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问-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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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子这几日更是不知出于何种缘由,每日皆是在天机阁内屏息作画,而冷墨箫与灵空三人皆是安静的呆在一旁,看着师父作画。
那画中有迎客松,有大山,亦有天机子心系一生的青云宗,还有他心中那根深蒂固的执念。但在那执念中似乎又多出了些什么。
灵空二人或许看不出,但冷墨箫却是清晰的感受到了那画中的不舍与慈爱。
一切的一切,显得安然而又温馨。
四人每一日皆是相处一起,互诉衷肠,不再问什么道,修什么仙,只是安安静静的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如同罗家村那朝九晚五的日子,定时入睡,定时清醒,看那山,看那天,亦看那云。
风悠悠的吹过,吹拂着这来之不易的温馨,小心的包裹着那平凡但却不失感动的幸福。
这几日,冷墨箫过的很快乐,水月洞天的一切,他都从未曾去想,就让这笑声将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吧。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刚刚吐露花蕾的花瓣并未凋零,反而越发的含苞待放,娇艳欲滴。
只是……
夜,很静,那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此刻却是披上了一层浓浓的忧郁黑纱。
庭院中,三个少年依旧是或倚或坐或立,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
灵空手捧酒壶,一手轻轻抬起,向着嘴角靠去,豪放的猛灌了一口,完了,他还不忘擦拭了下嘴角的酒痕,笑着说道:“小师弟,今日雅兴真高啊,居然主动喊我们喝酒,千年难得遇上这一遭哦。”
“哪有。”冷墨箫眉目渐渐施展了开来,也是笑着说道。
他一手抬起酒壶,对着灵空灵金二人略一示意,说道:“来,咱兄弟三个一起干了。”
灵金笑着刚想将壶中的酒喝完,却见灵空似笑非笑的说道:“小师弟啊,做人可不能这样哦。刚才我还刚喝下了一壶,你又要让我喝,不公平,不公平。”
“我先喝一壶就是了。”冷墨箫脸上的笑意更浓,如灵空那般,一口气将酒壶中的酒皆尽灌入了嘴中。随即,冷墨箫又拿来了身旁的酒壶,将之抬了起来,对着灵空笑道:“现在你可以喝了吧。”
“小师弟爽快!来,干!”
“干!”灵金笑着将酒壶抬起。
“砰”三人酒壶在空中碰撞,一声嘹亮之声轰然响起,见证着这三人的情谊。
三人将酒纷纷喝下,冷墨箫轻笑道:“今日,咱兄弟仨不醉不归!”
豪气之声如凌云,在夜空之下悠悠回荡。
月下饮酒,人不醉,心自醉。
夜,深了。
那笑声也已渐渐远去……
冷墨箫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之中,望着这空无一人的院子,一声轻叹。
灵空灵金二人喝酒时由于没有使用真元之力,故而被酒灌醉,被冷墨箫送入了房中。唯有冷墨箫在喝酒之时却是悄悄的使用了修为。
今日,是第十日,冷墨箫离去之日。
冷墨箫并没有将这一消息告诉灵空二人,天机子亦是没有告诉他们。
好聚好散,冷墨箫并不想这十日之中那浓浓的温馨被破坏掉,他只想快快乐乐的和他们在一起生活十日,离别之苦,就他一人承担吧。
十一年前,以酒饯行,送他离去。十一年后,同样的以酒饯行,却再也不是他们送他离开了。
那浓浓的离别之苦,唯有他自己知晓。
“师兄,莫要怪小师弟的不辞而别。”冷墨箫望着厢房之中的双目闪过了一丝不舍,轻轻一步,却是迈了出去,渐渐的隐入了夜色之中。
冷墨箫缓渡的来到了天机阁外,望着这熟悉的一切,心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悲恸。
“师父,对不起……”冷墨箫嘴角嘟哝着什么,声音极为的细小。他竟是重重的跪了下来,朝着天机阁的方向叩了整整三个响头。
良久,他直立起了身子,一步缓缓迈出。
这步伐显得是那般的沉重。
没有人会知晓,包括天机子也不知晓,他之所以选择离去,一是为了回罗家村看看父母,还有一点——他终究还是放不下李小千。
他,需要时间,来淡忘一切。
他还不够成熟,有些事并非是生死经历就能明悟的。他要去那红尘之中走上一遭,去看一看,去体会一下什么叫做人生。
终有一天,当他明白何为责任的时候,他便会慢慢的成熟起来的。
“散散心也好…也好…”
天机阁内,有一老者立于黑暗之中,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少年,一声轻叹,飘渺而又不舍…
月凉如水,那月光之下,有着两个少年躺在厢房之内。忽然,其中的一个少年,竟是直立起了身子,凝目向着远处望去,那目光之中包含了一丝极为复杂的神色,外人却是看不清晰。
夜,越发的深了……
(汗,这种桥段的描写使得这一章写的真累。主角要离开青云宗了,外面的世界很大,大家尽请期待吧————————)
第二百二十章 花落(第三更)
风轻轻的吹过,白云飘飘,带着几许的飘渺点缀着那蓝色的天空。
杂草遍野的罗家村,其内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喧嚣,有的只是一片狼藉。
大地之上,再也没有了昔日那血色的猩红,那一道道猩红早在大雪融化之时皆尽散去了。
远处有一飞剑所化长虹迅速划破天际,向着这罗家村急急而来。却见一眉清目秀的少年从剑上落下。
光芒散尽,寸芒剑被他收回了储物袋中。那少年凝神向着不远处的罗家村看去,双目之中闪过了浓浓的悲恸。
“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了……凡人又有几个十一年?”
冷墨箫望着罗家村那熟悉的一切,双目之中的悲恸更浓了。“爹,娘……孩儿回来了……”
一步轻轻踏出,落在了记忆中的土地之上,这一片殷实而又温馨的大地。
弯弯曲曲的小路,那碎石铺地的卵石,如那诗中的曲径幽深,但每一次都在冷墨箫走到尽头之时,柳暗花明。
旧日的一切,那儿时的画面,在他眼前回放。
他这一路走来,望着那破败的房屋,轻轻一叹。
昔日的音容笑貌,而如今都化为了指尖云烟。
冷墨箫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忽然,他前行的身子蓦的停顿了下来,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一座在这贫穷的罗家村显得稍有规模的屋子。
其大门之有一牌匾,昔日那金黄黄灿灿的四个大字,却在十一年的岁月洗礼中模糊了棱角,显得有些暗淡。
那四个字正是——罗家学府。
凡世之间,学府一词的使用控制的极为严格,需要皇家赐名。像这小山村中的书院根本不配用这个词,若是被官府知道,定会被拉出去问斩。
这罗家学府的由来却是有着一段故事。
冷墨箫望着这罗家学府,想起了记忆中那个顽固而又慈祥的身影,嘴角之上不自觉中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昔日的罗家学府,在冷墨箫少年之时却是叫罗家学院。
罗夫子将这书院改名之时,村中家家户户皆来劝阻,劝他别一时冲动丢了性命。
但罗夫子却说,书院乃是国之命脉,学者不分贵贱皆为平等,他人能用学府为名,我罗夫子所创书院又有何不可。
其顽固程度已然到了食古不化,却是将村民皆都气走了。
但罗夫子无疑不是幸运的,由于罗家村地处偏远,又隐于山中,外人却是不知晓此事。罗夫子也因此保全了性命。
想到那顽固的老头,冷墨箫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昔日的他可是倍受罗夫子照顾。课堂上常常睡意朦胧的他,被罗夫子呵斥的那一幕,他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只是这一切,再也回不来了。
冷墨箫轻轻一叹,摇了摇头。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那熟悉的一切,随着他的走动皆如流动的画面般向着身后退去。
看着那一座座熟悉的房屋,他的心更疼了。
他缓渡的来到了村中的唯一一条小河边上,望着河边的那一排排黑压压的墓碑,他的心颤了。
这所有的墓碑皆是他一人所刻啊,其署名也皆是他一个人!!
“冷家的那个小毛孩回来了,回来看你们了,你们在那边还好么?”冷墨箫讷讷自语,双目中闪过了浓浓的悲恸。
轻叹中,他右手一拍储物袋,便有五坛酒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冷墨箫心痛中拿起一壶酒猛的喝了一口,再次一叹,便将三坛酒向着墓前泼洒而去。
这酒就如那苦涩的泪,让人心伤。
冷墨箫站立在原地良久,心中的凄苦难以言明。
“唉……”
轻叹中再次响起,冷墨箫艰难的转过了身子,手捧着两壶酒向着不远处的那一座小屋走去。
缓渡中,他终于来了自家的小屋之前,看着那破败不堪但却装载着他所有童年记忆的小屋,往事的一幕幕再一次的涌上了心头……
冷墨箫颤着身子来到了小屋的右边之处,映入眼帘的是那两座破败的坟墓,在屋舍的阴影之中一晃一晃,恍若隔世。
那坟墓之上,刻着短短的几个字,却如刀割般生生的撕裂着冷墨箫的身体。
先父冷英豪之墓,先母灵素之墓。
儿冷墨箫,敬立。
冷墨箫的心更疼了
“爹……娘…箫儿回来看你们了。”冷墨箫的嘴唇颤抖着,其心中的情绪极为的激动,连之他所说话语也断断续续了起来。
他就那么静静的呆在墓前良久,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夕阳的余晖撒下,照的他的身影,在那房屋的阴影之中半明半暗。
“爹,娘,孩儿敬你们。”冷墨箫颤抖着将右手中的一壶酒撒了大半在墓前,还有一小半他并没有将之倒出,而是将它连之整个酒壶放在了墓前。
冷墨箫目中的水色更浓了,左手猛的抬起,将酒疯狂的灌入了嘴中,酒水有大半流入了他的嘴中,但更多的却是随着他的嘴角,流向了脖颈,最终沾湿了大半的衣衫。
湿润的衣衫贴着冷墨箫的肌肤,那寒冷的刺骨。但他却对此始终置若罔闻。
他一遍一遍的喝着酒,嘴中不断讷讷着“爹,娘”,双目之中那充盈的水雾再也忍受不住,皆是纷纷掉落了下来。
那泪片片晶莹,那痛点点透心。
“爹……娘……孩儿,想你们了!!!!!”冷墨箫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仰天疯狂咆哮了一声。
那咆哮声如雷,更是带有着异常的凄惨之色在这天地之间悠悠荡漾。
十数年的凄苦,所为之奋斗的,皆是为了这躺在墓中的二人。此刻,在触及旧物的一切之后,在站立在爹娘的坟墓之前,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个无所畏惧的令的萧云恐惧的少年,那个不惜一切敢于同赤色朱雀同归于尽的男子,在这一刻恍若化为了二十六年之前那个柔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那一刻的彷徨与无奈,那一刻浓浓的心伤,浓的似乎再也化不开来。
爹,娘。如若你们能复生,我愿是被杀的,最后一人……
夕阳的余晖继续挥洒而下,照在这个少年修士的身上。
那么的落寞,那么的萧条。
墓前,有着一朵花在那极为悲伤的压抑情绪下,渐渐的凋零了。
原来这花落,若那相离。
第二百二十一章 匹夫之勇?
罗家村。
冷墨箫站立在墓前良久,恍若石化,不停的喝着壶中之酒,沉默无言。
忽然,远处却是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