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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063 水样的女人-第16部分

小说: 063 水样的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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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来,它显然得意极了。

 “可恶,人落跑道被马欺。”还说它温驯可爱呢!以她的标准而言分明是顽
劣不堪。“走走走,掉头回去,不要再骑你了。明天就叫楼大哥把你卖掉,大
骗子!”

 她拉拢 绳,硬把马头转回起跑点的方向,姜文瑜远远站在彼端等她。

 “你究竟是如何骗倒每个人,甚至楼大哥,让他们以为你很驯良的?他们买
马的时候应该找我一块儿去才对,我一眼就可以看穿你的邪恶的本质。”她咕
咕哝哝地念个没完,臀部挪向马的鞍的后半部,决定尽可能跟它保持距离。

 方才坐稳,走没几步路,飞毛腿又想作怪了,它定定停在原地,任凭她如何
呼喝它硬是边尾巴也不肯晃一下。

 “喂!快走啊!”水笙俯身拍拍它的劲脖。

 飞毛腿喷几声气,这回表现出来的情绪和第一次的恶作剧不同,感觉起来似
乎烦躁许多,水笙正想再拍拍马脖子安抚它,它的四只蹄子忽然用力踱踩着软
软的黄土地,扬起沙褐色的漫天尘埃。她没料到飞毛腿会这样撒野,猛地吸进
几口空气中的微粒,咳嗽起来。

 “别闹了!”马儿的情况不太对劲,她忽然胆怯,只想快快驱它回到起点,
脱离它的势力范围,她挺起坐姿,脚踝用力夹逼它的腹部。“快走,快──”

 始料未及的意外于焉发生。

 她的臀部才刚陷进马鞍,飞毛腿霍然举起前腿,对着天空长长地嘶鸣一声,
它人立起来的高度足足有两公尺以上,水笙哧坏了,只觉得自己倏然往下滑,
连忙死命地搂紧它的脖子不放。

 “啊──”她要摔下去了!现在倘若掉落在地上,绝对会被它的铁蹄硬生生
踩死!“不要!救命!楼大哥──”

 飞毛腿的四只脚不停在跳跃踢打,想尽办法要将背上的负担甩下来。水笙被
它蓦然发狂的反应完全哧住了,只晓得紧闭着眼睛粘在马背上尖叫。

 “水笙!”远远的,姜文瑜发现情况不对劲,扯开大步没命地朝她跑过来。
“水笙,捉紧!千万不要松手。”

 “楼大哥──救我──”

 飞毛腿跳了半天甩她不下来,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股蛮劲,挥开四只马蹄使
劲往前面冲出去。眼看它即将一头撞上跑道边际的护栏,水笙的魂魄登时飞到
九霄云外。

 “啊──”尖叫声中,她的身体伴随着马躯轻飘飘腾上半空中,木栅抛在身
后,飞毛腿落在地上继续往前跑。

 它已经冲进公用的马场跑道,好几匹同栏受到它横冲直撞的刺激,纷纷鸣放
起来。水笙耳际只听见风声、马蹄声、人们的惊叫声,双眼闭得紧紧的,一颗
心提到喉咙间随时有可能跳出来。

 谁来救?谁能门飞毛腿停下来?楼大哥……

 “当心!”另一道马蹄声紧紧追赶过来,陌生的男性呼唤充满关切的意味。
“放轻松,不要紧张,轻轻拉住它的 绳。”

 不,她会滑下去,她一定会掉下去!

 一只厚实的手掌打横冒出来,身躯扯紧飞毛腿的马 ,狂奔的速度缓了一缓。

 “很好,继续保持这种速度,接下来……”帮手的男人尚未说完,飞毛腿突
然被场边的草绳绊了一下,前腿猛然跪倒。

 水笙感觉到一阵恐怖的天旋地转,原以为自己会远远飞向马场的另一端,柳
腰突然被某人的大手环住,身体腾空了。临时救下她的男人自己重心不稳,两
人摇摇晃晃地跌向柔软的黄土地。

 她摔得七荤八素,胃部翻涌着止息不住的作呕感。

 “水笙,你还好吗?”姜文瑜骑着马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你有没有摔痛哪
里?脚呢?骨头呢?那只该死的笨马,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发疯?我非拿枪毙了
它不可!”

 她喘过气来,勉强对好友微笑,“我……我没事……多亏这位先生救了我。”

 陌生男人的脸孔覆满尘土,却掩藏不住一只炯炯有神的亮眸。他轻轻扶起她,
伸手拂支 她鼻头的草屑,举止竟然显得十分亲密。

 “你真的没有摔伤?”语气温和而可亲。

 “没有。”她漾出感激的笑容。“多谢你的帮忙。请问你是──”

 陌生男子深深看进她的眼底,眸光交错着难解的情绪:“我?我只是这里的
马夫,无名小卒而已,即使再见面,你也不见得认得出我。”

 “别这么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忘记你?请你告诉我府上住哪
里,改天我一定登门道谢。”她诚挚的眼迎上他。

 陌生人温柔微笑,却不答话。

 “水笙,我们先走嘛!我载你到医院检查一下,确定你没事才好。”陌生男
子注视水笙的眼光太不寻常,姜文瑜自认是个清明的旁观者,站在一边暗自皱
眉头。

 “不用了,我回家休息一下就好。”她挺直身体,小腹忽尔传来细细的抽痛
感,当下不适地皱了皱眉头。

 “拜托,你的你孔都没颜色了还跟我逞强!走走走,咱们去照张X光,说不
定你的哪根骨头碎裂了哩!马夫先生,飞毛腿就麻烦你帮我们牵回楼家的马厩
好吗?”她不等对方答话,迳自也拉着水笙往出口走。

 她回头投去最后的眼波。

 那个陌生男人回她一个微笑,定定杵立在原地,目送她离去──

 虽然原本录属于施家的“施展矿藏公司”已经换了主人,楼定风倒没费心把
自己的姓氏或名号嵌进招牌里。当初的设定是,公司既然屹立了四十多年,没
理由中途改个招牌困惑客户的耳目。然而现在,面对这群固执保守的董事会成
员,他开始考虑名正而言顺的必要性。

 “南非的矿藏已经很丰富,‘施展’加入当地的竞争可能不会有太大的伸展
空间。”年由花甲的老成员皱着眉头审视眼前的分析数据及市场资料。

 其他董事纷纷点头。

 “成本图表显示当地的劳工价格非常低廉,另外也因为该国的矿藏丰富,自
身具备了冶矿、炬炼矿的基本知识,矿货铺销到世界各地网路也四能八达,所
以极端适合做为我们采矿了以后二次加工、锻金的据点,这是楼先生打算在当
地成立分公司的原因,至于能否加入当地的销售市场倒不在本公司的发展重点
之内。”江石洲主动提出说明,眼角瞥见主子的手指以几乎无法察觉的节奏点
着拍子。

 楼定风的小动作不多,所以格外容易记住。打拍子即代表他对眼前的人能力
产生怀疑,并且开始感到不耐烦。

 “大家还有其他意见吗?”自开会以来他第二次开口,第一次则公仅说了四
个字“大家请坐”,甚至连主词都一样。

 “我想……”别一位元老迟疑地开口。“或许往其他洲路发展分公司的计划,
应?镁咛迳笊鞯目剂亢笤僦葱小!?

 说来说去,他们只三个单字了得:“怕怕怕。”

 “诸位觉得我的计划仍然不够审慎具体吗?”他忽然露出浅笑,看起来和颜
悦色得令人发冷汗。

 原本还以为若干措施在这间公司里放不开手脚,是因为老臣子对施家忠心耿
耿,暗地里联合好了处处与他作对。直到共事了一年多他才发现,他们根本仅
想守住既有的成果,对于主动开发出击的提案已经失去活力,并且担心改变现
状会对他们的地位带来不利的影响。即使施长淮在场接管,恐怕也会面临和他
相似的烂摊子。

 “呃,我们并非指责你的发展企划不够健全──”无论从哪个观点来看,南
非的洲际计划都是个面面俱到的提案,也因为如此,他们无法提出强而有力的
反驳,每个人脸上纷纷露出不豫之色,又不好说些什么。

 “哦?那么又是哪方面的问题呢?”他把大家心里该解答的部分做个总结。

 “楼先生,恕我直言,不过施老先生生前曾经评析过,本公司现阶段仍然应
该采取保守务实的作风,先站稳流金岛的生意……”

 “‘施展’在流金岛已经扎了超过三十年的根,很稳了。”他中途截断对方
的发言。果然使出意料之中的招数,活人的嘴说不过他,立刻把死人抬出来当
手段。“我非常感含各位对施氏的耿耿忠心,毕竟施家和先父曾有良好的友谊
关系存在,诸位顾惜他们也就等于顾惜先父 。”他逐一迎视与会人士的眼睛,
一双接着一双,直到众家大臣子纷纷回避他的眸珠。“不过,请大家看在三十
年前先父也曾经是‘施展’的元老份上,给与我同等的鼓励与支持。公司随着
潮势所趋而演进绝非坏事,只要每个步骤经过领导层详细的计划和掌控,这些
演变导向负面成果的机率就会减低。我不能向各位提出百分之百的保证,然而
我们最终的目标是一致的──追求公司最大的收获率。”

 大伙儿被他的一席话堵塞得面面相觑,这帮老臣子对楼、施两家的恩恩怨怨
顶多知道一些皮毛,但是当初他父亲和施老先生一手打下“施展矿藏”的天地,
却是不容置疑的事情,论起承继的资格,他绝对比得过任何施家人。

 “那么,诸位成员愿意表决通过这项提议喽?”打拍子的手指收束成拳头。

 这就是占百分之三十七股权的坏处,缚手缚脚。

 嘟嘟、嘟嘟、嘟嘟!内线电话的铃声暂时冲淡会议室内滞凝的气氛。

 楼定风蹙眉头接起话筒。

 “我明明交代过,开会期间不准把电话接进来。”沉着声音质询秘书的办事
能力,对方急促地回答了些什么,他肃重不悦的脸容突然变色。“何时发生的
事?几号房?”又静静聆听片刻,应了声“知道了”便放下话筒。

 “抱歉,临时发生一件意外,我必须提早退席。接下来的董事会议由江先生
代理我进行。”他礼貌地起身,几度徐缓而优雅,江石洲却由他眼中辩识出焦
躁的神采。

 突然发生的事件想必极不寻常,替楼定风做事以来,他人会议中提早离席的
次数五只手指头数得出来。

 楼定风凑近耳边轻声吩咐:“水笙出了意外,现在躺在医院里,我过去看看,
你帮我弄定这班人。”

 也不等助手反应过来,撩起西装外套便迈出会议室。

 步伐越跨越大,走到电梯前已经等于小跑步。

 怎么会说入院就入院呢?早上还开开心心地送他出门切切叮咛他务必回家吃
晚饭,因为今天是他们相识满一周年的日子。结果她居然以住院做为庆祝他们
结缘的方式!

 车子如疾铁般飙驶向“流金医院”,穿梭在满盈的停车场内,方向盘一打,
堪堪驻进两辆小货车的空隙间,随手拉下车轮匙直奔水笙的病房。

 “水笙!”连门也来不及敲,直直闯进。“怎么回事?为什么入院?哪里不
舒服?”

 她靠坐在病床上休养生息,乍见他来到,俏容忽然轰地灼烧成艳霞的颜彩。

 “脸这么红,发烧了?”距离早上分别才几个小时,她的高热也未免来得太
迅速。楼定风横坐在床沿,手掌扶高她的面颊。“咦?摸起来不太热,究竟怎
么回事?”

 “没事……”她的红颜焚漫得越来越离谱,突然莫名其妙地扑进他怀里。
“肚子有点痛,现在没事了。”

 “你吃坏肚子了?”他揪起眉头开始骂人。“真是的!我明明警告过你,肚
子饿了就叫老程下碗面给你,没放进冰箱里的东西别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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