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风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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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大汉闻言一愣,道:“什么公子小姐?”
车夫似乎猛然间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但面对那大汉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再想改口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只好硬着头皮向身后乌黑的车棚一指,道:“那两位小客人雇了小老儿的马车,说是要去柳镇。本来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可刚才看到你们之后,便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了,想是畏惧诸位大王,吓得不敢出声了吧。大王,那两位小客人都是好人,您们可千万别伤害他们啊。”
那大汉闻言大怒,道:“你的车上还有别人,你为什么不早说?哼,我看你这老儿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车夫本来是怕这些蒙面人伤害他那两位小客人,所以一直装作没有这回事儿一般,企图蒙混过关。岂料刚才一紧张,竟然说走了嘴,现在心中实在是悔恨交加。但事已至此,已是无法再加隐瞒,只好仰头强辩道:“不是小老儿不说,实在是您老人家没问啊。”
那大汉虽然心中恼怒,但自己先前确是一时疏忽,忘了盘问了,也没有上前检查一下那车棚内是否有人,说起来,实在也是怪不得那老儿。想到这里,他甩手推开那老年车夫,嘴里哼了一声,道:“等会儿再和你算账。”说罢,便身形一转,大踏步向静静地停在那里的马车走去。
这人来到马车前,略微顿了一下,随后便猛然一伸手,掀开车前的蓝布挡帘,嘴里断喝道:“什么人,还不赶快滚出来!”
这声断喝虽然声势威猛,但马车内却是丝毫没有动静,竟像是根本就没有人一样。这下子,那蒙面大汉可是真的发怒了。他“唰”地一声拔出腰间钢刀,随即一边探头向车内观看,一边加大声音道:“哼,竟敢跟老子捉迷藏,等会儿老子非……”话音到这,却突然戛然而止,他整个人也似乎如同突然被人定住了一般,木雕泥塑似的一动不动了。
包括那老年车夫在内所有人,全都被这戏剧性的一幕惊呆了,他们实在是想不出,刚才还凶神恶煞般的那名大汉,何以会转眼间便变得如此。但这困惑只维持了一瞬间,随着那名大汉转身发出的一声怒喝,所有人便都知道了答案:“车里的人呢?”
坐在车里的所谓公子和小姐,正是十余日前还在古城的顾绵儿和云帆。
那天晚上在孙府的阁楼上,戏隐等人一发现《李天王镇妖图》不见了,便马上断定,此事必是那九命狸猫公孙太的手下所为。他们猜测,一定是公孙太故意在楼顶上弄出声响,待将戏隐、云帆等人全部引出后,便由他的手下偷偷潜入阁楼,盗走那幅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画,然后两人便借着夜黑路熟,一起逃之夭夭了。
一想到公孙太竟然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将画盗走,大家都觉得面上无光。依着顾绵儿和梅香的意思,立时便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整个孙府搜上一搜再说,但戏隐和云帆却认为此举不妥。毕竟这公孙太乃是古城首屈一指的“孙大员外”,在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之前,便大张旗鼓地搜查他的家,恐怕官府那里就通不过。虽然这些人并未将官府放在眼里,但如此一来,势必要节外生枝,打草惊蛇,对梅香的报仇大业实在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助益。最后,还是戏隐一锤定音,暂时先将此事放下,反正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九命狸猫的底细以及他可能的去处,以后就不愁抓不到他。
计议已定之后,一行人便在那阁楼之上稍事休息,待天色一亮,便分头离开了古城。戏隐和梅香返回十三里铺,去祭奠梅老爷一家,而顾绵儿和云帆则径奔柳镇。
戏隐行走江湖多年,对于江湖上的险恶之处深为了解,因此在分手之际,再三叮嘱云、顾二人,一定不要在沿途露出丝毫行迹。在他看来,既然有大批的武林人物前往柳镇,保不准会有什么不利于黄河帮的事情发生,而顾绵儿身为黄河帮帮主的宝贝孙女,且又在江湖上招摇甚久,有不少江湖人物都认得她,那么一旦她的行踪泄漏,难保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顾绵儿虽然对此颇不以为然,但云帆却认为小心无大错,还是依照戏隐的吩咐,雇了一辆带篷的马车,并且昼伏夜行,小心谨慎地沿着官道向柳镇进发。顾绵儿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在云帆的一再坚持下,她也就只好入乡随俗,由得他去了。
就这样走了十多天,虽然一路上也遇到不少江湖人物,但由于二人处处行事谨慎,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渐渐地,随着闷在车里的日子越来越多,顾绵儿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大,经常毫无来由地找云帆的麻烦。而云帆倒是好涵养,对于顾绵儿的挑衅常常是付之一笑,实在忍受不了,便给她来个一言不发,反正嘴是从来不回一句的。看到就连架都没得吵,本来就憋得心烦的顾绵儿,就更加感到气闷了。
今天夜里,由于天气晴朗,且又微风轻拂,顾绵儿的心情较之往天大有好转,对云帆的态度也是大有起色,竟然温言细语地和他拉起家常来。两个人天南地北地一顿神聊,不知不觉间已是月上中天。两个人正聊到兴头上,却突然从道旁杀出了那八名蒙面大汉,这一来登时便将二人的聊兴弄得一扫而光了。
不过,虽然聊天聊不成了,但顾绵儿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快,她的心情反而因此而变得更加兴奋起来,一时之间,就连那双本来略有倦意的双眼,也突然间变得似乎能够发出光来。她本来就是一个无事都要生非的人,这些天来不是闷在客栈的房间,就是呆在漆黑的马车里,早已憋得难受异常,此时此刻,竟然有拦路打劫的强盗主动送上门来,她焉能不喜?她伸出左手摸了摸悬在腰间的那对短剑,同时右手一抬,便要去掀挡在她面前的那面蓝布车帘。
但就在此时,云帆粗壮的臂膀却陡然伸出,将她已经触到车帘的手,硬生生地给拦了回来。顾绵儿一愣之下,正要发火,却只见云帆将右手的食指竖在两唇之间,示意她别做声,随后便凝神屏气,静静地倾听外面的问答。
顾绵儿虽然对云帆的举动大为不满,但几日来和他朝夕相处,知道此人心思缜密,向来都是谋定而后动,此时此刻他这般举动,必定有他的道理。当下也不与他纠缠,只是一边嘿嘿冷笑,一边轻抚腰间短剑,看他到底想要怎样。
车外那老年车夫与蒙面大汉间的对话极为简短,只一会儿的功夫,那八名大汉便又重新潜回了道边,马车四周也重新恢复了先前的宁静。直到这时,云帆才收回一直探在车帘后面的头,压低声音对顾绵儿道:“这些人来路不明,只怕不会是什么好人,而且听他们话里的口气,似乎他们只是负责望风,真正的角色还在头里。这里已经离柳镇不算太远了,再往前走就是你们黄河帮的势力范围了,对于这一带想必你也应该有所了解,前面是什么所在?”
顾绵儿略微想了一下,道:“前面一里之外,靠近路边有一个客栈,是专为那些错过了宿头的江湖人物而设立的。我以前也曾在那里住过,饭菜可口,客房干净,很不错的,而且那客栈老板还……”说到这里,她忽然“哎哟”一声,满脸吃惊地道:“不好,难道前面那些人要打劫那客栈?”
正文 第六章(中)
云帆微微摇头,道:“外面那八个人只不过是负责望风的,但已经个个都是好手了,在前面做正事的,只怕人数更多,武功也更强,如果真是要打劫一个小小客栈的话,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吗?”
顾绵儿瞪眼道:“不是打劫,那你说他们要干什么?”说完这话,她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有些蛮横,却又不好意思马上改口,只好伸手拔出腰间短剑,对云帆道:“算了,咱们也别在这儿瞎猜了,把外面的那些人随便抓一个来问一下,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说罢,就要起身向外冲。
云帆连忙拦住她,低声道:“别着急,等等再说。”
顾绵儿气哼哼地道:“还等什么啊?难道非要等到他们杀了人,你才决定动手吗?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遇事婆婆妈妈的,实在是有些烦人。”
云帆听顾绵儿说自己婆婆妈妈,心里虽然大为不忿,但却也无可奈何,当下只好苦笑了一下,尽量放缓声音道:“外面那些人的任务就是望风,你这样一出去,能保证将他们一股脑全都收拾了吗?只要有一个漏网的,那他就势必会想办法给前面通风报信,那样岂不打草惊蛇?再说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事,咱们还都一无所知,难道仅凭刚才的那番猜测,咱们就可以胡乱动手伤人吗?万一他们不是歹人,那怎么办?”
这番话说得顾绵儿哑口无言,只是瞪着一双大眼,死死地盯着云帆。云帆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连忙接着道:“其实,摸清他们底细的办法,我倒是有一个,那就是绕过这些望风的人,直接到前面的客栈去。只不过,外面那些人全都潜伏在四周,要想避开他们的耳目,还需想些办法才行。”
顾绵儿眉头微微一皱,随后便计上心来,道:“这有何难?不就是要躲过外面那些人的耳目吗?等会儿我只要拿这短剑往马屁股上一刺,这马吃疼,一定会向前疯跑,而那些人既然在此望风,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拦住这匹马。嘿嘿,要想拦住一匹惊马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那几个家伙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到那时,他们还有精神头来注意咱们吗?咱们只要轻轻地从车后面这么一跳,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她越说越得意,要不是怕外面的人听见,她早已笑得天翻地覆了。
云帆略一迟疑道:“可那样一来,赶车的老伯会不会有事呢?”
顾绵儿不屑地道:“我说你婆婆妈妈,你就是婆婆妈妈,都什么时候了,还瞻前顾后的?你放心,那帮人只负责望风,不负责杀人,他老人家不会有事的。”说罢,也不待云帆答话,便径自悄悄掀起车帘,伸出短剑向马臀上轻轻一刺,随后便纵身后跃,同时向云帆低喝一声:“准备!”
云帆虽然心中还有些犹豫,但由于刚才一再被顾绵儿说成是婆婆妈妈,此时再要出口阻拦,实在是鼓不起那种勇气,再说了,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当下只好紧随在顾绵儿身后,静等脱身时机的到来。
不出顾绵儿所料,那马被她在臀上一刺,果然发疯似的向前奔去,而那八名大汉也果然一齐出手进行拦阻。就趁着那些大汉手忙脚乱之际,云帆和顾绵儿从马车的后面,轻轻巧巧地跃到了道旁的草丛之中,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一旦离开了令人气闷的马车,顾绵儿浑身上下顿时感到无比的清爽。她长出了一口气,伸手一拉犹在扭头张望的云帆的衣袖,随后便一马当先,向前窜去。
就在云帆跃出马车的一刹那,他已经看到了那老年车夫被挂得就地翻滚的情景,不由得心中一阵大急,暗自后悔不该莽撞行事,如果就此伤了那老汉,那可实在是罪莫大焉。好在他脚落实地之后,发现那老年车夫也已从地上一骨碌爬起,看样子并未受伤,他一颗悬在半空的心,这才一下子放了下来。
云帆紧跟在顾绵儿身后,压低身形,借着路边草丛的掩护,展开轻功,向前疾奔,不一会儿便远远地望见了两点灯火。顾绵儿渐渐地放慢脚步,转头对云帆道:“看见了吗,那是客栈门前挂着的两盏灯笼,既然它们现在还好好地挂在那里,就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