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持政-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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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哪?”
“圣南西亚市的环城公路16号岔口下去左转五百米有着一个独立的两层小别墅。”
“很好,你在哪?”
“我在往哪去。”
维尔德格在煦德发出第一声咆哮的时候挂断了电话,他犹豫了一下,接通了亚利克斯的电话。
刚刚和一个路过图书馆的市民“商借”了一部车子的亚利克斯皱眉,这部车子的性能太差了,不过他比他的兄长要沉稳的多:“你的目的地?”
“圣南西亚市的环城公路16号岔口下去左转五百米有着一个独立的两层小别墅。”
“你不应该去。”
“胡安娜在那里。”维尔德格说道:“她告了密,随时有可能被安托发现,然后杀死。”
亚利克斯认为即便是以前的自己也未必能够成功地施展这个目标远在五十公里以外的谎言侦测术,不过他采取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胡安娜是安托的未婚妻。”
“……我相信胡安娜。”维尔德格沉默了一会,微笑着说道:“我不能就这样让她一个人呆着……不过,说出这句话的你真得非常的萨利埃里。”
用词不当,萨利埃里并非形容词,亚利克斯想。
“再见,兄弟。”维尔德格温柔地说,挂断了电话。
巫妖就在此时抓到了一个短暂的,目标静止的机会,他抬起左手,作出传送术的标准手势,只要一秒钟甚至更短的时间,他就可以传送到被自己暗中留下印记的维尔德格身边,阻止这个傻瓜继续那种愚蠢的,可笑的骑士行为——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看见了自己的手,纤长,完美,指甲白中泛青,透露着死者的阴森气息。
自己并不是亚历山大。萨利埃里,巫妖认为自己一直很清楚这一点,那么,是不是……应该如同以前那样,冷漠地,无所谓地看着这个叫做维尔德格。萨利埃里的人类死去呢?要知道,他对自己今后的计划并没有太大的作用——目标又开始移动了——失去传送机会的巫妖轻轻地用左手蒙住了自己闪烁着红光的眼睛,他很厌恶这种好像畏惧着要失去什么的感觉,或者说……这种感觉的来由。
***
胡安娜挂断了电话后才开始不可抑制的颤抖,她在自己都没明白在干什么之前就背叛了安托,这个她在几天前就决定要和他结婚,生一打孩子的男人。
她只知道绝对不能让安东尼成为维尔德格。萨利埃里的催命符。她少女时代的空闲时间几乎都在帮助父亲整理卷宗——一直到她和维尔德格在一场激烈的撒丁斗舞中无法控制的相爱,从此自欺欺人的她不愿在那些黑封面的卷宗中看到恋人的名字;而半数以上与萨利埃里有关的命案卷宗里总是能够捕捉到安东尼的踪影,负责计划与善后的他至少可以指证“斑鹫”2项以上的谋杀罪名,而且如果安东尼在此之前还偷偷隐藏了相关证据的话,那么维尔德格被判无罪的可能性几乎渺茫的和死人复活差不多。
或许总有一天维尔德格。萨利埃里会被送上电椅,或者在脑门上挨一枪,但是绝对不应该是在她可以看到和听到的地方。
她匆匆忙忙地穿上一件从行李箱里随便抽出来紫色的裙子,在镜子前照了一照,发现这是条错拿的小礼服裙,胸前空荡荡的,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更换了,她从行李箱的夹层里翻了一条不常用的项链带上,没注意坠子正是那颗没能送出去的黑欧泊。
简单的涂抹了一点玫瑰红的唇膏,她的嘴唇让自己咬得惨不忍睹——颜色则让人联想起在零下四十度的冰窟里冻了十来天的带鱼,胡安娜看了看墙壁上的钟。
晚上
自己没有浪费很多时间,胡安娜宽慰地想,她揉了揉僵硬的面颊,打开了房门。
安托。弗洛雷斯。加西亚就站在门口。
第八小节(完)
“你干得不错,胡安娜。”安托说。
胡安娜的迷惑只有一两秒钟,然后她明白过来了,她猛然睁大了眼睛,但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安托一拳打昏了她。
他把她抱到床上。打开抽屉,从里面找出钢笔,打火机,化妆品罐,随便地丢在床铺周围,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次性的液体注射器,还有两包白色粉末,一管样品香水样的浅黄色液体,把粉末倒进液体里,简单而粗暴地混合了一下,让两种物质完全的融汇起来,在黑暗中呈现出一种华丽而妖艳的紫罗兰荧光色——安托撕掉注射器的外包装,将玻璃管内的东西一点不剩地吸到注射器里,推出里面的空气。胡安娜一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安托看了她大约5秒钟,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光洁的手臂,手指熟练地找到了一根静脉所在的准确位置,以左手拇指绷紧静脉下端皮肤,固定住血管,右手持注射器,针头斜面向上,由静脉侧方刺入皮下,再沿静脉方向潜行刺入,固定针头,缓慢注入药液,最后迅速地拔出针头。
这是纯度百分之九十八的海洛因与镇定剂的混合物,它们进入血管之后,身体各器官的运作会逐步缓慢下来;最终心脏的跳动将减慢;直到停止。而当心脏停止跳动时;就意味着死亡。
他把注射器丢在地上,确定它摔得粉碎。
安东尼,曾经的萨利埃里家族成员站在门口,他面色凝重:“你大可不必自己干,加西亚,这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另外交给我的人干有什么区别吗?或者说您一直认为只要没有亲手杀人就是干净的?圣母啊……真抱歉,我可没办法那么天真……您为萨利埃里家族干的事儿可不少呢,还有你的朋友和家人,都免不了因为您的背叛受牵累。哦哦哦……你这是什么眼神?”安托一边轻轻地走出房间,一边说道,:“在萨利埃里之后,准备把我也送上被告席吗?看来忘恩负义确实是您的爱好,不过您似乎忘记了,您还需要我送您出去呢,在现在的西撒丁,您能找的也只有我了吧——可怜的煦德。萨利埃里,他现在恐怕找您都快找疯了吧,真可怜,说不定他把今年的圣诞礼物都准备好了。”
“我就是为了证实萨利埃里的罪行才进入家族的——我承认他们对我不错,但我终究还是个警察。”安东尼冷冰冰地说道。
“好一个正义使者,”安托讽刺地说道:“只可惜你甚至不敢去找警察,只敢来找我这个罪犯,求我给你一条生路。”
安东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擦身而过的安托狠狠地给了他一下,把他打得弯下腰来呕吐:“把这个混蛋给我送到阿涅利那里去,记得给他打条金色的缎带蝴蝶结,弄得漂亮点儿,这家伙可是要流芳百世的。”他大踏步地向外走,直到上了车,脸上还带着那种扭曲的笑容。
“冷静点,安托。”一个两鬓斑白的随行人员敏捷地跟着他坐进了车子,:“这或许是件好事,无论怎样,胡安娜……”他摇摇头,“她不适合成为任何一个男人的妻子,这样的女人只会带来灾祸与耻辱。”
“闭嘴。”安托眯了眯眼睛,但看在这个啰嗦的家伙毕竟照顾了自己十几年的份上——虽然他同时也是阿涅利的眼睛与口舌——还是没有说出更为恶劣的话来,:“欢迎仪式准备得怎么样了?”
“完美而充分。”年长者微微地皱眉:“你一直就是这么打算的?真是太冒险了,她随时可能因为维尔德格的命令在你的脑袋上来一枪。”
“……。”安托没有回答,他看向后视镜,那栋白色的两层小别墅已经淹没在黑夜的丛林中,那里埋葬着他心爱的女人。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在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摸索出一只7号的黄金双圈蛇戒,戴在了自己左手的小指上——撒丁的家族成员在小指上戴戒指是很寻常的事情,不过安托并不怎么喜欢——这只戒指原本是要送给胡安娜的,为了一个正式的,严肃的,符合撒丁习俗的求婚——在他28岁的生日当天,胡安娜的将会成为自己有生以来最好的一份生日礼物。
如果安东尼没有突然出现的话。
安托的外套袖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落下,带着夜光指示的手表表面显示的时间为
注释1:当地语:我答应你)
***
四周一片死寂。
胡安娜感到自己的手臂在发热,好像被浸在了滚水里,火辣辣的,而且这种感觉正在蔓延到全身,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心跳与呼吸,让自己保持平静,虽然这对于一个快要死去的人来说很难。
即便是胡安娜再不喜欢,维尔德格还是非常坚定地和她说过各种可怕而黑暗的事情,着重叙述的几点中包括了如何在敌人的禁锢,凌虐与被强行注射毒品后生存下来——“听着,胡安娜,认真地听着,要知道,我不能随时在你身边,”维尔德格捧住她的脸,认真地说道,:“我甚至不能让家族里的人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所以也无法派人跟着你,但是无论如何,你要事事小心,如果……如果……真得到了那一步,也一定要记得,我希望你能够活着,无论怎样,能够活着就好。”——这也许就是她能够在那次长达十几个小时的蹂躏与折磨下存活的原因,虽然醒来之后她发现这件事儿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
“无论你被注**什么,都要记得,激动的情绪与剧烈的行动都只会更快地让那些药物随着血液流遍你的全身。”
胡安娜慢慢地从床上翻身,在做好准备的情况下任凭自己落到地上。
“尽量保存体力。”
她扭转脖子,寻找自己的手机,没有找到,她不再注意它,转而抬起头观察房门,房门关着,她爬到哪儿,拉了拉门把手,房门纹丝不动,锁眼里有着隐约的火药味儿。
“很少人会不记得毁掉你的手机或者电话,还有你也许在电影上看多了一枪打开门锁的事儿,事实上更多人喜欢在锁上房门后开一枪,保证里外的人就算有钥匙也打不开门,一定要再来一枪才能开门,那个时候,记得看看窗户,假如有而且没有封死的话。”
因为父亲,而后是因为自己,胡安娜总是习惯把窗户上的帘子拉起来,所以它并不怎么显眼,也有可能是因为时间急促,或者认定胡安娜在海洛因与镇定剂的双重作用下连站立起来的力量都不会有,安托没有封死它。
胡安娜记得厨房里的一个隐蔽角落有着维尔德格藏的枪,她曾经因此嘲笑过他是个胆小鬼——但现在如果那把枪还能用,她大概可以通过开枪来警告维维——她爬上椅子,从那个小小的窗户上探出身体,眼前突然一阵模糊,手臂发软,结果就这样笔直地掉了下去。
她高兴地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痛,虽然小臂折断了,断裂的骨茬刺穿肌肉与皮肤,白森森地露在外面,而且很多地方在流血——胡安娜记得这下面好像是一个荆棘丛,她彻底看不清了,而且总觉得自己的平衡有点问题,不过她还是挣扎着爬进了厨房,先是抓起了盐罐,它还在记忆中的地方。“被注射过量海洛因的人,通常会出现低血压或者休克,如果身边没有中和剂的话,尽量给他灌服盐水。”胡安娜抓了两把盐塞进嘴巴,攀着台面喝了很多的冷水——她好像不再那么昏昏欲睡了,只是呼吸更加困难,她没能找到那把枪——安托也是一个谨慎的男人。
那么……自己要走出去米?胡安娜可以感觉到月光明亮,自己赤着的双脚变得异常敏感,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