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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迟钝丫鬟(丹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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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忙,我不打扰了。”

    穿云笑得尴尬,正想要抹油快跑,却被司马澈一把擒住衣襟。

    “是谁要你鸡婆地送我回府的?是谁要你没事到我府里弄皱一池春水的?”

    司马澈甫睡醒,气力饱满得很,穿云整个人几乎快要被他抓到离地,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遂穿云也只好任他骂着。

    “我怎么会知道呢?”哎哟,他又不是故意的。

    早知道会遇上一屋子的疯子,打死他也绝对不会来的;为了贪那二十两银子,怕是自己也没命可花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不管管你这一张嘴?”司马澈营目欲裂,架着他,眼看着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再起。“夏怜不用告诉我,我也猜得到这些事定是你捅出来的篓子。”

    不过就砸了他一层楼罢了,顶多是花钱了事,他犯得着晃到府里,闹得他鸡飞狗跳的?

    “就跟你说了不干我的事,我什么话也没说。”穿云也恼了。

    真的一家子都疯了不成?怎么他今儿个说的话没人要相信?

    “你什么话都没说,夏怜会误以为我和你之间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吗?”没杀了他是顾及在航运方面,还需要他替他打通关系,否则他还留着他这条烂命作啥?只会危害人间罢了。

    “是她自个儿想的,你自己问她。”穿云火大地吼着,俊美的脸庞不禁漾着一层耀眼的亮光。

    他今天是方位不正、流年不利?是不是不该往东走?

    八成是遇上煞星了!改天找个术士替他转转运,再不然,连同合作的伙伴都一并换人算了。

    “夏怜,你说,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司马澈怒目扫向躲在墙角瑟缩不安、仿若是受惊的小兔子般的夏怜。

    夏怜傻愣地抬眼,压根儿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只是感谢穿云及时救了她。“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呜,不要问她啦,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敢说你不知道?”穿云都快控制不住的想杀人了。

    “倘若不是他告诉你的,你怎么会以为我们之间有暧昧?”司马澈亦不客气地吼着,压根儿忘了自己说过不再对她发怒。

    “因为穿云很美,连一般的女人都比不上。”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俊美如神祗的男人,也就别怪她因而错认了。

    “他美?”有没有搞错?他的妻子当着他的面,称赞别的男人美!“你这是怎么着?在娘的跟前精得像个鬼似的,在我的眼前却又笨得像只猪,连那种男人你也觉得美?”

    “我……”她的心脏快停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二少如此盛怒的模样。

    她现下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喂,你说这什么话?我长得美也碍着你的眼了!”穿云不服气地揪住司马澈的衣襟。莫怪他冲,实在是一天折腾下来,他的脾气也来了。

    “哼,说的倒是,长得这般美貌,不当銮童实在是浪费了。”司马澈戏谴地笑了,存心也嘲讽他。

    “你说这什么浑话,是想再与我比划来着?”

    “来就来!”他憋了一肚子的气,又不能动夏怜半根寒毛,有个人可以供他出气,又有何不可?

    短兵相接就在转瞬间,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两人拳脚相向。

    夏怜见状,连忙逃出暖帐外头,一路逃回耳房去。

    呜,她好怕;二少每次发火,总教她不知所措。

 第八章

    “夏怜,别跑!”

    对着隔开落云塾和落霞堰的拱门花墙,司马澈放声大吼,却见到向来行动缓慢、后知后觉的夏怜如林野中的狡兔,刹那间逃得不见踪影,不禁令他错愕,清瘦如她何时练就了这一门功夫。

    傻愣地站在拱门前,他无神地眸着空无一人的前院,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烧得他脾肺皆受创。

    “该死!”他仰天怒吼,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

    都已经逃了几天,也追了几天,他丝毫不知道这无趣的游戏到底还要进行多久,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落幕?倘若他的命短一点,或许他的生命就在这一追一逃之间耗尽了。

    可恶,她到底是在怕他什么?

    “唉!又降雪了,不防到亭子里,咱们坐下,呷口茶、嗑些瓜子榛果慢慢聊。”穿云打起一把油伞,远远地站在离他身后一丈远的地方。

    “你可真有闲情!”司马澈蓦地转身,眯起一双妖诡含怒的魅眸直视着他碍眼的笑脸。

    “苦中作乐也是要过日子的,是不?”

    “放你的屁,是谁准你再次踏进我的院落的?”司马澈将双手反剪在背后,移步如潜龙的逼向他。

    他可真是不知死活,莫非忘了前些日子发生过的事?

    “呵呵,我是来看落霞堰复工的程度如何了。”穿云愈说愈心虚,看着他浑身散发万魔皆惧的气势,他不禁跟着往后退。

    这事能怪他吗?那一天也是他自己先动手的,他心想他都不在乎了,比划起来自然也多了一份洒脱和放肆,这落霞堰会损坏他自己也要付一半的责任,总不能把所有的事都推给他吧,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托你的鸿福,再过个一、两日便可完工。”司马澈笑得益发狰狞,就在把他逼到墙垣,直到他无路可退为止,他才停在离他约一步远的距离。

    “那真是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也不关你的事,你现下就给我滚出去,否则……”司马澈十指扭动着,正准备展开一场厮杀。

    “可我今儿个是有要事在身。”给点面子嘛!

    “除了夏怜,我什么要事都不想听。”含笑的俊脸迸射出一股肃杀之气。

    穿云叹了一口气,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时,连忙道:“宫内已经传回消息,汴河在三月十日开航了,倘若你不赶紧去疏通一下,我怕到时候你会错失良机。”

    他都亲自来负荆请罪了,他不可能还下得了手吧?

    司马澈阴鸶地睇着他,半晌才冷哼一声,“我现下没那闲情管汴河开不开航,我只想让夏怜心甘情愿地来到我身边。”

    再天大的事也此不上夏怜的事,即使改朝换代也比不上夏怜的事重要,甚至比不上夏怜的笑。

    “我知道你心里烦闷得很,可是……”

    倒也不是他不通人情,可这接近京畿的航运线,总是早早便让宫内的大臣托付于自己的亲信;倘若不趁这时候赶紧抢先一步,这一条一年可以运送六百万石租千岁贡的航线,就得拱手让人了。

    “这一份生意你也有一半的责任,难道你就不该为我解劳吗?”司马澈转身走回亭子里,怒眉紧拢。

    “我解劳啦。”要不然这消息是从石头蹦出来的不成?

    “今年亦是由宋尚书承接的吗?”司马澈坐在黑岩石椅上,大手轻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是啊!遂我在想,咱们该拨空到尚书府走一趟不可。”

    唉!是他无事吹皱一池春水的,他自然得负起责任让他有点事做,别老是把心思放在那狠心的夏怜身上。他实在是不愿意泼他冷水,但夏怜的态度,总让他觉得她压根儿没把司马澈放在心上。

    要不,有哪一个女人会亲自把自个儿的相公拱手让人的?而且还是让给一个男人。于是乎,答案一目了然,根本就是司马澈自己一头热,只是他一直难以启齿告诉他这个答案。

    “我没那个时间。”一整年的航运权又如何?再给他十年也比不上一个夏怜。

    “你这小子!”穿云火大地吼着,眯起勾魂的魅眸。“能不能别再把心思放在夏怜身上了,她根本不爱你!”

    为了一个女人而神魂颠倒,简直是愚蠢到了极点。

    司马澈突地抬眼,寒目含怒地瞪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她根本不爱你!”再说个一百次也无妨。“没有一个女人会千方百计地为自个儿的相公找正室,或者是纳妾的!”

    这可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女人的宽宏大量。

    “你……”司马澈眯起妖诡的魅眸,紧抿着唇。

    可恶!他压根儿没想过她不爱他,他一直以为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不会有他得不到的。

    “你的心里该是有数的吧,”穿云不客气地道。“她根本不爱你,八成是因为她的心里早已经有喜欢的人,不过是因为她身在府中为奴,老夫人一声令下,她又能如何?”

    司马澈紧握的拳头突地松开,愁眉紧蹙。“出去!”

    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些一问题,更不认为本会喜欢上他以外的男人!

    该死,不管他是多么地不愿承认,可事实摆在面前:倘若她爱他,她又怎么会逃?

    “阿澈!”

    “出去,我现下什么话都不想听!”司马澈怒吼一声,握拳重重的一击,坚固的黑岩石桌立时碎裂一地。

    穿云见状,不禁连退了数步。

    “我……改日再来。”看来,他还是走为上策。

    “滚!”司马澈怒吼一声,整个地面仿似在回应他的愤怒似的撼动不已。

    穿云见状,俐落地翻过墙,头也不回地飞跃而去。

    司马澈怒瞪着脚边的残缺岩屑,仍不敢相信她竟会是为了这种原因而远离他。真是太可笑了,这汴京里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闺秀等着他上门提亲,甚至是大胆示爱的,然在夏怜这个小丫鬟的眼底,他竟是如此不堪。

    不爱他?哼,她竟然不爱他!

    可不爱他又如何?只要是他想要的,就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

    飞雪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纷纷细雨,司马府里未铺上石板的小径净是接着雪水的泥泞,举步为难。

    夏怜一手打着油伞,一手提着水桶,以龟行也似的速度,慢慢地往耳房移动。

    走着走着,光是几尺远的距离就快要耗费她半刻的时间,只因天寒地冻,她提着水桶的手早已经冻僵,而提在手上的水桶则重得几乎让她重心不稳,加上这小径寸步难行,如果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因此摔得四脚朝天,就像现下……

    夏怜瞪大了丽眸,难以置信自己已经走得小心翼翼了,居然还会滑倒。

    她很认命的闭上眼,等待着身体亲吻泥泞路面的痛楚;然而过了好半晌,她发觉自个儿的身体依然是站立着,而她的腰后仿佛有一股力量正有力地支撑着她。

    她诧异的回头,见到后头的人竟是……

    “你可真是忠心啊,宁可让自己摔倒也不愿意甩掉手中的桶子。”被桶子中的水给泼得一身湿的司马澈,怒歙着晦暗的眸子,闪烁着高深莫测的光芒。

    他方才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真没想到她都快要摔倒了,却仍坚决不放掉手中的桶子。在她的、心里,她到底是在执著什么,或者是在坚守什么他不懂的原则?

    难道她真是恁地忠心?只要是娘交代的话,她定是二话不说的完成?

    他不需要一个丫鬟,他要的是妻子;倘若他要的只是丫鬟,那么府里上百个丫鬟,怎么挑也不会挑上她的。

    “二少?”夏怜见状,连忙把油伞和只剩下半桶水的桶子扔到一旁去,抓起自个儿的裙摆,直往他湿透的衣裳擦去。“天候这么寒冻,倘若让二少染上风寒,我该怎么跟老夫人交代?”

    呜,她怎么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呜呜,她连水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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