觉,我来帮帮你吧!”
说着,景天挥手推倒了磨好的墨水,踢倒花瓶,然后又拎起桌上的大毛笔,蘸了墨水,在洁白的墙上胡乱涂写。正当他要大展身手的时候,长卿的师弟守忠突然打开门,看到房中的景象顿时目瞪口呆,半晌才吐出一句:“清微掌门人有请。”
景天也不害羞,落落大方地跟着守忠的脚步,去见清微掌门人。
只见蜀山的四位长老幽玄、苍古、净明、和阳,以及蜀山掌门清微,五人都已经在无极格等着景天的出现,能够观看未来过去的盒子置放在无极阁正中间,只见盒子不住地颤动,显见内里那团紫蓝之物不住地挣扎。四长老不住诵经,一脸凝重,而盒子上的八卦图在不停闪烁,紫蓝之气仿佛要从盒里跳出来。
剎那间,整个空间都被邪恶之气笼罩,在紫气氤氲之中,景天眼前出现了一幅异象!
只见大地被恶念摧毁,万物生灵被残害,干涸的土地看不到一丝生机,村庄城镇在一片烈火之中燃烧,黑色的浓烟笼罩天空,一座座的房屋倒下,而到处是血流成河的场景,大火吞噬一切……森林未能幸免,动物在奔嚎,妇孺在哭叫,天地间显现出一个巨大阴邪的黑影,在一片生灵涂炭的景象之中发出刺耳的笑声。
景天再也无法忍受,突然指着黑影大叫:“闭嘴!”
话音刚落,所有幻象都骤然消失,清微、五位长老施法,还不如景天的一句喝令,只见盒子乖乖地在桌上落定,不再动弹。
五位长老惊叹不已,又再度确认了景天的身份。
景天却傻傻地说:“刚刚那情境我见过。”
清微紧张地追问:“真的吗?”
景天挥了挥手,一脸不快地说:“有个奇怪的人拿着一张图来当铺,说是什么三百天以后的世界,还说我是能拯救苍生的救世主,又抢走了我的玉佩,我看他胡说八道了半天,分明就是想抢我的玉佩!”
清微跟一众长老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惊奇。
清微严肃地问:“孩子,在你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难道还没让你察觉到吗?你是个特别之人,有异于芸芸众生!”
景天却只是耸耸肩,一脸冥顽不灵。
清微只得娓娓道来:“孩子,你先听老夫讲一个故事,因果回圈,报应不爽,这故事跟众生有关,特别是你……”
原来,自从蜀山创立以来,即以保护人界生灵、伏妖降魔为己任,跟六界之中的魔界、妖界及邪灵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