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道行-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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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正是玄宗弟子。”
“难怪。”听闻玄宗chā手此事,所有喇嘛jiāo流眼神,各自盘算其中是否有其他变数。
白庸不管他们内心的变化,再度泡好第三杯茶,这一回摩柯识没有轻易下判断,而是xiǎo心品尝后,才开口道:“这是铁观音中的红心观音。”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解说茶的味道如何,香气怎样,因为喝到第三杯茶,他已经察觉白庸所要问的问题了,再难分出心思来品茗。而除了他以外,也有其他一些人察觉到其中关窍,也是个个面sè苍白。
白庸依旧没有照顾他们的心情,他继续泡出第四杯,也是最后一杯茶。
摩柯识缓缓的伸出手捧起第四杯茶,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手竟是在微微的发抖,在轻轻泯了一口茶后,他低下头,叹气道:“这杯是永chūn金佛手……”
这下子,一些原本受限局中,还没有看透的喇嘛也明白过来,纷纷lù出震惊之sè。白庸也在同一时刻,重新lù出一开始的笑容道:“还请诸位上师解huò。”
在所有喇嘛眼中,白庸的笑容,在这一刻如同大自在魔王的微笑。
这又是一道无题之题,没有言语的提问,只能意会不可言传,而既然不能言传,想要回答就变得非常困难。佛辩中之所以会出现回答比提问占便宜,那是因为言语的多变xìng,若有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将活的说成死的,将死的说成活的,可如何一开始就将“口述”给封印掉,那么难度就会倒过来。
大红袍、罗汉沉香、红心观音、金佛手,加上摩柯识的解说,不难理解到这四杯茶实际暗喻了僧人、罗汉、菩萨以及佛陀。
这道佛辩并不难懂,可以说题面很粗浅,懂些佛学的人都能大致上明白这道题的意思,但这道题难就难在,理解归理解,就是没法用有条理的言语进行表述。连题面都无法用言语归纳,回答则是难上艰难。
而且不同于前面几问有提出明确方向,比如白庸“问佛”“问本心”“问这”,这一回白庸连问的内容都没有说,全凭个人理解。
用同一壶茶倒出四杯茶,而且依次是僧人、罗汉、菩萨、佛陀,其中的隐喻就已经是玄之又玄,指代果位吗?显然不仅仅如此。
四杯茶各自不同,明明是分别僧人、罗汉、菩萨、佛陀,却同出一源,表示众生平等吗?显然不只是如此。
一壶茶,相同,却各有造化,最后成就不同,其中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若非此刻是作为问题而来,恐怕很多人都会因为感受到此题中的奥妙而有所领悟。可眼下偏偏是作为问题而来,这就令人苦恼万分了。一些关于佛理的xiǎo故事常常令人津津乐道,因为其中的回答十分巧妙,出乎常人意料,可一旦亲身体验,成为其中的被问者,那就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佛祖拈huā,迦叶微笑。这个故事人人传颂,可若换成你是迦叶,你能做出同样神妙的回答吗?
玄伽罗与云何不思议再一次眼神jiāo流,比起前一回的苦恼,这一次换成了无奈。唯一令两人稍稍觉得安心的,法尊依旧是那副淡然以对的模样,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sè的平静,这令众僧觉得主心骨还在,尚没有到无可回转的地步。
然而在众僧都看不见的地方,萨迦班禅一握手心,尽然全是汗水。在平静如常的面容下,有的是翻腾如海的心绪,他也不曾料到,眼前的年轻人竟会如此来势汹汹。
很可惜,在场的喇嘛,包括萨迦班禅在内,都没能准确把握到白庸的心思,他的攻势才刚刚发起,这不过是第一bō巨*。
成为目光焦点的白庸,稍有动作就会被人注意,便见他拿起那只茶壶,轻轻摇晃了一下,发出了轻微振dàng的水声。
“敢问上师,这剩下的又是什么呢?”
他这一问,总算是有了询问方向,然后在场诸僧一点也不觉得这一问有多么容易回答。因为这一题同样蕴含双关,一种问的是茶类,继大红袍、罗汉沉香、红心观音、金佛手之后,第五种茶应该是什么?另一种问的才是佛理,继僧人、罗汉、菩萨、佛陀之后,又应该是什么呢?
当然,剩下的也可能是茶渣,而非第五杯茶。然而若是茶渣,又该如何回答呢?
就在众僧眉头紧闭之际,白庸再出第三问。
“请问上师,这茶壶还有这些茶杯又是什么?”
这一问较上一问来的简单,既有方向,也不是双关,问的并非茶器的种类,而是指在佛理上指代的意义。然而这种简单也是相对而言,要回答依旧十分困难。
接连三问,所有喇嘛无不是面如灰土,如丧考妣,剩下几名如玄伽罗等尚没有死心的,也在苦苦思考第三问,相比前面两问,第三问还算有迹可循,就算不能回答出全部问题,可至少也要扳回一些面子,不能全军阵亡。
然而第三问的答案他们尚没有想出,白庸又有了动作。只见他运气汲取空气中的水分,包裹住四个杯子,然后循环往复的振dàng洗涤,最后擦洗干净后并排放下。
“敢问上师,能否分辨出哪杯曾经是大红袍,哪杯是罗汉沉香,哪杯是铁观音,哪杯是永chūn佛手?”
第四问出现,连玄伽罗也彻底死心,懒得再去思考第三问。他明白,此番是真正的一败涂地,能否挽回一块遮羞布,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坦dàngdàng的承认失败,至少比死鸭子嘴硬来得更为洒脱。
他们都不预料到,一开始表现得温文尔雅,至少行事偏于温和的白庸,怎么一下子变得咄咄bī人,发起攻击毫不留手,如雷霆闪电般猛烈。
对此只能说白庸名气太xiǎo,没能让天下人认识到他的风格。他的行事谨慎,而非保守,谨慎体现在细节而非大局观。因为谨慎,所以在真正出击前总要进行试探,做到知己知彼,绝不再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冒险求生。
而在完成试探后,到了真正决胜负的时候,他就能做出大胆而致命的布局,像胡疆之战中,若非有意要放人离开,恐怕捏古斯与启颜两个部落的族民一个也回不去。
这种一捋到底的做法虽然过于强势,可带来的效果很不错,毕竟针对的是敌人而非友人,至少玄伽罗此时心中,已经彻底失去斗志,再也没有要故意刁难的想法。
眼见众人都无话可说,法尊萨迦班禅开口道:“今日起,须弥宫将会封派三个月,在封派期间,所有弟子不得外出,违者严律惩罚。若有需要,吾等亦可出兵襄助。不知如此决定,使者可满意否?”
他称使者而不是施主,就是要以正式外jiāo的形式,来回复正道盟。
得到这样的承诺,就算白庸也不能再多要求什么,三个月时间对于大军作战或许太短了,但对于修真mén派的战争而言,已然足够,毕竟两者的机动力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在白庸离开后,法尊环视殿内垂头丧气的诸僧,道:“此番便当做是一教训吧,中原人杰地灵,能有如此英年才俊,我宗不如矣。吾等切勿升起xiǎo觑之心,否则只是夜郎自大,徒惹笑话。但这并不代表要放弃理想,只是吾等要充分明白此事的艰难,体会任重而道远。”
第九章筹谋探敌
第九章筹谋探敌
回风谷,水月居,昔日有名的避暑山庄,如今因受到魔道重出江湖的影响,没有任何客人留下,于是成为了正道盟的临时据点。
白庸在完成对密宗的安抚任务后,就快速向着此据点会合,半路上收到了诸葛军师的一封信,在信中坦诚了一开始对他的不信任,以及用密宗作为考验的事实,最后附上了道歉之语,希望不要介怀,以及念在天下苍生之类云云。
这些事情白庸自然不会放在心上,除此外,这封信中还带来了一些关于眼下魔道组织的情报,以及如何联系正道盟中负责收集情报的探子的方法,这对他而言,才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一路没有遇上耽搁的意外,很顺利的来到水月居,然后见到了师尊东方易、残刀败剑齐无憾、铁面判官刑无sī、洛红尘三人组,以及意料之外的沉舟师太。
洛红尘恭喜白庸又创下了轰动天下的功绩,以一人之力,佛辩压倒了整个密宗,这样的行为简直比用武力单挑密宗更加惊人。用武力挑战大mén派,历史上有很多年轻天才干过类似的事,因为动拳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不过敢单枪匹马对佛mén大派进行佛辩,还真是从没人干过,不能保证后无来者,可绝对是前无古人。对此洛红尘倒没有说嫉妒抢了风头,他知晓这事若换成自己是决对完成不了的,毕竟没那金刚钻。
不过这事并没有太过宣扬出去,只在xiǎo部分圈内人中传播,白庸依旧保持往日的低调,因为这对他接下来对付魔道将有隐藏手段的好处。何况对于密宗而言,同样也是不希望此事传扬出去,尽管输得心服口服,可传扬出去实在太丢人了……
“师太,你怎么也在这儿?”在白庸看来,她可不是一个热衷于维护神州和平的人,基本上是独守山mén,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某种意义上属于坐吃等死的那类人,除非世界末日,否则绝不参合天下大事,哪怕有能力也不干。
“我已经卸下沉舟庵主持的重担,重新拾回祭天血姬的身份,为了方便,称呼我为姬天血吧。”
昔日的沉舟师太,如今的姬天血,看上去比以往更加有jīng神,不再是第一次会面时,拿着酒壶懒散成xìng,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她的眼中闪烁了欣欣向上的神光,有一股年轻人的奋斗劲。白庸猜到可能跟她提到过的“天命”有关,但也认为对方并不是一个任由天命耍nòng而不反抗的人,相信用不着自己的鼓励。
不过真要说起来,姬天血三十未到的年纪在修真界中依旧属于年轻一辈,尽管她的修为堪比一些百年老怪。至于究竟是二十到二十五,还是二十五到三十,这就比较难判断了,单从相貌上看应该是前者,可从气质以及阅历上看,三十那都是往xiǎo的说了。如果仔细调查她加入魔枭杀手组织的话,或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不过白庸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洛红尘倒是兴致勃勃,可很快就在当年的王牌杀手的犀利目光下偃旗息鼓,不敢调皮。
“谈论正事吧,子瑕先生应该已经将当前的情报分析传递给你,抓紧安排接下来的行动吧。”
虽是自己的得意弟子,但东方易没有进行多余的闲聊,也没有夸赞他成功安定密宗的功劳,而是直接将注意力放到接下来的战斗中,态度严肃。看上去似乎对白庸并不亲切,可稍微有眼光的人都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如果不是对弟子有着充分的信任,又岂会将对付魔道的大事全权jiāo托,任由白庸发挥智慧,安排接下来的行动,这几乎是等同将自己的身家xìng命jiāo到他的手上。要是这样还不能称之为亲密,那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合格的师徒情了。
子瑕先生指的就是诸葛军师,当今正道盟的第二把手,第一智囊,复姓诸葛名瑜,字子瑕。在正道盟中担当军师角sè,负责计划与决策,同刀皇间的配合更是默契无间,邪魔闻之丧胆。
白庸也很快将自己代入军师的身份中,道:“关于对付元墟教,首先要做的便是收集情报。子瑕先生虽然对这个组织给了相当详细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