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枭雄-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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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巧,恰在这时,九华羽土改变一人成事的初衷,前来游说两人对付秋雷,约他们到玄真观商讨大计。两个老不死大喜过望。这可有看见秋雷的抬高身价的机会啦!立即将古月亭请来与九华羽土见面。
九华羽士聪明一世,奸滑过人。这次却上了大当,满以为海天一叟正如古月亭所说,是被李胡子所迫,不得不和秋雷敷衍,明允相助暗中徐图。因此,竟将可能参予与已允参予玄真观的人透露给他们以作准备。秋雷人末到洛阳,江东八豪已将消息传到秋雷耳中了。
秋雷得到消息,大喜过望。但他为人城府甚深,一切消息禁止向他人泄露,甚至查总管也不知他对内对外的作为,他的计谋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酒店大厅中的计议,是做给手下们看的;其实他早已策划妥当,玄真观的一举一动,全在他掌握之中。
没料到金神金祥突然现身,也没想到毒王与慧姑娘做了玄直观的不速之客,几乎将这次阴谋全部破坏。
在秋雷想来,参予玄真观盛会的人,有神箭古月亭和两个老不死,对付其余的人怎会有问题呢?古月亭足以将被蒙在被里的九华羽士和双无常射死,两个老不死收拾绯衣三娘和其余三人当能胜任。
他自己带了十一个人,只消对付漏网的人便够了。开始动手,九华羽士这方面,包括双无常七名高手,至少得死掉五个人,能逃入殿中的能有几个?有五煞在里面拦截足够了!因此,他并未参予动手,作壁上观。
绯衣三娘知道大祸临头,是拼命的时候了,如不在被短暂的时间内脱身逃出险境,下场够惨的。
她冲向右面的后殿门,纤手齐动,六把飞刀急闪,化为六道银虹,向后殿门射出。飞刀出手她倏然向右扭肩旋身,身形一顿一旋,让后面的双无常先走。
双无常也知道她鬼精灵,要利用他两人开路,但事急矣!明知凶险也顾不得计较了,哭丧杖舞动如风,凶猛绝伦地猛冲而出。
“哎唷!”有人狂叫,冲出封住后殿门的三名恶煞中,有一人左肩挨了一刀。绯衣三娘的宽刀又大又重,挨上了决不会有好处;中刀的人狂叫着向侧急躲,双无常到了。
“铮铮”两声暴响,四个人硬接硬拼,火星飞溅。
左面后殿门另两煞急掠而至,向绯衣三娘猛扑。
九华羽士到了,急叫道:“三娘,快走!”叫声中,他打出两枚钢松针。同时大袖一抖,销魂香已经抖出。
扑向绯衣三娘的两煞知道松针厉害,忙向左右急闪,在间不容发中躲过松针,却末躲开无色无臭一涌而至的销魂香,冲势难止,向两侧猛撞。向左闪的人身不由己,“蓬”一声大震,撞在神案上软倒在地。
秋雷见九华羽士竟能在三箭阻住恨天无把的瞬间,逃入了大殿,不出手不行了,一声长笑,追入了大殿,恰好看到两煞倒地。他一声不吭,打出三枚棋子。他这时的功力,比未练成三阳神功之前,不知强了多少倍,棋子出手快逾电闪,令人肉眼难辨,十分可怕。
可是,九华羽士机警绝沦,伸手一勾,整座神龛轰然倒塌,不仅压落三枚棋子,也阻住了秋雷。人影一闪,他已在绯衣三娘之后进入了后殿门。
殿后,阻双无常的两煞虎口流血,被凶猛的力道震飞了兵刃,人也被震倒在墙角下,装死。双无常无暇追取他们性命,逃命要紧,走了。
观后是浓密的山林,等秋雷绕另一道门追出,九华羽士四男女,早已出了观后逃之夭夭了。
秋雷转回殿前天坛,天坛的激斗已止,随双无常前来的四大汉两死两伤,霹雳火右手已断,被鬼谷先生踏在脚下挣命。
鬼谷先生左胸挨了一剑,但伤肉而末伤骨,一脚踏在霹雳火的胸头间,一面若无其事地在伤口敷上金创药。
秋雷看了众人一眼,向恨天无把说:“你留在这儿善后,龙形剑的两个伤者,割掉双耳放走。霹雷火玄恩老道是武当派的人,谅他也没有脸面回武当纠集同门兴风作浪,替他裹创,叫他滚,替武当留一分情面,尔后咱们有话说。”
鬼谷先生冷冷地说:“放不得,小老弟,他刚才……”他将霹雳火刚才说出一剑三奇中毒而死的事说了。
阴曹客也丑表功,他将金神与毒王的事说了。
秋雷心中一凛,暗叫糟糕。但他脸上神情毫无异样,淡淡一笑道:“真金不怕火,在下不怕他们血口喷人。笑话!一剑三奇的死、与在下一无关连,那天在下根本末沾一剑三奇的身子,是江南子兄弟理的伤,怎怪到在下的头上,这家伙可恶。”
恨天无把冷笑道:“这种人就会惹是生非,妖言惑众,决不可便宜了他。”
“依你之见……”
“杀!”
“那……那怎么可以?这一来,不是显得本庄主心虚了么?再说,本庄主在君山湖面被巨浪翻舟,根本不会到过芦洲,金四娘的死,本庄主毫不知情,毒王的话,也有嫁祸之嫌。因此,今天在玄真观予会的人,本庄主皆需将他们留下,以便日后三方面对证!”
“人言可畏,众口烁金,如果放了他们,这些家伙全是与庄主势不两立的人,他们会替庄主洗刷?不!他们唯恐天下不乱,不加油加酱胡说八道才怪。”
秋雷举步便走,说:“一起押走,容后再识。我先走一步,不必跟着我,速至龙门客栈将毒王欧阳慧擒获候命。”
他心中大急,没想到事情弄得如此糟糕,假使他事先知道清,怎会轻易让绯衣三娘四个人逃掉?目前最要紧的事,一是杀绯衣三娘,一是立即将林昭华和两侍女埋葬掉。在洞庭湖覆舟之前,林昭华的画舫恰在半里外,已看出他的船是从芦洲方向来的,船上明明有人驾驶,翻得蹊跷。这也就是他杀尽水府龙的画船水夫,将船沉入江底的原因。有林昭华主仆在,以后麻烦了。
他绕道上山,疯狂地急搜,看清了山势,已料出绯衣三娘四人可能逃走的方向,放胆狂追。
西龙门山是许多小山聚成的山地,绵延二十余里,有怪石砌的山峰,有草木葱龙的胜境,要追已逃上山的江湖高手,谈何容易?他不死心,放胆狂追。
奉先寺,是西龙门山的第一大寺,原称九间房,到唐高宗代方大兴土木,足足花了四年时日方行竣工,武则天那时还没登上女皇宝座,也捐了两万多贯脂粉钱助成,成为洛阳第一流的佛门胜地。
登寺的大道,全是工程浩大的石级。寺左,岔出一条小山径,绕入一座山谷,再攀上一道山脊。这儿,有几家山民筑屋而居,可以看到下面的奉先寺的侧影,山下招待香客的店铺房屋一一在目,如果有人从这条山径登山,远远地便可发现来人的行踪。
白夫人祖孙俩和五名忠仆,就藏身在最北面的一栋木屋中。山脊的北面,是一处山洼,松柏茂密,人迹罕至。再北面的山头,怪石如林,古松散处。
远远的,有几个鬼魁似的人影,沿北面的山脊向怪石如林的山头急奔,在林中时隐时现。
已经是申牌左右,日影西斜,但炎热难当,山林中虽比平地凉爽些,但仍然暑气迫人。
秋岚在午间便到了龙门镇,在乔家的宅院走了一趟。这次他聪明些了,在脸上加了些褐色染料,穿了一袭灰布直裰,扎脚裤,多耳麻鞋,戴了一顶遮阳帽,完全是衬夫俗子的打捞,低着头走路,谁也看不到他的真面目。
乔家的院墙高而广,大院门十分神气,台阶下有两座大石鼓作为装饰,鼓两侧有两头小狮子、所以严格的说,不叫石鼓而称双狮滚球。没有功名的门饰。不许用石狮,但石鼓则不禁。
登上石级,上面院门的台阶又宽又大,高大的门楼共有三座门,中门紧闭,两侧大开,但仍有栏门掩住,可以看到里面绘了镇邪图案的照墙。
院墙向两端延伸,各长约十文左右,两端有边门。左面,是车马进入的专用边门。右首,是牛羊牲口进出的所在。
门阶上,两名老门户端了张四脚凳,一面挥扇赶暑,一面注视着街口来来往往的人群。距街口还有一二十丈,很少有人走动。整座大宅似乎静悄悄,毫无异样。
秋岚不敢走近,他在街口转了一圈,心说:“宅高院深,防不胜防,如果弟弟前来生事,想阻止他极为不易。我想,大白天弟弟不会来。唉!我人孤势单,不知他藏身在何处。怎能劝阻他呢?假使他晚上来,即使让我遇上,他如果一意孤行任性而为,我又该如何阻止他胡闹?武林高手如云,他太令人担心了。”
果然不错,三个披了袈裟的中年和尚,从大树转入至乔家的走道。向大门从容而行。有一名眼神慑人的和尚,还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
他向南走,出镇向龙门山走去,心说:“已经认清道路,白天无事,我何不抽暇游一游龙门呢?”
他在镇尾路旁的酒肆中,买了一葫芦酒挂在肩上。他不是酒徒,只不过感到两只手没处放,找些东西活动活动而已。
他却不知道,三个和尚进入乔家不久,三个青年大汉从边门退出,远远地盯了他的梢。
三个跟踪的人将近山口,有一个超越了秋威,到了一座路旁的凉亭,向一个施茶的老人低声急促地说:“允老,小姐目下在何处?”
“在奉先寺,和小少爷谒见降龙尊者,怎么啦?”老人问。
“主人到许庄,不知可否返回,而飞龙来了,你看糟不糟?已派人急促主人返家,但愿能赶上。”
“飞龙来了?”老人惊问。
“是的,瞧,那戴遮阳帽的家伙就是了。之迈兄和天化兄已盯上了他,是一禅大师发现的。”
老人扫了远处的秋岚一眼,沉声道:“你赶快到奉先寺知会小姐一声,火速回避,不可走官道:如果降龙大师有空,务必请大师拨冗护送小姐姐弟返家,快!我阻他一阻,也许能用药弄翻他。”
游龙门的游客不少,往来车马络绎于途,由于已是末牌时众中牌将届,游客返府城的人数比来的人多。秋岚以为自己掩去本面目,决不会有人认识他了,所以毫不注意往来的行人,他走他的路。
官道绕山而行,路右怪石如林,石崖矗立,凉亭在一座石矫的南端,四周有几座农舍。亭左小河水色清澈,近山壁处形成一座小河湾,湾旁近凉亭不足三丈,是一个水珠喷涌的石泉,泉旁竖着一根古怪的石笋。
泉右,立了一块石碑,到了三个褚体大字:禹王池。水从一块大石下涌出,水珠飞溅跳跃,清澈见底。
秋岚大踏步上了桥,桥对面一辆双头轻车来势汹汹,蹄声得得,翰声震耳,风驰电掣似的冲来。
桥面甚宽,秋岚向左让。
车是大户人家的轻车,车厢绣帘紧闭,看不清车内的景物。
驾车的是个短衣打扮的中年人,粗胳膊挥着长鞭,左手突然一抖控缰,长鞭疾挥,“叭”一声,暴晌,两匹马突然斜冲而出,狂风暴雨似的疾驰,向桥右急靠。
秋岚避向桥左,没留意有人计算他,突见马车也往他闪让的方向靠,吃了一惊。马车来势凶猛,速度奇快,发觉不对,马车已到。
“吆喝……”赶车大汉的呼喝声震耳欲聋,鞭声象连珠花炮。
他百忙中一手搭在石栏秆,下体后引、上升、飘滚,在千钧一发中飘出拦外,吊在桥外侧,危极险极。马车冲势奇猛,力道万钧,撞上了还了得?
“吱嘎嘎……”车轮擦石而过,火星飞溅,发出令人头皮发炸的刺耳怪响。
马车象疯子般跳着,歪歪斜斜冲出桥头。赶车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