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4幽鬼之宫(承前)-第4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业笔碧嫠本鹊囊缴锤愣灾剩俊
男子闻言,笑得更加得意。
“安森工业的干康先生吗?他在死亡之前就已经办妥户藉转出了。”
敏夫为之一愣。男子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挑衅,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浅笑。
“没记错的话,他是在八月底办理转出的。虽然他之后还是住在村子里,不过在户藉资料上面,他和他的太太孩子都已经不是外场的人了,所以我才说九月份之后外场的死亡人数是零。”
敏夫无言以对。他在下意识中环视整个办公室,希望寻求其他人的协助,却发现所有的职员全都看着自己和那名中年男子,脸上无不挂着一抹浅笑。
原来是这么回事。
敏夫感到自己被将了一军。连续的迁居、连续的死亡,所有的通勤族都在过世之前递出辞呈,这一切就是为了隐瞒死亡的事实。
敏夫不再多说什么,他只能选择转身离去,跳上车子飞也似的逃离公所。
就帐面上而言,外场的死亡人数是零。敏夫手边虽然有好几份死亡证明的誊本,可是最重要的户籍资料既然没做出死亡的标记,确实有可能让敏夫吃上伪造文书的官司。而且擅自开立未死之人的死亡证明,还会构成其他的罪名。
一想到这里,敏夫不由得露出微笑。
(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敏夫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轻拍自己的前额。
公所的户籍资料和敏夫握有的文件出入甚大,只要咬住这一点,一定可以引起外界的注意。更何况村民对这一连串的死亡记忆犹新,真要追究起来,敏夫觉得自己绝对站得住脚。只要沟边町那边察觉异样,展开大规模的调查,一定可以拆穿那些家伙的谎言。可是—
(他们一定早有预防措施。)
到时敏夫就会跟石田一样,带着那些病历资料和死亡证明的剩本消失得无影无踪。少了敏夫这颗绊脚石,那些人的计划将会更加顺利。
“……果然厉害。”
2
十一月的第一天傍晚,敏夫接到了一通讣闻。来医院求诊的一名患者在跟他闲聊的时候,表示国广家的女儿好像过世了。敏夫知道国广家的女儿就是律子,看诊时间一结束之后,他立刻动身前往上外场。
时间将近晚上六点,路上的行人无不踩着急促的步伐赶回家中,没有人跟敏夫打招呼,更看不见停下脚步闲话家常的人影。到了国广家之后,门口看不见灯笼和布幔,完全嗅不出遭逢丧亲之痛的气息。
“对不起,有人在吗?”
敏夫站在玄关大声叫门,却得不到半点回应。无奈之下,他只好绕到屋子旁边的外廊,发现康惠和小绿正坐在餐厅里面。
“国广太太,你好。”
敏夫敲敲外廊的玻璃窗,两人才缓缓的回头。玻璃窗似乎没有上锁,轻轻松松的就被敏夫打开。
“律子的情况怎样?”
“她死了。”康惠的口吻不带一丝情感。
“今天吗?”
“嗯,今天早上。”
“那今晚的守灵……”
“委托葬仪社处理。”
简单的丢下几句话之后,康惠就此闭口不语。敏夫感到大惑不解。既然是委托葬仪社办理,那不就要等到明天吗?康惠和小绿该不会不想替律子举行守灵吧?然而最令敏夫讶异的,还是在于两人的态度。之前康惠和小绿一直埋怨敏夫不该让律子累倒,如今两人却呆坐在地上,脸色十分苍白,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露出倦怠的气氛。律子已经死了,两人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悲痛。
“律子是怎么死的?”
没有人回答敏夫的问题。小绿将坐垫当成枕头,懒洋洋的躺在地上。
“你们不是佛寺的信众吗?为什么要委托葬仪社?替律子开立死亡证明的人是谁?”
“江渊医师。”
康惠有气无力的回答敏夫之后,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缓缓的走出餐厅。
—发病了。
康惠和小绿都发病了。站在外廊的敏夫继续问了一些问题,躺在地上的小绿却充耳不闻,连头都不愿意抬一下。无奈之余,敏夫只好关上窗子离开国广家,走了出来打量着四周。
路上看不见半个行人,不过隔壁的屋子倒是看得到灯光,而且面向道路的窗户并未拉上窗帘。敏夫打定主意之后,站在隔壁邻居的玄关叫门。印象中这里是田村弘岳的家,田村老人是村子里硕果仅存的木匠之一,多年来为腰部椎间板位移所苦,经常到医院就诊。
“田村先生,打扰一下。”
隔壁的邻居应该清楚律子是怎么死的才对。敏夫喊了好几声之后,一名老者才姗姗前来开门,看起来比弘岳年轻个几岁。
“对不起,田村先生在吗?”
“我就是田村。”
敏夫为之一愣。
“呃……我要找的人是田村弘岳先生。”
“我就是。”
这个跟田村弘岳一点都不像的老者似乎有些不悦。
“别开玩笑了,你根本不是弘岳先生。”
“喂喂喂,年轻人说话客气一点。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田村弘岳本人。”
“可是……”
“不相信吗?那好,你能提出证据,证明我不是田村弘岳吗?”
敏夫为之词穷。医里虽然有田村的病历,敏夫也握有田村的健保卡编号,问题是病历表和健保卡上面都没贴照片。即使调出患部X光照片,也无法证明眼前的老者不是田村本人。其实只要请他也拍一张同样部位的X光照片,再将两人的照片加以比对之后,就可以证明他不田村弘岳,不过敏夫十分怀疑眼前的这名男子是否听得懂。
遇上这种离奇的鲜事,敏夫也只好打量着四周,试图寻求援助。田村隔壁的屋子放下了挡两板,对面的人家也一样。农田之后的一户人家虽然点亮了灯,却将窗帘放了下来,一副不想跟外人打交道的模样。
“不相信的话,就去问隔壁的人吧。”男子的下颚一弩,指向律子的家。“我跟国广家老邻居了。再不相信的话,你也可以去问问隔壁的筱田家。”
男子说完之后,冷冷的将大门关上。
律子的母亲和妹妹已经变成那副模样了,想必会异口同声的证明他就是田村吧。至于筱田家,敏夫陷入沉思。印象中筱田母女已经于九月份迁往他处,田茂定市整理的名单中,就有筱田母女的名字。敏夫早已将她们视为发病死亡的患者,在图表上面划下了两撇。
敏夫缓缓的走回车子,难掩求助无门的心情。回到医院之后,敏夫立刻调出田村的病历表,却找不出任何足以证明那名男子不是田村的线索。
田村的X光照片一定跟他不相吻合,可是他绝对不会让敏夫拍照。就算真的拍到了,也只能证明两人的X光照片并不吻合罢了。田村的X光照片上有健保卡的编号,可是健保卡却在那个老人的身上,万一他坚持照片不是自己的,敏夫又该如何拆穿他的谎言?
敏夫叹了口气,独自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突然想起这曾经是十和田的座位。十和田已经不在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愿意的话,敏夫大可翻出他老家的电话,却又不知道会得到怎样的答案。如果打电话过去,对方会说十和田已经死了呢,抑或是下落不明?
九月之后帐面上的死亡人数是零,而且虽然一直有村民迁居,却也有村民从外地又搬迁了回来,筱田家就是一个例子。那些回到外场的村民说不定只会在入夜之后现身,要不就是跟田村一样,变成毫不相干的他人吧。
不,敏夫心想。田村是独居老人,却不代表他没有亲人。他的几孩子都住在外地,只要把他们找回来,就能证明那个男子并不是田村。
(问题是那些人会让我这么做吗?)
那些人一定会袭击回到村子里的孩子,让他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睛证明那个男子就是田村之后,再让他回去。到时那个可怜虫就会死在村子之外的某个城市,没有人察觉其中的异常。
(难道就没有可以证明异常现象的非外场居民吗?)
外地的通勤者一定知道入夏之后的惨状,至少也对一连串的丧事印象深刻。可是十和田已经不在了,下、小雪和聪子也消失无踪。
“对了。”敏夫自言自语。“沟边町的记录绝对不是零。”
外场的死亡人数是零,这就代表了死亡记录都集中在村子的周边。死于尸鬼的人数实在太多了,周边区域的死亡和失踪人数一定大幅升高,只要抓住这点—
想到这里,敏夫又陷入苦思。如果十和田以及下山在死亡之前办理户籍转出呢?如此一来,死亡人数就会平均分散到各个区域,不会出现高度集中的现象,敏夫也无从着力。那些人的计划如此周详,一定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公所的职员个个都没见过,派出所新来的警官也是个陌生的面孔。外地来的通勤者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到外地上班的村民纷纷在死亡之前递出辞呈。
“还不只如此。”
自从入夏之后,药商的业务员也是一个换一个。那些人连进出村子的外地人都要进行筛选。
不知不觉,外场成为与外界隔绝的土地,村民不再与外人交流,整个村子变成只进不出的黑洞。
“可是村子里死了那么多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死亡的事实不可能从村民的记忆抹去,村民们更不可能忘怀刻骨铭心的丧亲之痛。敏夫的手边还有当时的病历,以及死亡证明的副本,更有医院开立的收据留持联,只要将这些资料送交保险支付基金,就会获得应有的款项。基金那边一定会将收据留下来,更早已针对死亡者拨付保险的理赔金,同时将死亡证明送交各相关机构。然而外场公所的户籍资料却显示死亡人数是零,如果有人指出这两份资料的矛盾之处,到时又该如何解释才好?
敏夫笑了出来,笑得十分暧味。
接受死亡理赔金的人在户藉上并未死亡,而是以行踪不明一笔带过。
“如果我也失踪的话,这个计划就太完美了。”
死亡人数零已经是资料上公认的事实,如果有人质疑资料的正确性,只要让他自行迁居,或是突然失踪就好。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外场迟早会成为户籍资料上的无人村落。只要村民不断的迁出,这个村子势必会逐渐解体,成为隐没于群山峻岭之中的废墟,成为只有在入夜之后才看得到人迹的奇妙村落。
敏夫想像中的画面很快就会降临。只要村子里的异常不断的发生,就会累积更多的矛盾,迟早会引起外界的怀疑。那些人一定会加快脚步。
“村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3
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又再度归于沉默。光男本想冲进来接电话,最后还是来迟了一步。会是谁打来的呢,光男心想。既然电话已经挂掉了,是谁打来的自然也就不重要了。来迟一步的光男有点自责,却又告诉自己接起电话也没什么意义。
静信、美和子、克江和自己,这就是现在寺院里仅存的人手。能够诵经的人只有静信而已,光男虽然也略通一点皮毛,代替静信超度死者却有违他的良心,最重要的是根本没有人愿意请他诵经。
村子里的死亡依然没有停止的征兆,这阵子寺院却从未收到讣闻。即使家中有人过世,村民也不再通知寺院。寺院里能够诵经的只剩下静信而已,鹤见、池边和阿角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