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ii卷一-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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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的姥姥,怎么冒出来这么多大老鼠?”
我顺着他手一看,也是全身一震,看得头皮都发麻,那窟窿里面都是树木的根径和烂泥,其中竟然有座庞大的“鼠山”,无数只大眼贼你拥我挤地堆在一起,群鼠蠕动叠压,码起来一人多高,而且还不仅有大眼贼,附近到处乱蹿的还有灰鼠、和草原犬鼠,以及许多根本认不出种类的肥硕野鼠,乌央乌央的一大片,这个巨大的老鼠洞大得超乎想象。
受到洞口塌方的惊扰,群鼠跟决了堤的潮水一般蜂拥而出,由于数量太多,竟把我们点起的火堆都给立时压灭了,我和胖子、丁思甜三人赶紧抡刀挥棍驱赶冲到身边的众多巨鼠,这些大老鼠被人一赶,更是乱了营,吱吱乱叫着在林中各处乱蹿,野鼠的天敌之一就是蚰蜒,而夜晚又正是蚰蜒觅食的时辰,受到野鼠群的吸引,只见从石头缝里、草窠子里、树丛中钻出一条条黄绿色的大蚰蜒,钻入逃散的野鼠群中大肆吞咬。
原本死一般沉寂的林子里乱成了一团,混乱之中撞上这许多天敌,野鼠们一时不知道往哪边逃好了,东撞一头,西撞一头的在林中兜起了圈子,四面八方都有蚰蜒出没,在草原上牧民们常见的蚰蜒不过二十厘米左右,将近一米的都甚为罕见,可这我们发现周围竟然还有两米多长的花癍大蚰蜒,身上有斑点的蚰蜒毒性之猛,比之毒蛇更甚,如果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跟着群鼠向外乱闯,肯定会被蚰蜒的毒腭咬到,咬上就没救,因为根本来不及施救,便会毒发身亡。
想到丁思甜那匹枣红马被蚰蜒咬死的惨状,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如果这时候能有几匹坐骑,我们还能赌赌运气,冒险骑马冲出去,可身边仅有一匹老马,那马现在也惊了,它的缰绳被拴在树上,嘶鸣着挣扎不脱,只得不断尥起撅子踢开在混乱中靠近它的鼠群和蚰蜒。
我抓起地上的那盏煤油汽灯,喊胖子和丁思甜架住昏迷不醒的老羊皮,往塌掉一大片洞口而暴露出来的老鼠洞里逃,这时鼠群大部分已经蹿出了巨大的鼠窟,与林中那乱成一片的嘶咬吞噬相比,只有这又脏又臭的洞窟是唯一退身之地,胖子和丁思甜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二人半拖半架着,把挺着肚皮的老羊皮拽进了鼠窟,我挥起“康熙宝刀”,一刀削断拴住老军马的缰绳,老马身得自由,纵声长嘶,但并没有立刻冲出包围圈,而是围着鼠窟打转,不肯舍主逃生,我对它用刀一指林外:“自己逃罢。”
那老马竟似真有灵性,好象看出以它的高度钻不进那鼠窟,又见主人们进去避险,这才打声响鼻,返身向林外冲了出去。我见马跑了,就立刻钻入鼠窟,一进去就是一阵腥臭呛进鼻孔,我赶紧体用衣袖捂住鼻子。
鼠窟里面甚深,两侧则潮湿狭窄,竟象是一条人工修建的地下隧道,举灯一照,深处黑洞洞看不到尽头,洞中还有些没逃干净的大小老鼠,不时从我们脚面上嗖嗖爬过,耳听蚰蜒吞咬游走,以及野鼠悲惨嚎叫之声已经到了洞口,我心想这回算是真正进了“百眼窟”了,现在是想不进去都不行了,当下不敢怠慢,赶紧用刀指了指洞穴深处,对胖子和丁思甜说:“转战游击是我军克敌制胜的法宝,咱们应该在迂回运动和大踏步地撤退中寻找战机转败为胜,现在先往里面撤,小心脚底下。”当年我们这三个年轻人,怀着一腔“剩勇”冒然闯入了一个禁区,初时最多是有些紧张不安,别的倒也没有多想,可那时我们谁也没有料到,在这鼠窟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噩梦正等候着我们的到来。
第一卷 黄皮子坟第十八章 观龙图(上)
我们闯进鼠窟,举起汽灯一照,只见身处四周尽是古砖,砖奇大,形同石板,头顶上也被古砖收拢成弧形的顶棚,不过这些古砖隧道搭建得非常简易,有多处因为年久失修而蹋陷,加上野鼠打的洞,以及上面树根生长侵蚀,就眼前这么一段隧道内已是千疮百孔,面目全非,慌乱与黑暗之中,我们也无法仔细分辨这到底是什么所在。
头上深进石顶的老树根径和泥土中,有无数蠕虫与白花花的虫卵,可见刚才老鼠们搭起鼠山,正是为了去吃虫卵,蚰蜒虽然猛毒凶恶,却不善穴地,体形大的钻不进鼠洞,但这时候群鼠盘聚之窟塌了大大一个缺口,于是大小蚰蜒们纷纷赶来吞噬逃蹿的野鼠。
为了躲避洞外来势汹汹的蚰蜒,我们只好一步步向这神秘隧道深处撤退,最棘手的是老羊皮胀着个肚,神智全失,胖子想背都没法背他,只得同丁思甜倒拽着他的两条胳膊,四仰八叉地拖着他,而且照明的用品只有我手中这盏昏暗的老煤油灯,根本照不到三五步远,一面摸索着前进,一面还要用脚拨开地上聚集的野鼠,与其说是往隧道深处逃跑,倒不如说是往里面“蹭”。
行不数步,就听身后群鼠又是一阵大乱,想是已有蚰蜒钻进了隧道,我四下里一望,见身前的几块古砖都被树根挤得松动了,再稍微加一外力,这段隧道非得塌方不可,事到如今只能兵行险招,如果被活埋了也认了,于是赶快让胖子和丁思甜拖拽着老羊皮速速前行,越快越好,别管后边的动静,然后把“康熙宝刀”插入鞘中,用那刀柄对准头顶的石砖连捣带撬。
刚撬下来两块石砖,其上的泥土碎石便纷纷滚落,我不敢停留,抽身出来,猛听“轰隆”一声,隧道顶紧跟着蹋落了下来,把下面的大小野鼠砸死不少,那些蚰蜒暂时是过不来了,我抹了一抹头上的汗珠,转身赶上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胖子等人。
胖子听见后边的动静,问我是不是把隧道顶给捅蹋了,我说这回退路算是断了,只能寄希望于前边另有出口了。面对这种情况,三人心中多少都有些慌了,这地道黑呼呼地没个尽头,也不知是否另有出口,虽然这里还有许多大眼贼出没,但大眼贼能钻出去的洞,我们可钻不出去,倘若被活埋在这恶臭泥泞的鼠窝里,这样的死法未免也太窝囊些了。
我祖父以前以看风水相地为生,曾经结识过一些盗墓的手艺人,我听他讲过,盗墓贼干的是穿梭阴阳界的勾当,能干这行的没有胆子小的,可他们也有非常惧怕的事情,倒斗最怕的就是被活埋在地下,那是最惨的死法。
不过倒斗的人中,有善于相地的“摸金校卫”,能外观山形,内辨地脉,不论是在地上还是地下,都能判断是地形地脉,在“摸金校卫”眼中看来,宇宙有大关合,山川有真性情,他们将山川看做是有生命的存在,“山之体,石为骨,林木为衣,草为毛发,水为血脉,云烟为神采,岚霭为气色”,只要能摸清山川水流生命的脉搏,也定能在绝境中寻得“生门”。
当然那时候我还不懂这些深奥的风水秘术,只记得我祖父大概讲过这么个意思,心中不免有些羡慕“摸金校尉”,天下之事福祸无门,吉凶难辨,如果是“摸金校尉”在此,他们能分辨出这条黑漆漆的地下隧道,是通往何方吗?我甚至感觉这条古砖堆砌的隧道,极象是盗墓故事中的墓道,也许在尽头处,会有一口大棺材。
我胡思乱想着接替了丁思甜,同胖子抬起老羊皮,丁思甜背着猎铳举灯给我们照亮,三人摸索着往前缓缓而行,我无意中把刚才的念头对他们说了,丁思甜奇道:“咱们大串联的时候,也听你讲过风水盗墓的故事,难道你祖上是干这行的?”
不等我回答,胖子就替我回答了:“老胡他爷爷是大地主,被革命群众们发现之后,已经被批倒批臭并且踏上一万只脚了,还给老胡扣了顶地主阶级孝子贤孙的帽子,要不然他怎么没当上兵呢,我这情况跟他正好相反,其实我们家祖上都是要饭的泥腿子,这么穷够光荣了吧?可我们家老爷子楞是有历史问题没交代清楚,好象还多多少少有点现行问题,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是历反还是现反,结果我也被扣了顶帽子,是修正主义的白专苗子,同样是不能参军,你说我这一颗红心闪闪亮,难道不是有目共睹的吗?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胖子一席话说到了众人痛处,三人皆是神色黯然,我心想这些烂事有他妈什么好提的,说多了心里难受,得赶紧把这话题岔开,于是边走边对胖子和丁思甜说:“我祖父确实有几亩薄地,不过也不是什么大地主,他也不是盗墓的,只不过认识一些倒斗的高手,还亲眼见过大粽子。”我担心他们听不懂行话,还解释说倒斗就是盗墓,粽子就是坟墓里的尸体,听我祖父讲,平常都说世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实际上能歌自成体系的中国传统行业,一共分为七十二行,都各有各的传承来历与祖师爷,比如屠夫、裁缝、木匠、盗墓、响马等等,这里面最牛掰的是什么行业你们知道吗?有句话说得极精辟:“七十二行,盗墓是王。”因为盗墓需要的技术与知识、胆色、手艺,以及盗墓得到的回报与风险,都是其余七十一行完全不能相比的,不但如此,世人也公认“盗墓倒斗,摸金为王。”所以“摸金校尉”才是中国传统职业中真正的王中之王。
胖子不懂装懂地说:“噢,闹了半天你觉得咱们现在走进了一条墓道?其实我看盗墓也没什么可怕的,古墓不就是埋死人的地方吗,那些封建社会的帝王将相和才子佳人,不是都给统统打倒了吗。”
第一卷 黄皮子坟第十八章 观龙图(下)
丁思甜也说:“对啊,古代农民起义,都是先要盗挖帝王皇陵,这也表现了农民起义军蔑视封建王权的大无畏精神,并与他们势不两立的决心气概。”不过丁思甜虽然口上这么说,但她毕竟是女孩,虽然当过红卫兵,终归不如我和胖子二人胆大包天,对古墓有些畏惧心理难以克服,向我打听古墓中都有什么?
我刚进这条地道的时候心里有些慌,但走了一段,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隧道中压抑黑暗的环境,胆子又壮了起来,被丁思甜问起墓中都有什么,便半开玩笑地说:“可能跟皇宫似的吧,有好多雕刻喷泉什么的。”突然想起在大兴安岭深山见过古墓鬼市,于是又填油加醋的给他们形容道:“那些雕刻全都是古代女人,不光长得挺顺溜的,还都光着腚不穿衣服,是裸体雕刻,都是大理石的,我在山里亲眼看见过。”
胖子和丁思甜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不知我所言是真是假,大眼瞪小眼地接不上话,我继续跟他们说:“现在得明确纪律了,一会儿万一真进了古墓,咱们不能意气用事,就算是盗墓也不准毁坏文物古迹,开枪动刀的不能朝着墙上的裸体,尤其是小胖你,绝对不许你在里面随便乱摸大理石雕刻的裸体宫女,那可都是老粽子留给咱们无产阶级的。”
我说得郑重其事,把胖子唬得张口结舌:“向毛主席保证我绝对不摸,反正咱是光看不摸,谁摸谁是孙子……哎,不对啊,咱们也是无产阶级,咱为什么不能摸啊?”
这时丁思甜插口问我:“列宁同志,你真能确定这满是老鼠的地洞是座古墓吗?”我无奈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怕你们紧张,才胡扯几句让你们安心,要说正经的,我看这里既可能是古墓,也可能不是古墓,至于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只有天晓得,鬼才知道。”
胖子气得咬牙切齿:“老胡你刚说的原来都是废话呀,什么叫既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说着话,我们已经不知不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