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咒师-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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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清的脸孔刷的惨白,旋即大怒。他养著这个桀傲不驯的小鬼就是希望成為崇家
的祕密武器,而这个该死不死的禁咒师居然破坏了他的计画!
「何谓咒?」麒麟站了起来,对著崇清冷笑,「不把人当人看,失去了人心,何
谓咒?」
她昂然的从人群穿过去,一点畏惧也没有。被她看过的人背上都是冷汗,一一低
下了头。
「喂,崇清。」她转过身来,「我示范一个强而有力的咒好了。」
她狠狠地对著崇清伸出了愤怒的中指。
明峰深深嘆了一口气,低下了头。跟了这样的师父…
「我好想念红十字会啊…」他这样想著。
第二章 列姑射之壶
第二章 列姑射之壶
大师兄寄了一个壶过来。
他那个子孙满堂的大师兄不改热爱冒险犯难的本性,农暇之餘喜欢到处乱跑。挖
到什麼稀奇古怪的宝贝都会送到师尊这儿来。向来不喜欢积聚的麒麟却一反常
态,会把那些破烂慎重的收下来,写封典雅又文情并茂的信寄给大师兄。
毕竟是麒麟第一个弟子,情谊当然更不相同。
有回明峰瞥到麒麟用狼毫小楷写到一半的信,眼睛不禁一扁。她不是办不到
啊!!你瞧,这种年代了,谁还可以这样典雅的用文言文写书信?
但是你看,她就是要这样恶整古老的符论…
他真的越来越不想继续跟她混在一起了。
收到这个脏兮兮的壶,他端去给麒麟看。懒躺在沙发上看古文观止的麒麟一骨碌
的坐起来,「啊,列姑射之壶!」一把夺了去,又仔细看了看俊英大师兄写来的
信。
「真的是宝贝呢!」她兴高采烈,「这得用无根水来洗涤才行。」
「无根水?」明峰想了好一会儿,「还没落地的雨水?」
麒麟还没答话,端著西瓜过来的英俊看到那个壶,也跟著大叫,「啊!列姑射之
壶!这要用无根水洗才好喔!」
為什麼大家都知道是列姑射之壶?还有,列姑射这词儿怎麼这麼陌生又熟悉?
「所有的妖怪都知道这是什麼啊!」蕙娘、英俊和麒麟异口同声。
蕙娘和英俊就算了…麒麟你答什麼腔?这证实了他一向的看法:麒麟与其说是人
类,还不如说是人变成的妖怪。
不知道有没有烂酒鬼这种妖怪。明峰没好气的想著。
三个女人(?)围著这个壶噰喳喳的谈了好一会儿,英俊兴致勃勃的提议,「我
去取无根水吧!这边的雨太脏了,我去接玉山顶飘下来的初雨,如何?」
「阴人取的无根水还是不大妙喔。」麒麟说,「这壶属阴,需要个阳气重的去取
水才好…」
二十二隻眼睛一起看著明峰(英俊一个就有十八隻眼睛了…),把明峰看得发毛,
「…你们该不会要我去取什麼无根水吧?」
「既然你自愿,那就太好了。」麒麟点头,「蕙娘,帮明峰打点一下行李,他要
出远门了。」
蕙娘很俐落打点好行李,「记得自己添换衣服,玉山是很冷的。」
「主人,记得带手帕卫生纸。哦,还有医疗包。」英俊很贤慧的拿了充满蓝色小
花的手帕、面纸,和装著OK绷小瓶小罐的可爱小碎花包包,塞进沉重的行李,
「记得多带些回来。」外加一个五加仑的大桶子。
………他有说要去吗?
但是三个女人(?)很一致的将他踢出大门,连给他抗辩的机会都没有。他无言
的呆立了好一会儿,无精打采的挥手叫了鬼车。
「胡伯伯,我要去玉山。」
「我不能去玉山喔。」老胡充满歉意,「 好端端的,去那边干嘛?」
明峰无言的看看沉重的行李,和手上这个大桶子。「麒麟要我去取无根水…」
「无根水?干嘛?」老胡的精神都来了,「要洗列姑射之壶吗?」
…為什麼大家都知道?明峰纳闷了。
「那儿阴鬼儿不宜。」老胡沉吟了一会儿,「你要不要骑机车去?…我是说,你
把机车塞到后行李箱,我送你去玉山附近这样?」
老胡兴致很高的把明峰的机车塞进行李箱。他一直对那个宛如四度空间袋的后车
厢很无力。
这偏离合理实在太远太远了。
「上车上车!」老胡兴致很高,「这趟我就不跟你收钱了。但是壶洗好的时候,
记得通知我呀!」
这个壶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每个人(每个妖怪)都这麼兴奋的期待它的洗涤?明
峰纳闷的想了很久,却没有答案。
离玉山还有两里路,老胡就把明峰放下了。
他骑著小五十,把五加仑的汽油桶摆在脚踏,背著庞大的背包,一路骑过去。但
是骑进山区不久,他发现自己迷路了,绕了不知道多少圈子,他不得不承认自己
迷失了。该死的是,这张地图不知道是几百年前的版本,產业道路根本就不对,
他在山区绕来绕去,就是绕不到矗立在眼前的玉山。
正心浮气躁的时候,突然路边有人招手,他减缓了车速,想要问问路。
天气炎热,汗不断的渗出来,但是这对年轻情侣一滴汗也没有。男生还穿著帅气
的皮夹克紧身牛仔裤,女孩儿著著长袖白洋装,两个人的表情有些忧鬱。
「请问,」明峰脱下安全帽,「我要去玉山,要怎麼过去呢?这些该死的路标互
相矛盾,我骑了好久…」
「…玉山不能够骑机车,要走过去。」男孩子开口了,「祂不喜欢有人骑著机车
干扰安寧。」
「不要骑机车过去。」女孩儿的声音带著害怕,「很危险。」
「…走得到吗?」明峰有些气馁。
男孩和女孩互看了一眼,像是无言的商量。「…我们带你过去就走得到。」
女孩垂下眼帘,「请你不要骑机车吧…我们带你过去。这裡…很危险。」
危险?这时候他才惊觉前面的大转弯有种扭曲阴沉的气氛,像是太阳照在刚铺好
的柏油路上,景物有些透明的扭曲。
「请往这裡走,求求你。」女孩儿楚楚可怜的说著,和男孩一起紧握著手。
虽然…明峰有种诡异的感觉涌上来,但是他却没有拒绝,沉默的点了点头,跟在
他们后面慢慢走。
走著弯曲的小径,他们起起伏伏的走在长草中。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不知道為
什麼,炽热的艳阳显得遥远而昏暗,反而感到一阵阵寒冷。长草裡有些奇怪的虫
子在鸣,声音是这样的哀戚。
明明是夏天,走过这个辽阔的草原,却有种秋天的凄清。
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一直走到日影西斜,赫然发现他已经在玉山顶了。
但是他却没有一点爬山的感觉。
「幸好在日落前到了…」女孩颤抖著声音,呼出一口气。这个时候,天空绵绵的
下起雨来。他有些伤脑筋的看著汽油桶,不知道该怎麼接。但是当他打开汽油桶
时,奇异的,所有绵绵的雨都被「吸」进桶裡,让他看傻了眼。
「你们…要不要先去避雨啊?」回头看到那对情侣,要人家陪他淋雨实在有点不
安。虽然这雨这样乾净,像是可以洗涤人心似的。
「不用了。雨很快就停了。」男孩开口了,「你…背包背著什麼吗?」
背包?他拿下登山背包,发现微微的在发光。疑惑的打开背包,赫然发现那个壶
居然在裡面。
他发呆了好一会儿。明明他出门的时候,这个壶还好端端的摆在客厅啊!為什
麼…
他捧著脏兮兮的壶,雨水不断的落下,冲刷著上面的尘土。他试著将接在汽油桶
的雨水,浇在壶上面,所有的尘土和污垢轻易的剥落,渐渐现出天青色的美丽。
等他裡裡外外浇了一遍,无须刷洗,这个壶就像是刚从窑裡拿出来,焕发著琉璃
蓝的光泽,隐约有些透明。捧在手裡,有种夏夜的沁凉,和难以言喻的心平气和。
「可以…给我们喝一些壶裡的水吗?」女孩露出无法压抑的渴望。
壶裡会有什麼水…?刚刚他洗乾净以后,就没再装水进去了…倾倒壶口解释著,
「裡头没有水…」
让明峰瞠目结舌的是,一股清澈带著清甜的水,从壶裡源源不绝的流出来。这对
年轻情侣捧著水,像是渴了很久很久的喝著,露出非常满足的表情。
两个人一起呼出很长很长的一口气,身影慢慢的透明,隐约的一句「谢谢。」,
却在夜空中迴盪不去…
但是这对年轻情侣却消失了。
明峰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了解自己碰到了什麼。但是很奇怪,他并不害怕。
雨果然停了。他晃了晃壶,发现裡面没有半滴水。虽然不知道这壶到底是什麼,
还是谨慎的裹在衣服裡,背上背包,走下山去。
走到快要天亮,他终於走到出发点。那个大转弯依旧有邪恶的气味…但他走过
去,小心的从护栏爬下山沟。
昨天这山沟一定也下过雨,泥土腐叶被冲刷开来。一双变成白骨的手,还紧紧握
著。
他沉默了一会儿,喃喃的颂了一卷往生咒,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警察局。
虽然被拘留的魂魄自由了,也不该这样曝尸荒野。他温柔的拍了拍紧握的手骨,
半埋在腐叶裡的骷髏,似乎微笑了一下。
在警察来之前,他在那个险恶的大转弯做了一次祓禊。虽然没有带任何道具出
来,但是他还是尽力的用虔诚补足。
找不到杨柳枝,他用榕树枝代替,水源太远,他形式上端著洗乾净的壶,从空空
的壶裡沾取想像中的水,洒净道路。
但是让他有点傻眼的是,明明壶裡没有水,但是他扬起的榕树枝却像是洒下一片
春雨。怀著忿恨的冤鬼们欢呼著一涌而上,抢著喝那点滴的水,然后在满足中消
失了。
这场简单的路祭,成果居然这样辉煌。最少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个路段没有出现
车祸。而这个神祕的路段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年轻的生命。
但是潜伏在路段下的古老妖异,根源实在太深了,他还没有能力拔除。不过他加
了个符,大概有段时间会是平安的吧。
警察来了以后,勘查这两具白骨,感慨著,「啊…是他们啊!找了好久,原来是
他们…」
这山中传说著,有对情侣总是在这路段出没。大转弯常常发生车祸,他们就会出
现,鼓励安慰还有一口气的伤患,帮他们打手机,撑到救援到达才消失无踪。
山裡面常常有迷失的山客,也会遇到他们。这对善良的情侣会带著山客到安全的
地方休息,等天亮了,会山客往往发现自己回到正确的道路。
连巡逻的警察都遇到过,他们骑著机车,在山区不断的兜圈子,然后在大转弯发
出惊人的煞车声和碰撞声,但是怎麼样也找不到任何踪跡。
大家都明白他们是什麼,但是谁也没有说破。山区巡逻的警察甚至自掏腰包设了
个小小的香案,不时供些香火和水果,遥祭这对善良的情侣。当然,他们相信这
对情侣还在这山裡,但是怎麼找也找不到。
现在找到了。
明峰默默的听著。化成白骨的他们交抱著,残缺的白洋装和皮夹克纠缠在一起。
希望他们在彼岸也得到了幸福,能够永远在一起。
他背著背包,默默的骑著机车离开山区,这次他没有迷路了。
等到可以叫鬼车,老胡看到他精神為之一振,「啊呀!回来了?」看他两手空空,
不禁有些失望,「你没把水带回来?」
啊,他这才想到,他好像把那个汽油桶丢在山上。
「我是没带水啦。」明峰承认,「但是我把壶洗乾净才回来的。」
「什麼?真的吗?」老胡高兴极了,从后车厢掏出一个小罈子,「那给我一点列
姑射之壶的水吧!以后你搭车都可以不用付钱了!」
「……」他很想说,壶裡没有任何水,但是想到这个奇怪的壶…他还是闷不吭声
的拿出来倾倒在罈裡,让人无言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