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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逐风流 (完整收藏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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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儿尽力清洗干净,然后将绿草塞入口中,皱着眉使劲咬烂,接着吐出,一巴掌将药泥拍在小男孩的小腿上,满意地听见一声细若蚊足的闷哼。
  猫儿扬起沾了绿药汁的小脸,忽闪着霍霍生辉的猫眼,咧唇笑着:“就知道你不是哑巴。”
  小男孩望着猫儿那明媚的笑颜,微微失神,然后又悄然转开眸子,盯向自己的小腿。
  猫儿心情大好,挠了挠头,抓死了两个虱子。又让小弟们贡献出腰带,手法笨拙地为小男孩将小腿绑了个结实,这才满意地拍拍手,笑得颇为自豪。转而,呼喝着小弟们就要去其他地方玩耍。
  刚拉开架势,还没跑多远,就在偶尔的回身中,看见小男孩眼巴巴地眺望着自己。猫儿的小小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儿,只觉得不太好受,于是又跑了回去,让花耗背起小男孩,一起去玩儿。
  花耗即使不愿意,可又瞪不过猫儿的眸子,只能当了把活动工具。
  在孩子们的撒欢中,两方敌对人马汇合一处,一方玩着娶新娘背媳妇的游戏,还嘲笑花耗背着个丑媳妇。
  猫儿怒了,一拳头将对方扮演新娘子的丫头打哭,夺过美丽花环,反手戴在小男孩头上,掐着腰,霸王似的说道:“这是我的新娘,谁敢说不好看?”
  小男孩趴在花耗背上,望着猫儿那沾了草药的绿绿的小脸,无声地笑了,暗道:这个娃娃,护着他呢。
  在小弟们的吵吵闹闹中,猫儿和小男孩有模有样地拜了堂。直到玩累了,嗜睡的猫儿打了个哈欠就要回家。
  小男孩却一瘸一拐地跟在猫儿身后,直到猫儿要进屋时,才突然拉住猫儿的小手。
  猫儿的小脑袋转了转,笑出一口璀璨的小白牙,问:“狗儿要跟我回家吗?”猫儿觉得小男孩的手抓得有些紧,微微的痛传来,让她不舒服,却说不上是心里,还是手指。
  花四娘在屋子里听见猫儿的声音,便唤了声:“猫儿,快回来,开饭了。”
  与此同时,小男孩如同小兽般敏感的耳朵听见有人悄然靠近,当即松了猫儿的温热小手,一咬牙,抽出袖口里的小刀,紧紧地攥在手里,带着一丝对温暖的眷恋将身子融入黑暗中,继续自己最后的生死角逐。活下去,是一种信念,他,第一次有了这种渴望,只为那一句:“狗儿要跟我回家吗?”
  猫儿回头去应了四娘一声,再转过头,手上哪里还有另一只拉紧的小手?身边又哪里还有狗儿的身影?因为少了狗儿这个小弟,着实让猫儿郁闷了一整天,但孩子忘性大,转眼就丢到脑后去了。
  只是,万事皆有因果,今日因必种他日果,至于好坏,又岂能在片刻间定论?

  第二章 谁主乱世颠沛流(1)

  随着亲朋好友接二连三的死亡,哭喊声穿透恶心的尸体气味儿,听得人越发荒凉,两只眼睛望见的不再是绿油油的希望,而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慌。
  话说乱世造就英雄,而咱家猫儿,恰逢乱世。离国、娆国、霍国,三国问鼎,皆有吞噬彼此、统一中原的狼子野心。然而,那不是江湖。江湖是什么?无非是动荡朝野下的国家。所以,江湖和国事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的。
  可这些都不是七岁的猫儿关心的事儿,她的世界,除了比拳头硬外,就只那热乎乎的炕头是心头最爱。
  然而,国乱,家必动荡。
  坐落在小山沟里的花蒲村原本是无忧的,然,天公不作美,恰逢连月的瓢泼大雨,摧毁了庄稼不说,还引发了霍乱。村里患病者不停抽搐,上吐下泻不止。随着亲朋好友接二连三的死亡,哭喊声穿透恶心的尸体气味儿,听得人越发荒凉,两只眼睛望见的不再是绿油油的希望,而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慌。
  村长先后派了三个人去镇上向大老爷求救,结果却无一往返,至今不晓得出了什么事儿。
  花耗的爹娘先后染病去世,那原本活蹦乱跳的小家伙沉默了,幼小的身体仿佛在瞬间长大,承担的,却是啃噬身心的剧痛!这种成长,是火一般的洗礼,没有人搀扶,只能自己攀爬走过,独留下血淋淋的痕迹。
  猫儿放轻了脚步,无声地拥抱着花耗的腰身,用孩子似的方式,安慰着。
  然而,无论怎样的悲哀,都挡不住痛苦的生离死别。
  哭伤喑哑的喉咙,布满血丝的双眼,腹中饥饿的皮囊,在顷刻间变成七岁猫儿的梦魇。
  花老爹和花四娘虽然有心带着幼小的猫儿离开这个霍乱动荡的村子,去外面寻求一线生机,然而,二老却被传染了疾病,只能含泪将猫儿交到了三娘手中,让三娘夫妻俩带着猫儿一起离开。
  猫儿不肯走,眼里是倔犟的固执,小手紧紧地抓住花四娘的粗布衣衫,任花老爹和花四娘如何推攘,说着怎样的狠话和好话,就是不肯松开小手。
  花四娘的泪水决堤,强撑着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身子,想伸手摸向猫儿的脸庞,却怕将病痛传染给猫儿,只得生生别开脸,痛下狠心。
  花老爹一咬牙,将唯一能证明猫儿身份的小棉被包好,塞给了三娘,又冲着壮实的花耗使了个眼色,花耗那做惯粗活的手指动了动,终是一掌劈下!
  猫儿的小身子一软,昏倒在了花耗怀里。
  与此同时,花四娘身体倒地抽搐,口中慢慢吐出白色泡沫,看样子是快不行了。
  花老爹抱起花四娘,粗哑着嗓子,强忍着颤声道:“耗子,照顾好猫儿,如果……她愿意,就让猫儿给你做媳妇。”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花耗郑重地点点头,擦掉眼角隐约的湿意,粗着哽咽的嗓子,将猫儿放到地上,冲着花老爹和花四娘磕了三个响头,背起软软的猫儿,望了一眼在顷刻间被死亡笼罩的家园,随着三娘夫妻俩攀爬上那通往外界的巨大荒山。
  一辈子没有出过山的人,面对外面的一切,除了惶恐不安外,还有那么一点儿的可怜幻想。
  小篱她爹背着女儿花小篱,三娘背着刚满五岁的花锄,花耗背着猫儿,伙同看似没有被传染的村里人一同翻山越岭,在泥泞的山道上一脚深一脚浅地攀爬着,向城镇走去。他们以为,那就是希望。
  泥腿子跋涉着,直到全身无力,一下也动不得,大家才倚靠在树旁做短暂的休息。

  第二章 谁主乱世颠沛流(2)

  然而,任谁也想不到的是,连月来的大雨让山体在瞬间滑坡!待大家反应过来时,只好做惊弓之鸟,四下逃窜……
  当黑漆漆的土地掩盖住曾经的翠绿,当淤泥堵塞住往返花蒲村的唯一通道,当这场天灾掠夺了小篱她爹的性命时,每个人都忘记了还能如何悲痛!
  小篱她爹的身子倚靠在大树上,整个人都被泥石流掩盖,仅露出一双粗糙的大手,将花小篱的身体高高举起!
  当山体滑坡稍微稳定后,众人借用树干,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将已经吓傻的花小篱救了出来。
  三娘悲泣的哭声仿佛要撕裂整个山野,与变得呆滞的花小篱形成强烈对比。
  阴霾天空下的风,如同怒卷的狂龙,毫不怜惜地肆虐着人们的身体,刮得人脸颊生疼,吹得衣衫噼啪作响,然而,人们却浑然不觉。多日来的生离死别,让人们在痛中失去了知觉。
  当猫儿醒来时,只看见两眼无神的花小篱以及为数不多的泥泞脸庞,每个人都是如此的失魂落魄,眼中含着灰色的委靡,如同死一般沉寂。
  猫儿在被泥巴覆盖的人中找不到自己熟悉的笑脸,那种灵魂上的惊慌使她不安地站起,脱离花耗的怀抱,在寂静无声中张望,突然疯了般往自认为家的方向奔去……
  花耗眼疾手快地抱住乱窜的猫儿,紧紧护在怀里,用孩子的身体护着猫儿,保护着这个即使在山体滑坡中都不曾被他扔下的小生命。
  猫儿伸出爪子挠着,使劲踢打着四肢,想要挣脱花耗的钳制,仍旧奶声奶气的声音变得尖锐刺心,一声声叫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花耗紧紧抱着猫儿,强装着小男子汉的架势,忍着流也流不尽的眼泪,沙哑着干涸的嗓子同样大声地号叫着:“没家了!没家了!家都被泥流堵死了!”
  猫儿七年来积攒的泪水在这一天滂沱,狠狠冲击着眼眶,即使模糊了视线,眼睛仍旧准确地盯着家的方向,口中发出小兽般的哀号,尖细,悲鸣,无助,不安……
  花耗将猫儿抱入怀里,用不宽厚却非常结实的臂膀为猫儿围出一个圈儿,无声地安抚着。这一刻,花耗决心要变得强壮,让猫儿不再如此哭号,那声音听在耳朵里,会刺心,好痛好痛……
  大家怕山体再次滑下泥流,于是强支起疲惫的身体,继续赶路。
  悲伤,是留给时间来缅怀的,不适用于挣扎在存活边缘的人。
  猫儿的眼睛被泪水冲刷成红色的宝石,用袖子狠狠擦了擦川流不息的鼻涕,最后朝有家的方向望了一眼,乖巧无声地拉紧花耗的手,离开了欢笑了七年的家。
  未来,是什么?若是脚下的路,那只是泥泞;若是天上的鹰,亦是冷箭下的牺牲品。
  对于未来,我们唯一庆幸,还有最宝贵的——自己。
  下山的路,似乎既漫长,又遥远。
  花耗问右手拉扯住的猫儿:“饿没?”
  猫儿摇头,问:“耗子,你知道眼泪是什么味儿吗?”
  花耗点头:“知道,咸的。”
  猫儿又问:“那你知道眼泪和鼻涕是一个味儿不?”
  花耗点点头:“知道,爹和娘去时,都尝了。”
  猫儿低垂下小脑袋,喃喃地道:“不好吃,再也不要吃。”
  花耗攥紧猫儿的小手:“我也不喜欢那味儿。”
  说到这时,花耗左手拉扯着的花小篱突然咿咿呀呀地哭了出来,花耗哄了哄,也没有哄好,就让她自己哭哭咧咧地跟着走。花小篱的哭声在这样漆黑的夜晚,听起来,倒也不是很烦人,反倒觉得熟悉,仿佛又回到了村子里。

  第二章 谁主乱世颠沛流(3)

  不过,这半天都是咿咿呀呀的调子,听的时间长了,不但闹心,还能引发其他人的悲切,勾得大家都想哭,有些娃娃和女人都跟着呜呜上了。
  猫儿听着,心口堵得难受,探头望向花小篱,有些焦躁地道:“别号了!”
  花小篱一向怕猫儿,被猫儿这么一喝,当即收了眼泪,使劲憋了两口气,才忍住了泪水。而其他小娃娃也是长期被驯服在猫儿的淫威之下,当即都噤了声。大人见孩子们都不哭了,自己若再悲悲啼啼的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便都忍住了呜咽声。
  所剩无几的村里人走累了,选了处背风的地方,将揣在怀里的粗面馒头拿出来分着吃。因为连月的大雨,也寻不到干爽的柴火,只能忍受着冷风瑟瑟,用微薄的水和着硬馒头咽下。
  满地的泥泞无法躺下来休息,不然经过一夜冷风,明天能不能起来都是个问题。
  大家简单地解决了饥饿问题后,又强撑起疲惫的身体,开始了长途跋涉。
  当终于眺望到了荒山的出口时,大家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于生命的渴望。
  却不想,那官府大老爷早就得知花蒲村霍乱,竟然派兵把守在山下关口,不允花蒲村的任何一人出山,否则……乱棍打死!
  不知道其中真相的淳朴农民,还以为看见了来救援的人。跑得快的壮汉一路扑去,却被怕传染到的官兵棍棒拍下,脑崩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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