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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群龙之首-第44部分

小说: 群龙之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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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呢?

只听他盘膝而坐但仍急腾飞升的身子,仍进出了一声狂喊嘶吼:

“一一不——由——我——”

三人心头均是一震:

那七个字若完整的接驳下来,应说便是:“我命由人不由我”。

——难道这样一个使这三大高手只看了一眼也觉惊人震怖莫已的人,竟不止是情非得已,还身不由己,更连命都由不了他自己!?

——如果连命都控不在自己,却是落在谁人手上?

就在这时,他们又瞥见了两个人:

一个修长个子,一个短小精悍。

都蒙面。

都向上急升。

一左一右,就在那散发狂人一前一后,急腾而上,像是在保护他,又像在纵容他,都在指手画脚,口里发出奇啸异响。

一人手指修长如狒狒之掌。

一人手掌平滑如镜,几乎不见了指节。

都看不见脸容,只知他们所流露出来的眼神都急。

都惶恐。

都有极大的杀意。

死志。

3.我命由天不由我

乍见那独臂披发狂人在坍檐塌瓦中飞升,然后又发现这两名张牙舞爪(一个手指比两张手掌还长,一个则连手指都不见了,只剩下了张元指掌)的蒙面汉,黑光上人、戚少商、孙青霞,都同时想起:

——一个人。

———件事。

——一宗武林中的大悬案。

(莫非……他就是一!?)

猛想起这个人,他们三人都不由自主的,也情不自禁的,作出同一种反应,但方法却不一样:

黑光上人破锣似的叱喊了一声,突然,只见他在半空一个筋斗倒栽葱,本来头上脚下跌落下来,现遽尔变成头下脚上,“呼吸”一声,化作一线黑烟,比飞蝠还快,咕溜一下就“嗖”地倒冲上屋顶那个大破洞口外去!

开始时像在脚下喷出一股黑烟,一旦发动之后,则似一道黑光。

快如门电。

黑电。

他快,戚少商也快。

快的还有孙青霞。

戚少商忽然一掌拍孙青霞。

遥击!

——莫非在这紧急关头,他却趁人之危,暗狙孙青霞!?

但孙青霞仿似早有防备。

他也同时一掌遥拍戚少商!

——难道到这危紧关头,他们还杀性不改,非要斗个两败惧伤不可!?

“波”的一声,两人掌力,在空中交接一起,交互反挫,激成逆流,戚少商、孙青霞藉此掌功反激之大力,将下沉之势陡然逆转,变得同时倒向上冲去!

冲向屋顶!

冲向屋顶上的大窟窿。

冲向月色!

冲向被七情月色溢满的天心!

他们三人,几乎是同时把下坠之势扭转,逆向上冲,电光石火间,兔起鹘落,三个自瓦砾中下沉的身形,已变得各化一道黑、白、青光,直冲上天!

但不止三道。

还有一道。

光芒。

——这人浑身散发着五色斑烂的颜色,而且隐带看好听的音乐和极好闻的香气。

这人原就在屋里,但显然并不是与那两个蒙面人一道的。

因为他直探上来,一面还要应付那两个蒙面人隔空的攻势。

那两个蒙面人一面飞跃、一面手舞足蹈的,其实就是对这人发动攻势。

两个人,都是三种攻势。

——两种是掌力,一种是爪法。

两种掌法和一种爪法都有着同一种特色:

阴!

——阴柔、阴险、阴毒!

可是那个紧接着冲上来的不怕。

他用一只右手应付。

他的在手却是空着的。

但空着的手并不闲着。

他在抹汗。

一一他是用一条洁白的毛巾揩汗。

——仿佛,天气实在是大热太热了,他只要一阵子不抹汗,浑身就会给汗水浸透了、淹没了似的。

他仿佛只用两成的力量来应付那两个居高临下的蒙面高手的压击。

他另外用两成的力量来揩汗。

还有剩下的六成力量,他都只在留意:

留神看那独臂披发狂人——尽管那狂人好像根本不知道有他的存在,但他还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简直如履薄冰、如避火雷。

他那些香气、乐声和光彩,就是他和那两名蒙面人的施发的二种阴险的掌力和一种阴狠的爪法对抗交手时,所绽放、流露出来的。

他一面接招、一面揩汗,已飞身落到屋顶上。

尽管屋顶破了一个房间般大的四方窟窿,但未坍倒的地方还多着,是以,那狂人一飞身上去,就盘占了屋顶上最高点的檐瓦上,桀桀地笑。

另两名蒙面人,一左一右落在这独臂狂人身边。

他却落在窟窿的东面,正好和急速倒窜上来的戚少商(占了西面)、黑光上人(占了北面)和孙青霞(占了南面)正好成一四方形。

四人互相打量。

趁月色,他们埋下了干戈杀气,自眼神。

戚少商、孙青霞、黑光上人这时才发现:这揩汗的人,十分年青,书生打扮,是一名大眼睛的小胖子。

但在京师武林里,谁都不敢瞧不起这个胖子书生:

他们都听说过“惊涛书生”吴其荣在“回春堂”那一战,不但以一敌五,轻易挫败冯不八、陈不丁、花枯发、温梦成还有温柔,更曾一掌击杀了“落花舞影”朱小腰。

那一役使本来就名噪一时的他,更加名动天下。

但也使他得罪了所有白道武林的群豪。

他们都恨他。

大家都矢志除之而后快。

由此之故,他也在京师武林销声匿迹了一段时候,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京里。

没想到,他居然就在这古屋里,更没意料到的是。

他们会在此时此境遇上他!

——惊涛书生。

吴其荣。

四人各占一方,互相对峙。

却见月色更加古怪,似是愈渐膨胀,愈见发青。

只闻那盘坐在高檐顶上的狂人仍披发喃喃自语:

“我……命……由……天……不……由……我……不由我啊不由我!”

语音怆然喑哑,闻者亦为之凄然心酸。

心酸的是戚少商,因为这等寂天寞地的悲嘶,令他猛忆起自己过去的种种下平与寂寞,多压抑与不得志。

孙青霞不心酸,只一阵心浮气躁。他我行我素、独行独断过了半辈子,乍听有人的语调比他还冷还傲,更僻更孤更苍凉,不觉心躁陡起。

黑光上人既不心酸,也不气躁。

他只是心悚。

不知怎的,与那披发独臂人在一起,他忽地想起过去的所作所为,有意无意间所造的种种孽。

这些事,那些事,都让他惊惧,使他心寒。

也令他不寒而悚。

他现在就是心悚。

他怕。

所以他第一个率先喊话:“阁下是谁!?”

他第一个问题之后,叉紧接着第二个问题:“你到底是不是他!?”

——“他”是谁呢?

看来,黑光上人怕的正是“他”就是“他”。

——“他”能令黑光国师也如惊弓之鸟,到底是谁人!?

果然,詹别野又喊出了他的第三声大吼:“你是不是七爷!?”

一一“七爷”!?

——七爷、八爷、乃至大爷、二爷,在京城里至少有九万七千七百零一个那么多!

——到底是哪一号子的“七爷”!?

黑光上人大大声的喊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他脑里的疑问。

他的叱呼来自他的疑惧。

他担心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正是他最忌讳的人。

他心头一怕,反而大声喝间。

——这样一喝,好像自己正是站在亮处,而对方才是正处于惊恐惶悚里。

他说话本就一向甚为大声响亮,且还带着嘶哑。

他一向以先声夺人。

他越怕,就叱喝得越震天样响。

如果以相学论,“声相”是相学中最高深及难以掌握的一种学问,闻声而知相,甚至连相也不必看,其修为之不易,可想而知。詹别野大声喝破心中的畏惧,可是以声势迫人的一种进攻。

他已攻了一招。

不过,同样的,那披发狂人以几声凄怆的惨叫追问,却已引起在场中月下三大高手迅然不同的速思:心悚、心躁与心酸,岂不是也是以声破相、声在意失的武学至高境界?

黑光国师如比朝天喝问,大家都陡然的静了下来,如同着了魔咒;本来那书生和那两名蒙面人都正在月下比手划脚,口里念念有同,如看病魔,而今却一时为之凝立不动、僵峙无语。

詹别野索性豁出去了再迸出一句。

“你到底是不是关七!?”

一一关七!?

“迷天盟”盟主关木旦,“天敌”关七!?

他已疯癫负创,失踪多时,而今竟又重现江湖!?

4,人命由天不由我

只见那在高檐上披发张狂的独臂人,竟呆呆的仰望了好一会的月,然后才俯视诸人,咧咀一笑。

映着月色一照,原来这人的样子,虽然波桀矍铄,狂态毕露,不过一旦静止沉思时,五官长得十分英俊,且见月色中蕴有极大的迷惑和极为丰富的情感,看了会令人同时产生顾盼自雄和严肃自形愧陋的感觉,且使人忍不住的跟他决一死战又不忍伤他害他的复杂感情。

然而这个人却无所谓。

他狂妄的一笑。

——也不知在笑人,还是笑物?

——抑或在笑天,笑月?

然后他忽然长叹:

“人命一由天——不由我——”

这似是一声喟息,一句感叹。

又似是一句悲悯,一声自怜。

他的语音似在大慈大悲,但神志又绝对杀气凌厉,大不慈悲。

然后他又笑了一笑,用手从吴其荣、蒙面人、戚少商、詹别野、孙青霞等一个一个遥指了过去,淡淡且一字一顿的道:

“人,命,由,天,不,由,我。”

大家都知道他武功盖世,所以但凡让他给指着的,莫不缩了一缩,或作招架,或日闪躲;不然也得在心头警惕了一下。

只听他又咧开大叨,笑咋咋的说:“可不是吗?人生在世,又有几件事是由得人的?”

他的脸色很苍白。

眼神很痴。

也很狂。

——像心里头有着一团又一团乱烧的火。

但他的唇舌都很红,很艳,像刚吐过了一口血,又咽下了一口的血。

——这个人,难道真的是关七?

——一个名动天下,名震江湖,当年若不是他疯,在京里武林已无人能敌的关七!?

——他上一次乍现江湖的时候,已疯了一半,癫了八成,可是,竟在“六分半堂”、“金风细雨楼”五大高手:苏梦枕、白愁飞、王小石、雷损、狄飞惊合战围攻之下,最后因遭电殛负创才消失不见;这一次再现,京里武林势力已有了极大的整合:雷损殒,苏梦枕亡,白愁飞也死了,王小石已远离京师,狄飞惊更深居简出,而今,正处于塌宇残檐上的“九现神龙”戚少商、“纵剑淫魔”孙青霞、“黑光上人”詹别野,凭他们三人之力,怎能对付得了关七、收拾得了这横跨黑白二道的不世武魔、一代狂人么!?

关七说完这番话后、大家都静了一静一也不过是才静了一静、顿了一顿,那两名蒙面人,又手颤足抖的舞动着,且在喉头发出一种顿似鸡啼、鸭喋的古怪声词来,同一时间,那儒士打扮的惊涛书生,也双手飞快做手印,咀里念念有词:

“呛。波如兰者利。”

那独臂人突然全身一震,然后好像得了老年病疾的病人一般,簌簌的抖哆了起来;一时又似寒风刮树,时落将尽。

这时看去,他更像一个无依的病人,不但很冷,而且很无依。

甚至很空洞。

——一个很空洞的可怜人。

惊涛书生一而急念念,一面已自襟内取出一管箫来。

这是一支古箫,原属龙八之物。

当日在回春堂吴惊涛挫敌有功,龙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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