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丛里的诗-第5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虚舟一怔,手下可丝毫不慢:“是。”
“我是莫虚洲!”莫虚洲攻得更狠了:“你这个王八蛋!你在朝廷自在当官,残民以虐,我却郁郁不得志;浪迹江湖,你还有胆跟我名号同音!”
陆虚舟一听,登时火起:一是因为他为官清正,违背良心的事也不是全没做过,但谁能够在浊世洪流里完全洁身自好?不过,“残民以虐”,是说什么都还不至于;二是眼前这家伙就是绿林道上的“神通”莫虚洲,此人莫名其妙,只为名号跟自己相近,便屡次从中破坏自己办的案子,真是纠缠不清、顽冥不灵已极!
当下陆虚舟也心头大怒,手下再也不容情,以“浮白神掌”力拼莫虚洲的“神通十八打”。
陆倔武一看,心里只有叹息。
——这种场面,他自知已收拾不了了。
他不知道严笑花现在在哪里。
他只希望她千万不要在这儿出现。
2.翻脸翻得比翻书还快
棺材一碎,赫然出现的是:“风刀霜剑”苏慕桥和“斩经堂”总堂主朱古泥、还有“羹雳神捕”黄捕鹿。
这三人的出现,使得谈说说、何九烈、容敌亲、易关西、高赞魁、复吓叫、路雄飞、跃娇迷、三妹姐等,全感诧异万分。
也令严笑花迷惑。
叶红一点也不迷惑。
——棺村里的人,原就是他向赵伤建议和安排的。
朱古泥和苏幕桥,都是他的朋友。
——“救龚”的事,他们也根想尽一分力。
苏慕桥一向都不喜欢龚侠怀,但他明事理,他知道龚侠怀是蒙冤的;他也想让龚侠怀欠下这个情,了却昔仇,种下深恩。
他是个江湖人,当然明白江湖上的处事方式:
少结怨仇多施恩。
朱古泥也不喜欢龚侠怀。但他为表龚侠怀下狱实非他施暗手密告,而且“斩经堂”本就是个侠义的帮会——“救龚”可以使他的侠名更上一层楼——他也愿意参与行动。
他也是武林中人,当然知道武林中活下去和强下去的本领:
多交朋友少树敌。
黄捕鹿是自己找上叶红的。
——因为他听说哈广情死了。
以他跟哈广情的交情,他就算再在金盆洗八次手、再挥刀剃光了自己的胡子,也一样会去插手管这件事。
因为他限哈公子不仅是从前的战友,而旦“哈七哥”还曾救过“鹿爷”一命——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正如他自己所说,“在江湖上,人情债比怨仇更加累人。宁可结仇,不可欠情。”而他自己就是欠了哈广情的情。
宋再玉丧命,饮冰取道京师说情,泥涂也出面排解“救龚行动”的事,身为江湖中人,武林高手和曾吃过六扇门饭的朱古泥、苏慕桥与黄捕鹿,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他们来找叶红。
“我可以做些什么?”苏慕桥问。
“我什么都可以做。”朱古泥说。
“我七十一岁了,刚做了大寿;”黄捕鹿说,“我上寿了,也活够了,虽然也做不了什么,但还是可以做点什么的。”
叶红找来了赵伤。
——简单和单简去找了杜小星:就等于是叶红把话说给了赵伤知道。
(“不管朱星五和高赞魁把我和严姑娘请去八尺门,是为了救龚侠怀还是另有图谋,我们不但需要人证,而且也需要人助。”)
于是赵伤请出了为了找他而远赴边疆、自敌人重重包围中杀人而受了伤的杜小星,换了朱古泥、黄捕鹿、苏慕桥这三大好手进去。
原本不止三人。
而是四人。
还有一叫严寒。
——可是严寒还是在在那名杀手“曲忌”。他曾为曲忌所伤,但他也伤了曲忌。他认为“临风快意楼”的老板黑掌柜和店伙莫多儿曾见过凶手,曲忌一定会杀他们灭口,所以赶去“临风快意楼”伏击曲忌。
但是曲忌还是比他更快一步。
——当严寒弄好了伤(不是痊愈、而是他可以从病床上下来之后)即去“临风快意楼”的时候,黑掌柜被杀,莫哥儿已浮尸河上。
“我一定要找到曲忌,我一定得要除了他;”当严寒把上面的情形告诉简单,要他转告叶红的时候,他的脸色苍白得一如一连受了七次的内伤,只狠狠也恨恨地道:“我还有办法找到他的。他和我,只能活一个!”
他的话可以见出他的决心。
——严寒下决心要做到的事,就算要他死上九次他也一定会去做。
而且一定做得到。
——现在严寒没有来:“他是遭了曲忌的毒手,还是终于杀了曲忌?”
高赞魁道:“你们来得并不聪明。”
苏慕桥道:“可是却正是时候。”
高赞魁道:“我们的计划里本来就没有你们,你们本来就可以不冒这趟浑水的。”
苏慕桥道:“可是我们已在水里了,不管水蛇还是虎鲨,总是要杀它几尾才上岸。”
高赞魁道:“你们还上得了岸吗?”
谈说说道:“你们如果马上上岸,还来得及。”
苏慕桥道:“为什么要上岸?水里好玩得很嘛。”
谈说说不与他说,忽唤:“鹿爷。”
黄捕鹿笑道:“谈爷。”
谈说说道:“不敢当。您老是我们这行的前辈,您这样客气晚辈可不敢当。”
黄捕鹿道:“干我们这行的,职在权在,我这老不死的,骨头已在打鼓了,闲人一个,那有爷不爷的,您们四位哥儿是忙人也是红人,才是四位大爷。”
谈说说说:“那鹿爷想不想再手掌大权呢?如果鹿爷喜欢,当个节级太保什么的,我们一定代为保荐,这可是没什么不便的,只唯恐鹿爷嫌弃呢!”
“嫌弃?我哪敢!”黄捕鹿道:“我已经过时了,你们所作所为,在我吃这行饭的时候,也还真于不出来呢!我连当你们徒孙都不如!所以有你们在,我看看也看不过去,办又办不过你们。不退隐还能作甚!”
容敌亲听出黄捕鹿言下讥讽之意:“好,您清高!我们尊敬您一声前辈,你才算前辈,要不,你算老几!我们现在是执法行事,令在法在,你见看了,又能如何!有本事就告上京城里来,上书到大理寺去,看看上头办你还是办我!识相的,今天就没你的事,咱们可以不作追究!不然,哼哼。”
“哟哟,当真是翻脸翻得比翻书还快,啧啧,佩服佩服,不过,”黄捕鹿笑嘻嘻地道,“你们这不是维护法纪,而是令大于法,有令无法,无法无天!正好我也是吃过六扇门这口铁碗硬饭的,对付一些治不了、办不了、搅不了、兜不了的硬汉子,我跟你们一样,也拜用过老祖宗的办法?倒很管用、也很见效。”
苏慕桥故意问:“什么办法?”
“私下动手,把该死但一直死不了的恶人宰了,一了百了,替天行道,又省事省力,干净利落。”黄捕鹿反而笑问谈、何、容、易四人:
“对不对?咱们六扇门里,是不是有这公报私仇、只手遮天的一门?
你们今天说不迫究,明儿说不准就来个满门抄斩了,杀人灭口,可不是你们的专利!”
容敌亲目光收缩、瞳孔放大:“你敢杀我们灭口!?”
易关西冷笑:“就凭你们,杀得了吗?”
何九烈道:”你们现在向我们求饶,我们或许能网开一面,这还差不多。”
“我们都有家室、生意、子女、房产的人,我们都很不想得罪你们,可是,你们做得实在太过分了!”朱古泥忽然发话了:“我们最犹豫的一刻,其实是在棺村里,听到你们的所作所为,但又未决定是否应该现身阻止的时候。”
他厚重而且坚决的笑了一笑,用一种断金碎铁的声音道:
“如今,我们已经出来了,一切的问题,只剩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他的话,已非常清楚:
——他们都有家室产业,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妻妾儿女着想:谁愿意得罪像“谈何容易“种人?
——既然已经“得罪”了,又如何能够任由他们随便活着离开。
而致日后报复?
故此,到这个地步,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有,也只有一个: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赵伤已止了他手上的血,而在舔刀锋人的血。
一本来,有苏募桥,黄捕鹿、朱古泥他们在,姬大可不必断臂。
但他决意手刃这些八尺门的叛徒和败类。
而且他不认为单凭朱古泥、苏慕桥、黄捕鹿便可以对付得了路氏兄妹、“新四大名捕”、高赞魁、夏吓叫和三妹姐。
所以他断臂绝毒。
以求决一死战。
——他要求痛痛快快,所以得要先痛而后能快。
因此他说:“我们已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是的,八尺门外的杀伐之声已逐渐乎息,几成了呻吟、哀鸣或惨号。
——八尺门内呢?
3.鸡毛当令箭
八尺门内杀声刚起之际,正是陆倔武眼见莫虚洲与陆虚舟互拼身殁之时。
——这也是“浮白神掌”硬拼“神通个八打”的结果。
莫虚洲给一掌打得迸出了脑浆,陆虚舟则身上有十八处同时标出鲜血而亡。
——这两个本来无怨无仇的人,却因一个名字的“误会”,落得如此下场。
然而“跨海飞天”的轻功,却足可应付“一手三剑”的攻势。
可是任困之未必应得了邢中散的“跨海一击”和“飞天一博”。
邢中散和任困之交手之处,惊起漫天羽毛,没有人可以靠得近去。
羽毛便是邢中散的武器、兵器、利器。
——他所修练的轻功便则作“重若鸿毛”。
羽毛发自他抽里。
他自己则飘飘欲仙,就如无垠天地里的一根羽毛,一点也不被影响、不受拘束任困之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视线常为羽毛所蔽。
他的心神已开始紊乱。
邢中散就要出手了。
——杀着总是要留到后头的。
就在这时,但见一道斩风般的快剑,如雪卷来。
一个子不伶仃、猥琐涎笑的瘦子,挺着薄利的剑童,向他攻到。
他吃了一惊。
他见过这个人。
小李三天——他原以为这人只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无足轻重之徒!
他一见对方的剑法,就打算退身再说。
——他决不是任困之和李三天两剑联手之敌。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弓弩振声同时觉得背后给一物刺中!
那种重刺的感觉,如同给一根九十斤重的长矛刺着!
他却知道那本来是绝不可能的。
因为“射入”他背里的事物,正是他在格斗时撒放出去的一根羽毛!
——那只不过是一根鸡毛,但秀过对手挽弓射出去的力道,简直就像一支长矛!
邢中散立刻就走。
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及时穿出那道点视厅的大门凭他的轻功一旦到了屋外他就可以提气直奔准也追不到他了他一定得要先逃生再说……
就在这时,逆光的屋外,忽然闪出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就在他的身子在掠过门槛那一刹间(正在向前急掠不能退,而左右是门亦无可闪),箭,就发了出去,射了过来。
邢中散只觉心口一凉——
血光陡现。
血花在空中炸开。
陆倔武看见邢中散的身子在半空一挺,那支箭已穿破邢中散的胸口,直飞七丈八尺三,钉在点视厅绘祥龙献瑞的石墙上,那支青黑色的箭尾,上面还挂了串血肉,兀自震荡不已,劲道未消。
陆倔武听说过这两个人。
——曲忌和李三天。
那是金营派出来暗杀宋方忠义之士的高手。
他知道,遇时也防着这两个人。
他只是不知道:在这关头;曲忌竟可以公然出现,助任困之格杀邢中散;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