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莘解案 作者:老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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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十九岁了?”镜子里的他竟然开口了。
“好象……是吧。”我有点惘然。
“二十九年了,活了小半辈子了,你认识你自己吧?”
“我当然认识我自己……等等,我……不太确定。”
“你做过哪些事你还记得吧?”
“恩,当然记得……再等等,有些事,我也不太确定了。”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你该知道吧?”
“我想……我应该知道吧?或许……我再想想。”
“真实的你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
“……让我想想。”我的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
“你总该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活着吧?”
“……”汗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急淌。
天呵!
习惯性的,见惯了生与死的我以为自己是在活着,而今天我竟然不确定自己是否是活着,或者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活着?
这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我赤裸着身子面对另一个赤裸男子的缘故?他到底是谁?我又到底是谁?真实的我又是什么模样?
走过了那么多的路,我当然记得很多事情很多心情。过去的事,象星星一样经常闪耀在我的脑海里,或者象云一样漂浮在我记忆中,只是,一闪,它们就模糊了,想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是的,这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留存的仅仅是一些模糊的影象和一些遥远的景致。
盘点自己的岁月,我竟然有莫名的恐慌与失措。
虽然人生的道路我已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程,但我今天才知道我还没真正认识我自己。我,竟然可以不认识我自己?!我所拥有的难道只是放眼望去满大街上时刻行走着的穿戴整齐的躯壳中的一员?
无奈,如潮水般涌上我的心头。
我迷惘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赤裸的男子:“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认识我吗?”
“我当然认识你。”
“你是谁?”
“我是面镜子。”
“你的名字就是镜子?”
“我的名字叫时光。”
是呵,我怎么忘记了他就是时光?关于我的事情,他比我更清楚,清清楚楚。只是,我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有时候,我们总是忘记了时光的存在以及与时光相关连的那些具体情节了。除了他帮你储藏的另一个自己,什么都忘了。忘得彻彻底底。
“那么,我想请教你,我该去做什么?该怎样活着?”
他笑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然后我再回答你:你觉得自己还能做到勇敢、智慧、谦卑、勤奋和诚信吗?”
我低头想了很长的时间,长得让我认为自己有了足够认真的态度:“我不敢确定,不过,我想我会尽力去做到吧。”
“那么,随你做什么去吧,时光会记得你是怎样活着的。”
今天的镜子给了我以前所未有的真实的感觉。面对时光,我们才会拥有无尽的梦想和飞翔的欲望,也才会有生的感知。
我想起了老向说的,死,是所有人共同的结局,而结果,各不相同。
当晚,我收到何晓从香港发来的电子邮件,是师父要她发给我的,告诉我队员们在香港的情况。她说,现在队员们已经开始在适应比赛环境了,今天正式进入比赛现场进行了赛前训练,从训练的情况来看,大家的状态都很正常,只是香港现在的天气比内陆要热,大伙决定明天出去购物,买点合适穿的衣服之类。最后还说,师父师兄师姐们一切都好,老师弟不要惦记。
注①:老舅即霍莘的老板,湘楚晚报的主编,详见霍莘解案第一卷《折翼天使》。
注②:李晚是霍莘大学时的同学,室内设计师,《折翼天使》里的角色,详见霍莘解案第一卷《折翼天使》。
第六章 谁是枪手4
警方调查师海和射击俱乐部的事我插不上手,但益市射击队的采访任务还没有结束,既然回到了省城,我想,还不如对王平和他的队员多做一些了解。于是,我和小周去了省射击队。
省射击队的训练中心位于松树岭的体育学院内。经过高大气派的门楼,沿着往西北方向那条长长的林荫坡道一路前行,转过几道弯,就可以看到新建成不久的射击馆。
射击主馆由中间的主楼和两侧的副楼组合而成,主楼挺拔威严,两侧稍低的副楼有着弧形的蓝色镀膜玻璃外墙,整个建筑的造型像一只即将展翅飞腾的雄鹰,充满激情的动感。这是为了承接第五届全国城运会而在射击训练场原址上扩建的,扩建工程包括射击主馆、飞碟靶场和框架挡土墙等多项工程项目,采用了很多高端的设施,是目前国内各项设施最先进的射击场馆之一。场馆落成之后,圆满的完成了城运会的任务,后来,国家队也经常来这里进行集训。
“王平?我当然记得,他是我带过的学生。”白发苍苍面色红润的老教练黄治接待了我们,“你怎么认识他的?”
“这次的全国射击锦标赛,王平选送到省队的队员成绩不错,我们报社派我专程去采访了他。”
“噢,是这样啊。嗯,益市这次选送到省队的几个运动员在锦标赛上确实发挥不错,”黄老将一杯茶递给我,坐到我侧面的沙发上,“特别是那个叫苏云的小姑娘,非常有潜质,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是啊,刚开始我对苏云还没做多少了解,后来得知她在比赛中是因为被黄蜂叮咬才丢掉了冠军,很可惜啊。”
“哈哈,你的采访调查做得很细嘛。嗯,丢掉冠军当然是可惜,不过,这姑娘还小,将来有的是机会再拿好成绩。”黄老似乎有很多感慨,他笑着长长地“哎呀”一声后接着说:“发现个好苗子不容易啊!记得当年张秋萍第一次参加全国大赛就拿到3×20项目的第四名,那时候,张秋萍是18岁,比苏云还大两岁呢……可是,谁也想不到,在那之后她就一发不可收拾,光全国冠军就拿了19次之多!亚洲冠军也拿了9次,前后破世界纪录3次!可真是个射击天才啊,……苏云比当年的张秋萍更年轻,潜质似乎也更好,这孩子来日方长,前途不可限量啊。”
“是的,这次益市去香港参加友谊交流赛,赛前的考核,苏云的表现也是非常好的,各项成绩都是全队第一。”
“哦?是吗?那就好。这小姑娘看上去比其他同龄的孩子要深沉,心更加静,行为举止也更稳重,这是很难得的哦。浮躁的人,是做不好射击运动员的。”
“嗯,她看上去是比其他孩子要更成熟冷静些。”我接着问:“刚才,您提到张秋萍时,好像只提到她破了3次世界纪录,没说她拿过世界冠军?”
“哈哈,是啊,你听得蛮仔细嘛!”黄老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是她的遗憾啊,她具有夺冠的绝对实力,可偏偏天意弄人,就是拿不到这块世界金牌……不过话说回来,高手相争,毫厘之差,也总是有运气的成分在的……俗话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黄老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接着抬起身子对我说:“哎,你不是采访过王平吗?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你看,他参加国内各项比赛,成绩都非常好,多次打入全国前三,了不得啊!可是,他就是过不了国家队选拔赛这一关,你说,这不是运气还能是什么。”黄老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臂。
“是的是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所以说,到了他们那种层次的运动员,必须要有放空一切的心态才行,胜负往往不是由技术决定的,而是由自己的内心决定的。心里有丝毫的杂念,都有可能对成绩造成影响。”我现学现卖王平跟我说过的那些东西,“对于射击这项运动,心生杂念,就容易入魔,枪一入魔,就会犯错。”
“咦?看样子你为了采访射击队做了不少功课嘛,哈哈,你说的这句话,出自王平吧?哈哈!”没想到黄老一眼就把我看穿了。
“是啊,是王教练跟我说的,我觉得说得好,就现学现卖了,呵呵,让黄老见笑了。”
“嗯,王平当年也是这样说的。可他说这话,不是指射击这项运动,而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
“哦?”我有些意外,“那……您能不能跟我说说,那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黄老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他微微聚起眉头,仿佛在回忆:“王平当年差点犯错误啊,曾经有一次,他准备拿枪去打人,如果不是我发现了苗头及时阻止了他,现在王平,估计还在大牢里蹲着呢。”黄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好在,现在都过去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心情莫名地紧张起来,心跳也不自觉地加速,在胸腔内咚咚擂动,我不得不深吸几口气,强压住这份突如其来的恐慌。
第六章 谁是枪手5
十八年前,王平24岁,正当风华正茂的年月。
省体工队的大礼堂里,来了群不一样的人。这群人没有穿统一的运动服,也没有强壮的肌肉,相反的,这群人,男人个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女人个个美丽娇娆,如花似玉。今晚,省文艺歌舞演出团的演员要在大礼堂里为体工队的运动员们上演一场歌舞音乐盛会。
黄教练并不清楚事情是怎样开始的,只记得演出结束后,射击训练馆的看台上,时不时会出现一位美丽的女子。如果有心观看过演出,大概会记得,她与台上那位演奏小提琴,名叫粟荷的演员非常相似。
她正是粟荷,她是来看王平训练的。
那时,王平是体工队里最有实力的男子射击运动员,粟荷,是歌舞团里最好的小提琴独奏演员。王平文化程度并不高,这不是郎才女貌的结合,却大致算得上好汉与美女的组合。他们交往了一年多,虽然没有听他们提到过结婚之类的打算,但很显然,未来的趋势应该是朝这个方向发展。
可是,当次年王平结束在澳洲为期三个月的封闭式集训回来后,事情却有了变化,很不好的变化——粟荷没来迎接她的好汉,而且,自那以后再也没来过射击馆了。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坏消息是,粟荷与他人已经结婚的消息!完婚的日期,就是王平归国前的一个星期。
王平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仅仅三个月,海誓山盟的心上人就离开了他投向了别人的怀抱!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在澳洲的三个月,每天都会给粟荷写信,他把那叠厚厚的信笺细心地装在一个木匣子里,准备回国后一封一封地念给粟荷听,他要让她知道他在国外的日子里是有多么的思念她。那个年代,通讯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国际长途还是稀罕玩意,只有一些暴发户在用着砖头大的“大哥大”,少数的城市精英,腰里挂着“哔哔”作响的BP机。
可是,爱之深,恨之切……
那天,训练结束后,王平背着长枪并没有往枪弹库的方向走去,而是独自偷偷走向飞碟靶场另一侧的山坡。黄教练看到了,追了上去,问他这是要去做什么。可任凭黄教练怎么问,王平就是闷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不过黄教练随后就明白了王平的想法——他爬上山坡,在林子后的高墙上看到一处已经打通的堪堪容一人通过的墙洞。王平要带枪出去!
王平要泄愤,可他竟然想要用子弹泄愤!
黄教练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之后的一段日子,他停止了王平的射击训练,给王平做思想工作。后来,黄教练又陪同王平去了解粟荷嫁给他人的原因,终于解开了王平心里的块垒。
粟荷嫁人,是有原因的。早在王平远赴澳洲集训之前,粟荷的母亲就被查出得了肾功能衰竭,也就是我们常常听说的尿毒症。为了不影响王平的训练,粟荷对他隐瞒了妈妈的病情,可就在王平离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