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宝藏-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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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身后有人低声嘿嘿一笑道:“田先生是刚学抽烟吧?很业余啊。”
田寻连忙回头,见一个长相阴蛰的中年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田寻极力平复怦怦跳的心脏,脸上尽量不动声色:“你是哪位?”
“今晚六点钟我给你打过电话,怎么转眼就忘了?年轻人记忆力没这么差吧?”这人取笑道,脸上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讨厌神色。
知道了他的身份,田寻倒不紧张了,反正伸头缩头都是砍,怕也没用,于是答道:“是林之扬派你来的吧?有什么事就直说。”
这人低声笑了,也掏出一根烟燃着抽了两口:“田先生真直爽,那我也就不拐弯了:听说你和西安林老板达成了一个协议,要合伙做笔生意,不知道还打算兑现吗?我这次来就是接你回西安谈生意,怎么样,准备哪天动身?”
田寻手上的烟差点掉在地上,他咳嗽几声说:“我腿伤还没好,不打算去西安,麻烦你回去告诉林老板,让他另找别人吧!”
这人正吸了一口烟,听罢冲河面上吐了几个圆滚滚的烟圈,冷笑几声:“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那有这么容易哦!”
田寻试探道:“那你想怎么样,绑架我去西安?”
这人笑了:“说不好。你也知道林老板的能力,想把你弄到西安,估计不是什么难事。”田寻假装怒道:“如果我硬是不去呢?”这人苦笑一声:“那我也只好用非常规手段了。”田寻心中一动:“你还敢杀我不成?”
这人哈哈一笑,道:“田先生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假如林老板想要你命,你还会有机会回沈阳?早送你去阴间报到。如果阎王爷办事效率高的话,说不定现在你已经在哪家投完胎了。”
这话相当幽默,可田寻却丝毫不感到可笑,这家伙说得没错,在这点上林家也算是给足了面子,但表面上还得硬充好汉:“如果我想答应也就不用回沈阳折腾了,我不想干,请你告知林老板,我只是个普通人,也只想过普普通通的日子,你让他放我一马吧!”
他这话也不知道是强硬还是服软,这人侧头看了看男寻,抬手把香烟举在眼前,看着烟杆末端燃着的红色亮点,慢悠悠地说:“你看这烟头红点正旺,就算你不吸,它也会旺盛的燃着。”忽然他手指一弹,香烟震落烟灰打旋远远飞向河面,红点转着圈划出一道抛物线掉进水中,顿时被水沁灭。
这人双手拍了拍灰尘,笑着对田寻说:“希望你的人生不会像那支点燃的烟头一样,转眼间就失去亮光。该说的我已说完,你好自为知。还有,林老板有话托我转告你:他在西安那边正在积极筹划生意的事,估计几个月之后就可以开工,所以他最多给你三个月时间,到时候我会再找你。”说完这人抖抖衣领,转头自顾走了,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看着那人身影渐渐隐没在桥头,田寻像梦游似的骑着电动车回到家,此时已是深夜,他却躺在床上来回翻身、全无睡意,脑海里尽是林之扬那貌似慈祥却阴险无比的脸。
之后几天田寻几乎是食不甘味,爸妈以为他腿伤未愈,再加上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还特意给他炖猪蹄补身体,可他哪有胃口?每顿饭只能勉强吃一小碗。
有一次在饭桌上,他试探性地问爸妈想搬家到大连或是青岛去,爸妈都以为他忙昏头说胡话,根本没理他。
晚上睡觉时,田寻心想:搬家的确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就算搬了家,林之扬想找到我也不是什么难事,最好的办法是尽快提出辞职,然后离开沈阳到南方去找个偏僻山沟躲起来,就算林之扬用抓丘立三的方法在全国撒网找,只要自己不抛头露面,就未必就能找到自己,不过也许林之扬早就开始暗中派人监视自己的行动,但也没其它办法,到时候尽量想办法甩开尾巴,跑得越远越偏僻越好,最好能逃到神农架或是云南深山里去,不信林之扬的猎狗嗅觉就那么灵,为了保全家人的安全,也只好不向警方告发林之扬的犯罪动机,而自己躲个一年半载,等林之扬全家逃到国外,也就可以回家了,这一切只当是做了个恶梦。
主意打定,这天早上他敲开汪经理办公室大门进来,递上一份报告。汪兴智接过报告看了看,感到非常意外。
“什么?你要辞职,为什么辞职?”汪经理扶着金边眼镜,“不是在开玩笑吧?”
田寻笑了笑:“经理,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我真要辞职,这是我昨天晚上连夜打出来的辞职报告。”
汪经理又把报告仔细看了一遍,扔在桌上说:“田寻,恕我没弄懂你的意思。腿伤未愈可以继续放长假,你随时可以回家休息,总经理也做了批示,就算你休息到南非世界杯开幕也照发工资,所以我认为这个报告上写的理由并不成立,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田寻尴尬的笑笑,换了个坐姿说:“嗯……是我家里也有点原因,我父亲的高血脂病一直没好利索,我想在家护理护理,也好好陪陪他。”
汪经理嘿嘿笑了:“护理家人有半年、一年也够了,你辞职了就没有工资,而放长假还有钱拿,我相信你没这么傻吧?再换个理由,否则这报告我没法上交。”
田寻彻底无奈,他狠了狠心道:“咳咳,是这样,我觉得林氏公司不太适合我,所以我想换个环境。”
“哦,是这样?”汪经理用手推了推眼镜:“据我所知,我们林氏公司无论在办公环境还是个人待遇和发展空间上都丝毫不差于其它同等企业,比如就说你吧:你的职位是出版部编辑,这和你以前的工作完全对口,虽然在行政级别上只是编辑,但你的待遇和福利在上个月就已经跟副经理同级了,这说明你在本公司前途远大,怎么却说不适合你?而且我为了照顾你的腿伤,特地将你的工作量减轻一半,这我可是顶着公司内部舆论压力啊,毕竟你是林董事长钦点来我们公司的,我哪能不照顾?”
这下田寻才算明白为什么汪经理减掉了他一半的工作内容,又让他管理资金,原来是看见林振文送自己昂贵西装,从中嗅出了他和林家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于是开始暗中拍马屁,不禁感叹这汪经理的办事效率还真不是一般高。
他无法做答,干脆也不再绕圈子:“汪经理,跟您说实话吧,不是钱的原因,我家要搬迁到青岛去定居,所以不能继续在本公司任职。”
汪经理很意外:“搬家到青岛去?那又是为什么?”
田寻不想过多解释:“这……这是本人家庭内部私事,还望汪经理包涵。”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汪经理也没了话说,他点点头:“那好吧,一会儿我会把报告呈交给总经理批示,有了结果我会通知你,你先等几天吧。”
田寻离开经理办公室,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长吐口气,似乎卸下了千斤包袱。
又七天过去了,田寻正在整理稿子,汪经理打电话过来让他去一趟,来到办公室里,汪经理对他说:“你的辞职报告总经理已经批复。不过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我们要和英国佳得拍卖行搞一个大型文物拍卖会,特刊还得继续出,所以这些日子我们出版部比较忙,老总的意思是等三个月后特刊印出你再离开公司,这是总经理的意思,希望你能为公司着想,把工作做到善始善终。”
田寻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又找不出太好的理由拒绝,也只得答应。出了办公室他还纳闷,事情怎么这么巧?林之扬给自己三个月时间考虑盗汉陵的事,而汪经理却让田寻三个月之后再离开。田寻坐在办公桌的电脑里打字,脑子里却飞快地旋转着,一个个方案被想起又被否定。最后他还是决定,等三个月之后再离开沈阳。
下班后田寻在街边墙上找了一个办假证的电话号码,联系了一个专办假证件的南方人,交了五十元订金办了个假身份证,约定好三天收货,留着以后出走时做幌子,可以躲避林家追查。
南方人办事效率高,三天后证件就做好了,田寻借外出办事之机取到了证件,这是张第一代身份证,因为第二代身份证里面有芯片无法造假。证上除了照片是他本人之外,其它一切资料都是假的,仿制程度很高,基本看不出真假,随后他又到银行用这张假身份证办了银行卡,先取出自己那十万元存款,将五万存在那张假银行卡中,另五万带在身上。
晚上下班回家,见妈妈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菜,爸妈也摆好碗筷坐着等他回来,田寻见桌上竟然摆着一盘清蒸大闸蟹,这大闸蟹是阳澄湖特产,每斤最便宜也要近百元,田寻喜欢吃海鲜,在去年春节时买过几只,还被老妈给扣上奢侈浪费的帽子,训了他小半天,而今天这大闸蟹哪儿来的,难道是老妈买的?
他爸笑吟吟看着他脸上的疑惑,说:“快洗洗手坐下吧,就等你了!”
田寻边脱夹克边说:“这大闸蟹是谁买的?”
田寻妈说:“你爸给你买的!”
田寻一撇嘴:“不可能吧?肯定是谁送的。我妈最反对我买贵东西了,总说我不要浪费,有钱要省着花。”
田寻爸笑了:“傻小子,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今天是你生日啊!”
“啥?我生日?”田寻一愣,“今天是……多少号啊?还没到呢吧!”
田寻妈边给三人盛饭,边说:“今天是阴历九月十三,你每年都记得,咋今年还忘了呢?看来是忙昏头了。”
这下田寻才想起来:“哦!我是有点忘了。往年过生日也没有大闸蟹,今年怎么出奇?”
田寻妈看了看他爸,道:“买螃蟹是你爸出的钱,我嫌贵不让他买,可他非买不可,说你这两年给家里花了不少钱,自己连媳妇都没说上,所以今天给你补偿补偿!”田寻爸也嘿嘿笑了。
田寻心里一阵热乎乎的不是滋味,他连忙坐下:“你俩可别这么说,给家里花钱是正常事,怎么还扯远了呢?”田寻爸拿起桌上的一瓶长城干白葡萄酒,用启瓶器旋开软木塞倒了三杯酒,田寻心里毫无兴致,可脸上又不能流露出心中的焦虑紧张,毕竟爸妈好心给自己过生日,只得强装笑脸干杯。
席间田寻对父母说,林氏集团又准备在南方开办新的分公司,自己被西安总部选中要跟着去开拓市场,可能三个月后就要动身。
爸妈听了之后面面相觑,忙问要去多久,田寻答说少则半年多则年余,然后他拿出那五万元钱交给母亲,说出差的那段时间很可能没空回来,这钱你们就留着花,不用担心我。可有道是儿行千里母担忧,田寻妈不禁还是唉声叹气起来。
吃过饭后,田寻爸去洗碗,田寻正要进屋打开笔记本电脑,田寻妈说:“别玩了,你快去换件衣服,一会儿我带你到四楼陈姨家,今天那个女孩到你陈姨家串门,说好了让你们见见面。”田寻急了:“我什么答应要相亲的?”
田寻爸在厨房大声应道:“是我做的主!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就不考虑考虑这事?见个面会要你命咋的?”
田寻妈也劝:“你就当去串个门吧,不就行拉倒,人家陈姨是一片好心。”田寻心想也是,于是点点头,换上一身干净的休闲装,这时四楼的陈姨来了,一进门就连珠炮似的对田寻说:“你这孩子也真是,老大不小了都不知道让爸妈省心,赶紧找个好姑娘结婚算了,我都替你发愁!”田寻心里这个气呀:真是皇上不愁,愁死太监。
田寻妈连忙问:“女方来了吗?”
陈姨眉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