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鬼事 作者:藏妖-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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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和柳欣悄悄地走,没有惊动任何人。白颉婉言谢绝了他探望苏御安的要求,不为别的,他不想让人打扰苏御信。
御安出事后,御信比谁都焦急。然而,御信的反应却让白颉感到奇怪。兄弟之间的感情的确可以说是亲的不能再亲了,其中一个出了事,另一个也许会出去拼命;也许会把自己的命分给兄弟一半;也许会闹得天翻地动;更甚者会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剁只手什么的。但是,会有把兄长紧紧搂在怀里,脸贴着脸,生怕被谁抢了去的反应吗?转念一想,也许他们分别了十八年,相处的方式有所不同吧。
“白先生为什么叹气呢?”
在白颉深入思考的时候,女警已经走了。不安心的丁香刚刚进来厨房,就听见白颉一声叹息。她的手抚摸着已经凸起的肚子,站的稍微远了些,很拘谨地跟白颉搭话。白颉回头看了一眼:“我儿子都那样了,我能不叹气么。没事,御信能解决。倒是你。。。。。。”白颉的目光落在了丁香的肚子上,“快五个月了吧?”
丁香的脸微微一红,点着头:“嗯,再过一周就五个月了。”
端着已经做好的早餐走过去,丁香伸出手要接,白颉避开了她:“不能让准妈妈干活,你去叫那两个姑娘来吃饭吧。”白颉端着早餐走出了厨房。刚把东西放在餐厅的桌子上,就见御信从二楼跌跌撞撞地跑下来,一脸的慌张:“白叔,快来!”
走进了苏御安的房间里,白颉被苏御信拉到床边。白颉见苏御信捧起了苏御安的脚,指着脚面一个小小的红点:“这个不对劲。哥,哥被下蛊了。”
闻言大惊!白颉一把抓过苏御安的左脚摘了眼镜死盯着端详了半天:“你怎么确定是中蛊了?”
苏御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鸡蛋来:“我也是住进来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才准备了鸡蛋。刚才,我在伤口表面滚了一圈,你看看。”说着,苏御信把鸡蛋白掰开,里面本该是黄灿灿的蛋黄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点。白颉却只是微微蹙起眉头而已。
“御信,先别慌。能确定是哪种蛊吗?”
苏御信摇摇头:“现在没办法确定。我哥昏迷不醒,蛊毒也没发,半点线索没有。但是我可以肯定,这蛊不是晚上种的。睡觉的时候我们俩躺在一起,我还有些自信,不可能有什么人越过我给他下蛊。”他会解蛊是不假,但是哥哥身上的是哪种蛊都不知道,如何下手?本来已经丢了三魂就很糟糕了,现在又中了蛊。到底是谁想要了御安的命?
“御信!”白颉抓着苏御信的胳膊,不忍再看他不知不觉的已经透出杀气,“不能乱了阵脚。首先你要搞清楚这里的现状,草鬼婆能进来是因为有了内应。”
“你说周晓晓?”
“对。”白颉正色道,“我估计,你们那天晚上救回去的周晓晓已经是个死人。只是被邪术操控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罢了。对方的手段很高,智商也很高,所以,才会埋下周晓晓这个伏兵打进内部。现在,我怀疑御安的三魂离体也是对方搞的鬼。可能周晓晓没有利用价值了,又或许是御安无意中再杀了她一次,让对方没机会再利用。不管怎么样,周晓晓这个内应已经除掉,现在你要关心的只有一件事。稳住御安的三魂,绝对不能让他跟草鬼婆的人皮融合。蛊的事,我来办。”
“你?”苏御信愈发不相信白颉只是个考古学家,他知道的太多,懂的太多。但眼下,不是深究的时候,“白叔,我们还不知道哥中了什么蛊,你怎么办?”
“我要跑一趟苗寨。那里有我的朋友,只是那人脾气不好,我若是只打个电话过去也不够尊重。所以,我得亲自去请。”说着话的时候,白颉已经起了身准备离开,“御信,你要听我的。这几天寸步不离御安。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别管。”
“万一。。。。。。”
“万一也不行!”白颉忽然严厉了起来,“就算外面的人都死了,你也不准管。你的责任只有御安,记住,御安没事,皆大欢喜;御安有事,谁都别想没事。”
白颉的决定给苏御信带来很大的震撼,他不能确保会像对方那样对待“万一”。忽又想起周晓晓那事,意识到什么的时候白颉已经走了。算了,他这么想。白颉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御安。
这一天,很少有人会打扰苏御信。三餐也是女警帮忙送进来。他这一天几乎在二楼和地下室的往返中度过,哥哥的身体少了三魂不可能醒来;地下室的三魂因为被他念过安魂咒短时间内也不可能醒来。到了晚上八点多,他一句话没说过,看着“两个”哥哥,心里的滋味苦如黄连。
勉强吃下去的东西在胃里翻腾,忍着不适继续守在哥哥身边,又开始琢磨关于草鬼婆人皮的事。所谓走舍,是必须要有一个肉身两个魂魄,草鬼婆的人皮根本算不得肉身,哥哥那三魂是怎么走舍的?肯定有外力,没有外力哥哥的三魂也不会离体,也不能在草鬼婆的人皮上走舍。莫非,这种情况并非走舍?想想看,人皮似乎被哥哥的三魂穿在了身上,这应该算是一种近似于物理的现象了吧?按照这种情况做假设,那其他要走舍的混蛋万一是个胖子,又要走舍到一个瘦子身上,还不得把肉身撑破了?
而且,真正的走舍成功之后,魂魄跟肉身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期间会有不少排斥反应。肉身上也会有些阴煞之气泄露出来,但是在哥哥的三魂上丝毫感觉不到那股阴煞之气。与其说哥哥的三魂走舍,还不如说,草鬼婆的魂魄离开了人皮,恰好被哥哥的三魂撞上,阴差阳错的把人皮当成了暂时性的容器。
ok,现在来整理一下顺序。苏御信索性拿出手机来把想到的打成文字:
1草鬼婆被人施法剥了人皮,魂魄附在上面找走舍的肉身。
2幕后人利用草鬼婆杀了周晓晓做内应,避开自己符篆进入别墅。
3幕后人施法引出哥哥的三魂,撤了附在人皮上草鬼婆的魂魄。三魂把人皮当成了容器。
4别墅内有人给哥哥下蛊。(也许是周晓晓)
看着手机上的文字,苏御信忽然意识到两个可能性!首先,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幕后者一直在他们身边,否则怎么会了解周晓晓和哥哥之间的互动?再来,就是草鬼婆的走舍目标,恐怕从一开始就是哥哥!草鬼婆的魂魄不比寻常,被走舍的肉身必须能够承受它的蛊,所以,哥哥被人下了蛊!而那些女孩不过是障眼法,用来引开自己注意力的烟雾弹而已。
有些东西渐渐浮出水面,似乎就差那么一点便可明白真相。越是着急脑子越乱,再听见外面女警的叫喊声,他心烦气躁地打开门,还没等发火,女警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哥哥,下面那个好像,好像不大对劲。”
闻言,苏御信关了房门,疾风一般跑了出去。刚刚下了一半的楼梯,就听到关着三魂的房间里传来古怪的动静。他让女警赶紧回去保护丁香,随后,把贴在门上的符篆撕下来,推开房门,打开室灯。
本该躺在床上的御安已经醒了,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昂着头,阴森地看着闯入者。苏御信心里一紧,难道哥哥还不认得自己?趴在地上的御安呜呜啊啊的说了什么,他听不懂。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蹲下来,尽量笑的温柔:“对不起,哥,我听不懂你的话。”
地上的御安没再发出声音,阴森地盯着他看了看,许久了,才慢慢摇头,似乎是说:我也听不懂你的话。但苏御信却发现,御安认得自己。带着一点欣喜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沾了里面的水在地板上写「你认得我?」
御安点点头。缠满了黑色污皮的手也去沾了沾杯子里的水,写下「伤口怎么样?」
苏御信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情况了,自家哥哥还惦记着自己的伤。他写下「没事。白叔来过,帮我处理了。哥,你现在什么感觉?」
「很冷。意识时好时坏。我只记得打伤了你,我的记忆有一块空白。」
太好了!他不记得周晓晓。苏御信在庆幸的同时,赶紧写下「我马上就能找到解决办法。」写完抬头,却发现御安的眼神混沌起来。他忍不住伸出手要碰他,御安却猛地把他推开。
御安晃晃头,手在微微发抖,他写下的字很潦草「别靠近我,我不对劲。」
情急之下,苏御信叫喊着:“你怎么了?”话才说完便意识到他听不懂,忙不迭地在地上写了字。御安紧锁着眉头,回他「我听见有人在叫我,声音很古怪,让我杀了你,离开这里。快走,离我远点。」
「不走。我给你安魂。起来,盘膝坐好。」他的字刚写完,御安的脸忽然扭曲了起来,他抱着脑袋剧烈的颤抖,频繁地摇着头,苏御信想要碰碰他,却被他一脚踢开!还没等再扑上去,御安的手哆哆嗦嗦在地板上写下扭曲的字「他来了。」
53、14
不管谁来了;他都不能放着御安不管!运足了力气把颤抖中的人连拉带扯的弄起来,强迫他坐在地上。。。。掏出口袋里的盒子;用里面的朱砂围着哥哥画了一圈。朱砂辟邪;哥哥的三魂不纯;被朱砂围困中间痛苦不堪。苏御信狠心地咬咬牙,步罡踏斗;口念密咒
安魂罡对御安是好处多多,但是对御信却是危险重重。此步罡不能御敌,御安警告过的那个“他”也许已经在附近。但眼下;他无暇顾及;只能先安了哥哥的三魂;再做其他打算。随着一遍一遍的重复步罡,一遍一遍的诵念密咒,朱砂圈内的御安随之躁动了起来,一股不收他控制的力量抵抗着御信的法力。察觉到他无意识的抗拒,苏御信只好加快步罡和密咒的速度,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本来是明亮的屋内阴暗了下来,就像深夜里的郊外,阴冷晦暗。
隐约中,听闻一声声飘忽不定的呼唤“苏御信。。。。。。苏御信。。。。。。来啊。。。。。。来啊。。。。。。苏御信。。。。。。。”
心魔!苏御信知道自己功力不够,又是在没有斋戒沐浴的情况下步罡踏斗,自然会引来心魔。稍有差池,他跟哥哥都没好结果。
那声音如魅似幻,一声声飘进了他的耳朵里:“御信,来啊。。。。。。看看我。。。。。。御信,来啊。。。。。。”
越发黑暗的房间里忽然嘭地一声!窗户玻璃碎落了一地,被狂风吹的哗哗啦啦。更甚的阴冷潮湿堪比地狱。苏御信下意识地瞥了窗户一眼,忽见一个温婉的女人站在那里,对着自己张开手臂。。。。。。
心魔!心魔!坚持住,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住!哥,你也要跟我一起坚持下去,我们不能再分开,绝对不能。我不会让别人带走你,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窗口的女人愣了一下,随即掩着嘴窃笑。好像指甲刮在玻璃上的刺耳声音,让苏家兄弟头疼欲裂。苏御信赶紧收回视线,专心为哥哥安魂。却不料。。。。。。
“御信,你在干嘛?我在这里。不是说我是你的吗?来,到我这儿来。”
惊愕地看着那女人竟然变成了哥哥的摸样,淡雅的笑、温柔的召唤,渴望的眼神。苏御信走了神,步罡断了,密咒停了,呆呆地看着“御安”。“御安”缓缓朝他走来,指尖碰到了他的肩膀,手掌抚在他的脸上。好像一条蛇缠了上去。冰冷的脸颊贴在他的脸上,丝丝的吹着气,顺着他的耳朵吹进了脑子里。
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迫不得已诵出咒语。缠着他的“御安”却吃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