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 人体骨架-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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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伸出手勾住弟弟的肩膀。
许正的手在他的身体上来回抚摸,并重重地吮舔着他的脖子。
许平仰着头低声呻吟起来。
弟弟分开他的腿,把他凌空抱了起来。
许平惊喘一声,他的两条腿一左一右挂在弟弟的臂弯里,腿间的性‘器羞耻地面对弟弟敞开着。
许平咬牙紧紧地闭上眼睛。
弟弟什么也没有做。
他的额头顶着许平的额头,他的鼻子轻轻摩挲着许平的鼻子。
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哥哥。”
“哥哥。”
许平慢慢睁开眼睛。
弟弟在他的嘴角虔诚而笨拙地吻了一下。
许平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他一边笑着一边流下眼泪。
他紧搂着弟弟的脖子,仰起头,做出了准备好的姿态。
弟弟缓慢而坚定地进入了他。
第45章 第 45 章
四十五。
我就要动身走了,去茵纳斯弗利岛,
搭起一个小屋子,筑起泥笆房;
支起九行云豆架,一排蜜蜂巢,
独个儿坐着,树荫下蜂群嗡嗡唱。
——茵纳斯弗利岛
许平浑身赤裸地在床上醒来,看到的第一眼是窗外的蓝天。白云闲适地在天空缓缓飘流,天空澄蓝而清澈,他听到鸽子在邻居的窗台上咕咕地叫,然后扑棱棱地展开翅膀飞走了。
气温很高,他热出了一身的汗,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星期一的上午十点,弟弟已经去工厂上班了。走的时候许平还在睡,他累坏了,一整个周末除了吃饭上厕所,他和许正几乎没有离开床一步,做到最后,好像连大脑都烧坏了,什么也想不起来,只会本能地追求肉体的快乐,像中了毒瘾一样,一刻也无法离开弟弟的身体。
许平抚着微痛的脑袋坐起身,股间酸麻,浑身上下都懒洋洋的。
半睡半醒之间,弟弟好像跟他说了什么,还吻了吻他的唇,他糊里糊涂地回答了几句,究竟说了些什么,许平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他忍着头痛慢慢挪到客厅打了一通电话,跟工厂的主管确认了弟弟已经平安抵达并且正在搬箱才放下一颗心。
他挂上电话,发现答录机已经被留言塞爆了,十几通未接来电,几乎都是主编王则栋打来的,只有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他不想听留言,顺着不认识的号码拨过去,发现是医院的总台,接线的小姑娘问他要转哪一个科室,他停一停,告诉对方自己拨错了。
许平一丝不挂地在客厅的沙发椅上坐了一会儿,阳光把整个客厅都照得透亮,他从未试过这样大咧咧地不穿衣服在家里走来走去,但是此时他却觉得阳光晒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的感觉非常新奇,好像有无数看不见的小手在挠他的痒。
楼上楼下都静悄悄的,邻居们都上班上学去了,连弟弟也不在家。
他第一次被一个人留在家里,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阳光里荒凉了。
他站起身,去浴室冲了一个冷水澡。清凉的水激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头脑却一点一点清醒过来。
他一件一件地穿上衣服,扣好扣子,在镜子前理了理头发。
直到全身上下穿着得一丝不苟,许平才重新在电话旁坐下。
按下收听键的瞬间,王则栋的声音就像狮吼一样响了起来。
“许平你还想不想干了?!电话也不打一个就无故旷工!!上午开会全部室的人都到了就你没来!今天要交校对的稿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月的奖金是一分钱也别想拿了!你赶快给我回电话!”
许平按下了跳过键。
后面的三通留言跟前一通大同小异,王则栋用不同的语句和方式发泄着暴躁的心情,威胁要扣除许平的工资和奖金,让他这个月去喝西北风。
许平连眉毛也没皱一下。
第五通留言是医院打来的,留言非常简短,请他务必尽快来医院讨论一下手术治疗事宜。
许平没有继续听下去。
他洗掉了所有留言,提着包出了门。
他先跑了一趟银行。附近的工商银行不管在什么时间人都很多,排了老长的队,里面的空调坏了,这让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很糟,队伍最前面的老头不知道为什么跟柜台的工作人员吵了起来,骂骂咧咧地说得很难听,排队的人一边拿报纸扇着风一边抱着胸冷眼旁观。到处都闹哄哄的,惹人心烦。
许平等了一个钟头才轮到他。柜台的工作人员是刚才同老头吵架的那个,语气和心情同样恶劣,许平隔着玻璃窗看着她,发现她眼眶都是红的。
每个人的生活都有无可避免的不如意的一面。
账户里存着二十来万,许平取了一万块出来,用黑塑胶袋裹着收在公文包里,出了银行。
他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人民医院。
他坐在肠胃科的门诊室里,对面是上周五宣判他得了癌症的张医生。
张医生从花框的眼镜下仔细审视他的表情许久,摘下眼镜放在桌上,两手交握道:“本来我们不应该跟你谈治疗方案的,病人本身不清楚实情,治疗效果会更好一些。”
许平想想道:“我父母都去世了,我弟弟智力有问题,什么也不懂,家里也没别的亲戚了。”
张医生点点头。
“你有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
“像什么?” 许平有些茫然。
“一般的病人开始都很难接受自己得癌症的事实,大家都希望是误诊,所以通常会要求进行多次化验和诊断,有时候还会私下到其他医院去做检查。”
许平点点头。
他低头沉默了很久,突然问:“大夫,癌症这种病会遗传吗?”
张医生愣了一下才回答:“虽然临床上没有严格地证实,但是确实有这种说法,尤其是乳腺癌和肝癌患者的亲属,他们得癌症的几率相对普通人是要高一些。”
许平扯开嘴角似有似无地笑了笑。
“几率高一些并不代表一定会得,关键还是要看后天的精神因素、环境因素和饮食习惯。工作太累,压力过大,饮食不规律等等,都有可能是得癌症的潜在原因。”
许平垂下眼帘。
“最重要的是病人需要明白,癌症并不代表死亡,即时手术治疗会有很大的几率痊愈。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希望,丧失信心。”
许平轻轻点头。
“手术的日期最好早些安排,之后还有化疗,你可能需要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张医生顿一顿, “手术和住院化疗的费用不便宜,加加减减恐怕得有十来万。”
“我明白……”
医生舒一口气。
“你同意的话,我们今天再做一遍检查,确诊之后就把你转入本院肿瘤科,手术的日期要早些安排。”
许平有些吃惊地抬起头:“您不负责手术?”
张大夫一边填单子一边摇头:“帮你动手术的另有其他医生。你放心,肿瘤科的赵大夫是德国留学回来的,有多年的临床经验,做过很多同类的手术,他的技术很过硬。”
许平只觉得一阵阵头晕,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抓着桌角颤声问:“赵德胜医生?”
张大夫抬起头:“你认识?他在本市算是小有名气的。”
许平想起那开得铺天盖地的雪一样的花,想起爸爸插着管子躺在床上虚弱得坐不起身,想起红色的手术灯和惨白的医院长廊,想起一个戴眼镜的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对他说:“家属做好准备吧。”
他大口喘气,好一阵子才惨笑着回答:“怎么不认识,我爸就是死在他的手术刀下的。”
第46章 第 46 章
四十六。
我将得到安宁,像朝雾
降落在蟋蟀唱歌的地方;
午夜和正午一样光明,
傍晚,红雀的翅膀轻飞。
——茵纳斯弗利岛
许平从人民医院的大门出来,正午的阳光炽烈得让人睁不开眼。
门前停了一长溜出租车,一个中年司机“哔哔”地按喇叭,远远地从车窗探出头大声问:“客人走不走?!”
许平却像没听见。他缩着脖子一步一步下台阶,不知怎的一脚踩空摔了下来。
大约样子实在滑稽,旁边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许平恍若不闻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捡起一旁的公文包,却发现皮鞋掉了一只。
他从草丛中拾起皮鞋,有些迟钝地弯下腰去套在脚上。
皮鞋的前端裂开了口,一走路就“吱呀”地响,露出里面补过的黑色袜子。
出租车司机撇撇嘴,缩回头去重新抖开报纸看了起来。不多时一个母亲带着儿子从医院看病出来,钻进了等待的出租车,在“突突”的尾气声中混入城市的车流。
许平看着车子消失在街角,慢慢地转回头。
他穿着裂口的皮鞋随便捡了个方向往前走,每走一步左脚的鞋子都像捕食的鳄鱼一样张开大口。
有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指着他叫:“妈妈,妈妈,你看他的鞋。”做母亲的尴尬地四下看一眼,拽着女儿的胳膊把她拉走了。
许平什么也没听见。
他觉得自己像是失聪了,听不见汽车的轰鸣,听不见人群的噪杂,听不见小贩的吆喝。他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人头攒动,四下里却像无声电影一样死寂。
他推开挡在他前面的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妈,对方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什么也听不见。
许平拍拍耳朵。
多奇怪,许平想,我是怎么了。
他抬起头看看太阳,只觉得阳光夺目刺眼。
“这位先生,不瞒您说,我们旅行社最近正在大酬宾,不管是国内团还是国外团都有打折。比如这个到拉萨林芝七日游,只要4999每人,您到全市各个旅行社去问问,没有比我们更低价的啦。您要是不喜欢去西藏,还有去大理丽江的,双飞六日游,3999,住宿丽江官房私人别墅,是我们旅行社的主打项目……”
许平掀开贴在脑门上的湿毛巾,从沙发上挣扎着坐起来。
敞亮的门面房里,摆在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台旧电脑,旁边有一个可爱小狗造型的笔筒,一边的矮柜上放着各种旅行线路的简介,墙上挂着各式风景海报。屋子里没有冷气,只有一台旧电扇不停地转着圈吹着热风,旁边的矮凳上坐着一个短头发圆脸的年轻女孩子,十分有朝气的样子。她一边用写着丽江旅游纪念的纸扇帮许平扇着风,一边滔滔不绝地打着广告。
“先生您看看嘛。我们社还有好多不同的线路,有去九寨沟的、峨眉山的、三亚的、香港的,现在人工作压力大,不及时充电怎么行呢?要充电出去旅游是最好的了……”
许平做了个手势打断她的话,捂着头皱眉问:“我……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那女孩子“哦”了一声慢吞吞道:“我本来在街上发传单,您拿了我们的单子没走两步就中暑晕倒了,我想着总不能把人就这么扔在地上吧,正好我们办公室不远,就把您扶到这儿了。”
许平看了看窗玻璃上贴的字,犹疑地问道:“玫瑰……旅行社?”
“是啊!”那女孩子高兴地道,“我姓刘,叫刘玫瑰嘛。好听吧?”
许平抿抿嘴没有发表意见。
他把毛巾搭在椅背上道:“谢谢你,我要走了。”
刚站起来就觉得头一阵晕,急忙扶住沙发椅背才没有跌倒。
玫瑰扶着他坐下来,拼命拿着扇子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