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行-第1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快来啊!”朝虢催促道,陈如风只好一咬牙关,跟了上去。
平日难得闭门的袁思柔今日竟将门关上了,陈如风只得礼貌地敲了几下门扉,好声地说道:“前辈,我是陈如风……”
门蓦地打开了,本来将手按在门上的陈如风吓了一跳,却见一满发鬓白、额上皱纹满布、约有上百龄的老人正一脸肃然地看着他,目光莫测。
“喂,袁老头,我将我的徒弟带过来了。啧啧,像我这么大方的人可真是天下罕有啊,居然能容忍自己的徒弟拜第二个师父……”朝虢一脚踏在地板上,不知不觉竟自夸了起来,韩陵只得在一旁苦笑向着袁思柔行礼。
陈如风一下子就像一条被挂着的死鱼般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袁思柔几可透心的目光从头到脚地审视着他。片刻后,袁思柔“嗯”了一声,点一下头。
“徒弟,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快过去给你的二师父端茶啊!哈哈!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师父,他就是二师父,我做大他做小,哈哈哈!”朝虢得逞地大笑起来,在背后推了陈如风一下,陈如风一个踉跄,跪在袁思柔面前,像小姑娘羞答答地垂下头来。
“师……”陈如风还没说出第二个字,就被袁思柔的手捂住了嘴巴。
“我还没说答应做你的师父呢。”袁思柔的眼睛往上一扫,弄得朝虢原本浓烈的笑意一下子平了下来,就连韩陵的额上也闪过一丝疑惑。
最惨的还是陈如风,处在这般进退两难之境中,就像是处朝虢与袁思柔之间的一根绳索,被两边用力地拉扯着,弄得痛苦不堪。
袁思柔的目光直接跃过陈如风,落到朝虢那张略带恼羞的脸上,淡淡地道:“老实说,他所习的缥缈功实在与我的‘善水流’大相径庭,前者偏快,后者属慢,我们‘善水流’讲究的是柔慢轻缓,你们缥缈功则是追求快迅疾,你叫我该如何收他为徒?”
朝虢气不打一处来,彷如被人硬生生灌下一堆火焰一样,跳起来指着袁思柔道:“你这个袁老头,该不会是现在才来反口复舌吧?你可是答应了泽崆云那家伙的……”
袁思柔气定神闲地答道:“当初我可没有考虑到我的‘善水流’与你的缥缈功大生矛盾,今日才想起来。嗯……除非这样吧,让他废了自己的缥缈功,一心一意跟我的‘善水流’好了……”说到此处,袁思柔的嘴角上不禁露出一丝狡笑,看到朝虢气得弹地一丈的模样,他心中一阵畅快淋漓。
“你……你欺人太甚……”朝虢挽起衣袖,作出一副欲打人状,韩陵连忙拉住他,陈如风更是知道此刻无自己发言之地,便识趣地闭嘴不语。要他自废掉缥缈功,改习善水流,他是万万不舍的,若果真的如此,他情愿放弃拜这个袁思柔为师。
韩陵一边安抚着朝虢,一边看着袁思柔,道:“前辈,为什么快与慢不可以并存呢?芸芸众生,岂又不是矛盾的集合体?你看,天上呼啸的疾风,地上长鸣的流水,一者快,一者慢,也不是共同存在?”
袁思柔被韩陵这一番话一惊,顿时感到这个韩陵心道之深邃。每一个隐士都会有自己的心道,他们坐享着这一片平静的生活,洞察天地,感悟万物,从中悟理,这就是心道所来。袁思柔一直是望水而思,得出的心道也是以水为尊,以柔为重,以慢为理。而韩陵今日一番话,表明他的心道已经不局限于一物,而是扩展到天地万物,道法自然之境了。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道,看来这子是极不简单啊。袁思柔也从他的一番话之中,如沐清泉,神智为之一振,心中的视野豁然开朗,境界顿时有所上升。日后他也不会仅仅限于观水而思,而是要细心地去察看这片天地,从中寻觅大道真理了。
见袁思柔浸入了自己眼中一片深思里,韩陵含笑不语,而朝虢不断指着他破口大骂他也如同耳生隔塞,只是呆呆地凝望着自己的冥想。
既然这天地万物都是矛盾的,那么缥缈功与善水流又为何不能集合在一个个体之上呢?
这是一个大胆的尝试,一个对天道真理的验证。
如果缥缈功与善水流真的能完美地结集在陈如风身上的话,证明韩陵的这一番话,完全符合大道真理。
一个隐士的追求,也仅仅是如此罢了。既然对陈如风有益,对自己探寻天道又有所帮助,相互得益,自己再无拒绝之由了。
袁思柔饱思一番,终还是闭上双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一杯茶水推到了陈如风面前。陈如风愕然地抬起头来,朝虢看着袁思柔的举动,紧绷着的眉头也渐渐纾解开来,笑意上脸。
见陈如风那副呆样,韩陵忍不住笑着提醒道:“还不给师父敬茶?”
这下才一言惊醒梦中人,陈如风端起那茶杯,毕恭毕敬地膝盖擦地奉到袁思柔面前,低下头,道:“二师父请喝茶!”
一听“二师父”三个字朝虢哈哈大笑起来,得意忘形地朝袁思柔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袁思柔装作没看到,似乎是在对着空气说道:“称呼这些外在的东西呢,我们身为隐士是不志在的,你喜欢怎样叫都无所谓。”朝虢却像是捡到了一块金子一样,欢悦无比。
袁思柔接过陈如风递来的茶,轻轻地喝下,韩陵在一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陈如风也如释重负地一笑,而要数朝虢的笑声始终是最为爽朗。
第三十八章:初识剑法
漆黑如墨的苍穹,尽为繁星所点缀,宛如天上无数亮睛,注视着人间之中的一举一动。这天黑白昼,对于无数星辰来说,可谓毫无差别。只是地上之人,只能在浓墨天暗之时才能观赏到闪亮灿星。
陈如风头靠双手,躺在袁思柔为他造的竹摇床上,双脚跷起,一晃一晃地,就像随风而动的叶片,仰观星空,凝目远望,可惜肉眼所限,无法将无垠天空尽收眼内。一时间陈如风心中忽然感慨人之渺小,天地之浩大,忍不住叹出一口气来。
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样胡思乱想,竟将思绪拉到去了广阔天际大地之上去了,这些可不是他这个小子所能念透的,他甩了甩脑袋,将飞到九霄云外的思绪扯归到肉体之中。
这个二师父,也太刻薄了吧?随便为他造了张竹床,挂在屋外,就这样不管他受尽风吹雨打、毒日暴晒,袁思柔以屋内缺床为由,将陈如风赶到屋外休息。与朝虢一比较,陈如风觉得那个老酒鬼要和蔼可亲许多。
实际上,陈如风与袁思柔相处两天以来,所说之话少之又少,陈如风经常挂在嘴边的就只是“哦”、“嗯”、“啊”这几个字。最令他感到无奈的是袁思柔时常差遣他到溪边去捉鱼,然后好不容易捉了一条肉肥鲜嫩的回来,陈如风却只能分到鱼头与鱼尾,经常让陈如风食不果腹。
最最最离谱的是,至今为止,袁思柔还没有传授过他一点“善水流”抑或“柔剑术”的任何内容。这让陈如风不禁心中暗道,这个二师父是不是有心教授自己的。
不过陈如风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只能忍声吞气。他觉得自己更像是被派来陪伴这个上百之龄的老人,而不是向他拜师学艺的。毕竟有三位地位不凡的人为过他出过面,也不好意思辜负三人的好意,硬着头皮也要呆在这里一段时间了。
终于,在三日过后,袁思柔将在房子外摇晃着竹床,手中摇着葵扇的陈如风唤了进来,陈如风像一只猴子一样跳下床,恭敬地跑到了袁思柔面前。
“二师父!”陈如风口甜舌滑地叫了一声,袁思柔横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抚了抚自己的下巴,用怪异的眼光审视着陈如风,仿佛要将他皮肉下的骨骼都要看得一清二楚一般。
陈如风浑身不自在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以为是哪里弄脏了。袁思柔收起目光,呵呵一笑,端正起面色,板出一副严师的脸孔,一声干咳,吓得陈如风如封冰中,纹丝不敢动,等候着袁思柔的训话。
“嗯,如风,你也已经来了近三天,经我连日来观察,也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今日我就开始教授你我的‘善水流’、‘柔剑术’。现在我就先来讲授给你一点剑法的基本功先吧。”袁思柔正经八百地说道,陈如风连连点头,兴奋不已,摆起专心听教的模样,如同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童一般。
袁思柔眼珠一转,心中抓捏一番言辞后,道:“这剑术的基本功嘛,其实也不难。先说这用剑的境界吧,我们修剑之人境界分三,第一为‘以物为剑’,就是如你所见一般的剑士都会用自己的剑,或者借助其它外物作为剑使用。第二为‘以气为剑’,这种境界也鲜有人能达到,达到这种境界的人已经能用真气凝作剑用,而且功力愈深厚,凝成的剑愈强大。至于第三种境界就是‘以心为剑’,这就是所有修剑之人梦寐以求的‘心剑’境界,古往今来也只有一个人能达到如斯境界,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剑宗化云苍!”
陈如风早已听得如痴如醉,依据他当日所见,泽崆云是早已达到“以气为剑”之境的了,那道宛如激流喷涌般的剑光,一看就知道不亚于那些精铁所铸之剑。他喜滋滋地幻想着,自己有一日能够达到泽崆云那种境界就意愿足矣,不多奢求了。
袁思柔看到陈如风几乎要淌出口水的神情,心中嘀咕着自己可是犯了隐士的忌讳,要是被嵩焯远得知恐怕他又要大发雷霆一番,甚至会将他的“流水居”连根拔起的。不过那三个人的人情他也是担当不起啊,尤其是泽崆云,当日要不是他,他也不可能那么舒适地就跑出千剑门躲来这个隐竹林当个隐士。
现在也只得冒着被嵩焯远得知的风险,快快扔一堆剑诀招式给陈如风,然后将他赶跑,以瞒天过海之计躲过嵩焯远耳目,这样才保万事大吉。
“至于我的‘柔剑术’、‘善水流’,是我当日结合千剑门的宗剑法所创,就此一家别无分号。”说至此处,袁思柔的脸上亮起了一道傲色与怀缅,似乎再次回到了当日的风云岁月之中,叱咤剑坛,名动一时,“柔剑术,顾名思义,秉承以柔制刚之理,不追求快、硬、强的剑道,反而是讲究后发制人,四两拔千斤。至于这善水流,是我独创的心法,以水为媒,沟通天地,修善静心。善水流心法对于你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
说到这里,袁思柔微微一顿,看着陈如风如饥似渴的脸蛋,心中念道这善水流可是唯一能除去你体内魔气之法,魔气一除魔毒自然解,能不能有助于你就要看你对这善水流心法的掌握程度了。他又再费了一番唇舌强调善水流心法重要性,陈如风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噼里啪啦的话语他都照单全收,连连点头。
“嗯,今天就先说着这些,”袁思柔一看窗外,不知时光飞逝,高悬天边的阳光已经变成苹果一般通红,夕色轻柔地镀在了隐竹林上空,一根根竹竿就像昏昏欲睡的士兵,隐约的霞光哼唱着催人入眠的曲调。
“二师父,今天还要去捉鱼吗?”陈如风今日心情大佳,竟主动请缨提出去捕鱼作晚膳,哪知袁思柔只是一挥手,淡淡地说道:“不用了,我床底下的那个竹筐里还有十几条,够我们几日吃的了。”
陈如风咋舌。
一大早,陈如风就被袁思柔一巴掌拍醒,拽着就往隐竹林深处走去。
“是不是每一个师父都要这样的癖好,喜欢晨早在别人睡梦正酣之时拉起来练功的?”陈如风想起了先前朝虢也是天未亮之时就逼迫他绕着缥缈庐跑,借此练气,今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