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城修罗门-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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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锣之人“噢”了一声奔下楼去,不一会儿,便将写有关先生住址的字条交给了吕浑。
曲终人散,吕浑回到来顺客栈,就马上想找咏儿说说在戏楼的见闻。走到咏儿和李华音的房前叩门喊道:“咏儿、六妹,在屋里吗?”
咏儿答道:“阿哥,我们都在呢,你进来吧!”
不等吕浑推开门,张留孙已从里头把门打开了。吕浑看见说道:“哟!留孙也在这里。”
张留孙说道:“我想回房她们不让,你来了就好啦!”话一说完就溜之大吉了。
吕观懒得去理张留孙,走入房中刚想张口说宝福戏楼听戏的事,就被咏儿往嘴里塞了块蜜饯。咏儿低下头,一边同李华音摆弄着桌上堆满的蜜饯纸包,一边问道:“阿哥,好吃吧!”
吕浑嚼了一口,果然香甜美味,张口刚要说话,李华音又对着吕浑张开的口中塞了块蜜饯,问道:“三哥,这种是不是更好吃一些?”
吕浑见李华音主动和自己说话,甚是难得,心中一激动,赶紧将口中蜜饯囫囵吞下,张说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个女孩竟然一同将蜜饯向吕浑口中塞入。吕浑被塞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忽然发觉出不对,夺门而逃。回到自己房中先倒水喝,等把嘴里的甜腻味儿冲淡了,问坐在椅上的张留孙道:“两个女孩怎么回事?尽往我口中狂塞蜜饯!”
张留孙说道:“她们在蜜饯铺里样样喜欢、样样要买,买回来又说这个好吃那个不好吃。不好吃的扔了太可惜,就叫我吃,我说我拿回去同你一块儿吃,他们却说怕我扔了可惜,非要我在她们面前吃。唉!好不容易才吃道你来了,我才有机会溜走。”
吕浑这才彻底明白,大叫道:“你溜走?哦,你溜走!你就把我扔在那儿?你忘了泰山顶上发誓作兄弟要有难同当的?”
张留孙哈哈大笑道:“浑哥,就是因为做兄弟的没忘,所以把剩下的蜜饯留给了你!”
吕浑喝道:“好你个兄弟,我今天非把你打趴下不可。”伸出单臂将张留孙拽倒在地。
张留孙顺势把吕浑一起拖倒,说道:“明明是你同她们两人纠缠不清,为何把气撒在我头上?”
吕浑用手肘将张留孙压住,说道:“你说咏儿倒也罢了,六妹又哪里我纠缠不清?”
张留孙发力将吕浑反压身下,说道:“如果没有,你为什么老用那猥亵的眼光去偷瞧六妹?”
吕浑恼羞成怒,扣住张留孙左腕,用力将他掀开,口中骂道:“你才是满脑子的猥亵!”
两人一会儿你上,一会儿我下,直闹到筋疲力尽方止。
第二日一早,吕浑一人悄悄出了来顺客栈,按字条所写地址找到了关先生府宅。叩门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书童,见吕浑觉得眼生,问道:“你找谁?”
吕浑说道:“小兄弟,这里是关一斎关先生府上吗?”
小书童说道:“是啊!你又是谁?”
吕浑说道:“在下姓吕名浑,因久仰关先生大名,希望能求见关先生一面。”
小书童上下打量了吕浑一眼,见吕浑不是个识趣之人,翻起白眼说道:“我家先生正忙着谱曲,没空见客。客人请回吧。”说罢就要关门。
吕浑察觉出了小书童脸色变化,摸出块碎银子递给小书童。小书童本来也就讨要几个铜钿零花,哪里得着过银子打赏!赶紧改口说道:“吕少爷要不稍等一下,我先进去看看先生闲下来没有。”扭头便往里跑。不一会儿,出来说道:“吕少爷,先生已在客堂等候,进入内说话。把吕浑直接引入客堂。
吕浑来到客堂,见客堂中站着一人,身穿灰色长衫,头戴书生巾,慈眉善目,三绺长须飘在胸前。见到吕浑抱拳说道:“不知少年来找老夫有何事?”
吕浑上前搭躬,说道:“在下吕浑吕仲灵,自小喜爱戏曲。昨日在戏楼中听人谈起关先生是‘编修师首’、‘杂剧班头’,戏楼中所演杂剧十之**皆出自先生之手,在下便动了拜访先生之心,想亲眼目睹为无数英雄谱曲唱诵的是怎样一个人!”
关先生将双臂微展,笑问吕浑道:“少年,看着如何,可曾令你失望?”
吕浑说道:“关先生言重了。”
关先生哈哈大笑道:“无妨!平日来我处的皆是讨要剧折的,如少年一般只是为了来看看我的,还是头一遭。我们不如坐下来,边喝茶边聊!”
二人分宾主坐下,关先生问道:“少年可曾学过杂剧吗?”
吕浑说道:”在下一个乡下长大的孩子,前日方才来到大都,哪里学过杂剧?只是自小喜欢在镇上的茶楼中偷听一些唱曲儿,觉得曲中说唱的英雄人物个个威武,所以爱听。昨日在戏楼中听了杂剧,更是叹为观止。近日又得拜见关先生,真是三生有幸哪!噢,还请关先生直呼我名。”
关先生说道:“仲灵,你第一次听杂剧便能听出味儿来,也算是有缘人呢!不知你昨日听的是哪几出啊?”
吕浑说道:“一出《单刀会》,一处《借东风》,皆好听之至。我在不觉中,都学了个七七八八!”
关先生诧异道:“那些角儿可都是下过十几二十年的苦功夫的,仲灵才听一堂就会唱?倒不如就在此处唱上一段如何?”
吕浑也不他关公面前舞大刀,站起身、单臂一拉架势,唱起《单刀会》来。关先生边听边点头,不觉有些技痒,合着吕浑的声调也唱了起来。二人合唱一小段,关先生边说“好”,边伸手止住吕浑,说道:“能听得出仲灵从未学过这个杂剧的声乐腔调,竟然也能唱到如此,也算是天赋异禀!哈……”
吕浑说道:“还望先生教我几招!”
关先生摇头说道:“哪有这么好学?要学杂剧先要通音律、晓乐理,绝非一日之功。教你几招又有何用?”
吕浑说道:“那就请先生教我音律乐理如何?”
关先生说道:“就算教音律乐理,也要教个十天半月。再等你自行揣摩纯熟,非得花个三年两载不可。”
吕浑说道:“这个无妨!我正要在大都住上十天半月,每日里便来先生处学习。等离开大都后,自行揣摩它个三年两载,再来大都向先生请教就是了。”
关先生见这个吕浑对音律天性通达,爱才之心早起,说道:“仲灵既然如此喜爱,老夫就教你一些。学不学得会,就当玩儿便是了!”见吕浑凝神静气、端正好了坐姿,关先生继续说道:“先说这唱,唱声不可直接从嗓子眼里出来,要感觉它是从腔中发出。人身体内共有五腔,分别为腹腔、胸腔、侯腔、鼻腔、脑腔,这五腔各掌宫、商、角、徵、羽五音变化。腔与腔之间有四道气道相连,又能变化出四道音阶,加上先前五音就成了九宫。气声在五腔四道之间随意游走,又能化九宫为一十二律。定了律之后,每律再用五音来唱,便是调……”
二人一个深入浅出地教,一个全神贯注地学,一堂课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多时辰。关先生问吕浑道:“仲灵可还听得懂?”
吕浑说道:“要不我重唱一段试试?”
关先生说道:“好!不过要记住,声不可直接发,要从腹腔提起气,游走于五腔四道,用气将声音**。”
吕浑微微一点头,开口重唱起《单刀会》来,只觉得字正腔圆、声能绕耳,比先前不知要高明出多少倍。二人真是教得开心,学得快活!关先生说道:“太好了、仲灵!竟然学的如此神速,一点就会。来,老夫接着往下教你。”
吕浑见日已近午,识趣的说道:“先生教了不少时辰,也累了。仲灵今日还是先行告退,等明日再来请教。”
关先生一想也对,欲速则不达嘛!对吕浑说道:“也好,仲灵先回去勤加揣摩,明日老时辰一定过来。”
吕浑辞别关先生,一路上边揣摩边小声吟唱着回到了来顺客栈。
第二日清晨,吕浑依约又往关先生府宅而去,大盒小包自然准备了不少。小书童更不会阻拦,接过吕浑手中礼物,欢天喜地地把吕浑引入客堂。关先生已在客堂相候,二人分宾主坐下,小书童端来青茶,关先生便开课讲道:“各宫各调按节拍之变化,心境之写照又各有不同意境。如仙侣调讲究新祈绵长,小石调讲究旖旎妩媚,角调讲究呜咽悠扬。又比如正宫讲究惆怅雄壮,南吕宫讲究感叹悲伤,道宫讲究飘逸清幽。可以说学会了音乐简直不用说话,只要唱出一段便能知晓心中所思所想。说话还能口是心非,音乐却俱是心声,一丝假意都躲藏不了!”
吕浑不禁赞叹道:“先生简直把音乐说神了!”
关先生手捋长须说道:“哪里是我把音乐说神了?这音乐本来就是神物。相传夏朝启帝本是大禹神同凡妇所生,也算是半个神人,能随意出入天庭。却不想,启帝从天庭将三部天书偷回了人间,又按天书所写创造出了夏朝宫乐。只是启帝所创音乐淫邪无比,害的启帝自己终日听那靡靡之音,淫乐纵欲,不理国事,直到被商朝所灭。”
吕浑问道:“依先生所言,音乐岂不是及邪之物吗?”
关先生说道:“不然,音乐是没有正邪之分的!启帝心邪,所创之乐自然也就淫邪无比。音乐真正之用途是能抒发人的心境,后来又有不少失意悲壮之士**,音乐便有了悲壮雄浑之声,**的人多了,各种能表达心境的乐曲也就多了起来。”
吕浑突然想起自己怀中就有三卷天书,便拿出一卷来放在桌上展开,问关先生道:“先生请看,这上面的点点厾厾不知同音乐是否有关?”
关先生附身看了看,又摇头说道:“卷上如此多墨点,这是何物啊?”
吕浑收起天书,心中暗道:原来不是乐谱!不过天人有别,不可同先生说破了。说道:“是一位朋友托我带回老家之物。我这个朋友也爱音乐,我还以为是卷乐谱呢!”
自此,吕浑便每日清晨到关先生府上学习音乐,直到在大都的第十二日。吕浑刚从关先生府中返回客栈,众人已在雅间里等他了。掌柜将吕浑引入雅间,智障吉祥和刘德真也在。智障吉祥见兄妹六人都以聚齐,收住闲话说道“:圣上大军已在开平驻扎,不回大都了,让我来传旨,宣大家一同去开平见圣上。大家都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便赶往开平。”
张留孙问道:“老哥,这圣上怎么又不回大都来了?大都可是圣上的皇宫首府啊!”
智障吉祥说道:“这话说来就长了!大蒙古国先帝蒙哥汗驾崩时未有设下皇储,而其黄金家族中因当今圣上军功赫赫,又是先帝在世兄弟中最年长的一个,所以都推举当今圣上继承汗位。没想到圣上的幼弟阿里不哥却在蒙古草原私立自己为大蒙古国可汗!圣上念其同胞手足,下旨劝降,阿里不哥自然抗旨不尊,圣上只好对西方草原用兵。又因为开平紧靠在大草原边上,又是圣上的潜龙府邸,所以圣上便决定留在开平驻防了。”
刘德真问道:“大哥,开平离大都有多少路程?”
智障吉祥说道:“自建德门出大都城有驿道,全长八百余里可到开平,总要一天的路程。”看见吕浑始终低头不语,似乎心事重重,智障吉祥问道:“三弟今日是怎么了,一语不发?”
还没等吕浑把头抬起,张留孙抢着替他答道:“老哥是不知道啊!自打你走以后,我这位三哥便得了癔症,居然学戏子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