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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部分

锦医卫(全本)-第7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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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徐辛夷骑着踏雪乌雅走在大街上,狮鸾带把小蛮腰束得紧紧的,身边自有一众女兵相随,就是勋贵里头奉承她的子弟也有不少,被众人簇拥着,她昂首挺胸,高高的扬着下巴,蜜色的脸蛋写满了骄傲。
大明朝的勋贵除了真正掌兵的那几家,其余的除了养花遛鸟之外就只干一件正事:赚钱。
自打秦林要开通西域丝绸之路,每年应奉五十万银子入内爷的消息一传开,徐大小姐顿时成为都门中炙手可热的天之娇女,毕竟青黛只关心医事,张紫萱又没在这里,徐文长又太狡猾,豪门勋贵们比较熟悉的,就只剩下这位徐大小姐了。
单单支应皇家就是五十万两,每年生意能赚的有多少?西域啊,丝绸之路啊,从汉唐时代就是一条流淌着黄金的天路,现而今只要秦林手指边上随便漏点儿,就是了不得的!
不少勋贵都派出了最能言善辩的子弟,甚至有好几家为了奉承徐辛夷,原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也学起了骑马射箭,只是娇滴滴的不成个样儿,远不如徐辛夷英姿巩爽。
这股风气甚至惹得京师士林为之侧目,有几个老古板的都老爷还想上表弹劾,结果被同僚阻拦一笑了之:武夫勋贵随便怎么闹腾,只要不千预九卿事,由得他去吧!士大夫弹劾几个女子,说来只怕为天下笑。
今天打听得徐辛夷先去了堂兄徐文璧府上,众位勋贵子弟就到定国公府门外等着,好不容易等到徐辛夷出来,立马一拥而上,跟在旁边喋喋不休:“徐夫人,徐夫人!家父当年在南京与令尊相交莫逆,小弟这厢有礼了……”
“姑母姑母,不看僧面看佛面,家父与尊兄情同金兰,我正是你嫡亲的世侄儿……”
靠,这人无耻!众人都把他看着,胡子都长出来不短了,怕不有三十几岁,还自称世侄儿。
看什么看?那人满脸傲然,勋贵世系比较乱,辈分都是自己拉扯的,徐文璧三朝老臣还是徐辛夷的堂兄,我为什么不是世侄儿?
徐辛夷被吵得头昏脑胀,回过头来杏核眼一瞪,怒气冲冲地道:“姑奶奶哪有这么老的世侄儿,别来烦我!等姓秦的回京之后,你们自去找他谈。我这会儿要去武清侯府,别挡路!”
众人齐齐一怔,本来七嘴八舌的乱说,突然就变得鸦雀无声,互相看了看都有些丧气,看来这位大小姐是真不准备谈啊!唉,还是武清侯府和定国公府沾亲带故,羡慕啊……
“罢了,等秦将军回来吧!”有人垂头丧气的,打马往回走了。
还有人故作潇洒的一提缰绳:“大小姐,咱们不谈别的,明天校场上再见哪。你那手箭术,小弟佩服得很!”
这是还不死心的。
更多人把消息传回自家长辈那里,京师的无数勋贵就朝着西边翘首以盼:秦林秦将军什么时候回京哪?
现在,谁要拦住秦林回京,就是整个勋贵集团的强仇大敌,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谁要敢把通西域的事情搞糊了,谁就是满京师众位勋贵的强仇大敌!
此时顾宪成等人正从便宜坊走下来,诸位勋贵子弟在徐辛夷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正装着一肚子气,大约此前听到什么风声,就有好些人狠巴巴地瞪着顾宪成,嘴里不干不净地道:“什么玩意儿,成天唧唧歪歪!娘的,谁敢断咱财路,莫怪爷爷老大拳头,捶死你几个锂鸟!”
清流言官们并不怕勋贵,但要是得罪了整个勋贵集团,很多时候对方可不是那么讲道理的……顾宪成回家之后,悄悄把奏章一烧了之。


第919章 秦林的新职务
司礼监东面皇城根儿底下,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外面看起来非常普通,可进到院子里,就知道一花一木都别具匠心,所用的材料也极为精巧。
这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督公张诚的外宅,这位内廷中第二有权势的大太监,就由侄儿张小阳陪着,静静的等在院中。
东厂督公是极大的权柄,往往掌东厂便能与司礼监掌印分庭抗礼,特务组织的威力可想而知,就连内廷第三号衙门、掌握腾骧四卫兵权的御马监,都赶东厂差着老大一截。
可惜张诚时至如今,还只是权势第二的大太监,始终被张鲸压在头上,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主要原因就是他并不能真正切实的掌握东厂。
一来嘛,张鲸在司礼监掌印位置上,几乎可以和内阁首辅相提并论了,张诚不得不把大部分时间放在司礼监,否则被张鲸在万历跟前慢慢浸润,全面掌握批红的权力,张诚就只好回家啃老米饭了,所以用来管理东厂的精力就不得不减少了。
更重要的,东厂被冯保经营多年,打成了铁桶般的江山,冯保和他的徒子徒孙倒了台,张宏是司礼监掌印,张鲸做过一任东厂督公,趁机来了个大换血,现在东厂里头多是张鲸的人掌权。
后来张宏死掉,张鲸成为司礼监掌印,张诚接掌东厂,就不能像前任那样大刀阔斧的撤换旧人任用亲信了——张鲸这么干的时候,面对的是已成死老虎的冯保嫡系,做起来轻松愉快,别人也心甘情愿的改换门庭;轮到张诚再干,面对的却是高升司礼监掌印的老对头张鲸,试问难度相差多少?
本来司礼监掌印就比东厂督公强一点,加上东厂内部的此消彼长,张诚渐渐感觉力不从心。
渴盼秦林尽快回京,帮助自己对付越来越嚣张的张鲸,这就是张诚对秦林鼎力相助的根本原因。
现在他等在这里,便是为了秦林的那位传奇幕僚,徐渭徐文长!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几名穿褐衫着白皮靴戴尖顶帽子的东厂番子拥着一乘小轿,步履匆匆地走入院中,轿帘一掀,徐文长笑容可掬。
张诚格外礼贤下士,站起来迎上去:“徐老先生风采依旧啊!宫中传的都是你写的故事,唱的都是你做的小曲儿,江南大才子嘛,哈哈哈……”
徐文长暗道一声惭愧,满肚子定国安邦的计谋,也曾辅佐胡宗宪、吴兑、秦林做出许多大事,可在宫廷贵人眼中,还是那些传奇故事和戏剧小曲更着紧。
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如果不是在落拓潦倒之际,碰巧遇到了秦林,这一生抱负将伊于胡底?
“徐老先生?”
张小阳见徐文长有些走神,从旁边提醒他。
哦,徐文长收拢心神,有些不好意思的自嘲一笑:“老朽年纪稍大,又沉迷杯中物,有些神思不属,叫张老公见笑了。”
明代大宦官才称太监,亲近的人又可叫老公、伴伴,徐文长称老公是表示亲近的意思,可不是要和他搞基。
张诚一脸热情,拉着徐文长的手摇了摇:“徐老先生老当益壮,这筋骨还好得很呢,咱家就指着你出主意嘛!”
说罢,张诚和张小阳都热切地看着徐文长,他们叔侄俩也商量过怎么把秦林弄回京师,回京之后给他安排什么职务,可到了现在也没想明白。
毕竟秦林是厂卫武臣出身,说难听点就是朝廷鹰犬,没有极为特殊的情况,不可能去担任部堂官、更逞论内阁辅臣,做纯粹的武职都督又低了——这时候文贵武贱,边关大帅武职一品到兵部都要磕头的,有什么意思?而锦衣卫的紧要职位又被别人占住了,赶走刘守有或者骆思恭,目前都不大可能。
算来算去,他俩脑袋都想破了,就是没想出主意,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徐文长身上。
徐文长伸手捻了捻颔下那部灰不灰黄不黄的胡须,故作高深地道:“张老公,张小公公,请附耳过来。”
张家叔侄依言把脑袋伸过去,听徐文长低低地说了几句,忽然两人眼神都变得极为古怪,张鲸更是忍不住要笑:“徐老先生,你要咱家、咱家怎么说?这不是开玩笑吗?”
“而今的局面,张老公还没看清吗?”
徐文长呵呵一笑:“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有些东西您拿着费劲儿,也缺功夫做更紧要的事儿,何不给我家秦长官呢?”
张诚一怔,他本来心思机敏,只是刚才被那太过匪夷所思的提议惊到了,此时听徐文长并非开玩笑,便在肚子里盘算起来,越盘算越觉对自己有益无害,说不定还能借此一改颓势,毕竟秦林的才干在厂卫之中要算首屈一指的了。
至于别的方方面面,似乎也以这条路最好走,反对的阻力最小……
“徐老先生果然大才,想人所不能想,行人所不能行!咱家佩服之至!”
张诚朝着徐文长拱拱手,在他内廷二号人物来说,这就是很了不起的敬意了。
徐文长笑笑,作别而去。
张鲸欢欢喜喜的要进宫办事,唤着张小阳,却见侄儿有些发呆。
“这徐老疯子忒地惫懒!”
张小阳回过神来,“刚才他说什么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咱们岂不是被他拐着弯儿的损了?”
就是嘛,太监哪儿来的鸟?
噗……张诚喷了,徐文长不愧为老疯子,自己人他也坑啊……罢了,这号人物也只有秦长官能奈何他,咱家还是敬谢不敏吧。
张诚急匆匆地进宫,很快来到了万历批阅奏章的御书房,张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此时的万历还年轻,真正亲政时间不长,前十年憋着的一股子冲劲儿都爆出来,还有几分勤政的模样,不是后来几十年不上朝的懒惰嘴脸。
陛下眉头微微拧着,面前摊开的奏章,正是诸位朝臣保举秦林开复原官,不仅如此,连外公武清侯……去年李伟的封爵由伯升成侯了,也进宫来敲了敲边鼓,至于原因嘛,万历也知道其实和自己别无二致,都为阿堵物也。
武清侯李伟、李高父子,被秦林提携着做了不少生意,这次开通丝绸之路,岂能少得了他俩?
看在五十万两白银的分上,万历也要把秦林调回来,只是到底给秦林什么职位,他同样犯难:锦衣卫里头,刘守有和张尊尧都没有什么罪过,不可能为着秦林就把这两位踢了,骆思恭更是自己安排过去的棋子,岂能拿掉?
“小张伴伴,你来啦!”
万历抬起头看到张诚,指了指奏章:“你看看,都是保举秦爱卿的奏章,朕究竟给他安个什么职位?”
说罢,万历就眯着眼睛看张诚,他知道张诚和秦林关系很好,这也是一种试探吧。张居正教给他的帝王心术,总是被学生用在这些上面。
张诚把头一点,弯腰低低地说了几句。
万历的表现和张诚最初从徐文长嘴里听说时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夸张,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张诚蛊惑圣聪,请陛下治罪。”
张鲸不放过每一个机会。
“陛下,这样做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不过向来厂卫一体,也不算太出格。”
张诚补充道。
名不正言不顺?万历慢慢品着这句话,又看了看乌眼鸡似的张鲸和张诚,“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秦爱卿被朕贬谪,又挨了廷杖,他心中……”
“陛下,使功不如使过啊!”
张诚又重复徐文长所言。
使功不如使过,万历又被说中了心坎,高拱自恃有功,桀骜不驯,张居正有拥立之功,掌朝政十年,张四维扳倒江陵党有功,但为人阴狠毒辣,倒是申时行前头追随张居正,算是有过,反而格外勤谨小心。
“好,那就如此吧!”
万历一边答应下来,一边又忍不住笑。
张鲸皱着眉头,倒也不怎么极力反对,反正秦林回京是大势所趋无法阻挡,而新的任职也没有损害自己的利益。
万历把旨意批下来,看看时候差不多了,率二张出了御书房,正巧遇到永宁长公主朱尧媖迎面走来。
“皇兄!”
永宁娇娇怯怯的福了一福,目光躲闪有点害羞,她青春妙龄,身子已经长开,越发显得水灵灵的楚楚可怜。
这个妹子越长越漂亮了!万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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