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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玉箫英雄榜-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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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无非又是他的障眼法,但不知他底细的还以为他真的内力高强。关中岳并不认识他,何况许道清障眼法确实高明,一听什么裂石开碑拳,眼见他捏纸成屑,想也没想,便即信了。说道:“高招不敢!请!”
许道清打个拱,霍的一声,一拳拍出。
关中岳见他没有兵刃,自己若以枪胜他颇不光彩,当下枪藏后背,右手使掌,与许道清斗了起来。
他掌、指、腕、肘并用,单掌对双拳,丝毫未落下风。任许道清手脚并用,关中岳气定神闲,见招拆招,俨然大家宗匠的作派。
台下群雄均想,这般打法,许道清显然已经输了,但以本次大会的规矩,未得一人落台便不分胜负。
许道清拳法、功力均不及关中岳,五六十回合下来累得大汗淋漓,暗生歹意,当下双掌平平推出,两股白烟自袖底冲向关中岳脸上。关中岳猝不及防,顿觉双眼剧痛,不能视物。急忙挥右掌护住前心,左手枪兜转击打。忽觉肩头一痛,顺势倒退几步。
台下见此情景,一片哗然,有的破口大骂许道清施用卑鄙手段。许道清毫不理会,抢上前又一掌拍出。台下有人大叫:“掌来啦!”“面门!”关中岳剧痛之下,待到掌来时才闻声而避,终是慢了一步。一震之下,差些摔倒。但他仍不惧怯,舞动链子枪,护住周身要害。竖起双耳,听声辨形。
许道清几番攻过去,都因他枪法厉害,近不了身。心中一动,舞动双掌,却不进攻,将关中岳渐渐引到台边,突然脱下一只鞋子向台下扔去。
关中岳听得风声,踏开一步,挥枪刺去。台下好几人齐声低呼,甚为他担忧。关中岳也觉这一脚踩下去颇不对劲,刚想收腿,不防背心被许道清拍了一掌,震得跌下台去。
便有数十人大叫道:“使诈,不要脸!”“洒石灰,胜之不武!”
许道清道:“嘿嘿,兵者,诡道也,武学之道,亦复如是。高手比拼,各尽所能。但力是主,智是辅,武是本,计是末,若一门心思钻研计谋而荒废武功,舍本逐末,我辈所不取也。”众人听他振振有辞,一番诡辩倒有些道理,何况顾大嫂的开场白便说得明白,正邪武功都是武功,均可同台较量。
朱华凤自言道:“如此说来,本姑娘也能上台一展身手啰?”转头对少冲道:“我去去就来。”不等少冲说话,已钻入人群。少冲知她我行我素惯了,行事常常出人意表,也没理会。
台上许道清又与另一个汉子动上了手。那汉子本已防备许道清袖底石灰,仍被故伎重演,结果显然而知,不待许道清赶逼,自己便下了台。
少冲大怒,便想上台。石康道:“这种小角色,让石某去撺掇吧。”拔开人群,轻纵上台。
许道清见上来一个叫乞丐,不禁掩鼻,道:“臭叫化儿来啦。嗯,不知是丐帮的那位高手?”
石康笑道:“丐帮的不假,高手算不上。阁下才是高手高手高高手,石灰每洒必中,不愧是泥瓦匠中的高手。”
许道清闻言大怒,喝道:“你也想尝尝滋味么?”一掌盖将过去。石康使出游龙八卦掌来,绕着他转圈子。
许道清每想出掌却见石康已换了方位。他怕出掌一旦不中,自己破绽为敌手所乘,便凝掌不发,静以待变。石康却越转越快,起初还能看清面目,到后来只是一团灰影绕着他打转。连他的衣襟也被带得翻飞起来,一股劲风刮得面如刀割,心中不禁骇然。
练这种掌法甚是艰难,须得每日清晨腿绑沙袋绕圈快跑,越快越好,少则五年,多则十年,方有小成。这还只是“游龙”的功夫,而八卦掌更是难练,其中牵涉易理中的奥义,非寻常人能够领会。石康虽练了二十来年,也只得其七八成。
许道清再想施以故伎,等于自露空当,但一味静待,被石康出其不意的一下,倒甚是难防。心中一急,额头汗水涔涔而下。一个不留意,脸上被石康掴了一下,反应过来时,仍是无可置手。不多久屁股一痛,当是为石康抓了一下。他怒不可遏,舞双掌冲出,刚跨出两步,就觉双腿一凉。原来不知何时腰带已断,双腿一跨,裤子便掉了下去。
群雄见了他这等丑态,忍俊不禁,都哈哈大笑。只有那些少女羞得面红耳赤,掩口轻笑。
许道清系上裤带,明知是石康搞的鬼,恼羞成怒,见石康止步大笑,当即猱身而上,举双掌便击。
石康防着他使那卑鄙手段,低头相避。不料许道清肋下射出一物,一来事先毫无半分征兆,二来相距太近,霎时击中面颊,血肉横飞。
石康退了几步,说道:“哼,暗器偷袭的功夫,石某不如你,再斗便是自降身份。”说罢一跃下台,回归本阵。当有弟子为他止血,幸亏只伤了皮肉,未伤筋骨,并无大碍。

第三部 烟雨江湖  第四十回 袖剑飞吟
许道清连挑三人,并且三人单凭武功都在已上,仍败在他手中,不禁佩服起自己的“机智善变”来,洋洋得意道:“还有哪位上台赐教?”
台下便有好几人蠢蠢欲动。却听一女子的声音道:“让本姑娘赐教你。”
只见人群中走来一名女子。那女子高有近丈,走在人群中也能露出肩膀。她大踏步走上台,许道清也得仰视她。见她面敷重粉,唇涂浓朱,一条潞绸大红裙子仅及膝盖,露出脚上白绫洒花膝衣,红色丝带,大红满帮花平底鞋,扮相不伦不类,倒像戏台子上的戏子,极为难看。
许道清猜不出她的来路,便问道:“姑娘贵姓芳名?何门何派?”
那女子道:“小女子免贵姓甘,人家都称我甘娘。属没门没派。”
许道清略一沉吟,道:“甘娘?……”
那女子嫣然一笑道:“嗯,乖儿子!”
许道清这才自知上当,一想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叫一个小姑娘作干娘,大丢脸面,大喝一声,道:“你敢戏耍老夫,找死么?”舞双掌向她攻过去。
那女子道:“儿子打老娘啦!”语含惊慌,拔足便走。
她双腿奇长,一步抵得过常人两三步。许道清扑到时,那女子长袖飘飘,双足如登青云,早已走开。
许道清转了几个圈后,见双掌仍碰不到她分毫,气得大喘粗气,双眼如欲冒出火来
而那女子嘴上仍不断放出难听的话来,台下更是笑声不断。
许道清使出木太岁的“金针射穴”之法,射那女子膝跳,虽已射中,她却照样活蹦乱跳。他今日连斗三人,本已大耗元气,此刻怒中更失了分寸。那女子正要逼他自耗体力,见他身心俱疲,当下袖子一扬,三枝袖箭如飞射出,分击他双眼、喉咙三处要害。
许道清早料到她会耍花样,眼见三箭射到,双手往前疾抄,接住上面两箭,张嘴将下面一箭咬住。这一招险极,早一刻晚一刻都是受伤不轻。
许道清刚接住袖箭,那女子衣袖微动,七八枝袖箭又射了过来,涵盖他周身各处。他急飞身而起,双手探出,只抓住了几枝对准要害的箭,大腿、肋下多处射中。却见那女子往腰中一摸,随即掷出一把为数甚多的钢镖,无数点寒星向他疾飞而至。
许道清大叫不好,他本已疲惫不堪,哪有力气躲避如此多的暗器?只好就地一滚,但背上、腿上还是中了镖。他自知无幸,索性不再爬起。
那女子不再施放暗器,卓然而立,笑对群雄。
许道清看那伤口流出的血呈鲜红之色,才知无毒。只好自认倒霉,蹒跚着下台。
忽然一声咆哮,跳上一个黑大汉。那大汉须发皆绿,裸着上身,露出极浓密的胸毛,一口獠牙,森然可怖,手中执一柄阔口厚背砍刀,仿佛从丰都逃出来的厉鬼一般。少冲认得他是白莲教的欧阳德。
欧阳德一上台便大呼道:“小娘们,伤了俺许三哥,吃爷爷一刀!”说是一刀,两刀、三刀紧随而至。
那女子见他面相已然心有惧意,此时刀光闪烁,刀气纵横,如何敢撄其锋?便走得远远的。
欧阳德紧跟过去,他刀柄甚长,站在台央,刀锋已及台边。那女子退到台边,已无转圜余地,忽见她跳下轩辕台。
欧阳德见了,笑道:“你输了,哈哈!”
却见那女子从另一侧上台来,喝一声:“吃本姑娘一镖!”说是一镖,却放出七八枝也还不止。
欧阳德张嘴欲言,忽见镖到,急抡刀挡架。“当当当”数声,镖都四散而开。接着又有数枝袖箭射到,也被他打落。
那女子暗器已穷,只有一把短剑,却难以伤敌,不禁焦虑起来。
欧阳德怒目圆睁,盯着那女子,那模样既很愤怒,又是奇怪,半晌才道:“你下去了,咋个又上来了?”他拙于言辞,一到急切之时更加颠三倒四,表述不清。
听那女子道:“我下去了,就不能上来么?这是谁定的规矩?”
台下有人叫道:“古月山庄庄主定的规矩。你输了,下台吧。”
欧阳德眉开眼笑,道:“就是,就是。”
那女子道:“适才铁枪门的关大侠也只是链子枪着地,人没着地,便不算下了台,是不是?”
欧阳德丈二金刚摸摸头脑,大为不解,道:“你脚着了地,俺看见的。”
那女子提起一条腿,褪下膝衣,露出两根木棍,原来是踩了高跷。然后笑着说道:“本姑娘脚未着地,便不算下了台。”
台下有许多人早看出她的高跷,但没想到她用此钻空子。假若她吃打不过踩高跷下台,按先前的规矩就不算输。
少冲早在那女子发袖箭之时,就认出她是朱华凤装扮的。见她如此耍弄许道清、欧阳德二人,倒也好笑。姜公钓、石康、宋献宝也不禁菀尔。
欧阳德睁大了眼,觉得太不可思议,嘟哝道:“这,这,我咋个没想到。”
台下顿时有数百人一齐起哄,有的道:“这般打法,我可以当那武功天下第一。”有的道:“这规矩有漏洞,大大的漏洞。”还有的道:“倘若人人都踩高跷,也不用这台子了,大伙儿台下打吧。”一时人声鼎沸。
朱华凤心想:“见好就收吧。”当下下了台,去了高跷,回到少冲这边。丐帮的宋献宝朝她直竖大拇指,道:“朱姑娘聪明得紧呢。”朱华凤听他当着少冲的面赞美自己,芳心窃喜,连昨日的不快也释怀了。
这时欧阳德在台上挥刀四顾,大有谁与争锋之气势。真机子向松云道长道:“魔教妖人乃我五宗十三派宿敌,这人烦道长走一趟。”
松云道长道:“盟主说哪里话?剪灭妖人,贫道义不容辞。”手怀拂尘飘飞上台。
台下群雄见上去了一位道爷,只见穿一件百衲袍,系一条吕公绦,足上三耳麻鞋,头上九华头巾,仙风生两袖,道貌岸然,不禁叫一声:“好!”
松云道长一扬拂尘,指着欧阳德道:“兀那妖人,闻香宫一战未能将尔等余孽除尽,今日还来送死么?”
欧阳德不搭一言,抡刀便向松云道长砍来。刀挂风声,势道惊人。
松云道长纵身而起,从刀影中插了进去拂尘横掠,正是一招“云横茅峰”。
欧阳德不知闪避,回刀迎了上来竟是拼命的打法。陡然间双臂为拂尘扫中,现出十几条细长伤口。他刀锋却已贴近松云道长右肋。
松云道长忙向后翻个筋斗,足刚落地,又是一招“松针迎鹤”,拂尘向前一送,尾须都散了开来,如数十根长针戳向欧阳德。
欧阳德砍刀沉重,不及挡格,他虽知不可为,仍一味发蛮,硬是奋劲以刀相格。
两人大喝一声跳开,只见欧阳德双臂已是鲜血淋漓,松云道长也被刀挂伤左臂,但伤势甚轻。
松云道长道:“妖人就是妖人,刀法也如此邪门。”心想今日若败给一个魔教教徒,让他排名己前,不仅自己声名全毁,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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