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 (完结)作者:绕梁三日-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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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恒撑着下巴想了一会,觉得方文秀的这几句话他要花个三五天来想,当下不是他想的时候,于是丢到一边,抬起头来朝方文秀伸出一个大拇指来:“厉害!”
接着他站起来朝方文秀哥们一样挥手:“不行,我得请你吃个饭,必须的,你给不给我面子?”
方文秀一愣,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和魏恒的生活忽然莫名其妙的有了交集,她似乎是走进了他的生活圈子,但是在他心里占得位置却是不对。
等着方文秀答复的功夫,魏恒没看见她低头的苦笑 。
16、第十六章
魏恒是个很会掌握局势,也是很会说话的人,他的一句:“你给不给我面子?”就让方文秀不能不给他面子。
方文秀收拾了东西,跟刘秘书打了个招呼跟着魏恒走了,他们从楼上下来,魏恒又特意的拐到一楼的行政办公室去看了一眼,果然,里面严谨了很多,几扇大窗户被打开,原来的早餐味道散了个干净,大部分人在工作,也有闲散的人,但要么就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闲着,要么就是和人说话也声音极低,交头接耳的不影响别人。
魏恒在门口站了一会,回身问方文秀:“这叫什么?乱中有序吗?”
方文秀眉头一挑,回身往外走:“也可以这么说。”
魏恒跟过去,又问她:“你是怎么做到的?就只光是一条让他们自己制定制度,自己执行?我看也不全是,再说本身你让他们自己制定制度这一条就有漏洞,要是人家制定的是利于偷懒耍滑的制度呐?你怎么办?”
方文秀扭头看他,没说话前先微笑了一下:“制度制定出来是要公开化的,先不说各部门互相看着,就是他们内部也在互相制约,如果是你,你敢制定出一个混账的制度吗?再说你不要忘记了你是老板,最后的决定权是在你手里的,他制定的时候就要先想想我能不能同意。至于是说其他的,这个说起来既简单也复杂,复杂的你让我说半天也不一定能说的清楚明白,但是简单起来也无非就是两个字。”“哦?”魏恒看着她等她接下去。
方文秀说了两个字:“两难。”
魏恒愣了一下,方文秀步下台阶很快找到魏恒那辆骚包的跑车,站在车门边回身对魏恒说:“两难啊,魏总。”
魏恒两步走过去开了锁,打开车门问方文秀:“这个两难又怎么说?”
方文秀拉开车门自己坐进去,对他说:“这个两难,是指对待任何事物的一种态度,很多事其实这样做也不好,那样做也不对,因为人的能力有限,你永远无法完全顾全到所有的大局,那么你就要在这两难中的中间取一个平衡点,这个就叫合理。”
一段话说完,魏恒扭头要张嘴,方文秀赶紧打断他:“魏总,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你要知道人的语言是有很大的局限性的,但凡说出来的道理都是不全面的,你要再让我说下去,我顺着我的思路就要跟你讲做人的外圆内方,中庸之道了,实在说,说不完您别为难我了。”
魏恒抱歉的朝她笑了一下说:“我喜欢听你说。”
方文秀一愣,心中微跳,把头转到了一边。
他们出来的时候不是饭口上,魏恒却是个对吃□通的人,拉着方文秀去了一家广州人开的茶楼。
茶楼早中餐兼顾,上午十点多有很多的点心小吃可以吃。
这个时候吃饭的人不多,魏恒在大厅里找了个位置,然后叫了一桌子点心,又要了两个双皮奶,推给方文秀一碗:“这个好吃你尝尝。”他从进来就没有问过方文秀吃没吃过早饭,自作主张的点了一堆东西,仿佛打定主意不让方文秀有掌控局势的主动权。
从刚才在办公室里魏恒第一次打断她的话,方文秀察觉到了这一点,但她也没打算做什么改变,他们以后的相处模式应该就是这样的,魏恒从最开始就掌握这一点是很聪明的,其实一个善于掌控局势的人,是相当不简单的,这个可以说是与生俱来,不是每个人都能具备的。
魏恒应该是没有吃早饭,大吃了几口才放下筷子,他似乎斟酌了一下才忽然说:“方文秀我得承认,四年前是我看错人了,不过,”他随后话锋有一转:“你也把我涮了一把。”
方文秀搅这面前的奶冻,笑了一下点点头,大方的承认了:“老实说,当年出事的要不是魏总的楼盘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魏恒问她:“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
方文秀往后靠进椅子里,叹了口气回答他:“老实讲,我当时接手的华山建筑是一个有点要失控的火车,魏总可以放眼全国,不难发现我们很多新崛起的企业寿命都不长,因为这是一个自由但是却是复杂而且多元化的一个市场。”
方文秀抬手比了一个手势,接着道:“华山建筑发展的太快了,当时我需要给它一个打击来调整它的发展速度,争取时间给它打下一个扎实的基础。”
魏恒听完,安静的思考片刻然后说:“所以你找上了我,知道我能兜的住,你还能把事态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是。”方文秀点头承认。
魏恒胸有成竹的,似乎就是等着她这个是字,他点头说:“说到底,你还是欠我的对不对?”
方文秀笑:“对,我认,文秀四年前就做好要还的准备的。”
魏恒也笑,带着点狡猾:“你认就行,说吧什么时候到我那里去?”
方文秀踌躇:“这个我不能马上答应魏总,我这里不是说走就能走的,我要时间来处理。”
魏恒知道她不是推脱,很仗义的说:“行,我等你,你,我就是再难也等得起。”
方文秀欣赏他的这种大气,但笑不语。
魏恒又吃了些东西,然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还有个事我要问你,当初柳薇你是不是故意弄到我跟前来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方文秀低头沉默了片刻,抬头一笑说:“没有。”
魏恒瞬间就有点愤怒:“在你心里你就真以为我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当真以为我就是因为她跟你做了交易?”
方文秀要笑不笑的看着他说:“不是后来证明你不是吗?”
魏恒觉得方文秀话中有话,简直是□裸的在开他的玩笑,气得把餐巾往桌上一扔,发现还无从解释起,憋得没话说。
中午魏恒把方文秀送了回去,方文秀下车的时候他还有点气,哼着鼻子跟她说:“什么时候要过来给我个电话。”
“好,我这里交接完就通知你。”方文秀点头下车,魏恒又支出脑袋朝她喊:“要我帮忙的吭一声,知道吗?”
方文秀站在台阶上朝他笑:“一定。”
魏恒看了她片刻,似乎好像还有话想说,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缩回去一轰油门开走了。
方文秀目送着他的车子开上马路,一扭身春风满面的进去了。
方文秀上了八楼,刘秘书老远就看见她挎着背包,走路格外轻扬,摔得屁股上的挎包一荡一荡的,像个调皮的中学生,与往日大是不同,她仗着年长,方文秀平时对她们都格外礼让三分打趣她:“这饭吃的好啊?中午还要不要我订餐啊?”
方文秀面不改色的走过去,拿起她桌上的日程表翻了翻说:“要啊。”顺便上下看了她两眼说:“你今天穿这身真漂亮。”刘秘书刚抿嘴要笑,方文秀又接着说:“就是你新带的那个人怎么回事?一个文档那么多错字,昨天工程部开会所有的人都停下来猜她到底打的是什么?”
刘秘书一个笑容被憋了回去,方文秀又跟她说:“你想想办法,这种事我知道你最在行,培训个新人还能难倒你吗?”
刘秘书被她一捧一打的,弄得心下几番起伏,只好说:“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方文秀正经严肃的一点头,进去了,刘秘书被她一打岔也忘了刚才准备八卦的事情,转身去忙去了。
下午公司高层开会,赵正生没来,会后方文秀下来打听他一个星期没来公司,全部挂的是病假,但前天城建局的一个饭局方文秀知道他是去了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有什么事。
周六上午,方文秀去了一趟赵正生的家。
方文秀上午十点多去敲赵正生的家门,赵正生穿着条睡裤来开门,快五十岁的人了非常嚣张的露着六块腹肌,方文秀在心里悄悄吹了个口哨。
“干嘛?”赵正生恶声恶气的开口,声音嘶哑难听,一听就知道是病了。
方文秀笑眯眯的说:“我看你挂了一个星期的病假,来看看你。”
赵正生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打开门让方文秀进去了。
赵正生不缺钱,房产也不少,但这些年可能单身随便惯了,就住在公司附近一套百十平米的公寓楼里,房子里不太整洁,窗帘拉着,里面阴阴暗暗的,客厅的茶几上有喝剩下的红酒,还有两个玻璃杯,音箱里飘荡着低缓的巴赫。
方文秀看见茶几上的摆设下意识的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赵正生在后面阴阴的说:“不用找了,已经走了。”方文秀咧嘴笑了一下,没吭声。
赵正生也不招呼她,直接去了卧室,方文秀轻车熟路的过去关了音响,又毫不客气的一把拉开窗帘,立时把一室阴郁的小资情调一扫而空。
赵正生在卧室里裹了一件睡袍出来,被客厅里明晃晃的阳光晃了眼,他皱着眉坐进沙发里,一脸烦躁的看着方文秀。
方文秀拿了茶几上的红酒和高脚杯,进厨房,把红酒放进橱柜里,又开水龙头洗两个杯子,问赵正生:“你吃东西了没有?”
“没吃。”赵正生没好气的在外面说。
方文秀拉开冰箱门,里面除了啤酒基本没什么东西,这日子过得其实也可怜,她在厨房里找米,弄了个小锅煮了些稀饭。
从厨房出来,赵正生裹着睡袍坐在沙发上发呆,一看就是没睡清醒,他脾气臭的很,方文秀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他,拐了个弯去了卧室。
卧室里有股香甜的香精味,可能人在里面待久了不觉得,但她乍一进来觉得非常的刺鼻子,方文秀皱着眉头找了一圈,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到了源头,几个用过的避孕套被丢在里面。
方文秀觉得好笑,赵正生都这把岁数了还这么勇猛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夸他一声老而弥坚。
屋里窗帘也是拉着的,地上还扔了一件艳红的真丝吊带裙,可见这也是个红尘熟女,方文秀上去把窗帘拉开,打开窗户透透气,顺便把垃圾收了,捡起地上的裙子走到门口问赵正生:“这个怎么处理?”
赵正生扭头看了她半天,他这会脾气不那么大了,半天后没精打采的说:“扔了。”语气里透着一股厌恶。也不知道是在厌恶这条裙子,还是在厌恶自己,方文秀觉得觉得他厌恶自己的多一些。
顺手把裙子塞进垃圾袋里,开了大门把垃圾袋放到门外,关了门进来,赵正生还是蔫蔫的坐在那里,方文秀问他:“你感冒了?吃药了吗?”
赵正生指指客厅里的一个角柜,不客气的说:“药在那里面。”
方文秀好脾气的从柜子找出药,又给他弄了一杯水端过去,赵正生伸手接过来,抬头对她说:“你可真讨厌,时不时就来刺激我一下。”
方文秀笑笑,没接他的话,看着他把药吃了,转身去厨房看锅里煮的稀饭,过了一会赵正生在外面问她:“你来就是给我收拾屋子的?”
方文秀回他:“有事要和你说。”
赵正生没再问,方文秀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