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萤火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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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时候我没有看到祈言,镇长说他大概赌气在房间里呢,祈诺一直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讲。
按原路返回景安,祈诺一句话也没和我讲,我颇觉得奇怪,半途中,大家下车去上厕所,只有我和祈诺在车上坐着。我拿水给祈诺喝,他应,谢谢。他轻轻抬头看我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阳光从车窗外一把刺眼的照到他的眼角上。他的眼角,根本不是祈诺那安定又温暖的神色。
若是我第一次会认错,而经过这三十天,我是怎样也不可能会认错的。
我惊颤的站起身指着他:“勒祈言,你搞什么鬼!祈诺呢!”
同样惊讶的祈言迅速的也起身捂住我的嘴,他说:“罗小末,你小声点。”
未见萤火虫(二)圣诞夜 遇见你
我把表播到正面,看看时间,下午三点,阳光很好,我冷静的压制住自己的火看着旁边这个又再一次冒充祈诺的祈言,等待他给我一个不爆发的理由。
下车的旅客陆续的上了车,我戴上帽子,压低帽沿。
祈言从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我。
信四四方方的折好,一打开就能看到祈诺清秀的字迹:
小末:
我知道你一定会发现的,所以我写封信给你解释。
让祈言和你一起回景安是我做的决定,我希望他能过上好日子,毕竟我在爸妈的坟前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他,如果我和你们走,以后就没人照顾他了,现在让他替我去景安,跟在你身边,我也放心,我相信你会照顾好他,管教好他。
希望你能满足我的心愿,不要揭穿这件事,从此祈言就是祈诺。答应我,保守这个秘密好么?
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也希望你在榕树下许的愿望能实现,让你积极开心的面对生活。
祈言就拜托你了。有时间可以来树水镇看我。
祈诺
不知怎么,眼泪就掉下来,祈言的手伸过来,眼泪还是掉在他的手上,爸爸转过来看到我哭了,急急的问:“小末,怎么了?”
我赶紧把信收好,吸了吸鼻子说:“没什么,我想妈妈了。”
低着头,眼泪无声无息的流着,祈言手足无措的拿袖子帮我擦眼泪,我认得,那是祈诺的衣服,长长的袖子,袖子口永远干净整齐。
我终于明白昨天在大雨里我为什么那么难过,原来祈诺手心里传递给我的就是要离开的讯号,难怪昨天晚上看到那个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祈诺那么慌张,原来他才是祈言。昨晚的那个梦也在预示他要离开,我料到了开始,却没料到结果。
此去景安的车,平平稳稳的开着,车外山峦起伏和来时一样,只是不是夜晚,阳光热烈,紧紧关了窗,突然有种预感,祈诺将永远离我远去,这个预感对我来说打击太大。心痛难以复加。
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明白,世界上的事情不能总朝着你预期的方向走,上帝总爱耍人,生活难以称心如意。
景安一切没变,繁荣富足,霓红闪烁。把头伸到窗外,还是有新鲜热暖的气扑面而来。
家里是三层的洋房,带一个小花园和游泳池,祈言看到第一眼就吐了吐舌头小声在我耳边问:“你们家是地主啊?”
爸爸热情的和他说:“以后这就是你家了,稍后我会去把领养手续办好,你看你要不要改姓罗呢?”
祈言狠狠摇头:“这不可能。”
认真的样子把爸爸逗乐了,爸爸说:“不改就不改吧,你和你爸爸一样,一看就是个小固执,小时候我们为了抓麻雀,就安林等的时间最长,不抓到不罢休。我和苏江都没有这性子等……
爸爸突然又沉默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到苏江叔叔。
回到家之后,仆人田阿姨说我离开的一个月展凯杨和夏朵雪来找过我好多次,我突然就想起展凯扬安静的脸和夏朵雪永远朝气蓬勃的样子。我不知道夏朵雪这祸害人间的小妖精在我离开的30天是怎样危害了四方百姓,反正从我见到她的第一天,她的勇猛就一直让我折服。
继母在一旁撇嘴:“就是那个我结婚那天带你离家出走的小女孩是吧?”
祈言凑过来:“你还离家出走?我还以为你没有朋友呢?”
我瞥他一眼:“这完全没必要告诉你。”
关于我和夏朵雪,我从来不准备告诉祈言。
我慢慢走上楼,爸爸给祈言安排了一间房,就在我房间对面。
祈言随我上楼,我开门,他也跟进来。我推他出去:“这是闺房,你不懂啊?”
要扣上门的瞬间,他把手夹在门缝里,吃痛的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找死是不?”
“那你还生不生我气?”他还在担心我介怀他和祈诺掉包的事。不过说实话,我确实挺在意的。
我没好气的问:“你是拿生命来威胁我啊?”
他又摇头,可怜巴巴的冲我说:“我哪敢啊,只要你不生我气,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看他红肿的手,想起刚才自己关门的时候确实用了太大的力,心也软了,怎么说他也是祈诺的弟弟,祈诺让我照顾他,如果被祈诺知道我对他不好,他一定会很伤心的吧。
“算了,不气了,你快回自己房间吧。”
砰!我还是把房门摔上了。
我一头倒在床上,粉色的床单,米白色的窗帘,窗户半开着,风正好吹进我的脸上,夜晚又来临了,我从口袋里拿出祈诺写给我的那封信,闭上眼就是这三十天发生的一切。
和祈言掉包,是祈诺的决定,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否有一些些迟疑,迟疑与我的分别,他是否会记得有一个人曾经在这个燥热又湿暖的夏天陪着他走过那个镇子的每一个街道,每一座桥,每一个没有灯的夜晚。她依赖他,幻想永远跟着他。
梦里有无数萤火虫的光,微弱明黄,我看不清楚那些灯光下闪过的那张脸到底是谁的。
新学期开始上课,我吃两片面包一杯牛奶坐了公交去学校。虽然家里有私家车,可是从来都只是坐公交去学校,爸爸在生活上不希望我变得奢侈娇惯。
在车上我给自己打气加油,想起祈诺说过,要积极的面对生活,才会有好的生活。
站在景安一中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进的人,心里有太多的感慨。曾经幻想能和祈诺一起上学,一起吃早饭,一起读书。一起在这个全市的重点中学开始所有新的生活,谁知道天意让我无从选择。
我搭着脑袋在宣传布告上找自己的班级,人头太多,我扎也扎不进去,只好在一旁等人群散去,女生们勾肩搭背,男生扫一眼便离开,这就是我要重新生活的学校。
我的背后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我转过头去,看到夏朵雪夸张的笑脸和弄了一头爆炸头发的展凯扬。
她紧紧的抱着我说:“小末,我好想你哦。”她的怀抱那么温暖,在妈妈去世最伤痛的那段记忆里,幸好一直有她和展凯扬的存在,即使我不说话,自闭,不上学,他们还是时常来看我,给我讲笑话,带课堂笔记给我。
我记得她在看到我绞断了的手之后流的眼泪,那是我第一次看她那样伤心的哭,她窝在我的怀里,素面朝天的穿一件棉布裙子。我一直记得这个女孩给过我的温暖和那些棉布裙子一样舒服。
展凯扬站在旁边和我招手,他说:“小末,能在一中见到你真好。”
展凯扬是我书法老师的孙子,但却在书法上没有什么造诣。被书法老师一早放弃了。我第一次去学书法的时候,看到他被他爸爸打,因为字练的太难看,说是丢尽展家人的脸。那时候他也挺可怜,一个四岁大刚会写字的孩子,你还要求他有什么特别大的造诣?算算,我们认识也有七年的时间了。
夏朵雪以为我的自闭症还没好,怕画面沉默,她赶紧打了展凯扬的头一下:“这小子,是天才儿童,跳级跟上我们的。”
而我能进一中,多亏了爸爸托了关系花了很多钱买上的。
我冲他们灿烂的笑了,我说:“你们穿校服的样子真好看啊。”
展凯扬和夏朵雪的眼睛像当初看到我被绞断的手掌一样,但这次的目光是惊喜的。
展凯扬说:“小末,你笑了?”
夏朵雪说“小末,你说话了?”
我过去毫不避讳的抓起两个人的胳膊,我说:“之前你们看我要死不活的样子整天哀声叹气的,现在看我又回复元气美少女了反倒不习惯了吧?”
他们俩高兴坏了,夏朵雪说:“哪呢哪呢,这样的你我们才习惯嘛。我们又一个班了!以后你跟着我,祸害四方,谁敢欺负你我找几个兄弟揍死他。”
夏朵雪从小在打打杀杀的环境里长大,习武,打拳,一点也不输给男生。因此说话粗声粗气的性格像个男生。可是外表美丽打扮妖艳简直是个小妖精。
见到他们,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周围的人在讨论今年第一名的人,我看到重点班第一个名字上,勒祈诺的名字端端正正的写在上面。
我的脑袋里浮现出勒祈诺安静的脸,只有一瞬间,又被同样一张笑得很邪气的脸给压了下去。
不远处的校门口,我看到有一个人骑车自行车横冲直撞的就朝我们这个方向过来了,门口检查纪律的老师跟在后面喊:“这位同学,自行车不能骑进校园。”
而“这位同学”背着单肩包,戴一副墨镜,低头让头发遮住眼睛。
展凯扬说:“他是急着去采蘑菇吗?”
他的车子踩得很用力,急急的冲到人群里,在我和夏朵雪站立的地方想停下来。
结果没停成,车子朝我们这个方向倒过来,我机灵的跳开了,夏朵雪被压倒,我和展凯扬一看这阵势赶紧上前去把夏朵雪解救出来。
我刚走近一点,才发现,这个骑着车满校园横冲直撞的男生,居然是勒祈言!
我超想打他,我发誓我超想打他。但是我忍住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我有关系。
我从嘴里迸出几个字,我问:“同学,请问你赶着去人民大会堂开会还是竞选国家主席呢?”
展凯扬扶着夏朵雪,他说:“搞什么啊,夏朵雪,你跆拳道白学的哦?罗小末一残……他的话在残这里卡了一下,罗小末都躲得比你快耶。”
夏朵雪捂着膝盖说:“我看到帅哥一时失神。”
祈言笑了,从地上把自行车扶起来:“真不好意思啊,我是想刹车的,结果一用力,刹车坏了。”
我真不知道他从哪搞得这样一部破自行车。
他继续说:“如果不介意,你上车,我推你去医疗室擦点紫药水。”
展凯扬刚说:“她不去。”
夏朵雪就跳上祈言的车上去了,她说:“走吧。帅哥。”
夏朵雪有的就是胆识,这点我是知道的。可是她这一举动,未免也太见色忘义了吧。
祈言看我一眼,像要和我说话,我一害怕就说:“去吧去吧。”
展凯扬说:“小末,你脑子烧坏了,把夏朵雪送入虎口。”
祈言眯起眼睛看夏朵雪问:“你就是夏朵雪。”那眼神里夹着一丝猎人的味道。
他们俩走后,展凯扬在我身边抱怨,我望着远处,不知道勒祈言要干什么。但是我在夏朵雪的脸上,分明看到了羞涩的表情。
展凯扬分析的对,连我一个残废都躲开了他的车,没道理夏朵雪一个从小学习跆拳道的人会躲不开。
我想起祈言坏孩子的表情,想起他满脑子的鬼招数和坏点子就不寒而栗。
我的右眼跳得厉害,别人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班级找好之后就是晨会,老师点名的时候我说夏朵雪摔伤了在去医疗室擦药水,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