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持政-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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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自己要走出去米?胡安娜可以感觉到月光明亮,自己赤着的双脚变得异常敏感,踩在水面一样柔软的小路上自己是在飘浮,翻滚,嬉戏——很多的小精灵围拢在自己的身边,拉扯自己的头发,咯咯地笑着……不对,自己是在跳舞,旋转,挥动手臂,用力踏脚,看不到舞伴,不过可以感觉到那暖和的胸膛,那温柔的爱抚,那充满爱意与怜惜的声音,睡吧,他说,睡吧,胡安娜,不用那么累了……一切都结束了……不对,自己要……要干什么?
走出去,找一个电话,告诉维维——陷阱……是陷阱。
不要,抓住我。
“感觉他,感觉维尔德格。萨利埃里,感觉你的爱人!快一点!”亚利克斯——不,巫妖站在公路的边缘,脚下是胡安娜的躯体,他伸直了右手,让包含着阴冷的负能量的死灵之血直接滴落在尸体的惨白的胸膛上,那里因为濒死前的呼吸困难而被胡安娜自己抓的血肉模糊,项链已经断裂,但那颗黑色的欧泊却似乎凝结在死者的躯体中,巫妖的血液滴入其中,立刻就像草叶末端颤抖着滴入腐土的露水那样瞬间消失。朦胧的意识逐渐凝聚,撞击灵魂的声音得以重重地打在那个迷惘的鬼魂身上而不是悄然穿过,她痛苦地蜷缩起来,祈求地望向那个似曾相识的面孔。
“电话……维维……”
“去你**的电话!蠢货!你的感情,你的灵魂比那鬼玩意儿有用的多,寻找维尔德格!你的心会告诉你他在那儿!我找不到他!”巫妖的灵魂怒吼道,他讨厌感情!讨厌这种一无是处的东西!讨厌自己站在这里暴跳如雷地威胁一个只会念叨电话的鬼魂!
他阴沉着面孔,右手的指甲轻轻往左手的手腕上一按,一道簇新的伤口排列在同伴身边,黑色的血液扭转着,如同一条灰蛇,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巫妖的身体。
亚利克斯不知道是什么人或者非人改变了维尔德格身上的印记,上一次的传送术发动后他被传送到了二百里以外的一个酒窖!心中隐约的不详预感让他焦急地再次传送——目标为维维说出的这个地址,结果迎接他的只有刚刚死去的胡安娜。
现在只有寄希望于这个挚爱着维尔德格的人类女性灵魂足够敏锐和坚韧,可以带领他找到维维——“维维……”得到巫妖蕴含着丰沛负能量的黑血滋养,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的灰白身影向着黑暗的天空一角迅疾地飞去——巫妖随即紧跟着她发动了传送术,但下一个霎那间出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灼热火红的火焰。
***
维尔德格躲藏在残破的车身后面喘息,一边为自己的柯尔特双鹰换上最后一个弹匣。
自己会在今夜死去,他平静地想到,当他遇到阻击的时候,他就知道,胡安娜必定已经被杀死,也许这本来就是一个诡计,一个试探——胡安娜显然没有通过他们的测试,而安托,或者说任何一个家族成员都不会饶恕一个叛徒——呵呵……胡安娜,看来这次我们可以在地狱的火焰中跳一次真正的撒丁了,没有家族,没有姓氏,没有旁人……只有我们。
不过这并不代表“斑鹫”就会这样安静顺服的死去——维尔德格已经干掉了好几个家伙,不远处一辆起火的车子正在发出一种奇特的声音,它是轮胎起火,而且距离油箱很近,喜欢玩车的维尔德格皱了皱眉,他认得出这种车型,它的油箱是没有防爆装置的——他半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也许就是几秒钟后,油箱爆炸造成的金属碎片会像子弹一样射穿周围十数立方米的空间。
就在谨慎的“斑鹫”快要退到安全位置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燃烧的车辆前面——亚利克斯,这小混蛋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考虑,维尔德格不顾一切地丢掉手里的枪,几步冲上前恶狠狠地按倒了这个麻烦的家伙!
他可没想让自己的老爸爸一晚上失去两个儿子!
***
一个黑色的身影扑了过来,猝不及防的巫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倒,仰面摔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嗨,神出鬼没的亚利克斯宝宝。”维尔德格快活地趴在亚利克斯身上说道,热风弄得他头发凌乱,琥珀色的眼睛倒映着血红的火焰,看起来如同巫妖的眼睛一样,跳跃着灵魂之火:“……你这次,可真的害死……我了……呦……”
巫妖的叱喝凝结在舌尖,他看着那双充满了生机的眼睛那样突然地暗淡下去,骄傲的头颅陡然垂下,额头撞上了他的鼻子,
“维维?”
“我们真走运,这个家伙是从那里跑出来的?他是亚历山大。萨利埃里没错吧,”有人在说话,:“安托会为双份的生日礼物高兴的——哦,让我看看表,真可惜,现在是凌晨刚过,已经是9月了。”
“维维?”
亚历山大。萨利埃里抱着他的兄弟,他的手在流血,黑色的血,但他似乎并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维尔德格那几乎插满了金属碎片的脊背上伸直了自己的双手,白皙的,纤长的手指,普通人无法看见的灵魂宝石在手指的骨节中闪耀,热情的“女神”,阴冷的“金绿”,然后是瑰丽的“纯洁”!
黑色的欧泊石,既便在昏暗中也能发出明亮的光芒。
“给我一支龙胆花,给我一支火炬!
让我用这支花那蓝色,分岔的火炬给自己引路
沿着那越来越黑暗的楼梯下去,蓝色越来越暗
甚至到冥后去的地方去,就在此刻,从降霜的九月……”
巫妖在黑夜冰冷的空气中低喃,一直一直……自从降临到这里之后,他一直那样地蔑视着这个低魔的位面,而现在它就来报复了!它得意的大笑,它曾经把如此鲜明的事实赤。裸。裸地摆放在外来者的面前!而他就如一个顽石一样的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到那看不见的王国去,那里黑暗醒着,
冥后只是一个声音,
或是看不见的黑暗,被包围在冥王怀抱里更深的黑暗中,”
透明的女性全身闪烁着以青蓝色为主体的光点,无声无息掠过敌人的躯体,比微风更轻柔,比空气更缥缈,难以捉摸。
“冥后只是一个声音,
或是看不见的黑暗,被包围在冥王怀抱里更深的黑暗中,
被浓厚阴影的**穿透,
在黑暗火炬那璀璨的光华中,
黑暗照耀在丢失的新娘和她的新郎身上。”
被捕捉的灵魂哀号着被宝石中的负能量吞没。
“维维?”
“啊,我在我在。”半透明的维尔德格。萨利埃里盘着双腿坐在空中,举起一只手的同时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以及被亚利克斯抱在怀里的躯体:“圣母哪,我现在是鬼魂了?”
……
***
煦德。萨利埃里拿着自己的移动电话,维尔德格。萨利埃里的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听,他有种预感,也许,这个电话以后也不会有人接听了……
他的手指移动到亚历山大。萨利埃里的通话快捷键上,却迟迟不敢按下去。
***
“你感觉到了吗?”
“很明显。”
“耶尔,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一阵交头接耳后,一个打扮得就如电影《惊情四百年》里的傻瓜吸血鬼那样白痴的家伙代表了那几个同样衣着过时的同伴一脸严肃地向墙壁上的耶尔发问。
耶尔现在看起来糟糕透顶,他好像被一百个处在月圆时期,又误食了蓝色小药丸的狼人轮暴过之后,又像旧约公教里宣扬的那个圣哲那样被倒过来钉在厚实的石头墙壁上,手脚上各有几只钉的东倒西歪的,足足半英尺长的白银长钉。
“我从七个小时前就被你们钉在这儿了。”他有气无力地说。
他在大约半个小时前感应到自己为维尔德格。萨利埃里设置的警讯被触动了——是亚历山大。萨利埃里?这个自从三角海域生还就令自己总是汗毛直竖的家伙,他似乎在几个萨利埃里身上都留下了不明印记,耶尔完全弄不懂,不过稍微扭曲一下还是可以的,看来这家伙也没发觉——好吧,愿魔鬼保佑萨利埃里一切平安。额,……也许应该是圣母。
耶尔。鲁美利卡瓦斯。安纳多无法抑制地郁闷与烦躁着——不,与他被这几个自作聪明的家伙偷袭成功完全无关,他只是……
担心着那两个小鬼。
**作者的话——给偶们的亚利克斯,猖狂的小巫妖当头一棒!
……(本卷结束) ……
女神的后裔
第一小节
胡安娜的姑婆坐在门口的摇椅上静静地等待了一夜,太阳升起了,胡安娜还没有回来。
门铃响了,老妇人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过了大约两分钟,来人用钥匙打开了门,高大的身影几乎遮住了全部的光线——他并不是胡安娜,老妇人的眼睛被那些从空隙处如利箭一样射向自己的阳光刺激的疼痛难忍。
这个无礼的年轻人她认识,就是那个有着一张漂亮面孔的罪犯——他告诉她,胡安娜死了。
她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就在圣母像下的小抽屉里,藏着一条黑纱,她把它找出来,蒙在头和脸上,她的动作熟练而从容,毕竟这不是第一次了——她的祖父,她的父亲,她的兄弟……
萨利埃里的年轻人轻轻地把钥匙挂在了大门的把手上,金色的阳光照在上面,一只小小的撒丁舞娃娃依然吊在钥匙圈上,在早晨的微风中自由自在地摆动着自己的身体跳着舞,只有大拇指指甲大小粉嫩的圆面孔,金棕色的头发,褐色的大眼睛,红色荷叶边舞裙,十年前她照着胡安娜的样子亲手缝制的——为了这个孩子的成年礼。
胡安娜一直保留着它,小娃娃很旧了,但很干净,很漂亮。
老妇人终于捧着自己满是皱褶的面孔痛哭起来。
***
而在几个小时前,萨利埃里的女人也和她一样,沉默着地披上了黑纱,她们的面前是维尔德格。萨利埃里的尸体,他躺在自己兄弟的怀抱里,神色安详,如果他的身体不是那么冷,那么僵硬,那么安静,她们一定会以为这个萨利埃里的坏小子只是在又一次畅快淋漓的淘气和恶作剧后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她们无声地哭泣,把眼泪与死去的儿子,外甥的血一起伴随着仇恨吞咽进肠胃——我终有一日像喝你的血那样,喝下敌人的血。她们拥抱死去的维维,也拥抱亚利克斯,痛苦地感觉到后者的身体也如同死者那样冰冷。
亚利克斯从她们柔软的手臂间望出去,堂。何塞。萨利埃利坐在阴影里,而煦德。萨利埃里站在他的身后,灰色的眼睛与黑色的眼睛对视,瞳孔的最深处涌动着同样的思想与感情。
女人负责悲伤,男人负责复仇。
维尔德格。萨利埃里死亡的消息在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西撒丁。
每个人都在屏息等待老头子堂。何赛。萨利埃里的怒火随着杀戮的命令点燃撒丁的上上下下,西撒丁旧有的8个家族的家长当即派遣了密使前往萨利埃里庄园,要求马上召开一场秘密会议——这也是一个传统,当两个家族之间的纷争足以影响到三分之二的人群时,为了避免进一步的无谓损失,家族的家长们可以聚拢在一起做出有利于撒丁,有利于大部分家族的决议——譬如说毁灭其中的一个家族来解决这个麻烦——这并不是说这些虚伪的家伙有着向萨利埃里或者阿涅利正面挑战的勇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