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丧乐手亲历的的诡异事件-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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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再次被大树的藤蔓缠着提到了高处,他微微睁着眼睛,看见在他对面,比他情况好不了多少的猴子,此刻像是已经完全晕了过去。脚下的莫晚似乎醒了过来,在树脚下大喊着爷爷的名字。可这时候的爷爷,只觉得身子里的魂魄像是被抽掉了一般,连翻动嘴唇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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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爷爷恢复知觉之后,他感觉自己在飞速下坠。他缓缓睁开眼来,那些大树从他的眼前掠过。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就在他要坠地的时候,一根藤蔓从他的后面突然飞蹿出来,将他的腰间捆住,嗖的一声拉着他飞往了另一棵树的树顶。
爷爷愣住了,低头一看,莫晚正捡着爷爷带进来的那根火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树干,将火把捆在上面,增加了它的长度。莫晚握着树干,将火把朝着之前捆住爷爷那棵树的树包上烧过去。见爷爷迟迟没有落下,莫晚仰着头看了半天。那些树包又像之前爷爷看见的那样,发出了白色的光芒。被莫晚用火把烧着的那个,光线隐去,上面摆动的藤蔓也咚咚咚地掉落到了树下。
这时候,爷爷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那些发光的树包就是这些树怪的弱点。爷爷感觉腰间的藤蔓越收越紧,肚子憋着的一口气,突然被挤压到了喉间。爷爷意识到,这棵树比之前那棵树的攻击性更强,如果再不想想办法,这根藤蔓在下一刻就会直接勒断他的腰。
趁着被憋上来的这口气,爷爷大喊了一声:“莫晚,我在这儿!”
莫晚迅速反应过来,握着那根比她自己高出好几倍的长杆火把,朝着爷爷被捆的大树快步走来,用手中火把朝着那棵树的树包上一烧。爷爷感觉腰间的藤蔓一下子就松了,整个人再次从树顶上落下来。
爷爷趁着下落的空当,猛地呼吸了好几口气。谁知落到一半的时候,他再次被远处飞过来的藤蔓缠住,卷到了另一棵树顶之上。这次莫晚看得很清楚,她连忙转到了那棵树下,用长杆火把烧了过去。
爷爷就在这样的落下又卷起的折腾中反复了好几次,他感觉这时候的自己像极了一个皮球,被来回地玩弄着。时间过得很快,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莫晚在树底下被累得呼呼地喘着粗气。当爷爷再次被卷到另一棵树顶的时候,莫晚不得不再次打起十二分精神,跟了上去。
当莫晚举着长杆火把准备再次追上去的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喊声:“莫晚,闪开!”
莫晚回过头去,只见是喻广财等人赶来。此时,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猎枪,瞄准了卷着爷爷的那棵树。莫晚见状躲到一边,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那棵树的树包被打开了花,爷爷从树顶上掉落下来。当第二棵树的藤蔓飞过来,刚刚接住爷爷的时候,喻广财再次开枪,把那棵树的树包也打开了花。接着是第三棵、第四棵,终于,爷爷掉落到了地上。
莫晚连忙上前去扶住爷爷,当被摔得满脸是血的爷爷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莫晚突然扑向了爷爷的胸前,然后忍不住大哭起来。那一刻,爷爷感觉任何的恐惧和无奈都消失了,剩下的就只有温暖和感动。
“你他娘的还在磨蹭啥子?!”李伟大喊了一声。
爷爷这才回过神来,拽着莫晚往山坳之外跑去。几根藤蔓从身后飞过来,想要再次卷住爷爷,都被喻广财打退回去。当爷爷跑到山坳的口子处时,他突然顿住了脚步。莫晚也注意到了脚下草丛上的血渍,她循着血渍看过去,在草丛中看到了两只人的手臂。
爷爷仰起头,就在两人的头顶上,猴子被藤蔓捆住脖子,吊死在了树顶之上。
“快出来,有啥子事等会儿再解决!”李伟又喊了一句。
爷爷咬着牙,将莫晚拖出了树林。
猴子死了,与村子里的其他男人一样,被割了手臂,活活吊死在望天树顶上。
回到陈云香的木楼之后,大家都没有说话。莫晚惊魂未定,爷爷扶她在凳子上坐下来。她刚一坐下,就开口问道:“师兄咋个就会在树林里呢?我为啥子就没有看到?”
爷爷听出了莫晚话中自责的意思,他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说:“这个事情不怪你,进去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爷爷这句话听起来特别的没心没肺,好像猴子跟着他一起进树林,就是去送死的。看几人都没作应答,他又添了一句:“都怪那山坳里的怪树。”
“那些树包是它们的致命弱点。”李伟说。
一直没有出声的龙云,在一旁抽着烟,这时候他站起身来,双手对插在长衫的袖管里,非常冷静地说:“不管咋个样,这些树的命,我要定了。”说着,他站起身来朝屋子里走去。挪动了两步,他顿了顿足:“莫晚,你别再乱跑了。”
龙云刚去推开房门,堂屋虚掩的大门就被撞开了。陈云香带着族长和几个老辈儿迈了进来,龙云见状收住了脚步。
几人让开座位,将这些老人迎进来坐下。
族长拄着拐棍,在地上面敲了敲,说:“听云香说,你们看到那些树的树包里有女人的脸?”
喻广财点了点头:“是的,每一个都有,而且每张脸还不一样。”
“嗯,不过这个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族长年纪老迈,他的目光穿过木楼的大门放到很远,眼神有些浑浊,说话的时候嘴巴瘪瘪的,“当年啊,山里的那帮匪娃子饿得慌了,出山来找吃的,因为村子里的男人们联手反抗,打死了其中两个,后来整个村子里的男人都被他们砍了,挂在盐茶道路边的高树上。村子里的女人也几乎都没有幸免,十二岁以上的姑娘到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婆,全部被这帮匪娃子糟蹋了。而这帮女人其实也是没有活着回来的,也不晓得去了哪里,我们猜想她们肯定是被匪娃子给杀了。”
“这个跟树林的那些怪树有啥子关系?”喻广财问道。
族长回答:“这有没有具体的关系倒也说不上,不过我每次想到这个事情,就觉得不太对劲。如果她们是被杀了,依照那帮土匪的个性,肯定是会把尸体挂出来,让周围的人都惧怕他们,可独独那一次是没有的。反过来讲,如果她们没死,那她们去了哪里?逃命去了?当时村子里遇难的消息传出去之后,那些在外的人都赶了回来,现在的我们,就是这帮人的后代,那为啥子没有一个人晓得她们的去处?”
喻广财倒吸了口凉气:“莫非老先生的意思是,她们钻进了树里?”
族长叹了口气:“这个我也说不好,这些树对我们当地人来说,就是守卫我们的神灵,它们高大伟岸,与天空只有咫尺的距离,它们通晓天意,是人和天的使者,传达着天神的旨意,如果说这种事情发生在这里,我也觉得不足为奇。再说了,当初村子里失踪的女人总共92人,这正好与那些怪树的数量基本上吻合。”
喻广财听后,深深皱起了眉头。正在他沉思之际,李伟拽了他一下,伸手指着那铜镜:“师傅,你看刚才那些被你打掉的树。”
喻广财凑过脑袋,只见那些之前被它打掉的树,像是被注入了什么新鲜的生命力一般,如今在那子母镜的另一边,又开始肆意地摇摆着藤蔓,恢复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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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不会也正是当初山林里土匪们失踪的原因?”爷爷听到这里,这样想着。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看来现在是时候进去试试了,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砍掉那些树,剥开那些树包,真相就一目了然了。”喻广财这样说着,目光落到了龙云的身上。
龙云没有丝毫躲闪,上前一步:“我没有任何异议,现在我就想去把猴子的尸体收回来,再替他报仇。”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些树中间必然有一棵树作为它们的中心,就好比一个人的身体,你的心支撑着你的命,只要心活着,人就有可能复活一样。我们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必须要找到这群怪树的中心,它就在那一百棵树之间。”
喻广财的话,让几人连连点头。
要找到这棵处于中心地位的树,但又不能贸然进入山坳林区,这个问题困扰着几人。在送走了族长之后,几人围着那个圆桌坐了下来。
“我有一个办法。”陈云香说道,“可以这样,你们看,这些树的形状是一个五角,五个角有五个点。只要男人一进入这几个点,就会受到威胁。男人进不去,如何才能看到这五角之中的具体情况?现在我们不就有一个方法吗,用这个喻师傅的子母镜。”
喻广财听后,摇了摇头:“这子母镜现成的就只有这么一对,要想现在做,那是不可能的,起码要经过上百年的时间才能够制成子母镜。”
“没有那么多也行,可以不停变换那树林之中子镜的位置,这样就能看了。”陈云香的话非常有道理,几人听后都恍然大悟。
喻广财给几人作了仔细的规划,他这样推断:“云香的想法目前看来是最为实用的,我在想这树的阵形是天然长成的,还是真如刚才族长所说,是后来村子里的女人们钻进了树包里。如果真是这样,那是谁搞出来的?你们可以想想,如果现在我们去挖空一棵树,再把人放进去,那这人必死无疑。所以说,按照这个推断的话,那就说明,当初搞这件事情的人一定是会一种非常高深的法术,而且这人的功力绝对不在我和龙师傅之下。”
“现在说这么多,也是于事无补,按照这个推断,我们可以在村子里找几只最老的公鸡,用鸡毛和鸡血先去破解这法术,就算不能破解,那也能起到削减它们破坏力的作用。”龙云敲了敲桌子,说道。
按照几人的说法,陈云香召集起了村子里的人,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这些人听后,都表示非常支持,纷纷献出了自家的公鸡。
在收集到了足够多的公鸡毛和鸡血之后,几个女人自告奋勇,愿意进树林里完成这项任务。在临行之前,莫晚也站了出来,她说:“猴子师兄的死跟我有关,我现在就跟她们一起进树林,去把猴子师兄的尸体取下来。”
听到这话,爷爷非常担忧,伸手拽住了她。莫晚回头朝他笑了笑,说:“这祸是我闯出来的,你不能再随我进去,我命薄,反正也活不长了。”
爷爷听了,感觉自己心上最柔软的地方被针扎了一下,说不出的难受。
目送几人钻进树林之后,爷爷跟着喻广财回到了那块母镜前。按照约定,在进入山坳前,几个女人会将随身带着的鸡毛蘸了鸡血贴在周围的大树之上,然后走进林子中间,移动那面子镜的位置,这样可以方便母镜前的几人仔细地观察周围的树,从而认出那棵具有强大输送能量的怪树。
到了白天,那山坳下的树林显得异常平静,除了树身上的树包之外,与周围的树并无两样。那些带有强烈攻击性的藤蔓也被隐藏了起来,由于藤蔓过多,又都紧紧地相互缠绕,旁观的人很难看出它们究竟隐藏在了哪里。
母镜之中,几个女人已经靠近了那个山坳,爷爷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莫晚的身上。他的小心翼翼,绝对不比此时正在朝着树林靠近的莫晚来得少。
陈云香带头,在迈进那片树林之前,她将手中的鸡毛蘸了鸡血贴在了周围的树上。那些树好像活人一般,在被鸡毛这么一贴之后,整个枝干都摇动了一下。第一棵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