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行-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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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冷笑一声,不屑地望了孟千啸一眼,用嘲笑的语气道:“想不到堂堂鬼府七刀,也捉不住一个人。”
孟千啸愤然的转过头来,眼中深藏怒意,道:“李丞相当日不在场,自然是不知当日凶险,我们既要顾及贡品,又要顾及不受伤,自然是难度倍增,只是一时不慎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比起那些终日只凭一双嘴巴来过日子的人,我们这些以命相搏的人可算是尽力为之了。”
李林甫眼中愠色一现,刚想驳话,却被李隆基打断道:“那么,陈如风,江晟天,可有此事?”
李林甫抬头替他们答话道:“他们二人,只是一时贪玩,不知鬼府他们有护送任务在身,才斗胆把那些暗器乱扔,惹起混乱。他们也是孩童心性,怎知会闯出祸来,却被鬼府他们好人当贼,岂不冤哉?再者,那同党至今仍未归案,证据薄弱,就此贸然断定他们是盗劫贡品的主谋,未免太为武断了吧。”
李隆基听后,微微垂目思索一番,眉头略皱。此时,孟千啸又言道:“禀皇上,我们有宁州帮派天羽帮的帮主文子成和他的两位左右护法林乘均、步履冰作为人证,证实陈如风、江晟天二人确有劫取贡品的打算,且听他们启奏。”
李隆基点头道:“准奏!”
陈如风、江晟天和关行义,都厌恶地看着文子成一脸狡笑地走出来,俯身倾首道:“启奏皇上,我们天羽帮的确在鬼府护送贡品至宁州之前,收到确切的消息,说陈如风、江晟天密谋策划盗劫贡品的行动,并且购入霹家庄的暗器‘雾里迷’,在当日制造混乱,让其同党趁乱劫宝,我们天羽帮亦在当日设下埋伏,阻止他们的劫宝之计,可惜最后还是让他们得逞了。”
陈如风和江晟天听得眼中喷火,两人均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种能振振有词地将事实歪曲到完全颠倒是非的地步,而且文子成面不变色,恭笑满容,李隆基则听得眉头一皱,明显地将不信任的目光投向陈如风那一方。
“启禀皇上,我们二人,均可证实帮主所言属实。”林乘均、步履冰异口同声地信誓旦旦道,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阴笑。
鬼府一众人脸上也微现不怀好意之笑,却见此时陈如风眼中红色异芒再现,虽然只是隐约可见,但也直直惊动了鬼府那一方人的内心。
那天在鬼府公堂之上,那个冷血杀神的残酷,似乎再一次在他们面前浮现。他们自然不敢过多提及那天的战况,毕竟个个均是功力上乘之人,以十敌一,居然还会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说出去恐怕为天下所耻笑。
但此刻,个个都惧意布面,又带警惕地看着那个浑身散发浓烈杀意的陈如风。
就连龙椅之上的李隆基,也感到那股竦人的气势,不安地动了动。功力低微如李林甫之人,早已被这气势压得说不出话来,万千刀刃,似乎就在自己身旁。
陈如风身旁的关行义,也不安地拉着江晟天,倒退一步,远离了陈如风几尺。
怒火,直指文子成,文子成也感到背脊冷汗直流,也不敢迎上陈如风灼红的目光,全身发起颤来。
“皇上,”陈如风强步迈出,血红双目一闪一烁,脸容冷峻,目光无直视李隆基,李隆基竟也心生惧意,一时口哑,道不出话来,他的身体不自觉往后紧靠,贴在龙椅背上,倒吸了一口冷气。
“草民在此,想说几句话。”陈如风冷冷地道,那声音似是从幽冥之中传来,直破人心胆,冷人灵魂。
“说。”李隆基似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挤出这样的一个字,脸上竭力保持着威严之色,却有一滴冷汗顺额流下。
“雾里迷,的确是我们扔的。而我们亦不是贪玩,而是背后有人指使。”陈如风语气铿锵地道,一旁李林甫一怔,想说些什么,但见陈如风的血目,便把话从喉咙中强行咽下,静看着他继续说下去。
“而那个指使之人,便是此刻在殿上的,天羽帮帮主,文子成!”陈如风横指一挥,指尖仿佛有无形气锥,往文子成那处逼去,阴厉至极。
文子成脸色剧变,脸涨至通红,面对陈如风的尖锐言辞,本想辩驳,却被那双慑人红目一瞪,顿时言语错散,不知本欲言何,只能结巴地对李隆基道:“皇上……他……他血口喷人!”
“是你,当日设下伏局,欲劫取贡品,岂料是鬼府亲自护送贡品,来不及改变计划,便顺势将罪名推至我们身上!”陈如风的声音暴怒之中更带些直入心肺的寒意,鬼府一方人人脸色尽变。
此时,关行义走了出来,向李隆基先行拱手行礼,道:“禀皇上,草民曾前往宁州,将一重要人证带回,此刻他正在殿外久候,望皇上能传召其上殿作供。”
李隆基龙袖一挥,道:“准!”
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唰地落到那个怯生生走进金銮殿的人身上,此人不是曾大又是何人?文子成、林乘均与步履冰三人脸色更是变得难看,如同刚刚被人塞下一块腐烂的肉一般。
在他们吃人的目光注视下,曾大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身上,脚步如疾风一般走到李隆基面前跪下,道:“参……参见皇上!”
“平身!你且将一切,速速逐一道来!”李隆基脸上略带点不耐烦,曾大一双鼠目偷瞥了周围的人一眼,见双方对峙之势严峻,胆战心惊地站起身来,也不敢直视李隆基。
关行义催促道:“你便如实道出便可!一切均由皇上作主,你不用惧怕任何人的威胁!”
被关行义那声如洪钟的音量吓了一下,曾大又是剧烈地颤了一下身子,怯意满盈的目光望了一下文子成,看文子成的脸色,他简直想将曾大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曾大深深吸气,欲将酝酿已久的话一次道出。
李隆基见曾大这般面状,便道:“你可安心说出,朕自可保你周全!”
听得当今天子这样有力的一句话,曾大自然感到危机顿消,挺起胸膛,又似对着殿中所有人说道:“一直密谋盗劫贡品的人,”说着,他缓缓转过头来,望了一眼陈如风,被他那惊慑心神的目光一照,顿时阴寒从心生,他连忙移开眼睛,大声道:“就是他!陈如风!”
第四十九章:皇帝密令
金銮殿上,空气仿佛凝固成石,在外面透入的阵阵寒涌之中,慢慢化开,变为更透彻的寒冷,若冰,侵入心中。
关行义、江晟天的心,一下子僵住了,他们面上血色尽失,慌然失措,关行义铁青着脸对着曾大吼道:“你在胡说什么?当时我问你的时候……”
“那时你拿着把大关刀架在我脖子上,我能不这样说么?”曾大驳道,关行义一时结舌,结结巴巴地道:“我不这样做……你……你怎会……”
“对了,你不这样做他又怎么会答应替你们说谎呢?”此时文子成脸上已是转成一脸得意之色,就连身后林乘均、步履冰及鬼府一众人,也掩饰不了心中之喜。关行义一时面红耳赤,望了望龙椅之上的皇上,又看了看脸上发涨的李林甫和冷酷幽然的陈如风,最后落到了对面暗笑的文子成身上,文子成意气风发地看了他一眼,暗含嘲笑之意。
“我明白了!原来……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关行义惊呼道,龙椅之上的李隆基却不满地皱起眉头,道:“关大侠,你带来的人证,好像并不利你们哦。”
陈如风只是冷冷地盯着前方,双瞳空洞无物,只有红芒荡漾。
金龙高柱,似有阵阵低吼,在内心的无尽渊洞,直传至身上各处,令血脉之中,有一道异气,开始窜动起来。
到最后,始终是敌不过啊。
那个卑微的自己,在某个角落处,抬头叹息不止。
李林甫心中念头急转,几番衡量之后,终迈前一步,恭身道:“禀皇上,既然事已至此,臣亦无话可说,铁证如山,他们便交由皇上发落吧。”话毕,李林甫便站开一旁,一双精目淡淡地望着陈如风与江晟天,隐隐地是站在鬼府那一方,神色之中亦无丝毫不安愧疚之意。
江晟天已是面如死灰,心中最后一丝曙光亦如枯树般凋零殆尽,他不愿!心中万般不愿!他一路以来的努力,一路以来的费煞苦心,就这样,在曾大的急转枪头下,瞬间湮灭无踪。他不甘心!
抬头,只见李隆基脸上阴晴不定,似在思索,似在权衡,却暗暗感到大唐天子朝他们投向的是鄙夷的目光。
就连李林甫也离弃了他们,败局已定了,再无任何逆天之数。
陈如风和江晟天,就像各自站在自己内心的不同角落,一面是冷酷如冰窖,一面是无助如暗渊,一人冰寒,一人淌泪。
杀气陡增,笼罩在文子成那一方,曾大似也感到不妥,连忙瑟缩地躲到文子成等天羽帮三人身后,望着这个眼中红芒渐盛的陈如风。
难道最后的转机,就不得不在此金銮大殿,杀出一条血路?
陈如风心中疯狂地想到,也不想外头官墙高耸,卫兵森严,且宫中必然是高手林立,再加上那一旁警惕着虎视眈眈的鬼府天羽帮一众人,以他一人之力,恐怕未走出金銮殿,已经血溅当场,更不用提江晟天和关行义他们二人之安危了。
于是,最后一条路,便是认命伏法,趁他现在还能控制住理智之时,认罪罢。
陈如风眼中红芒尽敛,杀意全消。对面的文子成、孟千啸等人,顿时心头一松,也纷纷露出得胜笑容,文子成还拍了拍曾大的肩膀,似乎在心中暗说:“做得好!”
陈如风走到了至高无上的天子面前,垂下头来。
江晟天已是像死人一般面色,若不是关行义按着他的肩膀,恐怕他现在已经轰然倒地,再无知觉。说不定醒来之时,已经在刑场之上,即将斩首了。
看到了陈如风宣告落败一般的动作神情,文子成那一方笑容却是更盛,甚至有点奸诈狰狞已经掩饰不起来了。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蓦地,抬头,尽管在命运面前,他已是低下了头。
李隆基面上,却是露出一丝,只有陈如风看得出的笑意,如此深邃,内涵。
陈如风张口欲言,却被李隆基抢先在头。
殿内众人见李隆基发话,连忙肃容起来,空气屏紧。
“纵观此案,却是曲折离奇,迷雾迭生,”李隆基缓声道,眉上却有一丝骤然舒展的怡然,“各人陈词皆有理,当下立刻,也不能断定孰是孰非。”
孟千啸、文子成等人一听,顿时脸露疑色,更有不满藏于其中,此时关行义所带来的人证明显是陈如风那一方自打嘴巴,形势可是完全倒往他们这一边,而凭李隆基这样的一席话,可算是把两方重新拉到势均力敌,不相上下,但毕竟是九五之尊之言,他们也不敢有所抗逆,只能口是心非地点头应道:“皇上说的是!”
而反观陈如风那一方,江晟天错愕地抬起头来,尽是难以置信之色,陈如风也忍不住诧异地望了李隆基一眼,心中只觉他在开玩笑。就连李林甫,也眯起眼睛来,脑中急速思索一番,也想不出皇上有何理由会这样做。明显,所有的证供均是对陈如风他们不利,皇上这般说话,显然是赤裸裸的偏袒。
关行义却毫不掩饰地绽露出宽心的笑容,一排雪齿映着白光,如此别扭的笑容与他硕壮如牛的身躯格格不入。
“既然此案是难以下判,倒不如算双方均有罪,此乃公平之举,不知诸位意下如何?”李隆基也是笑意满面,一点也不像公正严明的判官,这番话倒是把殿上众人震住了,个个面色为之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