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道行-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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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做出决定之后,策无遗却道:“大家想岔了,我的计策可不仅仅只是让主公发出挑战,事实上,在我预测中,dàng魔道君会应战的可能只有五成。”
这不可能众人心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认为策无遗在撒谎,放下敌对的立场不说,dàng魔道君的为人还是很令他们敬佩的,那种强硬的xìng格,远胜过满口仁义道德的假道学,尤其对魔道中人的脾气。这样的一个人物,又怎么可能在面对挑战的时候选择退缩,倘若换一下立场,由东方易先向阎无辜下战约,丈百里等人最多是关心,根本不会生出不要应战的念头。
即便明知危险,这种时候也是绝不可以怂的,发起挑战跟被挑战完全是两码事。
盖樵帆心思灵活,若有所思道:“看来军师是另有安排,对dàng魔道君下战帖并不是为了消除王对王中的先手劣势,也不是孤注一掷,直接进行决战。军师的目标,恐怕仍在其他人身上。”
“没错,我的计划,是在下战帖的同时,放出我方正在铸造极品邪兵的信息。”
扇那夜迦首先恍然:“主动翻出底牌,在没有发挥牌面威力的前提下,先一步作为yòu饵使用,同时还暗藏威慑效果,抛砖引yù之计……军师下的好一招妙棋。”
魑魅魔官摩搓着那双干枯遍布皱纹的老手,低沉着声音笑道:“极品邪兵,军师指的是由我负责督造的三邪兵融合之事。呵呵,这可令我感到不满了,原本是想作为暗招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这样坦白于天下可就没了趣味。”
盖樵帆叙说道:“龙牙、虎翼、犬神乃是上古三大邪器,造刀者不明,相传锻造原料中使用了许多恶毒之物,缠缚诸多诅咒。上古时代末期为君主桀所有,之后暴*开始,三刀被供奉于太庙,据记载,在起义军攻入京城之时,桀躲入太庙之中,并请出三邪刀作为助力,斩杀起义大军无数,甚至连起义军首领也被bī得弃戈下马而逃,最后不得不请出轩辕剑,才将三邪刀斩断,击成碎片。而这些碎片被后人收集,重现回炉锻造,威能不如前。其中我教收藏了龙牙、虎翼两刀,而刀剑山庄则收藏有犬神邪刀,另外还能借助庄内的名匠进行锻造,想来这点也是当初军师主张进攻刀剑山庄的缘由之一。”
策无遗点头道:“铸造一柄极品神器或许需要数年乃至数十年的光yīn,但在已有兵器胚胎的前提下,进行融合提炼就只需数个月,稍微加快一下进度就能赶上此次战争。”
在他原本计划中,锻造出来的邪兵是用来对付东方易手中的定澜神剑,最好是作为奇兵出现,由教主发挥出最大威力来逆转战局,不过眼下看来,必须撤销奇兵的效果,从而换取yòu敌的作用。
“一旦正道得知我方正在锻造邪兵,必定会想办法来阻挠甚至破坏,而其中最好的时机,就是主公外出决战的时候。他们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由道君正面对决主公,其余人袭击刀剑山庄;二是由一名一线强者拖住主公,由dàng魔道君带着其他人袭击刀剑山庄。我方其余人员需要做的,就是设置陷阱严阵以待。”
策无遗停顿了一下,给众人消化的时间,接着又道:“如果是第一种情况,主公只需拖住道君,不必争胜负,由我们来借助地利消灭侵入山庄的人员。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么就换过来,由我们负责拖住道君等人,而主公全力将前来赴战者击杀。为了确保对方能咬住鱼饵,在消息的散布上另有安排,我会让正道在极其艰难的情况下得到消息,要知道最宝贵的东西往往是最难得到的。”
音无律疑huò道:“第一种情况我能理解,可第二种情况有可能发生吗?堂堂dàng魔道君会如此不爱惜羽máo?”
“我研究过东方易以往的战绩,他是一个以大局为重,视名利如粪土的人,虽然行事有原则,但原则中并没有一定要正面迎战这一条,为消灭敌人,也是能无视手段的。何况,他们也不需要背弃信义,只须放出话来,说对付主公不需要道君出马,派出残刀败剑就轻松能胜之这一类的风言。”
众人无言,的确,不接受挑战是会遭人鄙夷,可很多时候接受挑战并不一定非要本人亲自出战。就好像江湖新人挑战某派掌mén来自抬身价,对方往往不会亲自出战,而是派下手下的弟子先来应对,否则你来挑战我就要应战,那些大派掌mén平日都不用干事了,光是应付挑战者就分不出空暇。
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挑战方的名头远远不如被挑战方的时候,而眼下正好符合。众将都坚信教主不会输给dàng魔道君,可这没有用,元墟教一直以来都是低调行事,在江湖上根本没什么名头,甚至连残刀败剑都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更有名望。
第十八章魔教内务
第十八章魔教内务
会议结束后,众人离开,只有策无遗跟阎无辜留了下来,方针虽已拟定,可一些细节之处的安排仍需商量,另外还有一些不能让诸将知晓事情,也需要密谈。
“一切真是辛苦你了,若没有军师,恐怕我们连该做什么都不清楚,只会傻傻的一鼓作气往前冲。”阎无辜感慨道。
策无遗的作用毋庸置疑,除决定大方向上的行动外,教内的所有教务基本也是全部由他管理,大到全军兵器的配备,xiǎo到教中弟子的住宿安排,事无巨细均经他之手,他现在的地位就相当于诸葛亮之于蜀国,甚至某种意义上比诸葛亮更缺不得。
诸葛亮没了,蜀国仍有其他人才可以代替,纵然本领上要欠缺一些。可元墟教如果失了策无遗,基本就瘫痪了,从现在不输给边疆军队的纪律作风,退步到普通的绿林草莽,变成luàn哄哄的mén派斗争。
扇那夜迦与盖樵帆虽然也jīng通心计,可他们偏向的是局部的战术,而不是大局上的战略,擅长分析而不是布局,而且对如何管理mén派等细节xiǎo事也同样一窍不通。可以说元墟教现在就离不开两个人,一个是教主阎无辜,他是主心骨,另一个就是策无遗,没了他元墟教就成一盘散沙了。
对此,策无遗一点也没有自矜功伐,而是躬身感jī道:“当年我身患不治之症,被家族抛弃,罹难病chuáng一心等死,若非主公大意施恩,请来名医为我治病,现在策无遗就是一具冢中枯骨。再造之恩,有如生身父母,终我一身也难以报答一二。”
阎无辜扶起对方,叹气道:“有时候我会反思,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卑鄙了呢?用恩情锁住你,让你只能为元墟教cào劳,有才不能施展,困于这xiǎoxiǎo的泥潭。如果不是因为我,凭你的才华,早已功成名就,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主公过滤了,若没有主公,就没有现在策无遗,更不用提扬名立万。以前我或许是为了报恩才待在这里,但现在我是真心视元墟教如家,会尽一切努力,将它发扬光大。何况,恰逢此会,也正是我一展本领的时候,若非元墟教,我也不可能有机会对上东方易这样的英雄豪杰。”
阎无辜沉默了一会,像是掩饰般拿起桌上早已凉了的茶,喝了一口道:“今天早上,对方派使者过来,想要与我进行谈判,但被我拒绝了。我知道他们想说的是什么,无非是放弃推翻正道盟,不再宣称要复辟魔道,如此就能予以承认元墟教的存在,最多是对一些条件补偿上进行扯皮。说实话,从理智上讲,这样做才是对元墟教最好的选择……我是一名不合格的首领,只为了坚守自己的理念,就要让那么多人为我冒险。”
“不,这点上是主公错了,您太xiǎo瞧我们,并非单纯出于报恩,也不是想从中得到什么,只是我们想这么做所以才这么做。”策无遗以无比坚定的语气道,“魔道的名声总是会令人畏惧,但所有加入的人,都是因为主公,以及被主公的理念所吸引,才会选择一往无前的追随。我们也是在实践着自己的理念,这已经不是主公您一个人的理念,而是大家的。”
阎无辜碰住茶杯的手停了一下,随即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身上散发出无可形容的霸气,豪迈的道:“看来是我想太多了,没错既然选择这条路,就不该再有犹豫。如果连我也犹豫,又怎能做好榜样?作为领导者,我需要做的就是带领你们一直向前冲,实现理想的路上本就是充满艰辛困难,可道路越是坎坷,就越有征服的成就感待到秋来九月八,我huā开后百huā杀。冲天香气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看到阎无辜斩断了最后的一丝犹豫,策无遗也放下心中最后的罣碍,道:“有一件事想来主公也有察觉到了,教中内部有jiān细,上一次消息泄lù就是明证,虽然不愿怀疑自己人,但不能否认,人是容易向yù望投降的生物,相对拥有整个神洲mén派作后盾的正道盟,我方实力是处于弱势方。”
“无妨,此事就jiāo由逝水无痕来探查吧,不要大肆调查,否则会引起人心浮动。既然是干着亏心事的叛徒,肯定会lù出马脚,逝水无痕的存在,只有你跟我知晓,由他来监督一切,万无一失。”
“如此甚好,为以防万一,我会在暗中转移锻造人员。而且也可以反过来利用jiān细,今日开始,我会在山庄内秘密设置阵法,除去在对众人公开的位置之外,另外在安全地带也埋设陷阱,这样一来,即便jiān细传出消息,也是一个假消息,正道中人一旦采信,就会自陷危机。”
接下来,策无遗跟阎无辜探讨一些意外事件的可能,以及意外发生时的应急手段。
巡逻完锻冶坊的丈百里没有回去休息,而是来到刀剑山庄的huā苑。元墟教在攻占刀剑山庄时,杀掉庄主以及拥有实权的长老后,对大多数的庄民都没有痛下杀手。山庄的嫡系人员自然全部俘虏,其他人中除了那些铁匠们外,也全部放任自由,因此像huā苑一类的地方自然是无人管理。
丈百里对看顾huā草非常有经验,他仔细的按照不同huā种浇灌不同分量的水,然后换土裁枝杀虫,做得比原来的huā匠还要认真。光看现在的他,绝对想不到这是一名在战场中悍勇无匹的魔道将领。
“哟,你果然是在这里,军师叫你过去呢,好似有任务派给你。”盖樵帆进入huā苑中,看着一堆huā草啧啧有声,“我真不明白,照料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现在连人都不一定能活下去,居然还有心情照顾huāhuā草草。”
“正是因为连人都无法安然活下去,所以才更要珍惜生命。相比人的贪yù、争执、杀戮,这些无yù无求的huā草不是更有活下去的资格吗?”
“哟哟,种盆huā都能种出这么多的条条道道来。算了,和痴mí兴趣的人争辩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你的兴趣也算不错,比那些练武狂人好得多,虽然和你的形象大大不符。”
丈百里反问:“依照我的形象,应该有什么兴趣?”
“我想想,嗯嗯,”盖樵帆mō着下巴,点着头,做出仔细打量的表情,“英雄每多屠狗辈,你的兴趣应该是杀猪才对,学人家猛将张飞,黑脸、肌ròu、狂野,这才是猛将的象征。”
“燕人张飞,字翼德,好画仕nv图,善书法,曾留有《桓侯戈书》,如此看来,我喜欢huā草也是很普通的事。”
盖樵帆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