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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美人为馅-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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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脸蛋上还有几笔黑,却显得皮肤更加白腻晶莹。清澈的眼睛盯着他,大概是因为兴奋,那里头波光流转。
明明还在讨论案情,韩沉却跟鬼使神差般的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
然后缓缓移开,看着她有些没反应过来的表情,他笑了。
“讲完了。”他低声问,“我媳妇儿是怎么推理出来的?”
锦曦发现他还真是“媳妇儿”、“媳妇儿”叫上瘾了,这么大个男人,也有幼稚的时候啊。斜他一眼,拿下他搭在她肩头的手,起身走到了白板前,拿起了笔。
又转头看着他,倒是得意地笑了:“那我就给你讲讲吧。”
韩沉也笑了,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啊敲。
锦曦敛了笑,提笔在白板上写了第一个词:情绪。
“这是迄今为止最大的悖论。”她说,“如果凶手是司徒熠,审讯已经证实,他是个非常冲动易怒的人,情绪波动很大。既然四个月前,被警方请回警局一趟,都能导致他改变作案模式、公开挑衅警察;那么这次我们把他当成嫌疑人盘问了一天一夜,必然会造成他情绪更大的起伏,他会变得非常愤怒、怨恨、扭曲和激动。
在这种情况下,他对受害者的虐待手段,理应变得更残忍、更花样百出,尸体验出的伤势应该更重。
可是却没有。小姚刚才说,尸体的伤势跟以前的差不多,就像是标准化作业出来的。这说明什么?犯罪手法的稳定,代表情绪的稳定。凶手昨晚非常冷静——这跟司徒熠的情绪和性格是不符的。”
“嗯,有点道理。”韩沉说。
锦曦:“岂止是有点道理?”
韩沉微微一笑:“继续。”
锦曦又将之前找出的一些悖论点圈出来:“怕麻烦”、“省事”、“批次化”、“不够私人化的纪念品”……转身望着韩沉:“情绪的问题,再加上这几点悖论,分明指向了另一个人的人格。而一宗连环案件里,出现了两个人格,有三种可能性。”
韩沉挑眉看着她。
“一、凶手是两个人。”她微笑道,“但这个案子里,这种情况不存在。
因为如果是合伙作案,即使两个罪犯有主次之别,他们的性格特征和标记行为,也会同时出现在主要犯罪过程中,譬如一个爱鞭打,一个爱剥皮;或者一个负责虐杀环节,一个负责绑架受害者以及处理尸体。
可这个案子,整个作案过程呈现标准的‘有组织能力罪犯’特征,像是完整的一个人,唯独在一些细节上,却遗漏了、矛盾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同样,也不是双重人格。因为如果是司徒熠的双重人格交替出现,跟合伙作案的效果应该是一样的。
那就只剩下第三种可能:其中一个人格是假的,是凶手伪装出来的、想要误导我们。另一个人格,才是真相。而你刚才说的——细节,才是真相。”
两人静静凝视着彼此,韩沉不发一言,只用那双隽黑的眼紧盯着她。她则把身子往白板上一靠,跟他一样抄手站着,眼睛里闪过极其明亮的光:“之前我就一直觉得,这案子太顺了。套用薄靳言教授的一句话:这个案子‘标准得像教科书一样’。犯罪现场留下的每一条行为证据:开着好车诱拐受害者;长时间虐杀;护士服情结;红酒与牛排;四个月前与警察的冲突……都能帮助我们勾勒出一幅标准的‘有组织能力’罪犯的画像,并且每一条都清晰指向司徒熠。
综上所述,虽然得出的结论十分匪夷所思,却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释——
这不是典型的有组织能力画像案件,这是一次模仿画像杀人案件。凶手,学习和模仿教科书上的有组织能力罪犯特点,然后绘制出司徒熠的画像,进行杀人,从而嫁祸给司徒熠。
而能够做到这一切的人,只有邵纶。”
她的声音顿挫有力,见韩沉依旧沉默不语,她便站直了,像是习惯性地,手里拈着根笔,在讲台上来回走动起来,边走边说:“第一、他有动机;第二、他了解司徒熠的真面目;
第三、他和女友都是优秀理科毕业生,具备这个学习能力;第四、刚才你说的,他潜伏在会所,就能了解司徒熠的喜好,譬如喜欢护士服、喜欢喝红酒,我想他肯定跟踪过司徒熠不少次;第五,他还卖掉了房子,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能诱拐和吸引那些白领。虽然不是风度翩翩的富二代,但是开着好车、文质彬彬的男人,同样能吸引女性。而且他也可以谎称自己是教授,或者富二代;第六、他对警方不信任;第七、他之前的言行,也表现出对司徒熠那个圈子,尤其是女性的憎恨,他甚至还跟我们复述了当时那些白领对他的嘲笑的话语,可见记忆犹新。他的心理很可能已经扭曲了。所以……”
她停下脚步,眸光冷冽:“以上,就是邵纶的画像,画像中的画像。他太聪明,也太偏执,自导自演了这一切!”

第七十一章 模仿杀人(二)

讲完这洋洋洒洒着一大堆后,锦曦就将笔一丢,转身看着韩沉。
却发觉他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入了神。
锦曦:“怎么了?我讲得不对吗?不许讨厌啊。”
韩沉这才垂下眼眸,站直了,双手****裤兜里。
“讲得很好,醍醐灌顶。”
锦曦弯了弯嘴角。
“走吧。去邵纶的住处,人应该也抓到了。”他说。
锦曦点点头:“等会儿,我得把这些擦掉。”说完就拿起白板刷,踮起脚跟,奋力地擦那满满的几版字。
韩沉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走过来,拿起另一个板刷。擦着擦着,又侧头看向她。
刚才听她讲画像时,他走神了。
因为看着这样意气风发的她,脑海中,竟然模模糊糊闪过一些画面和声音。他隐约看到另一个她,穿着精致连衣裙、踩着高跟鞋的她,同样也是站在大会议室里,在给他讲画像。而听众,依然只有他一人。
可那时的她,跟现在又有些不同。那张脸显得更加稚气未脱,也要更圆润一些。虽然年纪小,眼睛里的锐气却更重,像是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他就坐在台下,含着笑,一脸闲适地看着,看他的公主,在他面前大放异彩。
……
而现在的她,尽管依旧骄傲,浑身上下的锐气,却似乎已经被岁月磨平了许多。她不再穿漂亮得扎眼的裙子,不再穿亮晶晶的高跟鞋。她穿着简单的运动服,长发就这么随意绑成个马尾,连发饰都懒得用一个。
韩沉的胸中泛起牵扯般的疼痛,手也同时顿住。
“锦曦,过两天陪你去买裙子。”他开口。
锦曦怪异地抬头看着他:“为什么?”
“怎么,不要?”
“嗯,不要。”锦曦继续擦了起来,“我以前还挺喜欢穿裙子的,刑警干久了,就觉得穿裙子麻烦,不喜欢。”
“那怎么办?”他低头看着她,嗓音轻慢,“我喜欢。”
锦曦噗嗤笑了,擦白板的动作也轻快起来:“那就看你今后的表现吧。”
韩沉手长脚长,很快就擦完了,也没说帮她擦,就把白板刷一丢,往讲台上一靠,继续盯着女人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锦曦,五年前的案子,我已经查出了一些端倪。”
锦曦手一顿:“你说。”
“当年有64名死者。而从犯案时间、地点和死因推断,凶手超过1人。受害者的背景、年龄各异,有的死于分尸;有的死于窒息;有的死于中毒……”他说,“因为案件资料被列入机密封存,我们不清楚罪犯的情况,也不清楚我们跟这个案件是怎样发生联系。但是我打算用倒推的方式,从受害者入手,查明凶手,尝试还原当年的案发过程。所以,接下来,你可能要做很多幅画像……”
他的声音忽然顿住。
锦曦正听得入神,见他忽然不说了,转过身来。却见他侧着脸,眸色清冷地盯着门的位置。
然后朝锦曦打了个眼色。
锦曦心头一震。
这意思是……门外有人?
有人在偷听?
这时韩沉已紧盯着那扇门,缓缓地、悄无声息地靠近。锦曦会意,继续语气如常地说道:“好,需要怎么做画像,你告诉我……”
话音未落,韩沉已经猛地一把拉开屋门。锦曦跳下讲台,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他身边。
没人。
门外走廊里,已是空空如也。
锦曦与韩沉对视着,心跳有点急。
刚才她离门比较远,没听见。但她知道,以韩沉的耳力和目力,是不可能搞错的。
可这是在警局里,什么事什么人都是光明正大,谁会突然出现在门外听墙角。
“会是谁?”她压低声音问。
韩沉无声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听到走廊里“哐当”一声响,有人从隔着几间屋的厕所走了出来。韩沉和锦曦同时抬头望去,就见那人拍了拍手掌上的水,嘴里还哼着歌,抬头也看到了他们,笑了:“老大,白妹,你们在这儿啊。”
正是唠叨。
锦曦错愕地看着他:“你在这儿干嘛?”
唠叨也是一愣:“我在上厕所啊。”
“刚才有没有看到人走过?”韩沉问。
唠叨摇摇头:“没有啊,我刚上完。”神色警惕起来:“怎么了?有什么事?”
韩沉与锦曦对视一眼,答:“没事。马上下楼,准备出动。”
“哦好!”唠叨立刻就跑下了楼。韩沉拉着锦曦,重新回到会议室里,带上了屋门,低头看着她。
锦曦的心突突的跳,拉着他的手,没说话。而他静默片刻,伸手握住她的后颈,将她按在自己肩膀上,低头在她长发上亲了一下:“没事,别乱想。”
——
数辆警车,行驶在通向司徒熠所在别墅、也即邵纶租住农舍的公路上。
冷面已经去现场了,黑盾组其他四人在一辆警车上。而其他车上,坐着秦文泷和刑警队其他人,许湳柏和徐司白也来了。
“小白我跟你讲。”小篆往前一趴,对副驾的白锦曦说,“听说今天早上,许湳柏还跟秦队建议,继续搜查其他符合画像的嫌疑犯呢。现在他打脸了吧,还是我们先找到了。”
锦曦一听,也有点得意,笑眯眯地没说话。
唠叨却迟疑开口:“但是,司徒熠就没嫌疑了吗?”
这话一出,车厢内顿时一静。
韩沉开着车,语气平静地答:“依据目前的证据看来,他也许不是这四起案件的真凶,但一定跟之前的几起失踪案有关。他逃不掉。”
唠叨和小篆都点头。
锦曦却有些发怔。韩沉说得对,现在只能依据理性判断,司徒熠跟这起案子无关。但是她内心的疑惑依然找不到解释。
不过嘴上却漫不经心地答:“他不是就不是呗。我又不是不肯承认错误的人。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啊。”
三个男人都笑了。
到底是拨云见日,小篆显得兴致最高,他又趴上来,看看韩沉,又看看锦曦:“照小白刚才说的,老大你和她同时锁定了真凶。那你们打赌,算谁赢啊?”
韩沉一怔,看一眼锦曦。
锦曦真想把小篆的嘴给堵住啊!虽然之前,她有些按耐不住心中异样的情绪起伏,告诉了他打赌的事,但是当然没说赌注是什么啊。可现在落入韩沉耳里,得以为她多豪放啊?
她立刻朝韩沉递了个眼神,然后接口道:“谁输谁赢无所谓啦,反正是一顿饭的事。”
小篆:“哦哦——”
锦曦笑笑,刚要转移话题,就听身边一道轻轻淡淡地声音响起:“嗯,反正这顿饭,我们是吃定了。”
锦曦:“……”
太讨厌了!
脸颊发烫地转头望着窗外。
早知道就早点“吃”算了!现在这么一直吊着他,她自己反而跟砧板上的肉似的,被他反复骚扰再滋扰,不得安生啊。
而唠叨和小篆,听到他俩的对话,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
老大和小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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