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求生日记 精校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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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航船进入左边稍窄的支流。渐渐的,天边开始出现鱼肚般的白色,巍峨的城墙也开始出现在了前方的视野。
城墙在河流两边矗立起高高的塔楼,无比巨型的木门分开在城墙两边,粗大的拦江吊索高悬空中。航船驶入城市时,远远的传来了嘹亮的号角声。
“……这是三百八十年前阿特罗卡大帝时期最庞大最宏伟的工程之一,环绕丹玛的城墙足足花了三十年的时间,一直到大帝去世十一年后方才竣工。两道水门由光神宫赐下的神灵巨木制造而成,足足花了三百名植物系法师两年有余的时间,坚愈金铁并且不惧魔法,难以侵蚀。拦江吊索一般不会放下,但每年三月仍是会有一次重大的阅兵,到时候情况可是壮观得很……不过这里位于帝国腹地,从未发生过战争,那号角是每日的平安号角,预祝远行之人一路顺风,出海之人平安归来……”
身旁传来斯坦利老头那颇有沧桑感的嗓音,前方晨风清凉,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唐忆搂着小雪站在船头,望着这热闹繁华的大都市,心中有着豁然开朗的感觉。
进入了城市当中,河流在前方进一步分散,形成五六条支流,两岸是巨大青石制成的堤坝与道路,充满欧式风格的房屋、店铺,初露的日光从后方洒来,路上已经有了不少的行人,身着白裙的少妇、遍身铠甲的士兵、穿着华丽的剑士、斗篷裹身的魔法师、在路边弹唱的表演者、衣帽邋遢的流浪汉、跑跳追打的孩子以及步履蹒跚的乞丐,马车在两岸缓缓的行驶,商户的叫卖声不时传来。不一会儿,两旁的道路渐渐升高,大船从巨型的拱桥下堪堪驶过,桅杆上担任了望的水手目测了与桥底的距离,向下方呼喊报告。
接着是一所所宁静安详的贵族区,华丽的别墅在树木的掩映下出现在视野当中,一个个安静舒适的小庄园,仆人门在草地上劳动。贵族区过后又是一片商贸区。随着轻盈的晨风,海鸥从前方飞来,掠过了高高的桅杆,绕着船身飞翔,不时发出悦耳的叫声。由于这里的温暖气候,因此寒冷时海鸥都选择到这来过冬。小雪见了大是兴奋,好几次海鸥掠过之时她都跳起去抓,每一次都以毫厘之差错过了,吓得那些海鸟一阵鸣叫。
这样充满活力的气氛当中,银色蝮蛇号终于驶入军用的港口之中。青石的路上已经停有好几辆接人的马车,当随行的平民旅人们下船离开,唐忆也与最后出来的凯瑟琳夫人和克丽斯汀娜进行道别。
“阿尔,你真的不愿意当我的老师吗?你别走啦,我好喜欢看你的那些魔术的耶。”
克丽斯汀娜不舍地摇着唐忆的手,进行最后的挽留。
“呵,都已经说过啦,不是不愿意,而是根本当不了啊,我连字都不认识呢……”
“哼,谁信你!”
“而且斯坦利先生是一位很出色的博学家,跟着他学习才是正确的选择啊。小姑娘,别任性啦。”
“都说了人家没那么小啦!”克丽斯汀娜跳着抗议道,“何况那老头都被你打败了……失败的人是没有正义……不,没有正确可言的!”
拍了拍她的头,一旁的斯坦利也说道:“的确,如同克娜说的,如果阿尔你能够当她的博学老师,应该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轻轻地摇了摇头,唐忆笑道:“我以前看到过一个理论,叫做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虽然放在这里未必贴切,但是在某一侧面表现出来的光彩未必是完全的认识,若是相处久了,大家便会明白我没有那么厉害,像斯坦利大师您这样的人才是最好的老师,因为您掌握的知识面广,虽然在某些偏门上碰巧被我盖过,但实际上我还是远远比不上您的,何况……何况我这一行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不希望连累到其他的人……”
“才不是呢,阿尔你是怕我们连累到你吧,不会的啦,妈妈……”
克丽斯汀娜一边摇着他的手一边嚷着,但随即被凯瑟琳打断了:“克娜,既然雷撒督克先生执意不愿留下,我们也不必勉强他了。每个人都有不希望别人插手的重要的事情要做,知道吗?”
面纱后传来柔和雍容的声音,随后,那双能使人自然而然生出好感的眼眸转向唐忆:“雷撒督克先生既然不愿留下,我们也就不多挽留了,这块牌子上有我和克娜居住的地址,日后若是有什么麻烦,只希望先生始终不要忘了丹玛城中有着我们这几位朋友。”
戴着雪白的手套,她从身上拿出一张银制的薄卡片来,上面有娟秀的两行字,当然唐忆看不懂,只猜出大概是她的名字和住址。点头接过了卡片,一行人走下了船,唐忆这才发现凯瑟琳的随从委实不少,四十余人护送着凯瑟琳、克丽斯汀娜与斯坦利三人上了马车,克丽斯汀娜趴在窗口与唐忆道别:“阿尔,你和雪儿姐姐会住在什么地方啊?我可以去看你们吗?”
“现在还不知道哦,不过……”他挥了挥手中的银牌,“有这个,我会去找你们的。”
马车缓缓驶过街道尽头的分岔路口,凯瑟琳一行人往右边的道路行去,唐忆挥手与戴着大眼镜的小姑娘说再见,随后与小雪走向左边。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唐忆向人打听清楚了丹玛贵族学院所处的位置,在了解了一些必要的情况之后他与小雪在旁边的贫民区租了一间房屋住下,因为贵族学院此时还未开学,至于沃尔家,目前想当然是进不去的,他得先找到芙尔娜再做打算。
丹玛城中其实大部分都是贫民区,只是进城那条水路大概是作为面子工程来搞的,因此显得繁荣而华丽。当然占了丹玛城大半的贫民区就未必不繁荣,低矮的棚屋、粗糙的瓦房、破旧的小院、歪歪扭扭的两层木楼和无数奇形怪状的建筑聚集在一起,街道窄小肮脏,有的地方污水肆意流淌,路边的棚屋中有着叫卖的商贩,各种各样奇怪的物件,人们在街道之上交谈、笑骂、撕打、休憩、表演或是乞讨,偶尔贵族的马车驶过,无数人惊叫乱窜。孩子们瘦小而肮脏,妇人从房间里随便向街道中泼出脏水,偶尔会有妓女沿街拉客,背着巨剑的大汉在路上鼻孔朝天的横冲直撞,往往有魔法师经过,立即便会引起人们的指指点点。
这便是几天以来唐忆对于这里的主要印象,虽然混乱,与他脑中原本想像的有所出入,但无论如何,却更为实在一些。
几天以来,他都在城里各处打听有关贵族学院与沃尔家的更多情况,沃尔家的总部便在丹玛,位于贴近海边的城郊,一座巨大而森严的城堡,唐忆绕着城堡转了半圈,已经花去了半个上午,侧门处不时有车马进出,卫兵一个个三大五粗。要混进去很容易,他心中有了这个看法,不过如果要进到更深一点的地方,见到里面的真正主人,凭自己的能力恐怕很困难,至于找到被沃尔家藏起来的诸如巨神兵一级的事物,那恐怕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与芙尔娜共处的那一个月中,曾听她打算过假如在婚期之前回家,便仍然会回到贵族学院之中教魔法,享受她生命中最后自由的半年。虽然现在看来可能性已经不大,但那已经是唐忆目前能想到的唯一途径,因此他也只能等着贵族学院开学之后与她取得联系。若这条线断了,再要想办法接近沃尔家高层就相当困难。
当然他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只要在适当的时候表现出他的钢琴技艺,一步步积累人气,随后即使达到这个时代音乐巅峰的水平恐怕也不是不可能,其中或许也能积累一些对抗沃尔家的筹码,到时候无论蓄意接近沃尔家,抑或是干脆鱼死网破地放出巨神兵这样的东西被沃尔家所夺的消息都是可行的路线。只是这样一来,花的时间和精力可就太多了。
对于芙尔娜与他分别时用石头砸他的那一下,唐忆始终有些怀疑,到底是她本身想骗自己放松警惕然后把自己敲晕呢还是后面有人用卑鄙的手段控制了她?若是后者,事情恐怕会变得相当麻烦……
目前离贵族学院开学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唐忆身上的钱除去租房所用就只剩下了五枚银币和一堆铜板,便是省吃俭用,恐怕也只能撑上一个月。他花几天时间准备了一下,随后,开始在街上表演魔术。
唐忆所租的房子是在一个小菜市的旁边,由于人流不少,是个表演的好地方。像他的隔壁便有个会弹七弦竖琴的女人,每天晚上,这里会摆开夜市贩卖一些小吃,那位女子便出来演奏了。不过这女子的演奏没有什么特点,竖琴弹得说不上灵性,恐怕也没有系统地学过,也不会搞些噱头,并且卖相差。每日只是穿着一件颜色发黄的皂色斗篷,裹住身体同时也蒙住了脸,坐在墙边便闷头弹奏。不说话,身体看来也很柔弱,偶尔还能听见一阵咳嗽。唐忆暗想她是不是有什么病,因为一些很显然知情的人士经过时总会远远避开,偶尔丢些铜板在她面前,也都神色同情地快步走开。
相对于她的沉默,唐忆就显然灵活得多,实际上也是看电视学的一些技巧。无非是整出一套希奇的古装,打着锣鼓,说上一段华丽的话语,接着表演开来。那是在一个小木桌上表演许多小巧的魔术花样,大抵是之前练习过很久的绳魔术,硬币或者球类的表演。偶尔兴致所至,便来个五分钟内表演二十个魔术的游戏,看得众人眼花缭乱,最受欢迎的一手是用火烧废品做成的假花,随后变出一朵真花的节目。每当他用出这一招,都会将变出来的花朵送给在场的一名女子,由这般俊逸美少年送出来的花朵,往往会引来一阵尖叫。就这样,虽然是让别人自愿的给钱,但每天的收入都有一个银币以上。
以前看过一些书,书中的主角若是卖艺,往往会遇到恶霸收保护费之类的事情。唐忆倒也不例外,第二天便有人上来收保护费用,不过每天只收一个铜板,不光是收唐忆的,这条街上的商户大都也收,只唯独那弹奏竖琴的女人例外。晚上收了钱,这帮大汉便留下来在一旁观看表演。事实上,这样新奇的表演,短短的几天便吸引了许多的人观看,这其实是唐忆第一次自己赚钱,令得他的心中很有些小小的满足。
唐忆表演时,小雪都是躲在房中不出来的,即便观看,也只是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坐在房里痴痴地瞧着他飞扬的神采。那表演竖琴的女子便裹着斗篷坐在旁边的墙下。大概是因为她身上病情的缘故吧,观看唐忆表演的人都不愿意靠近她。这样一来,大家围成的半圆倒把那女子包围了进去,每次表演魔术的时候,都有那称不上优美的竖琴在一旁伴奏,唐忆装钱的盘子里往往盛满铜板,那女子的身前却是寥寥无几。如此几天下来,唐忆倒觉得占了她很大便宜。这天表演完毕,他从旁边的小摊上买了两碗小吃,走到那女子的身边坐下,将一碗递到她的身前。
“喏,很累了吧,我请的。”
那女子的竖琴声嘎然而止,过了一会儿,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动了一下,斗篷下发出沙哑的声音:“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啊,大家是邻居,又在一块表演,你的竖琴弹得很好,帮了我很大的忙呢。这碗东西就当是感谢你的啦……当然,另外还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
“什、什么事情?”那女子警惕心看来极强,唐忆笑了笑,先吃了一口自己手中的食物,口中咕哝不清地说道:“晤,蚩莞街缩吧(吃完再说吧)……”
他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