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卫(全本)-第4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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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家伙脸上仍装出惊讶的样子:“难道,哎呀,真正想不到会这样,实在是有辱我佛。”
金樱姬白了他一眼:“什么有辱我佛?你们这些男人哪,口是心非的,装得像个正人君子,其实就想欺负女孩子……”
“怎么欺负的?”秦林正中下怀,贼兮兮的坏笑着,怪手在金长官身上乱摸:“是这样欺负,还是这样欺负?”
看着秦林越来越不像话,金樱姬慌忙把秦林推开了些,脸儿红红的,贝齿轻轻咬着红唇:“小冤家,约奴奴出来说是谈正事,见了面就动手动脚,实在是坏透啦!”
秦林嘿嘿直乐,心说我这是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不过刚才说到这座庵里有些那啥的事情,秦林反倒失了兴致,既然把金樱姬看作自己的女人,就不愿意在这不干不净的地方真正做点什么。
“那么,这些天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秦林笑眯眯地瞧着金樱姬,“相信堂堂五峰船主,做这些事情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当然……”金樱姬自信地挺了挺胸,脖子修长、身段婀娜,宛如一只漂亮的孔雀。
呃,好像胸部大了些?秦林打量打量,相信有我那丰胸方子的功劳吧。
金樱姬忍不住横了他一眼,这家伙实在是太……太可恶啦……
大张旗鼓的来到京师,以东南诸国贡使作为陪衬,五峰海商演了一出好戏,恰如其分的展示了实力。
遥想二十年前,东南沿海的汪直和漠北的俺答汗,同为明朝心腹大患,其中北方有相对牢固的九边防线,而汪直影响的区域处于东南财赋重地,明廷还要更重视一些。
现在俺答汗册封为顺义王,五峰船主金樱姬却只是个小小的六品长官司,实在是不对等。
当初和张居正谈判时,出于实际考虑,为了避免争议,尽快达成招安海商、开放港口、取消海禁的目标,只封金樱姬为六品土司,以免树大招风,牵扯到王本固、耿定向这伙当年就反对招安汪直的官员,从而拖延下去。
但目前的形势早已发生了变化,王本固被秦林亲手宰了,清流名宿耿家兄弟成了秦林门下走狗,代表沿海权贵走私集团的海鲨会也已经全军覆没,加封金樱姬的阻力就已大致消失。
更关键的是,去年杭州市舶司冬解的税银,已在三个月前运抵京师,提督市舶太监黄知孝很给力,一下子解来了三十七万税银,相当于大明国库全年盈余的六分之一。
这笔税银,大部分是由五峰海商依法交纳的。
并且以往实行纸面上的海禁,实际上由权贵走私集团掌握沿海贸易时,每年一分税款都进不了国库。
两相对比,五峰海商对大明朝的重要性,也就越发难能可贵。
金樱姬不来则已,既然给了秦林一个惊喜,秦林也就支持她争取更高的册封位置,连耿家兄弟、张公鱼、俞咨皋这些人都要挨个用起来,难道扶持自己的女人,不更放心些?
五峰海商在京师没什么跟脚,漕帮倒是有些人脉,但层次不高,还是秦林幕后推动,暗中替金樱姬出力,替她引见司礼监秉笔太监张诚、兵部尚书曾省吾、成国公朱应桢这些能在朝中说上话的权贵。
于是这些天,金长官声势见涨,京师市井间纷传瀛洲金长官力压东海三十六岛,海外各国拱手,朝廷近期就要加封。
秦林和她相约在镇水观音庵见面,就是密议这件大事。
“张老先生也支持你更上一层楼,甚至可以正式公开五峰海商的身份,有了完成俺答封贡的功绩,再加上招抚五峰海商,一南一北两大强敌都被他招抚,我看他老人家再给自己头上弄个太师,是不成问题的……”秦林分析着张居正的态度,忽然笑嘻嘻地瞧着金樱姬:“只是,老先生对你不请自来,很有些不高兴啊!”
那可不嘛,张紫萱还没嫁出去,又冒出个金樱姬,还不打声招呼就突然跑到京师来了,张居正心头能不窝火?
“还不是你这家伙处处留情惹出来的?”金樱姬酸不溜丢的说着,斜斜的飞了秦林一眼。
突然来到京师而不通知,是这位五峰船主故意所为,意在向张相爷表示,虽然实力有强弱之别,但双方是平等互利的合作关系,用不着到哪儿还得事先请求准许。
更何况,和相府的联系一直是通过张紫萱……
“你呀你!”秦林笑着,把金樱姬鼻子刮了刮。
突然远处有小尼姑柔声叫道:“两位施主,我家住持亲手点了蜜枣和合茶,请两位尝尝。”
第590章 不解之缘
镇水观音庵的甜茶是出了名的,什么杏仁汤、核桃酪、蜜枣和合茶、酸奶子,各有风味。
端茶来的是位美貌小尼姑,一双桃花眼着实撩人,躬身低头将茶水高高捧起奉给秦林时,缁衣松松的领口就露出一片诱人的白腻。
秦林却像没生眼睛似的,信手接过两盏茶,递了杯给金樱姬,就再也不看这小尼姑。
看着小尼姑满怀幽怨的离去,金樱姬笑得像只小狐狸,伸指把秦林额角轻轻点了一下:“好个不解风情的呆子!”
秦林瞅着金樱姬笑而不语,眼神分明是说有你这么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我还招惹那人尽可夫的小尼姑?
金樱姬心头真比蜜糖还甜,见秦林正要喝那盏蜜枣和合茶,忽地嫣然一笑,伸手止住不要他喝,小鸟依人般挽起他的臂弯,牵着他走到供奉妈祖神像的大殿里头。
却见神台之上花团锦簇围着玉雕像,四周披红挂彩,各色镏金法器摆得齐齐整整,底下烧着一对粗如儿臂的大红烛,时不时的爆个烛花,倒是喜气洋洋。
这时候底下人为了恭维主子,常按主子的相貌来雕琢神像,比如慈寿寺的九莲菩萨像就是按李太后模样制作的,所以镇水观音庵这尊白玉天妃像,倒和金樱姬有八九分相似。
秦林进了神殿,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被玉雕像吸引,在神像上打了个转儿,又毫不客气地把金樱姬看了个饱,心头暗笑不迭:这哪里是供的天妃?分明就是供的金樱姬嘛!
金樱姬以分身在此受万众顶礼,长此以往,会不会吸收巨量信仰之力,凝聚神格、点燃神火,登临神位?或者接受功德感应,气运浩然充沛,上感天道下应人和,从而改天换命、神器易鼎?
秦林却忘了在蕲州、扬州、兴国、蓟州乃至京师等好多地方,早已有许多受他恩惠的人替他起造了生祠虔诚膜拜,四时八节福礼祭献,终年香火不断,如果真的有什么气运,在他身上早已达到了天人交感的境界,运道合乎天意,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无往而不利,正是《易经》所言:元亨利贞。
金樱姬看看秦林目光,就大概猜到他在想些什么,这会儿五峰船主却收起了笑容,正正经经的把秦林牵到神像前面。
“小冤家,你的情义奴奴如何不知?”金樱姬柔柔的眼波和秦林交缠,宛如东海波涛的眸子蓄满了柔情蜜意,轻启朱唇:“奴奴也不指望你娶人家过门,喏,就在天妃神像前面,咱们以茶代酒喝个交杯盏儿,奴奴、奴奴迟早遂了你的心愿……”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金樱姬的臻首低垂下去,白净的瓜子脸被朝霞染红了两腮。
做出那种烟视媚行的模样,金樱姬从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唯有在说真心话的时候,这位纵横海上的五峰船主,终究露出几分小儿女的娇羞。
既是郎有情妾有意,谁不想正儿八经的嫁入夫家?且不论正妻、平妻还是妾室,总得有个名分。
可对金樱姬来说,这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汪直的女儿、当代五峰船主,她的生命属于碧波浩荡的大海,她是海的女儿,绝不可能像普通女子那样留在夫婿身边相夫教子,也唯有率领舰队纵横海上,她的生命才鲜活灵动,永不枯萎。
从更加现实的角度,五峰海商或许不介意自己的主人和秦林有那么层关系,但正式嫁给秦林,以秦林妾室的身份执掌庞大的海商队伍,就有些不便了;而对于朝廷来说,也绝对不会允许出现这种情况,单单是礼法上就难以解决,朝廷正式册封的土司又做了汉官的妾室,金樱姬到底算诰命夫人还是算土司?从来就没有先例啊!
更何况这必将给秦林带来实质性的猜疑和非议,纳女土司做妾、在东海掌握一支不受朝廷控制的军事力量,朝廷是绝对不会容忍这样一位官员坐在北镇抚司掌印官位置上的。
所以,无论从金樱姬还是秦林的角度,所谓的名分都是种让彼此难受的累赘,秦林于朝堂纵横捭阖,金樱姬在海上纵横万里,红线天成、彼此心照,乃是最好的结局。
有所得必有所失,金樱姬是海的女儿,自由自在纵横万里碧波的五峰船主,她就必须舍弃某些寻常女子能轻易拥有的东西。
低头等待秦林回答的金樱姬,这位杀伐果断的五峰船主,此时此刻那波光荡漾的眸子,也禁不住淌出了一滴晶莹的珠泪。
“哈哈哈哈……”秦林突然一阵大笑。
金樱姬为了自己的选择,早已柔肠百结,听得笑声就把秦林恨恨地瞪了一眼,小冤家,奴奴为了你茶也不思饭也不想,巴巴的跑了几千里到京师,亏你还笑得出来?
忽然秦林笑声一收,伸出手指头在美人儿鼻梁上刮了一下,“傻蛋,如果我喜欢一只漂亮的孔雀,是把它关在铁笼子里,让它漂亮的尾羽伸展不开、翅膀受到紧紧束缚呢,还是让它自由自在的翱翔蓝天,高兴时就尽情鸣叫,展露漂亮的尾羽更好呢?!”
金樱姬猛地抬起头,看着情郎的眸子里有些亮晶晶的东西。
秦林又笑道:“所以呀,我喜欢的就是那个在大海上扬帆驰骋,率领白帆如云的船队,远航万里之外的五峰船主金樱姬,可从来没想过要把她关在家里,整天做些针线活儿,在无聊中慢慢终老……我还等着她把大明的海船驶向印度,驶向大食、驶向鲁密国,甚至更远的地方。”
好金樱姬重重地点了点头,如果说以前对秦林是七分真情、三分感激,那么现在则是志同道合,心心相印。
除了秦林,她知道永远无法找到第二个这么理解自己的男人……亡故的妈妈说过,像这种男人更得盯紧了,否则他会像拳头里攥紧的海沙一样,你以为抓牢了,却从指缝里溜走。
整理整理心情,金樱姬荡漾着水波的双眸里只有秦林的容颜:“来,我的小冤家,咱们叫天妃娘娘作证,喝了这蜜枣和合茶,便是缘定今生。”
秦林洒然一笑,霸道地揽起金樱姬那柔软的水蛇腰,就在天妃神像前面,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新起的神殿,因为是天后行宫,装饰得花团锦簇,两支大红烛更是喜气洋洋,却不正好是个拜天地的婚礼大堂?偏偏送来的又是象征男女恩爱的蜜枣和合茶,真是天遂人愿。
两人柔情蜜意,就待喝了那交杯茶。
哪晓得奇变陡生,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哼哼,好一对痴情男女!不知道的只说哪里私奔的小两口,再也想不到是锦衣卫秦魔头和五峰海商金船主。”
这声音孤傲绝世,直如雪山上千载不化的寒冰,秦林一听就知道糟糕:白莲教主到了!
门口站着的正是白莲教主,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如瀑的青丝光可鉴人,偏偏脸上带着冰冷僵硬的银面具,只在眼睛部位留出两个黑窟窿,显得格外阴森可怕。
“原来是魔教教主大驾光临,本官与拙荆在天妃殿中定缘,竟有您这位贵宾观礼,真是稀客、稀客……”秦林厚着脸皮东拉西扯,假装将茶盏放在供桌上,另一只手悄悄去摸腰带上的掣电枪。
白莲教主从银面具后面冷冰冰地道:“本教主奉劝秦长官省些事,你那破枪对本教主一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