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行-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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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如风见到此情此景,头皮一阵发麻,走上前,鼓足真气,以气增声道:“你们干什么?全部给我退到两边!”
这把声音如同从天落下的巨锤,一砸砸到地上,强大的回响一直震着所有人的心,两边的人都连忙停止了手脚,拉着己方被揍得面胀鼻青的伤员,各自退到一边,让出中间一片空地来。
陈如风迈步前上,拉起了江晟天,问道:“韩……不白先生呢?”
江晟天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说有些事办,他刚离开不久,三弟四弟他们就带着一帮人上山了,我便让他们现在这里歇着。一开始还很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吵了起来。”
陈如风目光一凝,顿放厉色,往两边人马一扫,大声道:“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是一场兄弟……”
“谁跟他们是兄弟?”天风帮的一个帮众率先喊了出来,立刻又是惹起两方的一片对骂声,此起彼伏,宛如在比拼谁的声音更大,有人还比划起拳头来,双方都做着挑衅的动作。
“安静!”随着陈如风一声喝下,躁动的人立时静了下来,像是森林中的动物听到了猛兽的咆哮一般。
此时,胡九未走了出来,眼神之中依然对着郭通武他们射着怒光滔天的恨意:“是他们先动手打了我们的兄弟一顿,我们才出手还击的!”
郭通武立刻激愤地道:“是你们先骂我们叫化子的,先撩者贱,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动手!”
“好了好了!”陈如风听完两边一人一语,总算清楚明白全件事。他心中暗忖若不是自己有深厚的内功,两边的人哪肯听他的话。
“这件事双方都有不是,大家握个手,此事就这样了了。”陈如风两只手一边握着郭通武,一边握着胡九未,正想将二人的手扳在一起,却不料两人的手都像是扎根已久的大树一样,硬是怎样拉也拉不动。
“你们就当给个面子我,好不?”陈如风只得这样说到,两人的手才象征式地互拍了一下,但双方激烈交锋的怒目依然不止息。
陈如风干咳了几声,继续对天风帮一众人说道:“还有,这一顿时间他们要暂住于此,你给我好好安顿他们。另外,再找些干净的衣服来给他们换上吧。”陈如风看着那些已经不堪入目的衣衫,于心不忍。
“什么?”陈如风此话一出,立刻激起了天风帮那一边的人的不满的反对声,胡九未更是用像看着疯子一般的目光打量着陈如风。
“你要我收留他们?我们天风帮哪有那么多地方?还要提供给他们饭吃、衣服穿,你当他们是皇帝吗?”胡九未质问道,要不是对陈如风还带着些畏惧,恐怕他已经揪起了他的衣领了。
陈如风淡淡地看着他,答道:“那就委屈你们一下,大家轮着出来打地铺好了。我想最近库房的收入还是足够添一些米饭和衣裳的吧?”
江晟天此时也站了出来说话:“我们的寝室也会让出来,轮流着睡,帮中上下一视同仁,这该没问题了吧?”
“你们为什么硬要收留他们?”胡九未扬起眉毛,抱着双臂不解地问道,“我们天风帮可不是客栈,客栈还有收费呢。”
胡九未刚说完,立刻又是浪起他身后一片赞同的声音。
“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走便是了!我们每一个都是有骨气的汉子,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们有手有脚,饿不死的。”郭通武激动地说道,立刻准备转身带领一众猛虎寨的人离开。
陈如风一时害怕他们重新沦为贼寇,连忙拦住他们,对着天风帮的一众人说道:“他们曾对我们两位帮主有恩,这个理由我想足够了吧,知恩图报难道也有错吗?”
陈如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争辩下去,只好逼发出一股气劲将他们镇压着,窒息的感觉笼罩着众人,没有人敢再多言。他们都清楚,帮主此言已是一锤定音,再无可转圜的余地。
第二十章:危机开端
房间的门被重重地关上,整间房都仿佛晃动了一下,刘宏与柴元朗怏怏地分坐两座,胡九未气冲冲地走到墙前,一拳击打到墙上,刘宏和柴元朗都不禁吓了一跳,仿佛看到了墙上生出如蜿蜒道路一般的裂痕。
“这是他们的恩人,又不是我们的恩人,为什么要我们同意收留他们?当我们天风帮是什么地方?哼。”胡九未的拳头又是狠狠地按在墙壁上,“还用气势来恐吓我们,这小子倒是越来越不将我们看在眼内了。”
刘宏连忙同意地说道:“就是,一下子来了那么多闲杂人,他真的以为天风帮只是他一个人的啊?而且还是些三教九流的人,弄得这里乌烟瘴气的。”
胡九未一下子又想起了郭通武,脸上的怒气更重了几分,拳头已经捏得啪啪作响,更暗含着气劲从指缝间散发着,刘宏和柴元朗也不敢再哼一声,生怕他真的是火烧上脑失去了自制力,一拳将这幅墙打垮了。
“哼,原本还想着一个月后他无法兑现派发银两给帮众的承诺,到时候就凭着这一点将他拉下台,赶出帮中。但现在看着每日愈涨的库房,那些银两根本就不成问题了。倒也想不到这两个小子当初夸下海口,还真的能做出成就来。”胡九未竟也不知不觉地称赞了二人,毕竟天风帮的库房早是空空一片,一直以来他们苦思冥想也找不到出路来带起天风帮的财政,不料这两个小子初来乍到,就已经做出有模有样的成绩出来,果真是有些能耐。
不过,无名的怒火又压上了心头,胡九未的眼皮随即变得奸恶起来,就连刘宏与柴元朗看到他的表情也心中一寒,如同有一张魔鬼的脸蛋从他的面上胀了起来,充满着玩弄心机的狡诈之色。
“可是,始终不能将他们留在这里。你们可有办法将他们赶离出帮?只有想出法子来,我们就可以过回从前的生活,不用按照他们制定出来那愚蠢的帮规行事了。”胡九未磨切着牙齿说道,狠色上脸。
刘宏思索一番后,道:“唯一的方法,还是从最后一条帮规下手。只要他们一个月后真的拿不出银两来派给我们,到时候他们就自然没有颜面坐着帮主之位,我们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将他们赶下台。”
柴元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声音到了喉咙处又被他咽了下去,弄得他招来胡九未一个恶狠狠的目光,“想到了什么就说出来,不要婆婆妈妈的模样。”
“嗯……”柴元朗支吾了一下,才道:“我想,我们现在真的有没有必要去刻意将他们赶下台呢?老实说,我们帮中每个人每月能收到一份银两,这是很不错的……”
“你在说什么?”胡九未满眼难以置信的怒意,“你是不是跟得那个陈如风多,所以现在帮着他们说话了?我告诉你,把他们赶走后,我们可以照样过着以前的生活,那些护卫的生意还是在我们的手上,到时候我们每个人依然能收到钱,你懂不?!”
“呃……但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厚道?有点像打完斋不要和尚的样子……”柴元朗的声音不知不觉也弱了下来,怯怯地看着胡九未。这些日子以来他很多也是跟着陈如风出去执行护卫任务,暗地里对陈如风也着实改观了许多,今天实在忍不住才为陈如风说了这样的一通好话,结果就招致了胡九未的一顿凶骂。
“难道你就不想过回以前的生活?我们不用日日叫啼的公鸡还在睡觉我们就起床,不用跑到山溪里去洗衣服,不用去习武练功……没有了烦琐的事情,一身轻松,还有白花花的银两流入我们的口袋中!这一切不是很美好吗?”胡九未几乎是在疯狂地叫嚷着,吓得柴元朗像是被他勒着脖子一般,怔怔地看着他,不敢再发一言。
刘宏此时见二人弄得气氛如此,连忙开口道:“就是就是,他们两个年纪尚轻,让他们去管理这个帮派很容易会出问题的,我们还是早早将他们赶走,以免日后招致什么祸患来。那个‘不白先生’也是神秘兮兮的,看来也不像什么好人……”
柴元朗只得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只觉得他们是三个强盗在商量怎么将强盗的头头干掉,独吞掉所有的财富,这不忠不义之举自己实在难以下手。
不过如今胡九未头上火烧得正旺,他也只得忍气吞声,点点头了事,但愿他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就好。
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僵化,刘宏拍着二人的肩膀,示意二人平心静气,提醒他们他们三个人还是同一阵线上的。
胡九未没有再望柴元朗一眼,只是默默地伸出手来,像是要握碎手中的空气一般,眼中闪烁着火辣的光。
第一个晚上,陈如风只得让猛虎寨的人在空地上打地铺,提供给他们足够的被褥,以免他们受凉。不过始终是仰天而睡,以地为床,猛虎寨上下从厚厚的被中钻出来之时,一个个也是像彻夜无眠的模样。
“唉,韩大哥到底哪里去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总不能一直拖下去,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好好安置三弟和四弟他们。”陈如风一手托着腮帮,另一只手心烦意乱地敲打着桌面。
江晟天半个身体没在被褥之中,倚着墙沉思着,道:“这可是燃眉之急,尤其是昨晚的冲突,只怕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动起手来,到时候恐怕连你也阻止不了。”
“嗯,我在想,如果我们有足够的财力就好了,这样可以扩建一下天风帮,直到能够容纳下三弟四弟他们为止。”陈如风眼珠往上一滚,叹了一口气。
“我们目前的财政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护卫的生意是在稳步上升,但是之前帮中欠下很多陈年旧账,我们结算了以后,剩下的也只是仅仅够帮中的开支与发给帮众们的俸金。”江晟天说道。
此时,一个看上去还没有睡醒的帮众急匆匆地走进了二人的寝室中,禀报道:“两位帮主,有客人到,说有要事找你们。”
二人惊惑相视,什么人那么早就来求见了呢?
二人匆匆整理好衣装,就往内堂奔去。一到内堂,就见一个红色锦衣、年约四十的男子连带笑容地站在中央,微微地弯着腰干,一副恭候之色。
“这位先生久候了,请问……”陈如风礼貌地问道。
那男子挽起衣袖一抱拳,道:“久闻天风帮大名!在下乃洛阳珠宝商人骆家裕,听闻贵帮有开设一门独特的生意,可以护送人或者物,而且口碑不俗,从无失手先例。在下今日故意在天明赶至,是为了表示诚意,希望贵帮能够帮助我从洛阳保运一件宝物到长安。”
陈如风与江晟天哦了一声,二人都是心中一阵紧张。先前他们从未接过这些护送物品的生意,而且他们订下来的规矩上列明,若果护送的物品有什么损失,他们将会以两倍赔偿给客人,所以在护送物品这一方面上,他们是毫无经验的,如今第一笔生意走上门来,也无拒绝之由了。
“不知骆先生所要托保之物品,是什么呢?”陈如风问道。
骆家裕答道:“乃是我们骆家的家传之宝,寒香碧玉。实不相瞒,因为经营不善,我所做的珠宝生意已经是有式微之状,因此不得不到长安变卖家传之宝,赚取一笔钱来维系经营。洛阳到长安之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今日找到贵帮,托你们帮我运送至长安,是求买个安心,为求万无一失而已。”
陈如风和江晟天心中暗道你倒是精明得很,我们能安然将宝物运送到长安自然是最好的结果,若一旦遇上了什么变故,可要赔上两倍的价格,无论如何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