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奴才(青梅竹马之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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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光线不亮,他也看得出韩独古的背后都是疤痕,那些都是他五年前气怒攻心下的杰作。
所以水再怎么甘甜,入口也全都变成苦涩。这一切都是对他的报复,报复他深爱韩独古,却因求爱被拒而几乎鞭死他。
「这是对我的报复吧?报复我五年前那样对你,所以你才这样对我……」燕舞空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韩独古躺回床上,回答依然十分大方:「如果你要这样想,那就算是吧。」
燕舞空发起怒来,再也受不了他这种暧味不已的态度;两个人这样算什么,他的用心又是什么?
「你到底想怎样?你说啊,我承认我喜欢你、苦恋你,是我自己有病,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只不过是完成你五年前的愿望,有什么不好吗?」
韩独古回答的声音带了点冷,也带了点狂。
燕舞空掩住脸,那件羞人的往事,每每让他夜半三更回想起时,都难以面对。
十四岁时的燕舞空,已经深爱韩独古到不可自拔的地步,见他与婢女说话、聊天,他就气恼不已。
那日气候寒冷,他借题发挥,把寡言的韩独古叫进房里整理东西。
他知道自己很美,比一般的姑娘家还美;但他不是姑娘,是个男儿郎,一辈子也不可能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怕自己再大一点,男性象征更明显的时候,自己就不会这般形似女子;而韩独古是一般男子,当然是喜爱女子陪伴。
他再也难忍这些年来积存的情意,再加上韩独古近一两年来益加英挺,再大一点,一定会长成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汉。
也因为如此,燕舞空患得患失的心情越来越严重,婢女很爱找韩独古说话,看着韩独古的目光也充满崇慕,他嫉妒到几乎要失去理智。
那日,他在房里脱下衣物要韩独古抱他,韩独古不肯。
他一连的威逼利诱,韩独古一律不从。
悲伤跟嫉妒,还有源源不绝的痛苦,让他做了他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对韩独古的拒绝,他不仅挫败,更加的恨,恨自己是男子,更恨韩独古拒绝了他。
他把韩独古给鞭得半死,然后要人把他丢在冰天雪地的荒地上。
没到一个时辰他就后悔不已,急忙命人去寻找韩独古,他却已经不见踪影。
不见踪影至少代表着他可能没死,但是燕舞空的内心更加失落痛苦,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得到韩独古的爱。
谁会爱一个把自己鞭得半死,又弃之路边的狠心人?
韩独古发财之后回到京城,除了对他报复之外,不可能有其它的了。
他一定知道自己一直爱着他,所以才毫不在乎的拥抱他,然后再娶他的表妹,要让他心中受创难受。
被韩独古抱过后,熟悉了两人相亲的滋味,以后若失去,他必定会更加痛苦难当;韩独古一定明白他的心事,才会如此对他?
但是韩独古根本不必这么做,因为这几年他从来没有好受过……
第七章
「你……你会娶我表妹吗?」燕舞空痛苦的问。
韩独古将他拥在自己的怀里,「够了,我不想要说话了,小睡一下吧。」
燕舞空根本不敢听答案,于是更紧的抱住韩独古的双臂,将脸压在他的胸前,这些都是他五年前朝思暮想的,今朝美梦成真,他心中却不停翻滚,一点也没有幸福的滋味。明明已经睡在心爱男子的怀抱里,两人还做了男女之事,就如同夫妻一般,他心里却苦闷至极。
但这种苦闷是自作自受,怨不了任何人。
那日在密室再度发生关系后,韩独古要人送燕舞空回家,之后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忙起合作的事项。
韩独古并没有亲自监督,而是委由一位年轻男子代理。
那年轻男子名叫云飞日,也是江南人,但他身材高大不似南方人,反跟北方人韩独古几乎同高,比较不同是韩独古面容粗犷,云飞日却是一派的温文儒雅,甚至面如敷粉,就像个俊美的白面书生。
燕舞空不知云飞日在江南是什么样的狠角色,但在他的监工下,倒是很快就建起了屋宇,而且还盖得十分豪华,他的眼光的确有独到之处。
燕舞空原本就是话少的人,云飞日倒是常常能滔滔不绝的说上大半个时辰。
等到店面完成,要人送入货品时,他才惊觉云飞日的品味并不下于他,他身上戴的玉石,燕舞空甚至连看也不曾看过。
而且他虽然笑口常开,却含着一丝尖锐残酷,只是掩盖在他和善的面容下,让人察觉不出。
「燕少爷,你满意这条商街吗?」云飞日笑问。
「一切都十全十美,怎么可能不满意?」燕舞空往他的杯中倒茶。
云飞日好象十分习惯他人服侍,绝不主动倒茶,都要仆婢去做;若单跟燕舞空两人的话,都是燕舞空倒茶入他的杯中,而他戴着玉戒的手,正在温润的白玉杯上轻抚。
燕舞空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指上的玉戒是绝世稀品,玉色翠绿,正中有一点的红艳,形如展翅飞龙,衬着青玉,美到极点。
就连他家中也未有如此的美玉,光看他手中那玉戒,便已知道云飞日身价非凡,绝不在韩独古之下。
「燕少爷,你的个性少言少笑,这样的人生岂不无聊?」
「人生本就没什么精采的。」收回鉴赏的目光,燕舞空冷淡的回话,他喜爱鉴赏,并不代表一定要占有,有时美丽的东西光是见了,就已经是不虚此生。
他这一生除了对韩独古太过执着外,其它的并未有占有之心,因此对这上好美玉,他也只是看看而已。
云飞日笑翻了,差点连桌上的茶杯都打翻。
「若是被我的一个朋友听你这么说,不把你训个一天一夜,岂会甘休!」
燕舞空冷眼相望。
云飞日止住笑声,换上正经的表情,「虽说人生无聊,但也有好玩的时候。燕少爷,想到我的府邸看看吗?」
「你在江南的府邸吗?」
「我江南有府邸吗?」他考虑了一下,似乎家产太多,想不清楚。「好象有吧,不过我说的是京城的府邸。」
燕舞空也是经商之人,虽然不算富豪,也说得上是大富大贵,爹亲在世时,常在家中谈生意,因此京城邻近的商人全都见过,就连江南有名的商人也见过几个,就是没听过有人姓云,也因此对云飞日亲热不起来,直觉此人有假。
「你……不是江南人吧!」
云飞日一惊,被揭穿了,他也没啥愧色,随即又笑了起来。「好厉害的观察力,你是听口音吗?我的确不是江南人,我是京城里的人。」
「为何没见过你?」
云飞日似在想着该怎么回答,最后他回答得极为干脆:「因为你见不到我。」
「这是什么意思?」
云飞日回得怪异:「要不要去我府邸看看?」
「不想。」燕舞空回答得更加冷淡。
云飞日大概从没被人拒绝过,因此瞪大眼睛,随即又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可以理解韩独古的心情了。」
他弯腰探向燕舞空,「其实韩独古不是去江南拿货,而是去帮我找一个人。」
「找什么人?」
「找刚才说的那个朋友。」
「既是朋友,何必要人找?」对他的话,燕舞空一句皆不信,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根本就不可信任,他那表面的微笑下深藏着冷酷又危险的心。
「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因此才叫韩独古去,化解这其中的一点点误会。」云飞日说得简单,但是听起来内容就不是这么简单。
此时,常在云飞日身边跟前跟后的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在云飞日的耳边低语几声,云飞日白如敖粉的脸上盛绽出一抹迷人的笑靥,显然是十分满意。
「我要赶回家里了,韩独古应该在家中呼呼大睡吧!找回这个人,对他而言也是一件挺累的事。还有,告诉韩独古,他已经不欠我恩情了。」
云飞日说走就走,迫不及待回府的样子。
燕舞空轻怔,并不太明白韩独古与云飞日之间是什么关系。
倒是听说韩独古已经回来,他沉吟了一下,毕竟难耐快一个月不见的相思,无法控制的往韩独古那「庸俗」的宅邸而去。
宅内静悄悄的,燕舞空推开门,门内并无僮仆,整座宅邸冷冷清清,不像有人居住。他前几次来还有仆役,现在却无人来应门,怎会冷清到这种地步?
他心一急,跨步进入,果然宅内真的没人,进入后堂拉开门,这才看见韩独古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焦急的心霎时稳定下来。
燕舞空坐在床头,韩独古睁开大眼,随即又合上,翻了个身,只不过这次是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哀怨的抱怨。
「我好累,累死了,我不晓得找一个人会这么累,差点没打起来,真不晓得七爷怎么驯服这只恶狼的。」
燕舞空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韩独古抱住他的腰身,嗅闻着他身上的香气,无赖地道:「我好想来一下,舞,你衣服拉下,到我身上来。」
「你在说什么混帐话?」燕舞空脸色爆红,怎知快一个月不见,他说的却是这种话。
韩独古将他压在身下,嘻皮笑脸的,但是他脸颊凹陷,面色青白,左边近太阳穴的地方还有一个肿包,看来他口中的累并不是说假的。
「快一个月不见,你不想吗?」
想,他的确是想过,夜半想得身体燥热,可是他怎么说出口?
「你不好意思,那我帮你脱。」韩独古的大手开始解燕舞空的衣带,没三两下却渐渐变慢,最后他一手按在他的腰带上又睡着了,可见有多么的疲累。
燕舞空用手指轻轻拨抚着韩独古的额发,他安心的睡在自己的腿上,一脸憔悴,却带着一丝满意的笑颜,让燕舞空心如火烘,暖意上心头。
「独古,我喜欢你。」
虽然两人的关系并未有真正的突破,他也不懂韩独古对他有何看法,究竟是对他的报复,抑或只是玩弄他的身心,他已经毫不在乎。
眼下的浓烈情意最为重要,韩独古回到他的身边,而且两人能这么亲密的在一起,已属他的万幸,他不会再多想些什么自寻烦恼。
拨弄着他的发丝,燕舞空低下唇,在他的脸上印下一吻。
整座宅邸空空荡荡,除了几声虫鸣鸟叫之外,全没了声响。
两人就像身处化外之地,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燕舞空多情的盯视着韩独古,享受着此刻独享他的愉悦。
「我实在太累了,竟会在那样的时候睡着。」韩独古对自己颇为不满,睡到隔天早上,一醒过来就槌胸顿足。
燕舞空因为守着他,脚都麻了,也不忍将他移回床铺,因此也靠在床柱上睡到天亮。
「你饿了吧?」韩独古问着。
燕舞空下午就来,晚上没吃,到了早上,的确是饿了。
韩独古拉着他的手道:「走,我们吃饭去。」
「就叫家中仆婢送上……」说到一半,燕舞空突然想到昨日见到的怪异景象,进入屋内,屋内冷冷清清,根本就看不出除了韩独古外还有什么人。「你的总管、仆婢呢?」
「那些人不是我的总管,仆婢,是七爷的。」韩独古说得开朗,「我上京来去拜见七爷,七爷就替我弄了这座宅院,帮我带了几个他家中的仆役;虽然说是照顾我,其实是监看我。现在我帮他把事做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