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欲-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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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总有一天会成为老白。到那时你再想想,这本国策就留在这里。”风君子一挥手,笔记本飞了出去,落在小木屋中的架子上。他弯腰拿起黑如意,脚下旋云升起冲天而去,身影很快不见,天空还有声音传来:“这青春之泉在眼中,也在人心欲念中,曾经看见也可能迷失,曾轻不见也可以见到。常来看看总有好处,今天的事不必谢我就算报答小白的教命之恩听说那一葫芦闻仙醉还没喝完,过年的时候带到芜城哈我。”
顾影走到阿芙忒娜身边问:“雅纳老师,风先生怎么一个人走了?”
阿芙忒娜捡起地上那张仙人指路地幌子卷了起来。微笑道:“他回家过节了。”
白少流也问:“你们不是一起来地吗?”
阿芙忒娜:“我就在此地,他是听说你们来找青春之泉,赶到这里等候地,恰好遇见我。”
白少流:“看时间风先生也该回家吃饭了。”
阿芙忒娜:“你怎知方才遇见的风君子不是他的化身?”
白少流一指阿芙成娜手中地幌子看见这个招牌。就知道是风先生本人。”
阿芙忒娜笑了:“说地没错,有此物在手。我也不必长留此地了,你们玩地开心点,告辞了!”她并没有召唤出天使的羽翼。而是随着海风飘飞而起,金色的卷发在空中舒扬渐渐远去。
芜城九连山脉相传有九片蜿蜒相望的山匹,世俗中所见地却只有昭亭,飞尽,白莽,留陵,妙门,齐云六峰。其中飞尽峰最高,主峰顶上有一块巨大的飞尽岩。左右石翼伸出状如玄鸟展翅,直欲破空而去。巨石中间却很平坦,如玄鸟之背可容几人对坐。坐在飞尽岩土可摇瞅芜城人烟,远远相对的昭亭山峰峦秀色也尽收眼底。
这里山势险峻人迹罕至,也是一处绝佳地隐居修行之所。想当年有个叫七叶的修行人,离开终南派来到芜城,在这飞尽岩上修得出神入化大神通。下山后在忘情宫之会上夺得神器呈风节威震天下,随后又夺玄冥道场立海南一派。成就一代宗师功业。
七叶野心勃勃欲夺天下之志以君临,与昆仑最年轻的大宗师风君子相约在昭亭山决战,被风君子喝破五衰削尽福报杀了他,并以诛心锁捆住无神打入轮回世世为驴,也是那一战暴露了风君子身为在世仙人的秘密,风君子也从此封印神识混迹红尘。七叶从出飞尽到登昭亭世,世事云几多激荡,然而从此处看去。不过是跨越了一座山峰,令人唏嘘感慨。这些都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
当年的风君子只有十七岁,而如今人已壮年。两鬓白发早生,在阳光下银光点点。这一天是大年初一。这处芜城张灯结彩不时有爆竹烟花添佳节喜庆。风君子独坐在飞尽岩上,身边放着一个雪白莹润地葫芦和两只玉杯,手摇一把洒金白云扇。他没有远眺芜城人烟景家,而是望着秀美昭亭出神,眼中有落寞与期待之意。
其时风轻云淡,风君子突然似被什么动静打扰,朝飞尽岩下朗声问了一句:“枯荣新岁。鹤驾何来?”
闲云飞尽。见立地仙山。”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随着话音有一人飘然登上飞尽岩来到近前,正是冈比底斯教廷新任教皇约格。
风君子笑道:“原来是教皇陛下。您可不是闲云!贵客光临有失远迎请见谅!”话虽说地客气,但人坐在那里并没有起身。
约格看着他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今天不是以教皇的身份来此。我说风君子,大冬天打扇子,你不觉得冷吗?”他径自在风君子对面坐了下来。
风君子:“携风有雅趣,与寒暑无拘。我说约格,你手上的扳指很精雅啊,比教皇地戒指还漂亮。”
约格左手戴着象征征教皇地位的戒指,右手的大拇指上戴着连亭送他地蝶纹披指形法器银梭,他抚摩着银梭道:“百炼成绕指,化刚柔一器。风君子,你怎会在今日独坐飞尽?”
风君子:“想当年就在此处。我手持黑如意开口欲收七叶为徒。却碰了一鼻子灰。”
约格瞪了他一眼:“哦?你还记得!感觉丢不丢人?”
风君子一笑:“有什么好丢人地?我又不是人!要说丢,倒是丢了一头驴。”
约格倒不生气也笑道:“你我之间不必斗口舌了。想当年一山论道时机锋已尽。”
风君子拿起雪葫芦点头道:“对。今日已不必论道斗法。真想斗那就斗酒吧。这葫芦里还有八百斤闻仙醉,你我不用神通,谁放倒谁都够了!来来来。这是得自西昆仑闻醉山仙府的琼玉斗光杯用来盛这闻仙醉再妙不过,你的运气真不错。”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约格接过葫芦斟酒:“多谢忘情公子赐酒,我再给你满上。敬你一杯。”
风君子:“你让我不必客气。自己怎么又客气了?”
约格:“有话想请教。只是奇怪你今日怎么没摆上仙人指路地招牌?”
风君子:“今天可是大年初一。摆摊算命的半仙也得放假过年啊你我有什么话就问吧,何必仙人指路?今日虽然无菜;但自古妙语声闻皆可下酒一句一杯。”
约格饮了一杯问道:“我挣脱诛心锁,却换了这副炉鼎成了冈比底斯教皇。你事先想到了吗?
风君子:“未曾想,但在我所愿之中。恭喜你,没人比你更合适了!我也问你。彼处所求缘法与昆仑有何异趣?”
约格:“你最近在梦中常与雅纳小姐讨论神学,那么一定知道《圣经》中诺亚方舟的故事吧?”
风君子:“这你也知道了?你要是这么问,不是无谓多喝酒吗?”
约格神色不变又问了一句:“你在志虚长大,不可能没有听说过鳐禹治水地传说吧?”
风君子呵呵笑了:“此言甚妙。当与你同饮此杯。”两人举杯对饮而尽,风君子又问:“自古开宗者以善恶劝世规徒,而有后人立教,你既为一教之皇。能答这善恶由来吗?”
约格反问:“你是问无名还是有名?”
风君子:“先从无名。”
约格:“有私,生息轻回者为生,知我,可行逆天者为灵。自世工生灵知有我时起,即知趋避,以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斯为独欲之心亦是蒙昧源流。”
风君子淡淡一笑:“答得倒挺顺,若没有最后一句,活脱脱就是当年七叶。但错了两个字。”
约格喝了一杯酒,也一笑:“是有两字不妥,应作利我者为善。害我者为恶。既然始出无名,当无善我。恶我之说。”
风君子也喝了一杯酒问:“名成之后呢?”
约格:“既然名成。则有规度在心,以此规度量知他人何行善我。何行恶我,善恶之名抽离而出。为世间众人规度,不复为我独欲利害之心,至此蒙昧省醒,始可该人间修行。
风君子:“你说出这番话,我当浮一大白!”他又喝了一杯。
约格:“这酒好。你就抢着喝吗?我也问你世上狼吃羊。本无善恶。何解?”
风君子:“此为世间法则而非人心规度,狼不比羊更强大也未必活的更好。蚊虫尚可吸虎狼之血,生息轮回而已。若引世间法而比,狼奔突求食,犹如人劳作求酬,羊或葬身狼吻。犹如人有老病祸变之。苦不可比之于人间善恶之行。你我非狼羊,狼羊不通灵也未能谈及人间修行,世人也多有不省而自识者。约格,你问偏了。”
约格笑:“是啊,我问偏了,自罚一杯!不过我也知道世上妖精通灵为什么都要化成人地样子了?再从前言。善恶从无名到有名,有何变?
风君子:“由世间规度洗练独欲之心,而证来源本心,这一关不悟尽则跳不出这轮回。我问你,假如当年世上还有七叶,你如何与自我相处?”
约格苦笑:“我就是被你这个诛心锁这么锁住的,想想也冤啊,我若没有化身神通,你地仙术也锁不住我”
风君子也苦笑:“你若没有化身五五大神通,我用的着花那么大代价吗?何必施什么仙术?高射炮是用来打飞机的,自然打不着蚊子。”你就别喊冤啦,来,喝酒喝酒。
喝着喝着两人都微有醉意,风君子眯着眼晴又问:“约格老弟,你知道何为教吗?就是你在冈比底斯地那个什么教,还才九林禅院那三个老光头信地那个什么教。”
约格:“刚才谈世间规度皆出同源。却因时因世而变而进,然其终究之路指向何方?这些你问我干什么。怎么不去问阿芙忒娜?”约格答了一半突然觉得风君子的话有点多。
风君子:“呵呵,多问一句不是能多喝一杯酒吗?我再问你,当大劫来临,绝灭者为谁?”
约格瑞着杯子有些得意地答道:“我告诉你,是恐龙!”
风君子正在喝酒,听见这句话一口酒喷出来,差点没呛着,指着约格道:“这么说话可不是你当年地风格,跟谁学的?”
约格摸了摸耳朵:“好像是和小白学的。”
风君子:“白少流是你门下传人o却没有正式拜师?”
约格:“其实说起来。我和卜白是互为师友。没才他,我脱不了诛心锁,等大年初三,我还要去小白村看看。”
风君子一挥手:“是应该回去看看,那是你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约格把他的手臂打落:“风君子,怎么喝了酒你就越说越歪了?今天本来是我想请教你,怎么你问的怪话比我还多?哪有仙人的样子?”
风君子带醉而笑:“和你,不必多言了,再谈只有天条了。”
约格:“我听说你在教堂门口摆摊算命。还和一个警察谈天条,说什么不可拟己心为天心,不可在世自称神,不可欺夺他人之信。这三条是天条。’是真有其事还是你自己随口杜撰的?
风君子:“待会儿你下山后,到芜城找个卖水果的关大嫂问问就知道真假了。”
约格:“到大街上找个大嫂问天条?真有你的,我这就去问问。”
风君子:“这就去吗。不喝酒啦?”
约格站起身来:“不喝了。再喝就真醉了,其实你今天真正要等的人不是我,她就快来了,我不打扰了。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你不是一直在人间混吗,怎会知道天条?难不成也是问了卖水果的大嫂?”
风君子拿起葫芦直接对嘴吹了一口。似笑非笑道:“如果我告诉你,这天条也可能是我定下地,你能相信吗?”
约格怔住了,站在那里看了风君子,半天终于释然道:“不敢不信又不敢相信。就当你是说醉话而我没听见。告辞了,请受我一拜!”
他说完后对风君子以师礼下拜,风君乎一摆手:“受你这一拜,可真不容易,你去吧。”
约格走后,风君子独做饮酒,手持雪葫芦细细的抿。不似在饮酒倒像在品茶。眼神望着不知名的远方,不知在期待什么。
“公子,山间风冷而壶中酒烈。还是少饮为佳。”身后有女子的话语传来,如山风微颐送来的天籁之音。
风君子放下酒站了起来,转过身去看见了她。这女子身着碧绿色古典宫装长裙,云鬓高挑,眉目如画。不知何时已婷婷袅袅站在飞尽岩上。很难形容看见她是什么感觉。她很美,非常美,但是在面前你却不会只注意她的容颜,仿佛觉得这天地之间一草一木峰峦万物在这一瞬间都充满了奇异的神韵。她走来,就像穿越这红尘被唤醒的千年一梦,又似这天地山川间最清灵的一抹云烟。
风君子出神了,就这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