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湖鬼戒-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黑暗里;
在你半睡半醒之间;
在你意志薄弱的时候;
在你疲惫不堪的时候;
在任何你不注意的时候,它就上来狠狠地叮你一口,鲜血顺着那细细的吸嘴充满了它鼓鼓的肚子……
秦怡不知道自己最终能不能逃开。
秦怡想着这些,有些出神地看着面前的沈鸿。
沈鸿抬起头,见秦怡这么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干吗这么看我?”
秦怡咬着吸管,停了一下,说道:“你信鬼吗?”
“不信。”沈鸿顿了一下,想了片刻,又修正道,“以前不信。”
和自己一样。
“那你害怕吗?”
“有点。不过,幸好你在身边。”
如果沈鸿大笑着说“不怕”,然后再讲出一番豪言壮语,陈述男子汉大丈夫的种种坚强和刚毅,秦怡可能只是一笑了之。
但沈鸿这个回答却让秦怡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感动,她觉得鼻子有些酸。强忍了一下,泪才没有掉下来。她抓住沈鸿的手,紧紧地握着。
“我也是!”
她感觉到沈鸿也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两个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忽然秦怡问道:
“你难道不觉得那道选择题有些奇怪吗?”
沈鸿是询问的眼神。
“细想一想那道选择题的四个选项。我总感觉这不是一道让你做选择的题目,而更像是一种提示。”秦怡若有所思地说。
沈鸿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四个选项:A放弃这件事;B用仪式驱鬼;C看心理医生;D到图书馆查找相关时期和地点的报纸。
没错,秦怡说得没错!
对于沈鸿和秦怡所处的环境来说,A选项中所说的放弃显然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这一系列的恐怖通过主观的放弃就可以解决的话,谁还会担心呢?
而B中所说的“驱鬼”则更会让沈鸿觉得匪夷所思。
沈鸿知道,香港和台湾似乎对那些驱鬼的事情很热衷。家里出现了什么怪事或者不吉利的事情,都要找道士之类的人做法,除一除“脏东西”。可那是在港台的文化中。在大陆,和道士大致可算同行的巫婆神汉早就归于封建迷信,被扫除殆尽了。在一些偏僻的农村或许还会有市场,可是在北京这样的都市,实在不现实。
所以,“驱鬼”显然也不可行。
“看心理医生?”
当然,如果只是一个人出现了妄想症之类,那么这是一个绝佳的选择,但是沈鸿和秦怡所看到的事情很难用“产生幻觉”这样简单的理由来解释。这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也就是说,这三个答案只不过是陪衬。
这道不知从哪里来的题要告诉他们的实际上是最后一个答案!
“D到图书馆查找相关时期和地点的报纸。”
沈鸿的心里怦怦乱跳,他觉得一个始终被迷雾包裹着的东西忽然间清晰了一下,那雾也迅速变得稀薄起来。他甚至能够看得到迷雾后面物体那黑乎乎的轮廓了!
没错,时间大致就是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地点当然就在这个校园,甚至更确切地说,是在后湖。而且,他们甚至知道两个没有姓的情侣的名字——“战辉”和“琴”!
而且,北大很早就开始有校报了,记载着学校的一些大事。如果真的如这道选择题的答案所提示的,那么就一定能够从中找到线索。
沈鸿兴奋地把这些想法告诉秦怡,秦怡也一脸的兴奋。
沈鸿看了看表,时间显示是7:30。距离图书馆每天晚上十点钟闭馆,还有两个半小时。
“我们现在就去图书馆!”
沈鸿拉着秦怡的手走出了餐厅,踩着校园的小路,感受着晚风的吹拂,两人快步向图书馆走去。
北大的图书馆距离湖区并不远,在未名湖的南岸,隔着第一教学楼和一条不算宽的主干道就是图书馆了。
北大的图书馆全国闻名。解放前,北大藏书已经很丰富,解放后迁址到燕京大学之后又接收了老燕大的图书馆,再加上后来的不断购进,而今的藏书量在亚洲的大学里已位居首位,其中有不少国内外罕见的古籍善本。
图书馆分为旧馆和新馆两部分,旧馆在西,新馆在东。
旧馆的年代较早,是最初图书馆的主体。后来随着学校的不断发展,逐渐不能够满足要求,于是学校就在旧馆的东边开辟一块地修建新馆。
趁着百年校庆的东风,新馆装潢一新。现代化的电子门,红外线感应的卫生间,技术先进。
气势雄伟的新馆面朝东,正对着学校的东门,和未名湖、博雅塔一起以“一塔湖图”闻名天下。
可是旧馆却始终不见修葺,依旧保留着先前的结构。里面的装修、采光种种设施都不能与新馆相比。
它就像一个不被重视的又黑又瘦的孩子,缩在角落里。
虽然新、旧馆在内部相连,但不知怎么的,总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就好像两个不同人种的婴儿被强力胶水粘在一起成了连体婴儿一般的不合适。
虽然修建了新馆,但是由于生活区的方向,很多时候大家到图书馆去还是从旧馆的南门进去。
两个人来到图书馆门前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风吹着松树,发出沙沙的声音,从旧馆大大的窗户里面射出的灯光让远处的夜更加黑暗。
远远的,沈鸿看见南门门口略显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保安。
走近了,沈鸿终于看清了那个保安的脸。
那是个女保安,她面无表情,好像一尊塑像一般站在那里。见沈鸿和秦怡走过来,她伸出了手。
“证件!”冷冰冰的声音让沈鸿有些寒意。
沈鸿和秦怡掏出了各自的图书证。
女保安看了看图书证上面的照片,却并不再对照两个人的面容,就直接把图书证还给了他们。然后,她就又站直了,恢复了刚才雕像一般的样子。
沈鸿和秦怡走进图书馆,正当他们走过那个保安的时候,秦怡听到了一声很小的说话声:“四楼。”
沈鸿和秦怡要去的旧报刊阅览室就在四楼。
那是个男人的声音。秦怡立刻向周围扫了一眼,除了门口的那个女保安,再没有其他人。
她回头看看站在门口的保安,那个保安还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表情与刚才相比没有丝毫的变化。
可能是沈鸿的声音,要告诉自己旧报刊阅览室在四楼。
也难怪,虽然是北大的学生,但是秦怡相信,知道旧报刊阅览室在什么地方的人可能真的不多。
秦怡刚到大学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每天晚上到报刊阅览室里看杂志,旧报刊室就在报刊阅览室里面的另外一个房间里。
秦怡只是看到过那扇通往旧报刊阅览室的门,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见那扇门打开过。由于没什么事,她也从没到那里面去过。
她快步跟上沈鸿,他俩一前一后踩上了楼梯。
楼梯不算宽敞,楼梯间没有灯光,水磨地面有一种光滑而滞腻的感觉。上了二层楼,有一条长长的走廊通向新馆。
沈鸿停住了。
“几层?”
秦怡愣了一下。
“你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啊?找个人问问吧。”
沈鸿说着,就要下楼去找那个保安。
“不用了,在四楼。”
沈鸿哦了一声,继续沿着楼梯往上走去。
秦怡想起了刚才的那句话:“四楼”。
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不是沈鸿!
那个声音怎么会知道他们要去四楼?
第二十章旧馆楼梯上的脚步声
秦怡一边爬楼梯,一边还在想着刚才的那个声音,那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声音。
是自己幻听了?
秦怡坚信不是。虽然那声音很小,但是却很清楚,绝对不会是幻觉。
可是周围除了自己和沈鸿还有那个女保安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人了,又是谁在和自己说话呢?
楼梯上没有人,周围的走廊里面也听不到人声,只有沈鸿的运动鞋和秦怡的皮鞋磕碰着楼梯时发出的轻微但清脆的声音。
“嚓,哧!”是沈鸿的运动鞋的声音。
“嗒!嗒!”是秦怡皮鞋的声音。
两个声音时而交汇,时而分开,在寂静的图书馆里显得格外清晰。
图书馆每层楼的楼层都很高,楼梯也格外的长。
忽然,秦怡感觉到有另外一个脚步声,这脚步声很小心地夹杂在她和沈鸿的脚步声的间隙里。
周围很安静,所以秦怡一下子就分辨出了那个脚步声。
那声音就在他们下面大约一层楼阶梯的距离,不紧不慢,不轻不重。
不知怎么的,秦怡想起了不久前在学校的BBS上看到的一个关于图书馆旧馆的故事。
好像是八十年代的事情。
那时候在图书馆自习的人很多。而且每天晚上阅览室关门之后,楼道里和楼梯旁的灯都通宵不熄,于是这里就成了大家上自习的好地方。
闭馆之后,想看书的人可以坐在阶梯上面借着明亮的灯光看书,不会有人来关。冬天的时候还有暖气,比冰冷的宿舍要好得多。
有一位中文系的学姐,选了一门诗歌鉴赏的课程,天天读诗集入了迷。
一天晚上十点,闭馆的时间到了,可是这位学姐还没有看完手中的诗集。于是她就把诗集借了出来,在楼道里接着读。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图书馆里的同学渐渐都走了,可是她还陶醉在诗的世界里,一点察觉都没有。
当她看完了诗集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夜半一点钟了。
周围静悄悄的听不见任何声音,图书馆里已经没有人了,除了带着一本诗集的她。
图书馆闭馆的时候一楼的门是要上锁的,大家自习结束了就要从一楼大厅的窗户翻出去。这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楼梯旁的灯没有亮。
这位女同学吐了吐舌头,来到黑洞洞的楼梯口,看着长长的楼梯,心里有些发怵。
通往一楼大厅的只有这段楼梯,学姐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沿楼梯往下走去。
空荡荡的楼道里面,鞋底敲打大理石阶梯的声音格外清脆。
走着走着,她忽然感觉除了自己的脚步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同样的脚步跟着她。
那声音就像是在捉弄她一般,不快也不慢。
楼梯很黑,她只能模糊地判断每一阶楼梯的位置,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吓坏了,可是又不敢回头看,她不知道自己转身会看到什么,也许看到的远比她想象来吓唬自己的还要可怕。
她不敢犹豫,越走越快,可是那个脚步也越跟越紧。
而且,尤其恐怖的是,那个跟在她身后的脚步,竟然和她自己的脚步完全一致,配合得一丝不差,就像是自己脚步的回音。
可是,这样的环境里面不可能会有回音!
这个学姐开始沿着楼梯飞奔,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到达一层!
一层……两层……
“嗒!嗒!嗒!嗒!”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了一个更加恐怖的事情:图书馆一共才有五层,可是刚才自己向下一阵狂奔,至少已经跑了十层楼了,而一楼的出口还没有到!
那么,自己究竟到了什么地方?
身后的脚步声也不见了,可是她明白在她的身后,一定有一双阴森森的眼睛在黑暗里正死死地盯着她的后背!
学姐不敢回头,也不敢再往下走,只好站在那里哭泣。她觉得自己正踩着通向地狱的楼梯,每下一阶都会距离地狱更近,她甚至能听到脚底下地狱里那些被油锅炸的冤魂发出的惨烈的嘶叫声!
最后,她几乎崩溃了,用尽全力向下飞奔,她一边哭一边跑。
她感觉到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