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血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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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话之间,崖面上赴会的人,已然走了七八。
又过片刻,除了岳霖及杜若君外,再无他人。
此时,追魂叟扬声又道:“姓岳的!此次大会,旨在推选盟主,你们两个娃娃,也太不自量力了,再不退出扇子崖,迟则悔之莫及!”
说罢,将手中笑魔令连摆三摆,随行之人,缓缓向神秘之宫退去。
岳霖与杜若君几于同时喝道:“胆敢阻我等进入魔宫吗?哼!休想——”
话声未落,二人已先后扑了过去。
岳霖身形较快,已然与追魂叟动起手来。
杜若君却被金蟾真人拦住,她此时怀了雪耻这心,右臂微抬,倏地——亮出一柄金光闪闪地短刀。
别瞧金刀长不盈尺,施展开来,但觉森森寒气逼人,刺目寒光耀眼,端的是不同凡响之物。
岳霖也和杜若君想法一样,尽管笑面阴魔曾表示其父非他所杀。但岳霖岂会轻干置信?这时,他想到父亲惨死之恨,杀心顿起,那招“断命追魂”,势若排山倒海,早将二次围来徒众,震死了十数人。
杜若君觑个空隙,金刀划起一道金光,宛如一条灵蛇,将金蟾真人左腿,划破一条血槽。
金蟾真人惊呼一声,杜若君早虚幌一招,娇躯微幌,疾向岳霖身边纵去。
二人甫一会合,威力陡增,一掌,一刀,宛似猛虎出山。
追魂叟虽是自持功力不凡,也不敢再事逗留,以身试险。
他撮口发出一声厉啸,接着,游身后撤。
就在他身形方自一退,数十把强弓硬蝗,已如飞蝗骤雨而出,疾然向二人身前射来。
岳霖被逼得后退数步,眼望着追追魂叟,和带伤的金蟾真人,神色仓慌地,遁入宫门之内,杜若君见状大急,忙呼道:“霖哥哥!快闯——”
岳霖双掌一分,扬声喝道:“挡我者死,避我者生,看掌!”
“轰——”“轰——”
接连两声暴响,漫天飞羽强弩,被震得四下荡去。
他俩也不愿再伤人,纵身疾扑,尾随追去。
二人甫一进入宫门,立感不妥,敢情眼前是漆黑一片,四周冷风叟叟,还夹杂着刺耳的怪声。
正在二人迟疑之际,突有人发话道:“娃娃们再不退出魔宫,后悔可来不及了!”
岳霖暗暗忖道:“笑面阴魔正要加害于,何以反而拒人于千里之外!”
杜若君似是杀得性起,娇声叱起:“鼠辈休想吓唬人,看姑娘金刀!”
她反而朝向发话之处,冒险欺入。
岳霖在后紧紧相随,向前踏去。
讵料!二人身形方动,人声骤寂。
前行数丈,陡然眼前一亮,二人凝神注目,原来竟是一座状如棋盘的洞府。
杜若君忽然一顿足道:“糟了!这么多山洞,该向那里去找笑面阴魔?”
岳霖沉吟片刻,道:“只好向前瞎摸了……”
杜若君道:“那么,你在我身后,我有金刀……”
“不!还是你断后的好!”
岳霖说罢,抢先扑入正面洞穴中。
两人紧走一阵,觉得洞道非常倾狭,越向前行,地势越低,好像往地层下钻去也似。
突地,在怜光闪灿中,忽然发现面前有一洞门。
岳霖仔细一望,见涧门上端,镌刻着“藏珍馆”三个金字。
他暗自忖念着“藏珍”含意,良久得不到解答。
杜若君不耐烦地道:“藏一一藏起来;珍——应该是珍宝,藏珍宝的地方当然重要了,嘻嘻!不愁找不到笑面阴魔了!”
岳霖也认为有理,遂将功力暗注右肩,猛喝一声:“开——”
同时,左掌也向石门推去。
“砰一一”石门果然应手而开。
岳霖微一注目,只见这石门厚逾三尺,决非一掌之力,所能震开,无疑此门是虚掩着的。
二人心急报仇,也不计利害,一口气向内深入了七八丈远。
此时,“藏珍馆”寒风结雾,泛肤生寒,两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又前行丈许,忽见茫茫寒风中,隐约有数十人影。
那些人影,以背紧贴两旁石壁之上,因寒风结体,分不出本来面目,更增加了几分恐怖,神秘。
岳霖悄声说道:“君妹小心,有贼人埋伏!”
杜若君紧张的道:“嗯!我看到了,可是,他们人太多……”
“我俩并肩而人。”
两人一边耳语,一边缓缓向人影处欺去。
逐渐……逐渐,那些人影已然现于面前,但却毫无动静,对二人临近,恍似不觉。
岳霖一拉杜若君,目注人影,反而不敢留然前进了。
洞内静寂无声,只有阴风叟叟,澈骨冰肌。
冰柱上的水珠滴嗒!滴嗒!
——敲得他俩心弦也在颤抖。
终于,杜若君再也忍耐不住这死一般的气息了,她右手金刀一挥,猛向面前一个人影背上戮去。
岳霖已是拦阻不及,连忙功注两臂,凝神戒备。
突地杜若君骇极惊呼道:“快!快……来……”
岳霖连忙叠掌交胸,幌身来至杜若君身侧,只见她花容惨变,怔怔地望着前面的一具尸体。
啊!原来都是死的;是一排身着白衣的恐怖尸体!
两人相顾长吁了口气,心头犹自狂跳不已。
他俩在此杳无人迹的古洞内,骤逢异变,不自觉的拥抱在一起。
良久,不敢出声。
正在此时,陡闻一声刺耳的长笑,恍如来至天外,又似起自身旁,笑声铿锵,嗡然震耳。
笑声甫落,接着一个阴森森地声音道:“笑面阴魔候驾多时了……”
岳霖杜若君同时一惊!
二人不由自主的,连退数步!
岳霖和杜若君凝神注目,向四周逡视。
然而,除了数十具尸体贴壁而立之外,周围静悄悄地,毫无异状。
二人正错愕间,忽然,一个细如蚊蚋地声音在耳边道:“几次示警,何以执迷不悟?再要前进,嘿嘿!那时悔之晚矣!”
语声一落,洞内又恢复了一片死寂,阴沉、恐怖,令人窒息。
岳霖一边不住向四周打量,一边在暗暗寻思。
杜若君附在他耳边,悄声说道:“霖哥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魔头既然不敢明着照面,咱们索性给他来个瞎闯硬闯?!”
岳霖点点头,道:“好——你随我走!”
说罢,功凝双掌,交错胸前,缓步向前走去。
杜若君会在“九幽帝君庙”与岳霖交手,深知他功力不凡,也就没有说话,纤手把握金刀,紧随在后。
二人愈向前行,阴湿之气愈重,令人欲呕。
岳霖倒未觉得怎样,杜若君却感到头晕目眩,五内阻塞,几乎连呼吸,都已经有些困难。
岳霖一见大急,伸出一手扶持着她,同时,他急急游目四顾,希望能找到一个出口。转离此处。
但,除了两壁尸体之外,前方远处,则是黑黝黝地,看不甚清。
岳霖见此情形,心念急转,暗忖:“前途自是有路,已然不需置疑,但以笑面阴魔的阴毒诡计,凶险自必甚多,如果就此退出,一来需时过久,再者此来不是徒劳无益了吗?”
他略一思忖,心念立决,伸出左臂,环抱着杜若君,加快脚步,直向黝黑地前端走去。
行不数丈,突地峰回路转,左首现出一排右阶。
岳霖已无暇多虑,半扶半抱地拥着杜若君,拾级而上。
杜若君虽然向岳灵说是不妨事,但她倚靠在岳霖臂弯里,但她并未离开,因为她心底正泛起阵阵甜意。
岳霖闻怀地轻声问道:“君妹,要紧吗?”
杜若君微摇着头,道:“许是这儿较高,好多了……”
岳霖这才较为放心,又上数级,面前是一石门。
他右掌贴门,试一用力,那门竟“呀”然而开。
随着一股阴寒澈骨的冷风,扑面而来。
岳霖星目一扫,见此屋内,较诸“藏珍馆”更为黑黯。
杜若君不觉浑身一颤,娇呼一声,道:“呀!这是什么地方?”
岳霖因巧服“千年蛙蛇”元珠,是以耳聪目明,视力过人。
这时,他凝目向外望去,但见门里是一长形石屋,靠墙放置着两排朱漆棺木,棺盖竖于壁下。
左首棺木之后,是一巨大神龛,轻纱低垂,看不清里边所供何像。
供桌之上,一灯如豆,发射着惨绿的光芒,益增石屋内阴森之气。
桌前,有一五尺大小的莲座,上面跌坐一人,因为背光,而且距离又远,无法着看出究为何人。
岳霖悄声将所见向杜若君一说,最后又道:“君妹,你在这里不要动,待我过去看看!”
杜若君娇嗔地道:“为什么?要过去,咱俩一起过去,要……”
话到此处,曳然而住。
她本来想说:要死,咱俩也死在一起,但话到唇边,忽又觉得这句话太不吉利,是以连忙打住。
岳霖只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也未深问。
杜若君反而催促道:“霖哥哥!走!咱们过去!”
说罢,金刀交于左手,挨着岳霖右臂,并肩向前走去。
二人顺着两排棺木中间,一步一步向莲座走去。
在经过那些棺木前时,两人同时向棺内一扫。
“啊!”杜若君惊呼出声,右手急急捂住樱唇。
她杏眼圆睁,花容失色,娇躯也在微微颤抖。
岳霖连忙将她拥入怀内,低声说道:“这些死人,和方才的一样,看把你吓得这个样子……”
杜若君偎在他怀内喘息片刻,忍不住又向棺内望了一眼。
每具棺内都僵卧着一具尸体,一律黑色长衫,面色惨白,怒目圆睁,眼珠似欲突出眼眶,只唇大张肌肉扭曲,状至骇人。
岳霖也禁不住有些骇怕,但他却强自镇定,绝不形诸于色。
因为,他认为自己是个男子汉,同时,又有杜若君在旁,若是稍露胆怯,岂不让她笑掉大牙!
是以,他轻咳一声,壮了壮胆,拉起杜若君,向莲座疾步走去。
渐近,渐近,二人距莲座尚有两丈余远,陡闻一声轻响,他俩急忙停身四顾。
但见右首那排棺木的前端,一处小门,竟然自动开启。
二人方感讶异,不知那道小门,又通何处。
突地跌坐于莲座的人,忽沉声喝道:“娃娃们大胆,竟敢私闯‘藏珍馆’!”
二人惊急回顾,同时发出一声低呼:“啊——”
那人仰着一张阴森森,白惨惨地脸,毫无表情,但他双目,宛如冷电,令人不敢逼视。
岳霖的心,骤然狂跳起来,神经也跟着一阵紧张。望着莲座上的人,暗道:“啊!笑面阴魔——”
杜若君一见,早已脱口叱道:“笑面阴魔,姑娘和你拚了!”
说着,右掌一扬,划空劈去。
岳霖见她已然出手,耽心不是魔头之敌,急提一口真气,双掌疾翻,猛朝笑面阴魔身前击去。
笑面阴魔哈哈一声长笑,长笑声中,只见他大袖微拂,已将二人攻出的掌力,化于无形。
二人俱各大惊,不约而同地调功运气,劲贯双掌。
正当此时笑面阴魔冷冷地道:“嗯!不错,掌力渐厚朴实,只惜火候不足,娃娃!姑念你们练功不易,老夫不为已甚,赶快自那道小门,逃生去吧!”
说罢,双目缓缓阖起。
岳霖和杜若君相顾一望,似对笑面阴魔话中之意,甚为不解。
但,杜若君随向岳霖递了一个眼色,立将金刀置于怀内。
岳霖会意,将头微微点了点。
于是,二人提聚全身劲力,齐集双掌。
蓦地四掌齐挥,疾向笑面阴魔攻去。
顿时,狂风乍涌,风雷倏起。
那昏黯惨绿的灯光,倏忽熄灭。
神龛中的轻纱,也急卷而起。
“轰隆——”
“哗啦——”
供桌倒塌,香炉烛台,四散飞落。
最接近供桌的两具棺木,也为如山的掌风卷得一滚,翻扣过来!
石屋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