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飞来你的影[一路的光影] 作者:清林一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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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西萌像是吓了一跳:“一圈至少两公里哎……你怎么啦?”
谢天桦沉默一会,答非所问:“……我还想着,是不是要把彩蛋还给你,让你复活一把呢。”
“啊?”即使没看,他也猜到她瞪大了眼,“你还留着呢?坏掉了吧!”
谢天桦把手枕在脑后:“冻在冰箱里啊,怎么会坏。我打算让它做化石。”
“哈。”草丛窸窣作响,陶西萌在不远处蹲下来了,“那等你也变成化石的时候,它又可以让你复活啦。”
在她轻快的笑声里,眼前的太阳正从红色变成金黄,云层间落下的光芒,也一分分地明亮耀眼起来。晨风虽然仍然沁凉,掠过面颊时却已带了暖暖的味道。谢天桦微微转过头,看见她仰起的侧脸,柔软又有些孩子气的轮廓,那样明媚。
昨夜的苍白和哭泣仿佛不过是一场梦。他想,她或许是真的不愿意被安慰。
“能问你吗?”陶西萌忽然开口,“当初为什么会来德国呢?”
谢天桦一愣:“……读书啊。我妈是德语老师,一直就想让我出来。正好赶上高考发挥失常,只进了个二本,想想没什么意思,就来了。你呢?”
话出口他才意识到,这问题根本不用问。看她沉默,谢天桦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你不会是追不到人,打算回国了吧?”
“怎么会!”像是被人道破心思,陶西萌打了个激灵,看他一眼,“我不会回去的。就好像……嗯,猎人去森林里追狐狸,结果追丢了,他还是可以在森林里干点儿别的啊。”
似乎她总会说出些有趣的话来,谢天桦笑:“原来在你心里,沈翼成是只狐狸啊,嗯,还蛮像的。怎么你是猎人?看不出啊。”
陶西萌的脸有点红:“什么啊,再说我不理你了。”
“OK,不说他。”谢天桦翻身坐起来,“那我呢,如果这里是森林,那我是什么?”
“你?”她抬头看他,抿抿嘴,“是……树啊,漂亮的白桦树。”
狡猾的小丫头。他装作不满:“怎么也得用英俊来形容吧?”
“哦哦,好的,英俊的树先生……”陶西萌咯咯笑个不停,“请问是不是经常有小兔子撞到你啊。”
“有啊,面前就有一只。”
“去你的。”她翻白眼给他,一下又低头笑了,有点儿羞赧的样子。那模样真让他心动,可到底还是清楚地知道,现在不是表白的时候。于是说:“看来你比我想象的坚强。”
陶西萌玩着手里的草叶,半晌答:“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你没想着去把小狐狸揪回来?嘿,我觉得他更像大尾巴狼。”
她扑哧笑了:“做第三者啊,我才不干呢。再说我也没那个资本啊。其实……只要他觉得开心,我也很开心了。”
这最后一句话,未免又让谢天桦有些心酸。陶西萌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怔怔地像在出神。有一只早起的小蝴蝶,大概是被露水沾湿了翅膀,扑扑跌跌地飞到她面前的草叶上。陶西萌伸出手,那白色的小蝴蝶就停在了她纤细的手指上。她把它举起来,对着明亮的阳光,轻轻地笑了。
如果她不是小天使,那么天使又能是什么样儿呢。这是谢天桦见过的最美的笑容。心在风声里忽然变得又轻又暖,好像那只蝴蝶的翅膀,忽闪在她的身边。他想他是离她越来越近了,那么,一切都是有希望的。就算这条路上,他还要跑一千米一万米,又有什么呢?他的耐力一直都是最棒的。
第十七章 头号候选
一连几天没见到马可,手机也拨不通。陶西萌正纳闷呢,他倒打电话来了,说约她和谢天桦去图书馆的咖啡屋。此人出现时,额头居然贴着块纱布,潦草地解释说那天在酒吧多喝了几杯,忘了怎么跟人口角了几句,被推了一把,脑袋撞到墙上的灯架……
“我没事儿,”马可说,脸色如常挂着笑,“只是跟你们道个别,下星期我就走了。”
两人都一怔:“去中国?这么快?”
“不是,去南美。”他挑挑眉毛。
原来是教授拒绝了他的申请,毕竟那个南美的课题他已经跟了两年,临时换人很不方便。谢天桦暗想幸亏如此,却听马可大大叹了口气:“也是我自己不想去了。”
他一向坦率,也不等他们问,自己就滔滔不绝,说被舒茄伤了心了。
“……她居然跟我说,四川有很多美女,一定别错过……”马可强笑,“我瞧她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在意我。唉,算啦,我还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比较好。”
谢天桦和陶西萌互看了一眼。这会儿只能安慰他,谢天桦说:“没错,南美的美女更多。”
陶西萌也连忙补一句:“对啊,我们有句话叫做天涯何处无芳草。”
翻译这句诗倒是费了她不少劲儿,谢天桦在旁边帮她。马可看着他们笑,说中文真是很美妙的语言,等三个月后他回来,一定会继续学。
“谁让我还有你们这样的好朋友呢。将来有机会,我也还是会去中国的。”他的蓝眼睛仍然明亮,谢天桦想,要他忘记舒茄估计并不那么容易。
马可问他们想要什么样的纪念品,陶西萌想了半天,说巴西烤肉行不行啊?两男生大笑。她居然说,那就亚马逊河的鳄鱼牙齿好了……马可两手举过头,连叫公主大人饶了我吧。
告别时谢天桦对马可说加油,这小子就拍他的肩,说你也要加油,一边朝陶西萌的背影眨眨眼睛:“也许你比我幸运。”
连他都看出来了。是不是所有的旁观者都看出来了,当事的那位还是迷迷糊糊,心里眼里只有那只小狐狸(其实是大尾巴狼)呢?
六月初的考试眼看就到,谢天桦专心备考,谢绝一切活动,只有晨跑雷打不动。不过因为两人的速度差别,他为了赶时间,也不和陶西萌一起跑了,只是每天早上和她打个招呼说几句话而已。有一天迎面遇上陶西萌时,她居然和杨沁一起在跑,这位小鹿同学看见他就两眼放光,停了步子一副跟他聊天的架势。谢天桦只好装作没在意,点了个头就跑过去了,心里倒有一瞬不快,好像一个属于两人的快乐被不相干的人打扰了。
“他平时也这样啊?”杨沁往湖边长椅上一坐,唉声叹气,“害我起了个大早,连句话也没说上。”
陶西萌抹一把额头的汗:“你昨天可嚷嚷着要来锻炼的。”
“唉,可是锻炼的动力来自于帅哥啊。”杨沁不死心地追问,“你们以前跑步遇见,他也这样冷冰冰的啊?”
陶西萌咬咬嘴唇:“可能他最近准备考试,心情不好?”
杨沁撇嘴:“是吗?哎,我本来想问他肯不肯做我大姑他们的导游……沈翼成跟你说了没?我大姑要来欧洲玩啦,让我姐和沈翼成陪她一起。”
陶西萌一呆。
“说是德法意大利再加上希腊,哗,我也好想去哦!我姐说啦,带上我一点儿问题没有,最好再叫上你……嘿嘿,有没有兴趣啊?”
“你想逃课啊。”陶西萌半天才应了一声。她想,杨沁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逃课也值得嘛……”杨沁一脸憧憬,“就算去不成,我也有借口可以骚扰谢帅啦。”
“你也知道是骚扰啊。”陶西萌没忍住。
杨沁掐她脖子:“说什么呢,我可以自嘲,你不可以嘲笑我!”
无论怎么笑闹,心情还是有些低落。陶西萌想,如果沈翼成竟敢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旅行,她一定要狠狠地拒绝。真以为她有那么强大的心脏,可以看着他们一对儿卿卿我我么?那位方姐姐,是不是也是故意的呢,害怕她这小妹妹对沈翼成同学贼心不死。可她都已经躲得远远地独自舔伤口了啊。
陶西萌有点儿伤心,越想又越有些生气,铺了画纸一通乱涂,涂成一张黑黑的大脸。画完了看看,倒觉得有点儿像谢天桦,忍不住笑出来。想,这家伙就算复习得焦头烂额也不必这副面孔吧,明天跑步他要还这样子,一定得取笑他两句。
事实上第二天她生理期就到了,足有一星期没去跑步。谢天桦发了个短信来问,她回:偷懒几天,再来进行脂肪歼灭战。他很快又发一条:这是把脂肪转化成肌肉,应该叫化敌为友……记得不要给敌军太多喘息时间。陶西萌乐了,再回:放心,我军强盛,敌军弱小成不了气候。结果他又回:我军断不可松懈,否则难免有退化成敌军之虞……
如果是中文,陶西萌还有兴趣玩下去,可惜她的德语远比不上他,一句话要翻着字典写半天,索性拨过去:“你这么有空?”
谢天桦在那头轻笑:“看书累了,陪你玩一会儿嘛。”
陶西萌惦记着杨沁说的旅行,一问,他居然拒绝了杨沁。
“我不做熟人的团,最麻烦。”他回答得干脆,倒让陶西萌有点儿怅怅:“那要是我想去玩的话,也不能找你做导游啦。”
“你要去?跟他们一起?”他一愣,“你要去我就接。”
“哎?”陶西萌也一愣,“为什么?”
“你去不去?”
“不去。”
“看,就知道你不会去。”
“喂!”
“你自己说要离小狐狸远点儿的。”
陶西萌忍了又忍,还是说:“别叫他小狐狸。”
“好,那大尾巴狼。”谢天桦在那头哈哈大笑。
她憋了好一会,终于也笑了。边笑还边想,是因为有了这样投缘的朋友么?还是因为夏天来了?什么样的痛苦,都好像在阳光里迅速地腐化,变质成快乐了。
夏天是真的来了。教学楼外,杉树林浓密地绿着,阳光也开始带了明媚的热烈,来来往往,竟然已经有德国女生穿上了吊带热裤。
“沙滩排球?”
有天课间,杨沁一脸兴奋来约她。
“对,和德国人拼一个场地……你只要当候补就好啦,我打算找谢天桦一起。”
“嗯?”陶西萌愣了一会儿,笑出来,“原来你还是别有企图啊?”
据说那场旅行计划最终莫名告吹,杨沁显然又找到了新的方法,去接近她心目中的“理想男友之头号候选”。这可是她的原话,当时还问陶西萌的“头号选手”是谁。是谁?陶西萌苦笑,她早已经被她的“头号”三振出局啦,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没错啊,”杨沁握一把拳头,“这年头流行女追男,再说这样的帅哥多抢手啊,不抓紧点就被别人捷足先登……哎,听说他真的没有过女朋友呢。”
陶西萌挑眉毛:“那照你的说法,不是很奇怪?”
“人家眼光高不行啊?我在学生公寓里打听过,都是风传他跟舒茄很亲密,身边还有过n多小姑娘……不过我觉得那些都是捕风捉影啦。”
“为什么?”
杨沁耸耸肩:“感觉。他身上没那种花花公子的味道。”
陶西萌忍不住笑:“你属狗啊?花花公子什么味道?”
“我说真的啦,”杨沁拉住她,“哎,你跟他和舒茄都比较熟,你说他们是不是那种关系?”
“……我不知道啊。”陶西萌呆了呆。远远响起了铃声,她跳下栏杆:“走啦,上课去。”
“喂,周六你要帮我制造机会,懂不懂啊?”
“不懂——”她故意拖长了声音。杨沁扑上来挠她痒痒,两人在楼道里笑成一团。
“哇,你居然说你不会打排球——”
周六,陶西萌刚走进沙排场,就听见杨沁夸张地大叫。谢天桦穿一身藏蓝色球衣,双臂一夹,正轻松将排球击出一条垂直线,高高飞上蓝天。
漂亮!她不由得在心里赞一声。
“垫球垫这么好,还说你没学过?”杨沁又叫,站在阳光里笑眼眯眯。韩深坐在沙堆里系鞋带,这时候站了起来。谢天桦接了落下来的球,抬手丢给他:“这家伙以前打过排球,我是跟他学的。”说着却朝场外的陶西萌走过来。
“嘿,你不准备上场么?”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