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血印-第5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他也深知,这由一百零八人所结成的“罗汉阵”,在武林中,数百年来尚无人能够破解它!
就在他略一分神之际,突闻背后金刃劈风之响声,狂飚骤涌,疾然向他下盘卷到。
接连几声闷哼,已有数名僧人倒地不起。
左右两个一十八个僧人,又已迅捷攻到。
中年文士一声长啸,啸声凄厉,草破长鸣。
所有的僧人微一迟滞的刹那工夫,掌指连挥,但听惊呼之声此起彼落,灰影连闪中,十余人已然倒了一地。
他这时已杀得性起,大声喝道:“秃脑,你们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
他一招得手,更不怠慢。身形疾转,变掌齐挥,展开“幽冥大八式”,向群僧一阵猛攻。
说时迟那时快,这所发动之力,不过是一瞬之间。
盘坐廊下的法空大师,这时缓缓睁开二目,虽然今日之他已知必败,但一望之下,仍不禁微微色变。
他点手招过一个红衣僧人,而后,自小水弥手中接过玉杖。
红衣僧人一见,不知掌门方丈此举何意惶恐万分地,肃立一旁。
法空大师神色庄重,语带悲切道:“无住!你在同门师兄弟中,武功虽属中庸,但却最能忍辱负重,而且在佛学修为上,较你几位师兄都有成就,所以唔座现在将掌门重任交付与你,从现在起,你就是少林派的新掌门人。”
无住和尚不安地道:“禀掌门人,弟子无才无德,不足当此重任,而且……。”
法空大师截断他话间道:“在本座掌门重任未卸之前,这是命令!”
无住连忙拜倒在地:“弟子敬听掌门法谕。”
法空大师望着他摇头叹道:“你该知道你今后的责任,‘少林’武功绝不可压,但今后不许过问江湖之间的事……。”
他略微一顿,接着又道:“现在,带着他们到‘罗汉堂’诵经去吧!外间的事不是你们的所能了断的,虽然这是劫难,你也该牢牢记取今日的教训以为他日成戒,一切好自为之,如今时已无多了,赶快去吧!”
无住和尚拜了拜,双手接过玉杖,缓缓站起身来,眼眶红润,欲言双止,终于,一兄弟牙,含泪而去。
法空大师目注他去的背影,喃喃说道:“阿弥陀佛!天意如此,夫复何言?”
片刻之间,除了广场上“罗汉阵”中的僧人之处,其他的俱都含悲带愤,随着无住和尚向后殿走去。
法空虽是自幼出家,数十年的清规戒律,可说已是四大皆空,然而此时,却也禁不住心间一阵激动。
眼看追随自己多年的弟子一个一个尸横满地,但是,却没有能力阻止这杀戮继续下去。
突然,他心中一动,盘坐身子,也随之一震,他脸上掠过一层稀有的神采,令人望而敬生。
他提聚一口真气,陡然一声雷吼:“住手!”
顿时,“罗汉阵”静止了。
阵中的僧人,各自缓缓退回原位。
那中年文士目中含煞,冷冷说道:“怎么,你后悔!”
法空大师施目一扫,见固若金汤的“罗汉阵”,已然是残全,门下弟子,死伤过半,不禁一阵黯然。
他有些悔,也有些恨。
他悔,不该和这煞星订下此约。
他恨,为什么不在他来时自绝了事。
自己一念之差竟造成了如此悲惨的结局,这实在是始料所不及,他望着中年文士,缓缓说道:“施主所要的,不就是老朽这颗首级么?”
中年文士似乎一怔,即阴森森地道:“不错!但是,还得加上一笔利息。”
法空大师道:“施主还嫌杀孽不够……。”
中年文士仰天大笑,半晌道:“当年你们九大门派联手对付‘骷髅叟’各施辣手点了他三十穴道,事后犹恐不死,又将其丢弃于火为熔谷流水内,嘿嘿!难道你们造的孽还少吗?”
法空大师一时为之语塞,轻叹一声,望望门下弟子,又自缓缓地闭起二目。
中年文士冷冷又道:“罗汉阵真名不虚传,只可惜……并不是毫无破法的,好!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
讥讽的语声,带着一股凌人的傲气,深深地刺伤了法空大师的心,他面上阵青阵白,极不自然。
场中所有的僧人,也都从他的话中各自一震,怔怔的望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进该退。
他狂傲地语声方落,随即身形疾驰,仿佛一阵狂风,在阵中往返到处转,掌指齐挥,惨叫迭起。
威镇武林的‘罗汉阵’一破,还有谁能抵挡得住这凌厉的攻势?
整个“少林寺”,都被这血雨腥风所笼罩。
阵中僧人,到底经过严格的训练,这时,阵式虽破,且已死伤过半,但他们仍自各守本位,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中年文士长衫飘拂,动若惊鸿,不像穿花蝴蝶一般,不过瞬时,满地横竖尸首,一百零八名僧人,竟然无一幸免。
他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声中,大步走到偏殿廊下,见法空大师盘坐不动,顿时笑声一敛。他冷哼一声,道:“法空!不要装死了,你睁眼看看你生平可曾见过这等身手?比之你们九大门派如何?”
法空大师闭目垂睑,双手合什盘膝坐于地上,竟是不言不动。
中年文士忽地心中一动,凝神注目,却见法空大师面上有着一丝懊悔的神情,但脸色是极其的惨白。
他冷笑道:“秃脑,死在眼前少装了。”
说着,轻轻推一掌。
谁知法空大师原姿不变,“卟”地一声向后跌倒。
中年居士一跺脚,狠狠说道:“好!算是便宜我了……武当,少林,茅山……哈哈——”
大笑声中,双手点了法空大师死穴,然后双肩微晃,直向寺外走去。
夕阳没入西山。
天色已逐渐暗淡,但落日余辉,为天边披上一层云.披上一层七彩霓裳,令人看了,十分悦目。
这时,嵩山山脚下,忽然出现了一条人影,顺着山路,急向上行来。
这人约莫二十年纪,虽是剑眉星目,英挺俊拔,但是满面风尘之色,显然必是经过了长途跋涉。
他:神色凝重,双眉微皱,好像有无比的忧虑、焦急。
这少年正是千里迢迢,前来报信的岳霖。
他一边向上急行,一边不住向四下打量。
四周静悄的,没有半点声息甚至连一双小鸟也没有。
他有点奇怪,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少林寺”竟连一点防备都没有么?他心中掠过一道阴影。
一种不祥的预感,使他加快了脚步。
他来到门前见寺门洞开,但却是寂然无声,他微一犹豫之后,随即,急步跨过寺门。
当他刚一进入寺内,便即怔怔在当地。
触目之处,尽是东倒西歪的尸体,惨烈的景象,令人不忍不卒睹。
岳霖心中一震,忖道:“这是谁下的毒手?能使百余人尸横满地?少林乃是各派之首,怎么地竟如此不堪一击呢?”
他一步走到广场,仔细察看这些尸体,这些僧人不是被点“死穴”,便是心脉被内力所震断。
他猜不出究竟来了多少人!竟然能在同时击毙如许多少林弟子,这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他不知道“少林寺”除了死去的僧人外,其余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一念至此,他立即大步向“大雄宝殿”走去。
然而,殿内一片死寂,就连佛像前的两支牛油灯烛,也显得昏黄暗淡。
他又绕至偏殿,依然了无人迹,但当他出来穿过走廊时,忽然一具黄衣僧人的尸体。
岳霖虽然未见过少林掌门人法空大师,但从衣着神情上判断,他猜想此人必是掌门方丈无疑。
他仔细端详了半晌,油然一声长叹,暗道:“这一路来,却不料仍是晚了……掌门方丈也已遭难了,其他的人也可而知了……。”
他轻轻把法空大师的尸体扶起,说也奇怪,他的尸体仍是端坐如故,丝毫也没有改变。
他望着法空大师尸体,哀祷良久。
这夜色降临了,在山中,天黑得似乎格外的快。
山风呼啸,鸟声乱啼。“大雄宝殿”前的广场,在夜幕下,益发显得悲惨,凄凉……。
眼前凄惨的景象,使他不忍久留,他只觉得心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触。便他着急不安。
他缓步退出“少林寺”,随即展开轻功身法,下得嵩山之后,沿着官道,向东一气急奔。
也不知奔行了有多久,岳霖只觉得又饥又累,当下,在路边找了一株大树,倚树休憩。
他望着天边闪亮的星辰,心中辨道:“世事无常,真好像这闪亮的星星,时明时灭,闪亮不定。武林中威名赫赫名门派少林竟然在旦夕之间,冰消瓦解,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这下手的人,也真够狠心的了!……”
他想到此处,不禁微微一叹。
接着,他又想到自己此行既然未能完成任务,又将到哪里去呢?
想法号和尚,实在是一个古道热肠的武林怪杰,他宁愿急着警告别人,把本门的事托付他人呢?
这种人溺已滋仁的侠义胸怀,放眼天下,恐怕绝少人能够做到即以自己而也未必能做到这种舍己为人的地步想着想着,私心之中,对法号和尚涌起无限敬意,他曾经对自己说过,将在前途相见。
但是,自己的行止,他并不知道,那么又在那儿相会呢?
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该先到哪里。
他所想到要料理的事,几乎是同等需要,一时之间,竟无法决定究竟该先办那桩较妥。
腹内,又是一阵“咕噜噜”轻鸣声,马上心念一转,道:“不管到哪里,我应该先饱食一顿再说。”
于是,立起身来,展开身法,向前飞驰。
此时,已是戍初,路上行人绝迹,岳霖使出“魅影魑烟”身法,果然,恍如一巡轻烟,随风飘去约摸过了顿饭光景,不远处现一片灯火。
岳霖心间一阵狂喜,连忙脚下加劲,不消片刻,已然来到近前,果然竟是一处不小的城镇。
万家灯火,城开不夜。
小镇市容整齐,商业繁盛,他信步前行将至街左首便听有呼喝声,隐隐传来。
他紧走两步,忽见一座华丽的酒楼,门前车水马。气势非凡。
岳霖缓步人内,四下一看,只见坐无虚席,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他不禁双眉微皱,便待转身退出来。
但是店小二眼观四路,他见岳霖一身儒衫,气宇轩昂,宛如玉树临见,料定必是那位富家公子。
他身形一旋,便已来到岳霖面前,齐肩笑道:“公子爷!您……您来晚了,我替您到楼上看看。”说完。也不待岳霖表示可否,已自“蹬!蹬!蹬!”跑上楼去。
岳霖望着他这付势利神情,低头向身上打量一眼,不觉摇头一笑。
这是那店小二在楼梯口向岳霖招手道:“公子爷,您楼上请吧!”
岳霖颔首微笑,缓缓登楼。
楼上,差不多也是客满,只是食客们较为文雅,不像楼下的客人,高声喧哗,旁若无人。
岳霖在靠墙一付座头坐下,随意要了几样酒菜,直待那惹厌的小二去后,他才向四下微微扫了一眼。
只见楼上自中间一隔为二,前厅摆着一二十张桌子,后厅则是因为有布帘遮住,看不清楚。
但轻微的笑语还是从内传来,足证明后面也是待宾客之用,只不过较前厅更为雅静罢了。
岳霖见此不禁被引出许多感触,同是一个地方,却偏要划分成几个不同的等级,以招待不同的人。
难道人与人之间,也有贵贱之分么?
他正在感叹不已,店小二已将酒菜端了上来。
然而,他此时已是已索然无味,自斟自饮,一杯一杯喝着而心中却是思潮起伏,不得片刻宁静的。
岳霖本不善饮,又加以他整日奔波,粒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