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老虎(蔡小雀)-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咦?
她这儿是西边,那么正对面就是东边罗?
灵儿情不自禁地探出脑袋去,想看看对面窗子里有什么动静?
啊哈!她发现窗儿半拢,依稀可以看到店小二把热水给抬进他屋里,堂衣伸了伸柔软有力的腰肢,开始卸下衣衫。
外头的月白色薄袍褪下,他打散了乌黑浓密的长发,性感地披散在肩后,然后动手卸下了腰带,绸袍松开,接着大手掀开了绿绸袍子,脱下……
只剩下雪白中衣了。
她口干舌燥地咽着口水,鼻子热热的,好像有种鼻血要喷出来的感觉。
快脱!快脱……
他真的松开了中衣的前襟,褪下衣衫,露出了古铜色的结实肌肤。他将中衣搁在一旁,胸前肌肉壁垒分明、线条优美,手臂微微动作着,肩头手肘等处的肌肉完美地贲起……
他的胸肌结实有力,小腹精瘦得浑然没有一丝赘肉……天哪,他开始要脱裤子了。
灵儿鼻血快喷出来了,女孩的矜持、礼教与渴望深深的拉锯着,她羞得捂住了眼睛,却又忍不住把五根手指头打开一些些,精灵大眼透过窗扉细细窥探……
就在他修长的指头伸入裤腰带内,就要褪下的同时……房门“叩”地一下,她慌得连滚带爬地转过身来,整个背贴住窗户挡住了所有春光。
“你……你要干什么?”她又羞又恼又心虚地望着店小二。
店小二满脸陪笑,“公子,我把衣裳买回来了,放这儿行吗?”
她点点头,脸蛋儿滚烫,不自然地回道:“好!谢……谢谢你,那左公子的衣裳呢?”
“我立刻就给他送去。”他一扬手上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绿色衣衫。
灵儿忍不住笑出来,连忙收敛,“好极了,就送过去吧!不要打扰我了。”
“是!”店小二乖乖地带上门,送衣衫去了。
待他一离开,灵儿飞快地转过身去想再看,可是好戏已经演完了。堂衣整个人沉入了大浴桶里,正舒服地泡着热水澡呢!
唯一能看到的只有木桶的边缘和他的头颈部分,不过他英俊的脸庞在热水的蒸腾下倒是显得分外唇红齿白;只不过隔着不算短的距离,又是烟雨蒙蒙的景致,也就没什么刺激香艳的看头了。
“唉!”她失望地叹了口气,关紧了窗子,慢吞吞地走到门边拴紧了门,然后开始褪下衣衫。
她白皙粉嫩的身子缓缓浸入了犹带热气的水中,忍不住舒服地呻吟了,“噢……真好。”
她长长地吐了口气,愉快地沐浴起来。
***
小布倒是细心,还让店小二帮他买了干净的衣裳,只不过那个店小二的脸好像抽筋了,从敲门进来放衣服到关门出去,嘴角总是一抽一抽地控制不住。
这小二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就有中风的迹象了?
堂衣不疑有他,在热滑如丝的水中浸泡,抚慰了全身的冰冷,他全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服畅快得几乎要唱出歌来。
不知道那丫头洗不洗得惯?
一想到她一个姑娘家孤零零的待在屋子里,如果有什么登徒子走错房或者……他倏地坐直了起来,再也无心沉浸享受了,很快地赤裸着身躯跨出浴桶,寻了条干净的布巾擦干身子,拿过干净的衣衫一抖就要穿上。
咦?
他把这件绿衣衫翻来翻去看了好几回,再揉了揉眼睛,“咦?”
怎么看都像是件宫装……他看向放在花几上的绿色配件儿,绿腰束、金围带,怎么瞧都是姑娘家的装束。
他心念一动,终于知道店小二为什么表情抽筋了……原来他是在偷笑!
“可恶!”堂衣又好气又好笑,“小布这鬼丫头……”
他总不能当真穿着这件女装出去笑掉众人的大牙吧?
他的恼怒只停留了一瞬,随即笑了出来,“想要就此困住我?再等一百年吧!”
堂衣拿过了湿淋淋的衣衫,掌心运起内力,在湿透的衣服上游移,凡是掌心所到之处,无不泛起丝丝白烟。
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的衣衫已干爽得如暖阳晒过。
他笑着穿上衣服,梳整完毕,就跷起二郎腿坐着喝茶了。
门上陡然响起两声剥啄——
“请进。”他啜了第二口热茶。
灵儿带着看好戏的心情走了进来,原以为可以见到他“风姿绰约、小鸟依人”的模样儿;没想到他却是一身男装,还坐在大师椅上喝茶呢!
“你……为什么……”她慌忙捂住嘴巴,“噢!”
他挑眉,笑意盈盈,“我为什么没穿女装是吧?”
她的头霎时摇得跟搏浪鼓一样,心虚得连连否认,“什么女装?我听不懂,你换好衣裳啦?怎么衣裳这么快就干了呢?看来小二哥偏心哪,我屋里的火盆儿愣是比你的小了一倍多。”
他促狭地望着她,“是这样吗?”
“当然啦,哈哈哈……”她干笑。
“不过有点奇怪耶,”他下巴微微朝花几上的绿宫装一点,“那套女装怎么会出现在我屋里呢?”
“女……女装?”灵儿顾左右而言他,“啊……雨还在下耶!”
“是还在下,”他往外瞥了一眼,笑吟吟地继续瞅着她,“这套女装你想好怎么解释了没?”
“不关我的事,是小二哥送错的吧!”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推给店小二了。“哎呀,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他把买回来的男装送到我屋里呢?实不相瞒,女装是给我自己穿的,可他偏偏送错了,气死人了。”
他指着她合身的儒衫,似真似假地问:“你身上这件原本是要给我穿的罗?”
“是啊!”她低头看了看,讪讪一笑,“好像……买得太小件了。”
他缓缓把茶杯放妥,慢慢起身,不轻不重地敲了她脑袋一记。“你还掰?明明就是存心陷害我,认不认罪?”
她摸着脑袋瓜,哭丧着脸,“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谁教你——”
“我怎么样?”敲归敲,他还是体贴地倒了一杯热茶给她。“我欺负你了?”
她接过热茶来,一屁股坐在他身畔的大师椅上,嘀咕道:“你压根没发现自己在欺负我。”
还以为可以整倒他,拿来笑一笑解解气也好,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哇!
堂衣温柔地拭了拭她额头的几点水珠,试着逗她开心,“怎么?很气我是不是?告诉我,我哪里欺负你了?要不……给你打两拳好不好?”
灵儿嘟着嘴,“我不要,你长得那么高大,打你两拳我可能还要回家裹金创药,太不划算了。”
“要不然让你踹两脚如何?”他一脸‘求求你打我”。
她瞪他,继续扁嘴,“不要,我怕踢断了我的脚趾头。”
“妹子,我究竟是哪儿惹你生气了?”他温温柔柔地问。
她眼眶一热,泪水几乎流出。
就是这一声妹子伤了她的心啊!
只是她怎么也不能说、不该说,甚至连提也不可以提起。
想到这里,她天大的怒气都化成灰了……既然是自己心里喜欢,又能怪得了谁呢?
她凝视着他,眨掉了眼眶的泪水,大笑着拍了拍他。“跟你说笑的啦,你是我的义兄,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呢?”
堂衣摸了摸她的头,关心地问:“是真的吗?”
她点点头,吸吸鼻子,神情开朗了起来,“我饿了,左大哥,你可以请我吃顿午饭吗?”
他眉宇飞扬,欢然一笑,“没问题。”
两人相视而笑,在彼此眼中看见了一丝心领神会的默契。
雨悄悄的停了,阳光再度穿透云彩照射下来。翠绿的竹叶片片滚动着剔透的水珠,晶盈闪烁,光芒万丈。
***
灵儿打从爹离开京城的那一日起,就再也没有在家里吃过午饭。
她几乎是一大早跟大哥报备过后,就溜到左府去串门子,不到三五天的工夫,她很快就将左府上上下下的相关人等都模熟了。
其中当然包括了左府当家老夫人……
这一天,堂衣打官司去了,灵儿自动自发来到他的书房里,帮忙整理层层叠叠的卷宗。
他的书房清雅静温极了,几大柜的古书显示出他是个好学不倦的人,只是墙上挂着的一方宝剑有点碍她的眼。
奇了,他又不谙武艺,挂把宝剑在书房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拿来装饰用的吗?
她忍不住举步来到宝剑前,小手支着下巴,左盯右瞧了好半天才对宝剑吐了吐舌头。
“我警告你,乖乖的待在这儿别动,千万别带坏了我的左大哥。”她对着宝剑威胁加警告,“别引诱他碰你喔!”
宝剑很性格地斜挂着,鞘身高傲冷漠,青铜剑柄上泛出的光芒好似正冷眼睨着她,不屑于她的警告。
“哎呀,别以为摆在这里就得宠了,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货色我家有一仓库呢!”她插腰,骂得挺带劲儿的。
宝剑依旧无语……
当然,如果宝剑能说话的话,恐怕她布大姑娘会第一个吓得屁滚尿流冲出去吧!
“你别以为状似无辜的样子,我就会把你拿下来擦一擦。”她戳戳它光滑却微蒙灰尘的鞘身。“我最讨厌兵器了,古书有云:‘兵者,不祥也’。就是在说你这种东西啦!”
她又开始胡乱曲解成语了。
门外陡然传来噗哧一笑。
灵儿惊惶回头,怔忡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老妇人。
虽然岁月已然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是两鬓银白的老妇人却风姿犹存,穿着桃红色的衣裳,玉颈挂了串串珊瑚和明珠,看起来尊贵雍容毫无铜臭之味、倨傲之色。
“老太太,你长得好美。”灵儿看傻了眼,傻笑地赞叹道。
左老夫人饶富兴味地研究着她,款摆着走了进来,“你就是小布了?”
“是,你怎么认得我?”她呆了一下。
“你在左府很有名啊!”左老夫人牵起了她的手,像是已经认识她好久好久了一样。“明明是个清秀剔透的姑娘家,怎么总是这身男装打扮呢?”
灵儿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不过打从五岁时娘亲因病过世,这长久以来就一直过着没有母爱滋润的日子,对于娘的记忆始终模模糊糊,却渴望极了享受这种温暖的母性慈晖。
因此一见到和蔼亲切的左老夫人,灵儿就情不自禁地喜欢上她了。
她腼腆又感动地望着左老夫人,眼眶发热了,“我穿这个比较习惯,平时在家里虽然穿了女装,可都是一身练武装束,从来也没有人教过我该怎么样当个女孩儿,我甚至连胭脂水粉都不认得……我可以请问你是谁吗?你也是左府的管事嬷嬷吗?”
“管事……”左老夫人笑了出来,美丽的凤眼透着捉弄的笑意,“没错,我是‘总’管事嬷嬷。”
“嬷嬷,你穿得挺不错的,想必左府对待下人很敦厚吧?”她不胜欣羡地说道,“我也很想在这儿工作,感觉上这儿的人每天都很快活。”
“在这里工作?你的志气就这么小一点儿?”左老夫人惊异地看着她,意有所指地暗示,“听说少爷对你格外看重,我认识了他二十八年,还没见过他把女孩子带回家呢,你未免太小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她闷闷不乐地叹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