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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综]舍我其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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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有人推开门,“星魂护法,我让人换了热水,木桶也换了,您可以去解决一下这身海水了。”
星魂转身和白昭对视片刻,白昭似乎也明白了对方为啥站着不动,她笑了笑,“我出去找儒家的几位当家讨一点姜汤或者风寒药来。”
星魂冷哼一声。
“我才不喝。”
“哦,那你觉得明天阴阳家的天才少年外感风寒这种消息会好听吗?”
落海湿透又吹了半晌晚风的星魂恰好打了个喷嚏。
白昭抿唇微笑,星魂瞪了她一眼走进屋里,白昭赶紧快步跑了出去,顺便叮嘱门口的士兵一定要看好门,任何人都不能放进去。
白昭打算随便找儒家哪位当家拿点药就算了,结果顺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啊走啊找到三位当家住处附近的时候,她竟然看到了公孙玲珑!
白昭下意识地往旁边的树后面一躲,再看几眼才发现那里不止有公孙玲珑还有满脸黑线的张良。她不禁拍了拍心口,好险现在天色暗,要是让两人看到了她,指不定就倒霉了。她再不敢靠近眼前这片了,就像走在要命的结界边缘一样轻手轻脚地走掉了。
走出几十米了白昭还是心有余悸,这半个月的行程真是给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灵伤害。
没过多久,白昭又看到一间屋子,于是她立刻过去敲门,开门的是儒家的二当家,也就是之前被白昭腹诽明明是儒家但是穿的像道家的那一位。
“颜二先生,武纯不请自来,实在抱歉。”
颜路是端方君子,自然不会傻傻地直接认下这句抱歉,客套几句之后他才把话引向正题。
“白先生此时来访,定是有什么事吧?若是在下能帮上一二,请尽管开口。”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海边风凉,路上又赶得急,武纯似是有些外感风寒的症状,不知庄内可有药物?”
外感风寒的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堂堂大秦帝国的中尉因为“海边风凉”就外感风寒,这种理由只怕说出去没人信。
颜路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追问,而是颇为好意地开口:“在下研习易经,稍通医术,若是白先生不介意,可由在下先行诊脉。”
白昭一听,古代文人还真的是什么都会啊,而且按照这些人谦逊的习惯,说什么“稍通”,多半就是“精通”吧。她立刻点头,跟着颜路进了屋,很自然地伸出手。
颜路先切了白昭左手的脉,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又示意白昭伸出右手。
白昭无所谓地换了一只手伸出去,心里还在想中医和西医差别真大啊,换她以前的西医专业,没检查仪器根本没法看病,中医居然望闻问切就能知道病情,甚至还能把脉把出喜脉,真是神奇。说起来还听说有些老中医甚至能凭脉象就判断肚子里的胎儿是男是女,这可是B超也不一定就能超的准的呢,月份小的时候,不是没有医生看错过。
白昭感慨了好一会儿,颜路才收回手,她抬头想问问自己病情,结果看到颜路脸色极其古怪,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又拼命忍着,而且还有点焦躁不安和后悔的模样。
切脉能切成这样啊?又不是切出癌症了,至于吗?
白昭正想笑,忽然就反应过来了。
有经验的老中医甚至能凭脉象判断胎儿的性别,现在颜路不算是老中医,但她也不是孕妇啊,颜路不用切孕妇的脉象,切脉判断出她是男是女似乎不是不可能啊。
白昭收回了手,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呵呵,看来颜二先生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呢。”
颜路立刻拱手行礼,冷汗刷一下就流下来了。
“颜路什么也没发现!”
“既然这么说,看来是真的发现了,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呢?让我来想想。要说直接杀掉呢——”
白昭冷眼觑着一副恭敬模样的颜路,发现他还真有预备就义的神情,不禁有些无语。
“似乎也太随意了,未免寒了天下士子之心。为了保守秘密,只好请颜二先生和我一起回咸阳了。”
颜路身体一颤,咬着牙说:“颜路一介白丁,与白先生同行恐怕不妥。”
“哎?我还以为你会说出类似于‘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理由来。”白昭摸着下巴,“安心吧,理由我都帮你想好了,保证没人会啰嗦。”
颜路疑惑地看着白昭。
白昭笑嘻嘻地说:“就这个好了,迎亲,我娶你,这样一路带你回咸阳就名正言顺了。”
颜路恍惚间觉得自己耳朵坏了,要么就是头坏了。

有如此案

话说颜路被白昭一句“我娶你”给震得思维都快停滞了。
“娶”这个字自被造出来之后就没有过第二种意思,它仅仅代表男子把女子接过来成亲而已。
且不说他堂堂八尺男儿为何会被人说“娶”,更可怕的是说这句话的居然还是个女子,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白昭看到颜路那种显然是思维空白的表现之后忍不住想笑。
陛下这个备用的命令实在太有用,看看现在,估计儒家二当家感受到的已经不只是“敲打”,根本是灵魂都快出窍了吧哈哈哈。
随行保护李斯、监视阴阳家,这两项任务她都在完成中,进度不算差,现在第三个命令也算是完成了,虽然一开始她没打算用这种损人的办法,不过谁让颜路发现了她的身份呢,既然已经发现,只好推翻第一种方案改用第二种了。
白昭故意咳了几声,看看颜路似乎回神了,笑吟吟地继续说:“颜二先生若是不反对,我立刻飞折请示陛下,三书六礼,定不会亏待先生。我敢发誓绝不纳妾,如有违誓,有如此案!”
一语毕,白昭手起剑落,屋内案几被切下一角,断口光洁。
颜路听白昭这么说,反而从震惊中回了神。
如果仅仅是一句玩笑,断不会扯上陛下。白昭虽然在笑,眼神中却明显带着杀意。那被切下的案角与其说是赌咒发誓所需,还不如说是一种警示。
大秦中尉,位高权重,能以女子之身担任,更是说明她必然是皇帝心腹死忠,敢向陛下请示,也就是说不怕一道婚旨昭告天下,这无异于说嬴政和白昭从未惧怕过公开白昭女子的身份。既然不怕公开身份,就更不可能仅仅因为自己发现了白昭是女子便草草决定婚姻。
换而言之,这件事恐怕早就在这一对君臣心里做好了决定,只不过恰好遇上这个由头罢了。
秦王嬴政忌讳桑海儒家并非秘密,这也就是说,眼下白昭所言是一个提议,是秦王递来的台阶,现下的问题是,他是上去,还是退回?
“……在下驽钝,恐配不上白大人。”
白昭打量着颜路的神色,估摸着以这种聪明人一弯三绕的脑子,应该很快就会想明白这里面的曲折。
“颜二先生过谦了,儒家二当家怎会配不上我?只怕是我一介武夫,先生看不上吧?”
颜路暗自皱眉,这句话根本没法回答,除非他早有婚约,否则现在根本难以推脱。
白昭看着颜路一脸为难,忽然笑了起来,收剑归鞘,一手敲着案几断缘。
“是呢,女子迎娶男子确实不合秦律,无怪先生为难,是我说错了,应该是我嫁先生才是。这么一来,刚才那句话应该改成——先生若是纳妾,有如此案!”
颜路看着那整整齐齐被切了一个角的案几冷汗都下来了。
白昭却还没就此结束这种发言,继续敲着案几说:“先生若爬墙,有如此案。”
“……”
“先生若是随意进我房间,有如此案。”
“……”
“先生若眠花宿柳,有如此案。”
“……”
白昭看着颜路那种有冤没处诉的模样更是想笑,最后一掌拍在案几上,直视着颜路,一字一顿地说:“颜二先生若里通外敌,有如此案。”
颜路心中一沉,知道这才是白昭真正想说的话——准确来说,这才是秦王嬴政真正要传达的意思。
“在下蒙受圣贤教导,怎会行倒行逆施之举。白大人实在无须将大好年华浪费在在下身上。”
白昭重新坐下,慢慢地叩着案几边缘,过了会儿才幽幽说道:“颜二先生固然是儒家二当家,却不能控制儒家所有人的心。我不妨开诚布公地说,小圣贤庄盘踞桑海多年,影响力不可谓不大,当朝相国亦出身儒家,更有王孙公子心向孔孟之学,若是儒家有心学而优则仕,陛下也不会两眼相待,但是,儒家当真忠于大秦吗?儒家这许多学子不乏六国遗民、王孙公子,他们当真心向大秦吗?昨日儒家未有谋逆,今日儒家未有谋逆,来日是否一定不会造反!”
颜路直接对上白昭明亮而暗藏杀气的黑眸,一时语塞。
不错,儒家昨日未反,今日未反,是否明日也定不会反?旁的不说,单是他那身为韩相公子的三师弟,前一次远游为的是什么,见的又是谁,他并不是一无所知。
“颜二先生定不希望儒家学说断在今朝吧。”白昭笑了笑,“可是,现在却有人想将儒家全部拖进谋反的泥沼中,若到那时,又有谁能保得住儒家呢?论学识我不如儒家任何一位,论口才我逊于名家远矣,论农林牧渔医卜星相,我更是和诸子百家没得比,只有一件事我能确定——无论儒家声名如何,学子几多,能文能武,归根究底,不过桑海一场大火便能全部解决。”
颜路悚然抬头,只见白昭神色平静,半分没有杀气腾腾或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反而是静如止水的宁静。愈是如此,他愈是心惊。
这个人是认真地在说这些话。她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在陈述一件对她而言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桑海一场大火,而非小圣贤庄一场大火——这是不惜将整座城烧掉,以桑海所有居民陪葬,不会让儒家学子有机会躲藏在任何地方。
无论个人能力如何,在军队面前,终究也是螳臂当车——她只是把这件事剖开了所有浪漫的情怀说得格外明白而已。
正因如此,才显得残酷。
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又无害的女孩当真是当朝中尉,手握重兵,杀伐决断,不愧为武安后人。武安君有杀神、人屠之名,后裔纵是女子却也是传下那一分狠绝。
“白大人……多虑了。”
白昭笑了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谁人反秦,便会被我大秦铁蹄践踏而过。倘若不是因为如今朝中有我这个特例,只怕桑海大火近在眼前。颜二先生尽可放心,婚姻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实质如何,你我心内清楚。”
是的,两人心内清楚。
这是“质子”——以儒家二当家为质,借此牵制儒家有谋反倾向的那位三当家以及可能被全部拖上谋反战车的整个儒家。
颜路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最后他也露出了微笑。
“或许在下并没有白大人以为的那般重要。”
白昭立刻听出颜路指的是什么,不禁笑了起来。
“一个人有多重要,他自己是不会知道的。无论是嫁是娶,我身为中尉,断不可能长久离开咸阳,只能委屈颜二先生随我同回咸阳了。如此一来,颜二先生便不能入朝为官了,不过,我想颜二先生不会为此遗憾吧。今晚打扰颜二先生多时,不再耽搁您休息了。”
白昭站起来往外走,走了几步忽然回头。
“对了,颜二先生,刚才切脉的结果如何?”
颜路愣住了。
自打切出脉象不对之后他就心内忐忑,两人又说了这么半天,他都忘记最开始白昭为什么才过来的了。
颜路回想片刻,开出一张药方来。
白昭拿着方子脚步轻快地走了。
颜路还呆站在门口。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刚刚一心担忧儒家,千思万虑,又想到恐怕子房已经惹上了帝国注意,现在仔细想想,似乎他莫名其妙地多了个未婚妻这件事更要紧,他父母亲长均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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