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莘解案 作者:老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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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太多力气去收集藤条,少了藤条,木筏无法完成,只能寻找另外的方式。最后,他们找到一处绝美的地点,营地西侧的那道陡峭的沟谷。只是还有点小小的麻烦,同伙并没有慷慨赴死的打算,他满脑子里只想着发财,当同伙意识到姐姐没有向他说明的计划里的最后的一步原来是要结束他们自己的生命而不是等着天上掉下钞票时,惊慌失措,他只得以打电话告诉妹妹真相为要挟,可是,一切都晚了。姐姐奋力把他推下了悬崖!于是,已经拨通的电话里只留下了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叫。
“做完这一切,姐姐在悬崖边采下象征着失恋与离别的黄色和紫红色的野菊花,也纵身跳下了悬崖,插上羽翼的恶魔在万丈深渊里滑翔坠落……”
“对不起,紫妍,我对不起你!”终于,田云的情绪爆发了,他声泪俱下,从桌子一侧伸出双手紧紧抓住紫妍的手,“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请你原谅,请原谅……”
紫妍把田云的手用力推开,一字一顿缓缓地说:“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男人,是我的天,是我的神,是我的全部!我不敢想象,如果哪天醒来,我的生命里没有了那个男人,我是否还有足够的勇气再活下去。”紫妍的泪就在脸上静静地流淌,但一脸的决绝,“但有一天,我视为天,视为神,视为我生命的全部的男人却不愿意为他的女人洗刷屈辱,而是决绝地抛弃了我,就像丢弃垃圾袋一样把孤零零的我丢弃在了那片噩梦般的荒野,他甚至……他甚至都不愿意听我哪怕是一句话的解释,他……他该是有多么的‘爱’我啊……那天,我真的已经绝望无助地死去了,就如同秋风中飘落的无人在意的枯叶,死在了那个小湖的深处。”
“紫妍……”田云泪眼婆娑地望着眼前这个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的美丽女人,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女人。
“你的紫妍不会再回来了,她在地狱里等你。”紫妍望向窗外的大江,神情漠然。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田云绝望地哀求。
“你问问他吧,他,才是我真正的神。”紫妍指着李晚。
我站起来,对李晚和紫妍说:“故事说完了,我们走吧。”
我们三人离开了水岸咖啡馆,留下那个神情惨淡的男人独自泪流满面。
我驱车送李晚和紫妍回家,车厢内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让我越发感到寒冷,我把空调开到最大。
“这些,就是你说的全部的真相?”中间的后视镜里,李晚的脸被向后移动的路灯照得忽明忽暗,眼神冷静得令人发怵。
“大概是吧,有些小细节或许还不完整,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怎么知道是刘红和张希策划的这一切?”
“因为我看到了张希留下的电脑里的资料,早在我们决定野营前,野营的路线就都全在他预先制定的计划里。同时,我也得知了他和刘红不正常的关系。之后,我还看到了刘红的日记,她日记中那满满一页的‘恨’字,现在还刺得我的眼睛有点生疼。”
“你怎么肯定偷拍的就是张希?”
“我在张希的家里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了蒙汗药,而且,那天的凌晨,老丁亲眼看见他偷偷进出了小木屋。”
“你怎么就肯定刘红是自杀的,而且还是刘红……杀死了张希?”
“我在刘红最后一篇日记里看到这样的句子:‘在万丈深渊里寂寞地游荡’,我想,只有将要轻生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感慨吧。而张希,在野营前还在跟家里说他马上要发财了,做着发财梦的他是不可能去自杀的,除非有人非要他死。综合这些,我除了做出那样的假设之外……抱歉,我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解释。”
“也就是说,这些,都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想?”
“是的,但是,你还能有更合理的猜想吗?”
李晚没有说话,沉默一会之后,他又问道:“你怎么就肯定是我救了紫妍?”
“我也是猜的,错了吗?一个深受屈辱的已经绝望到无处可逃的女人,是绝对不会自己走上岸来的。除非,有人及时给了她重生的勇气,而那时,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离她最近。”
李晚低头沉默了一会,他又抬头问道:“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给她重生的勇气?我又凭什么可以给得了她?”
“因为小芸。”我看到后视镜里的李晚脸色一震,“经历过那样的疼痛,你绝对不会允许同样的悲剧发生在你身边的另一个女人身上。错的不是她们,而饱受折磨的,也不仅仅是她们。还记得吗?我曾对你说过,死者的寂寞和悲伤,唯有生者才懂。”
李晚的泪终于无声地奔涌而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这些事情,和你毫无关系。”
“我在无意中发现了事情的真相,这个真相在你们看来或许与我毫无关系,但我觉得,我必须还紫妍一个清白,她是无辜的,一个女人,只要有一颗天使的心,就算受尽屈辱,就算折断双翼,她们,依然还是天使。”紫妍的清白,当然是针对田云而言。
一路再无多话,我把他们送到了李晚的楼下,两人下车后,紫妍偎在李晚的怀里跟我道别。“谢谢你。”紫妍轻声地说。神情忧郁的优雅女子,脸上有若隐若现的笑容。
好了,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种种迷雾都解开了,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
可是,但是……这真的就是真相的全部吗?
第十七章 相片里的疑点(1)
不对呀,怎么好像少了一些相片?我对着电脑屏幕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是小年,难得老舅给我放了一天假,无所事事,就在家整理一下电脑里的资料。野营时拍的照片,李晚早就发给我了,但一直没有心情去看,直到昨天才把野营时发生的事情弄了个水落石出,终于可以不必用沉闷愧疚的心情去浏览那些图片资料了,可看着看着,我却发现不大对头。
我给李晚打去电话:“胖子,那次野营的照片,你全部都传给我了吗?”
“是啊,怎么啦?”
“你确定你没有私藏珍品么?”
“我干嘛要藏私?都传给你了呀。”
“你真的确定你没有在编辑时遗漏了一些照片?”
“你今天这是怎么啦?相机里所有的照片我只是在电脑里转换成了JPG格式,就全部打包传给你了,还编辑什么?”
“你真的确定你没删掉一些照片?或许是无意中删掉的呢?”
“没有啦!我照的相片张张都是精品,我没事删照片干嘛?”
“哦,这样啊,那没事了。”
“你确定今天吃药了?”
“没事了,没事了。拜拜拜拜。”
“毛病。”
我又重新搜索了文档,确定没有遗漏任何相片之后,越发奇怪了:架子山的那一组图片,时间上不对啊。
相片上都没有时间标示,但我根据太阳光在物体上投下的阴影也可以看出具体的时间,野营经验丰富的我,对这个很在行。那天的阳光很好,更好判断。现在的问题是,根据阳光投射的阴影来看,胖子拍的照片全部都是下午2点之前拍摄的。拍摄时间排在最后的一张照片拍的是一处山坡,那处山坡正是我们宿营地的北坡,从光线来看,是逆光,也就是说,是站在小湖的方向往宿营地方向的山坡上取景,胖子应该正好就站在湖岸边。
画面上山坡的顶部在澄净的蓝天下画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不多的岩柏、冷杉、灌木和凸起的岩石点缀在山坡上,山坡的中段,有一个人正从山坡上往湖边走下来。虽然人像很小,但从衣着和体型上就可以看得出来,那个人就是紫妍。秋天的阳光从紫妍的背后洒下来,在紫妍的身前留下一道瘦而长的影子。我根据阴影的角度和长度计算,这张相片大概是拍摄于下午2点左右。错不了。
我把相片放大,紫妍的人像依然有些模糊,但可以依稀看出,紫妍背对着阳光,脸部完全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她低着的头微微歪向一侧,长发蓬松,双手垂在两侧,躯干明显的松塌,双脚一前一后微曲着,整个动态都极不协调,从两只脚摆放的位置关系也看得出来,是一种踉踉跄跄的步伐,毫不着力。这不是正常人走路的姿态,仿佛美剧里没有灵魂的行尸,显示出这个女人正处在一种极度消极悲观的游离状态中。
虽然画面上阳光灿烂,色调明朗,但放大后的图片却散发出透骨的寒意。
为什么这是李晚在那天拍摄的最后一张相片呢?我明明记得李晚是紧跟着紫妍身后不久就回到营地的,那个时候是下午4点多了,他还说他那天下午一直在湖边摄影,而且,紫妍落水的那个时候,他不是跟我们说他正在追拍小湖里的白鹳吗?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从下午2点到4点多的这两个多钟头里,他居然没有拍下一张相片?这太不合常理了!可刚才我在电话里反复询问了他,他也反复确定已经把相机里所有的相片都传给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盯着屏幕上的相片久久地陷入沉思,我承认,我被这个意外的发现给弄糊涂了,无论我怎么思考,脑子里总给不出合理的解释。
我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杯,恍惚中却没能抓稳,不好,茶杯倒了!幸亏茶水不多,只打湿了我放在桌上的笔记本。我赶紧拿纸巾擦去上面的水渍,但上面抄录的刘红的绝笔诗已被茶水浸润开来。我捧起笔记本,仔细地擦干水渍——
……
你是天使,而我,注定是魔鬼
如果我在万丈深渊里寂寞地游荡
你一定要小心
我是夺回天使羽翼的恶魔
眼前,似乎看到刘红写下这些句子时的画面,她伏在案头,泪眼婆娑,心头一定在默默地滴着血,满脸都写着离别前的凄凉,还参杂着幽幽的怨恨。报复,与离别,是这个女人最后的心愿,她情愿丢弃生命也要毁掉让她痛苦的根源——可是……不对,似乎还有一点点问题,这样的画面与这些句子中所表达的意思总有一点点的出入,那么,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我再次陷入沉思——如果,不是这样的情景,而是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画面呢?如果,她没有泪眼婆娑,也没有凄婉哀怨,她的心里只有对紫妍的怨恨而没有离别的凄凉呢?如果,她并没有打算用生命为爱殉葬呢!如果!她既然下定了决心绝望地忘情离去,她还需要“夺回”什么呢?!是啊!她要夺回什么?她连自己的生命都抛弃了,她还想要夺回什么!夺回坚贞吗?委身张希时,她又在做些什么?夺回田云吗?已然生死两别,怎么去夺!她拿什么,又如何去夺!
我的脑海中依稀看到刘红写完这些句子之后,缓慢地抬起头来,而,她的眼里竟然没有凄婉与离伤,有的,只是针锥一样尖利的寒光!
李晚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这些,就是你说的全部的真相?”李晚当时的眼神冷静得令人发怵。
一股股沁凉的寒意不可抑制地沿着脊梁往上狂涌,我浑身冰凉,禁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哆嗦,我被我突然冒出的想法震惊得几乎摔下了椅子!
这绝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心底有一个声音,近乎哀嚎。
可是!可是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原来,所谓的真相之下还掩埋着更为骇人的真相!
是的,只能是这样了,所有的细节全部都有了全新的解释!
第十七章 相片里的疑点(2)
我马上拨打肖凯的电话:“肖凯,问你件事。”
“你说。”
“那天,我们三个在沟谷里发现张希和刘红的尸体后,我让你回营地报警,你是怎么做的?还记得起来吗?”
“发神经啊,这么久了你才问。”
“兄弟,拜托了,好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