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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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高颍代朕放济赈银,韩擒虎提调大军,分剿六路乱民,卿家以为如何?”
“皇上英明,高颍清廉,望重一时,由他出面发放赈银,实为第一人选……”宇文成都道:“韩擒虎一代名将,年事虽长,余威犹存,不少统兵之帅,多为他的旧属,由他总绾总符,乱事指日可平了。”
朕拨库银百万两,由高颍携往赈灾,不足之数,由各道州府筹垫,抵缴来年粮赋。”隋炀帝道:“封韩擒虎为六路都招讨,提大军三十万,克日出师,朕给他一年限期,平灭六路尘烟,时间是否够呢?”
宇文成都笑道:“再授他尚方宝剑,节制各道军兵,便宜放手行事,抚剿并行,分路进兵,一年应该够了。”
“好!朕这就发下诏旨。”隋炀帝召来太监,亲书诏旨,走笔如飞,片刻而就。
袁紫烟冷眼旁观,看他处事的果决英明,实在是个才情纵横的好皇帝,如果,他肯把三分之一的精力花在朝政上,大隋朝绝不会有亡国之忧。
诏旨颁下,隋炀帝似是受了一番委屈,摇摇头,叹道:“成都,这积案奏章,既非什么大事,就由你代朕处置丁吧!”
“皇上,这个成都怎敢承担!由成都会同禀笔太监,整列条陈,再请皇上决示吧?”
宇文成都表现出了绝对的尊敬。
“好吧!”隋炀帝已显出极不耐烦的神色,拉住袁紫烟离开了御书房。
看出隋炀帝的不悦神情,宇文成都不敢再多言了。
虽然,他想提出袁宝儿一些可疑的事迹。
袁紫烟回顾了宇文成都一眼,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她发觉了宇文成都以目示意她,此时不宜多言。
袁紫烟想不通,她已明白的说出来,危险在京都,泄漏出天机,隋炀帝为什么不追问呢?
她原想御书房一番深谈,能取得隋炀帝的信任,也取得宇文成都的合作,用宫廷禁卫的力量,展开扑灭王气的工作,以挽救一场杀劫。现在看来已非易事。
隋炀帝直奔正房,两个坐在厅房的宫女,一见隋炀帝突然到来,急急跪下接驾,隋炀帝却一挥手,把两个宫女撵了出去。
隋炀帝放开袁紫烟,大喘了两口气。
袁紫烟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发觉这是处很奇怪的地方,像一处寝宫,却不见床帐,两张太师椅上,铺着粉红色的坐垫。
一张红漆八仙桌上,放着细瓷茶壶和四个瓷杯。
最奇怪的一张奇大的木椅上,覆盖着粉红色的绿花被套。
袁紫烟看不懂是什么地方,也不懂房中的设备作用。
她奇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逍遥居!”隋炀帝掀去大木椅上的粉红披套,笑道:“紫烟,坐上去试试看?”
袁紫烟眨动了一下大眼睛,忖道:“你是一国之君,怎的还童心未退,这不过是一张大木椅罢了,有什么好试的?”
帝王是拥有绝对权威的人!一句话决人生死,没有人敢违抗他的令谕。
但袁紫烟却是一点也不害怕,竟然站着未动。
“坐上去啊!”
隋炀帝诡异的笑着,扶着袁紫烟行近木椅。
“这个顽劣的皇上。”袁紫烟心中忖道:“我要借助他的权势,完成拯救万民苍生的功德,倒是不宜太过忤逆他,坐就坐吧:难道这张木椅上,布下了天罗地网不成?”
在隋炀帝半推半扶下,袁紫烟坐上了大木椅。
柔软的椅面,似是用锦缎织成,坐上去相当的舒适。
隋炀帝笑得更诡异了,拿起袁紫烟的双腕放在椅子两侧的扶手上,道:“这叫逍遥椅,朕要巧手的工匠制成。”
“这样一张木椅,有什么用处呢?”袁紫烟道:“不过,坐上来到很安适。”
“那就好!”隋炀帝突然一按机钮,大木椅扶手之上,立刻伸出两道铁箍,紧紧地把袁紫烟双腕扣在了扶手上。
袁紫烟一皱眉头,道:“皇上,这是干什么呀?”
“紫烟,看上去,你是个很倔强的人,朕自知说服你不太容易啊!”
“我不太明白!你有话,尽管说个清楚!”袁紫烟的神情十分镇静,道:“你是皇上,谁敢不听呢?”
木椅突然开始快速的旋动,椅背也向后倒去,另一道铁箍,伸了出来,扣紧了袁紫烟的柳腰……
不用再问什么,袁紫烟已明白了,逍遥椅的用途,是帮助帝王征服倔强女人的调和设备。
袁紫烟突然升起了怒火。
“紫烟!朕不会辜负你的,事毕之后,朕封你一院夫人!”
袁紫烟长长吐一口气,强忍下怒火,冷冷地说道:“男女相悦,也不用把手脚、身体,用铁箍箍起来!这不是求爱,是强暴!”
“强暴!”隋炀帝愣了一下,笑道:“我懂,不过,我却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我说出这句话来!”
“你能作的出来,别人为什么不能说!”袁紫烟道。
“紫烟,不要生气,朕只是好玩啊!”
“哼!大隋朝的江山,就快被你玩完了!”袁紫烟道:“再这样玩下去,只怕一年也玩不到了!”
隋炀帝呆了一呆,道:“紫烟!这可是砍头的大罪!不能胡说啊!”
“一点也不胡说!东北王气西南来,已然逼近长安。”袁紫烟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朕确实感觉不到,你又怎么知道呢?”
“看天象啊!”
“看天象?”隋炀帝道:“天象有什么变化?”
“三垣星宿,已快被困住了,你还玩的开心啊?”袁紫烟道:“一旦紫微晦昧,你这个皇帝就作不成了。”
“有这么严重吗?朕不过喜好游乐,区区小事,上天星文也会垂象吗?”
袁紫烟叹息一声,道:“天意如此,我也帮不上忙了。”双手微挣,铁箍断裂,柳腰微摆,整座逍遥椅片片碎散于地。
隋炀帝呆呆地站在一侧,茫然地看着袁紫烟。
袁紫烟冷冷说:“明天,我就要离开宫廷,任你这个风流皇帝,自生自灭吧!”快步行出了逍遥居。
隋炀帝没有阻止。
事实上,他已心知无能阻止,甚至袁紫烟要伤害他,他也已无能逃避。
袁紫烟真的准备了,和皇上闹个水火不容的局面,借重他权势挽救苍生的愿望,已难实现。
这长安深宫中,无她留恋的地方了。
幽居在深宫的嫔、妃、才人,大概没有一个会拒绝帝王的要求。
她们每日整理姿容,涂脂抹粉,不就是盼望着这一天吗?有的人苦苦等待了三五年,才遇上这个机会,也有人盼望到人老珠黄,两鬓斑白,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袁紫烟不是喜欢隋炀帝,无法敞开心怀接纳他,但在了解了宫中的情势,隋炀帝的为人之后,也隐隐的生出了奉献的心态。
只有任他求得到云雨之欢后,才有和他畅谈的机会,才有得到他完全信任的可能。
但她忍受不了隋炀帝那种霸王硬上弓的手段,不能接受强迫性的占有……
她忽然想到,当时如果一个耳光甩过去,不知道隋炀帝会有些什么反应?
想到了开心的地方,袁紫烟笑了,倒是有些后悔刚才没有打他一个耳光。
她只身而来,也没什么好整理的东西!看看居住三个多月的小巧雅室,比起终南山的“青莲洞”是多了一种温暖的感觉。
那里北风凛烈,见不到盛开的花朵,只有高大的古松,承受着霜、雪的冲击。
今夜再住一晚,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好好的睡一下吧!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竟然真的睡着了。
睁开眼来,天已入夜。
今夜,应该去查看一下天象的变化,但袁紫烟懒得看了,管他呢?
帝王的成败,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已决定回终南山了。
雅室外有灯火在闪动。
袁紫烟向外望去,只见四个太监执着纱灯,静静地守在室外。
他们似是不敢太过接近,却站在相当的距离之外。
“好啊!派人监视我了,大概准备要宫卫来抓了……”袁紫烟心中忖思道:“我倒要看看宇文成都训练出来的宫卫,能有多大的本领?
那些号称万夫不当之勇的十大副统领,有些什么惊人的技艺,甚至宇文成都的本人,又有什么过人之处?”
悄然打开木门,袁紫烟缓步而出,移动了几盆秋菊,摆在门口,回房去掩上了木门,盘膝坐在床上。
袁紫烟静静地等待着。
很快就有了反应,步履声行近过来。
袁紫烟心中暗道:“好吧!你能破了我的乙木小阵,再出手打发你吧!”
门外响起了悉索的声音,似是有人在撞击东西。
袁紫烟闭目而坐,不予理会。
“紫烟,开门呀,我是皇上。”
袁紫烟心跳动了一下,忖道:“怎么亲自来了,你那快被袁宝儿掏空的身体,就算有一身炼成的武功;只怕也承受不住我一掌反击了。”
心中念转,口中冷冷说道:“有本领就自己进来吧!”
“进不去啊!怎么景物全变了。”隋炀帝道:“好像是古木丛林一般,无路可通。
袁紫烟微微地笑了,这小小的乙木阵,还真的很管用啊!
“紫烟!我都快迷失方向了,请开门吧!朕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好说的!我明天就要走了。”袁紫烟道:“我不想大闹一场,毁伤你的皇宫内院,但我也不能容忍你的宫卫惊扰我,回去吧!好来好散嘛!”
“紫烟,我要撞上一棵大树了!”隋炀帝道:“我没有强暴你的用心,我只是想让你惊奇一下!”
“哼!惊奇一下,那种恶毒的设计,伤害了多少少女?”
“是是是!朕以后,再也不用这些东西了,开门吧!朕还有很多事和你商量!”
“不用了,我决定要走了,不想再理会你的事情!”袁紫烟道:“别再烦我了。”
“紫烟!你真的这样忍心么?你混入深宫,一定有很重大的目的,朕很想听听你的高见啊!”
“我却懒得再理你了!回去吧!你有十二个夫人!无数的才人、嫔妃,别再想打我的主意了。”袁紫烟道:“我要完完整整来,再完完整整地回去。”
“紫烟!听我说啊!我有事求你!”
完全没有了皇帝的尊严,叫声中充满着哀求。
“不要听了,你快走吧!我掩上耳朵了。”
袁紫烟吃了秤砣铁了心,伸出双手,掩住了耳朵。
以她的修为之深,就算重楼深锁,也可以听到十丈外轻轻的声息,掩上双耳,只是一种自然的本能!
她!仍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小姑娘啊!
良久之后,袁紫烟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忖道:“真的走了,这个没有耐性的皇帝,我们缘尽于此了。”
缓缓站起身,脱下嫔女的衣眼,也脱下一身烦恼,暗道:走吧!”何必一定要等到明天呢?既然决心绝去尘缘,又何必多受一夜煎熬,我已尽了心力,余下的就是在劫难逃了。
袁紫烟换上了青色的衣袍。
那是终南山修道时穿着的衣服,去意既决,还我本来面目。
缓缓打开房门,天爷啊!九五之尊的皇上,直挺挺地跪在门外。
他真的很伤心,双颊上的泪水一直不停地滚下来。
袁紫烟茫然了,叹口气,道:“你这是干什么?”
“求你呀!我进不去你的房门,也见识到了你术法的厉害,只好求你开门了。”隋炀帝道:“想不到世上真有你这样的奇女子。”
袁紫烟移开几盆秋菊,扶起了隋炀帝道:“进来吧!”
说也奇怪,只移开几盆菊花嘛!
立刻恢复了旧时景观,小巧的雅室,幽静的庭院。
隋炀帝呆了一呆,打量着袁紫烟的衣着,道:“你穿的什么衣服?”
“村女衣服啊!我来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