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姬-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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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耍花样,罗教异支!”曲峥嵘目露杀气,于腰间迅速掏出五张纸符抛向半空,哄的一声,五个带刀侍卫齐齐落地,个个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将殳言她们团团围了起来。
殳言虽也接触了一个多月的咒术,但毕竟不及曲峥嵘几年的修为,如今被杀气堵了个水泄不通,心中不免有些惧怕,她感到那五把大刀随时会砍将下来。
“什么罗教异支?我们只是烧水煮饭的。”殳言透过侍卫间的缝隙向曲峥嵘喊道。
“你们休想骗过我,你便是那领路人,而蛐蛐就是虫偶,难怪叫蛐蛐这么怪的名字。”曲峥嵘字字锋利,绝不亚于那五把大刀。
“曲姐姐,我们是国师的贵客,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能担待?”看那曲峥嵘对国师毕恭毕敬,殳言希望把国师抬出来,能够挡上片刻,好设法化险为夷。
曲峥嵘果然眼中的杀意锐减,一丝犹豫浮上眉心,矗立在原地不动了。
“峥嵘。”不安的空气中传来洪钟般的声音,是国师,但只闻其声,却不见身影。
“师傅,他们是妖人!”曲峥嵘大声说道。
“带他们过来,不许伤害他们。”命令的口气,不容许违抗。
曲峥嵘咬紧了嘴唇,狠狠地瞪了殳言一眼,转身道:“跟我来!”
五个侍卫顷刻间化作白雾,散了开去。
殳言松了一口气,心中却仍然不安。她快步跟上曲峥嵘,手背依然隐隐作痛。
“别靠我那么近!”曲峥嵘回头冰冷地说道,愤愤地扭转身加快了向前的步伐。
殳言对这种呵斥鄙视的语气厌恶至极,刚刚还对自己笑脸相迎的人怎么瞬间就变成敌对之人——就算是什么罗教异支,也是为形势所迫,自己和蛐蛐是决不会因为被人操控,身不由己,而低人一等!想到这,殳言不禁追上曲峥嵘,紧紧地贴在她的身后——越是让我离远一点,我就偏要靠近你。
曲峥嵘也有所察觉,更是快步向前。
如此不耗多时便到了回廊的尽头,殳言只觉一阵狂风袭来,吹得自己睁不开眼。
待缓缓睁开眼睛看清楚,才发现,回廊的尽头并非自己所想的是一个庭院,而是根本什么都没有……不,确切的说,除了枯黄的野草,便是苍凉的无主之风,这片荒地,一望无际……
老人身着白衣,犹如风中的雕像,在离回廊不远的地方盘膝打坐,在这荒芜的时空中静止冥思。
“你们过去。”曲峥嵘道,依然背对着殳言,似乎不想回头看见他们。
殳言没有多去理会曲峥嵘,冒着大风走到国师身后——她现在只想确保蛐蛐安然无恙。
“国师。”殳言轻轻喊道。
老人站了起来,道:“你先把他放下来。” 衣摆在风中呼呼作响。
“好的。”殳言轻轻放下蛐蛐,扶着他的后背,慢慢抽出拖着他头部的手掌,平平稳稳地让蛐蛐躺在了地上,更感受了一下风向,背对着风蹲在了蛐蛐身边,然后抬起头,看着老人,道:“他没事吧。”
这一切,老人都看在了眼中,他轻轻地点头,亦蹲了下来,为蛐蛐把脉。
一切正常……蛐蛐的脉象并无异样。
老人侧过头,看着蛐蛐——太像了,怎么会这样相似?
“他是……虫偶?”老人平静地问道。
“……是的。”殳言淡淡地答道。不知怎的,她忽然有种蛐蛐和自己不在同一个世界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一直想忽略的,却总是会那么明明白白的出现在你眼前,让它消失的唯一方法,便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自己——它已不存在了。
老人对蛐蛐是虫偶这件事没有多大反应,仿佛早已洞悉了真相,差的只是殳言的亲口承认而已。此时,他已准备放下蛐蛐的手,突然间,只见他神情一闪,一把握住了蛐蛐的手臂,然后更快速的摸遍蛐蛐身上的每一处关节,那是一种十分焦急的样子,仿佛要迫切弄清楚什么事情一样。
啪,蛐蛐的手在老人手中滑落,跌到了地面上,老人显然被自己的举动惊了一下,即无措又无可奈何,好似生怕摔坏了蛐蛐一样。只听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后,面色苍白地跪在了地上,悲伤、惊恐、内疚爬上了他那原本精气十足的面孔,开始扭曲,开始挣扎……
“国师!你没事吧。”殳言开始觉得事情不简单,连忙问道,老人却依旧陷在自己的泥潭中,没有回答。
“师傅!”曲峥嵘也冲了上来。
殳言和曲峥嵘的声音老人听得十分清楚,只是,他分明感受到,蛐蛐他……多处骨折,甚至可以这样说——他全身的骨头都碎了!他偏偏又是虫偶,有着常人的脉象,还有他的相貌,这只能说明……
“妖人,你施了什么法术害我师傅!”曲峥嵘说罢,抬起手便要向殳言辟去,却被老人在半空硬生生地接住。
“峥嵘……他们是贵客,并非妖人,你要好生对待……记住,不得无礼……为师要静一静。”老人的声音有点虚弱,仿佛大病初愈般。只见他缓缓地站起身,对殳言说道:“蛐……蛐受不了峥嵘极阳的纸偶,所以才会晕过去……一会他便会醒了,你无需担心。”说罢,又再看了蛐蛐一眼,转身向荒地的深处走去……
正文 第十六章 转章 月光桃花
(更新时间:2006…10…8 22:31:00 本章字数:4638)
我不懂……
所以我不知道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但我可以确定那是真切存在的,
可惜,我无法告诉你,
无论是语言还是行动。
我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念着,
等待有一天你会听见,
当你,靠近我心的时候……
如果我紧张,
是否因为我心中有你的影子?
如果我脸红,
是否因为你靠我很近?
如果我开心,
是否因为你就在我身边?
如果我难过,
是否因为你已离我而去?
如果这都是真的,
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是否会将这些因为全都说给你听……
“国师是个自私的人。”少女低声说道,她坐在火堆旁,静静地看着跳动的金黄色火焰,躺在她的身边的是一位年轻男子。
面容如月的男子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那年轻男子,叹道:“你现在做的和国师以前有什么分别?”
少女低头不语,似乎默认了那男子的话。
许久之后……
“蝗……我错了吗?”映入少女眼中火焰的影子正在无声无息地跳动着。
面容如月的男子沉默了片刻,微启薄唇答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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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乱的黑夜,身后是一声声惨呼,惊惧中夹杂着让人窒息的矛盾,却又不得不颤抖地举起手中的匕首,他背后的是一场屠杀,他面对的也将是一次杀戮——
他揣着不安的心,一步……一步地靠近那被逼入墙角的无助的灵魂……
“你别过来!”稚嫩的声音并未沾染丝毫畏惧,反而如刺入心房的锥子。
他停下了脚步,不行,不能这样做!
但手却不听使唤,越抬越高,越抬越高……
视线瞬间被红色彻底遮盖,他听见了自己心底的呼喊……
“不要!”
陈老爷猛然间坐起身来,心跳的节奏仍然不安慌乱,他看看身旁的明凤——睡得依旧酣甜。
陈老爷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一夜,他是再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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殳言安静地坐在堂屋中,蛐蛐则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靠着椅背,仍然没有醒来。
曲峥嵘虽没有再刁难他们,却也没有给个好眼色,送上了吃的,便再也没有出现。
殳言看着堂屋中的阳光从东面慢慢行至西面,屋外那没有鲜艳色彩的桃林渲染着一种无际的沉静——殳言寂寞极了。
她侧身看着蛐蛐,这种平静的睡态,殳言已经见过很多了……
他眼睛挺大的……殳言伸出手在蛐蛐那垂下的眼睑上比划了一下,维持着一个大概的宽度,放在了自己的眼前——似乎差不多大。
鼻子也很直,殳言的手指滑过蛐蛐的鼻梁……滑到了他的唇上……蛐蛐的唇微微地张开了一点……
我在干什么!殳言瞬间收回了手,攥成了一个拳头放在自己的胸前。可没过多久,她又忍不住向蛐蛐那偷偷地瞄了两眼,发现——他的前襟的衣带散开了。
“糊涂虫!”殳言轻轻一笑,转过身去,开始帮蛐蛐系起那水蓝色的衣带……
十指纤纤,清水般的蓝色衣带在白皙的指尖盘绕穿梭,滑过指端的雪峰,淌过指间的冰谷,慢慢地缠绕,纠结……最终……成为一个结。
殳言满足地欣赏着自己的“结作”,不禁想到了国师为蛐蛐把脉时的情景,直觉告诉殳言,国师一定有所隐瞒……
好香……
殳言寻着香味向外望去,浩渺的夜色已经悄无声息地到来,堂屋中那八盏雕花大灯,竟让堂屋和白昼无异。
殳言起身慢慢走到门口,渐渐沐浴在绵逸的香气中——她终于能够体会蛐蛐为何想让她看到这片桃林——有如一夜春风,这片桃林恢复了生机,夜风拂落那不够坚定的花瓣,桃林飘落着粉色的雪花,在涓涓月光下,分明又是雪白的……那摇曳的枝影就似婀娜的舞姿,在殳言眼中,她从来没有见过开得如此热闹动人的桃花,仿佛每朵上面都有一个精灵,犹如一场夜宴……
“真的是晚上才开花呀。”殳言背后传来蛐蛐的声音。
“蛐蛐!”殳言瞪大着眼睛。
“是。”蛐蛐干脆地应道。
殳言笑了起来,道:“你醒了便好,国师为你诊治过,说你并无大碍。”
“那就好。”蛐蛐也担心自己出个什么毛病,会拖累了殳言,“那两个小孩,让我的头很晕,一下没站稳,就倒下去了。”
“那是因为他们是极阳的法术,你以后还是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
“哦,怪不得……”蛐蛐四处张望了一下,“就我们两个人?那个姐姐呢?”
殳言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背过身愤愤地说道:“你还称他做姐姐,她可是把我们当成妖人,要除之而后快!”
出乎殳言意料的是,蛐蛐没有任何回应。
“你不气愤吗?”殳言再次转过身,质问者蛐蛐,自己被符咒烧过的手背可是到现在还疼呢。
蛐蛐吸了一口气道:“我习惯了,除了你,哪个不把我当妖人……”
让蛐蛐这样一说,殳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是有些隐隐的难受……
蛐蛐低下头来……
“你的手怎么了?”他握起殳言的右手,发现了殳言右手手背的红印。
“没事,被烫了一下。”殳言抽回自己的手。
“她做的?”
殳言僵僵地点点头。
蛐蛐眉头微微一簇,“发生了什么事?”
殳言便将事情的前后大致道了出来……
“难为你了……”蛐蛐抱歉地说道,“手一定很疼吧?”他清楚地知道被符咒灼烧是什么感觉。
殳言见蛐蛐开始显出自责的神情,心有一丝不忍,笑道:“没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曲姐姐还是手下留情的。”
蛐蛐也勉强笑了笑,正欲开口道歉……
“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了,陪我去那里看看。”殳言指向屋外的桃林。
蛐蛐清清一笑,牵起殳言的手向那片桃林跑去……
以前,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蛐蛐是那样的自然,但殳言的心却有了悸动,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殳言看着蛐蛐的背影,慢慢地将另一只手也放在了蛐蛐的手上,握着……
月夜下,两人穿过荧荧晕着月光的粉色枝头,一层绛蓝,一层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