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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你是我的洋葱(叔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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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累了?”他还是心情很好,鼻音柔柔的。
“陆鸣,你对我真好。”我说。哥们儿对我不离不弃的。其实他知道我身边的那个人是林静深。一次我跟林静深在法国餐厅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我。他从来不怀疑我是因为物质才和林静深在一起,他一直坚信我是个好女孩儿。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个好女孩儿。
“……你良心发现啊,奇了怪了,谁有那么大的能耐把良心给你安回去啊?”
“我爸爸。”我说。
“哟,敢情也就你爸治得了你……”
“我爸爸得了癌症。”我截断他的话。
“……”
“……喂,愚人节过了啊,你小子别搞错时间,现在已经是四月二号了。”
我吸了一口气,“真的,我现在在上海,短时间不回学校了。”
电话那边很久都没有声响,我仔细一听,原来还有男生寝室的呼噜声,老大了。
“陆鸣,你们男生睡觉呼噜都打这么大声啊?”我说。
我爸爸也打呼噜,但没这么夸张,他睡着的时候面部表情还英俊极了。
“没,我睡觉就不打呼噜。”他说,“……你爸那边……还好吧?”
“嗯。我应付得来。”
“真的?”
“嗯。”这话我说的飘了点,其实纯粹是为了让他放心。“你都要毕业了,你怎么这么闲呢你?虽然含着金汤匙,但好歹也上进些啊,不然你爸妈该多伤心。”我感慨,这就是败家子的浪荡青春。
“哈,我上进的地方你才看不见,你那小狗眼儿就只看得见我堕落我花心我人渣的地方。”
“您真有觉悟。”我说,“都不用我浪费脑细胞想词儿怎么形容你了。”
他无趣地又翻了一个身,床板又是一阵嘎吱声。
“萧慈……”
“嗯?”
“……我要走了。”他凝重地说。
“……哦。好。一路顺风。”
“……”
“我要去美国了。”
“去留学?挺好的,要不你到时候再拐个美国妞一起回来?”我揶揄他。
“……你巴不得我走是不是?”他的语气很失落,声音很低,像是从鼻腔里闷闷哼出来的。
我忍着泪说:“都走吧,我才不稀罕。”
他笑了,“你……哭了?”
我吸着鼻子说:“沙子掉眼睛里你也管?你以为你谁啊,玉皇大帝都不带这么管的。”我挺掰的,大晚上躺床里都能被沙子迷了眼。
“你哭了就好,至少你也为我流了那么几滴鳄鱼的眼泪啊。”他说,“我就想你哭来着,我赶上好时候了,要不是挡你爸这关口上我跟你说我要走,你才不会为我掉眼泪。”
我竖着耳朵听他在电话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他说了好一通,然后,没预兆地,很突然地,跟我掷地有声地说了一句“再见”,之后就是一阵盲音。
他,挂电话了。
这小王八羔子难得掐我一回电话,还掐得这么有水准,让我一下就心里空落落的。反过来我又在想,以前我掐他电话的时候,他是不是每回都得像我现在这样失落好一阵才能缓过来。
我蜷缩在床上,用被子紧紧地包住整个人,一条一条地看未读短信。有林静深的,有陆鸣的,有陈安安的,有周继的,还有学校社团通知我开会的。
每一条我都认真看了。
我数了一数,林静深才给我发了五条。
“到了吗?”
“你还好吗?”
“晚饭吃了吗?”
“睡了吗?”
“开机了吗?”
这“吗”可真多啊,我看得都头疼了。
我半夜三更偷偷给他回了一个短信:“林静深,你真没文化,好像你的词汇里语气词只有‘吗’似的。”
他马上给我回了短信:“快睡,都几点了,再难过也得睡,等天亮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你不睡啊?”我回。都凌晨三点多了。
他没有再回我,好像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已经睡了,而我也应该去睡觉。
我紧紧地握住胸前林静深送给我的翡翠吊坠昏昏沉沉地睡着。我做了好多个梦,一会是这个场景,一会是那个场景,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却一个也不记得。我的脑袋痛极了,缺氧的厉害。
林静深送我去暨城机场的时候给了我一张银行卡,密码是我的生日。我身上只有两百块,昨夜打的已经花了一百多,虽然心疼,但也只能这样了。
我洗漱完出房间,房子里似乎没有人。餐桌上姑姑给我留了一张字条还放了一千块,锅里还热着两个奶黄包和一杯牛奶。
我的头很疼,我不知道老萧之前的治疗已经花了多少钱,我很害怕那个数字会压得我再也喘不过气来。直到我知道他得了癌症我才反应过来他的光头是因为化疗,那已经是去年的事了,而我却还没心没肺地开着他的玩笑,我甚至在他忍受病痛折磨的时候毫无知觉。 
如果不是老家的邻居打电话跟我说,我或许还蒙在鼓里,也或许……到时候我接到的电话只能听到老萧已经不在这个世界的消息……我总是想着还有时间,大学期间我要好好努力,将来要加倍回报老萧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总是想着以后要怎么样,但命运多么残酷,我其实根本没那么多的时间,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变强大他就要从我的生命彻底消失。
很多的自以为到头来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



、Chapter28

上海真是个好地方,这里的春天一点也不像暨城的春天。四月份,暨城还在下雪,上海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穿短袖了。
这里有很多时尚的女孩,大多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净,小家碧玉的样子,男孩子也很秀气,很斯文,说话时候吴侬软语的,像糯糯甜甜的麻糍。
老萧说我以前来过上海,我在记忆中地毯式搜罗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他笑着说,那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呢,我当时就昏了。
化疗的过程很痛苦,每次化疗之后他的反应都很大,吐得根本吃不进去东西。无论我做的东西有多好吃有多精致,他都照吐不误。
我跟他说:“老头子,我很生气,非常生气!”
他嘿嘿笑着看着我,没有说话。
这一天,出版社来了好几个人,老萧把我给留在了病房里。我根本不想听他们谈论些什么,这是他的事业,他自己的事凭什么把我也留下来啊,好像他随时都可以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然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似的。
我像是一朝回到青春期,叛逆得厉害,一脸无所谓地抱胸靠在椅子上冷漠地看着他们,还把二郎腿翘得老高了,没事儿还一抖一抖的。
“萧老先生,由于您之前用过的笔名实在太多,我们手头的稿子有限,如果要进行个人文集整合的话还需要您的配合。”一个瘦巴巴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说。
我说:“配合什么啊配合,老头子现在什么样你们睁眼瞎啊?!”
黑框眼镜男人:“……”
老萧:“唐唐,把你腿放下来,一个女孩子坐成了什么样?”他有些生气。
我:“对不起,我天生小儿麻痹,腿就这样,您怕我给您丢人,那我出去不就得了。”
我耸着肩,很臭屁很□的样子,准备起身。
“坐下!”老萧厉声喝斥。
我被喝得一颤,屁股老老实实贴回椅子。
“萧小姐看来对我们有些误会,不过我们体谅你的心情。”
“无需管她,我们继续。”老萧抱歉地说。
“我们这个组从去年6月份开始研究您的作品,上头的任务说是今年四月底必须得结束这个案子,前期您在外地化疗,我们去了好几趟您家您都不在,这次好不容易得到确切消息知道您在哪儿。我们找到了二十多年前您在D大的同事,才知道您是张老的学生。”
我一挑眉,张老?
老萧说:“确实,不过当年老师给定了性,底下的一大批学生也给划成了□集团,在他出事之后,我曾写了一篇文章为他鸣冤,老师为了不牵连我私底下让中间人把我和我的爱人送到了香港,直到八十年代过半我才路经上海返回大陆。”
我瞪大眼,老萧居然还去了香港?那肯定是在我出生之前,我觉得他就跟亡命天涯似的,那时候顶着□的身份偷渡去香港多不容易啊。
他叹了一口气,“老黄历了,老师后来在狱中疯了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九十年代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得到了平反,我们这些学生就盼着上头给老师平反,直到前两年上面才有松动的意思。”
黑框眼镜男人拿着录音笔,手里不停地写写画画,专业得像个小记者。
“据我们所知,您的小说在很大程度上受了张老的影响,您是他所有的学生里面天赋极高的一个,张老对您的引导在您小说里的一些教师人物形象上都有所反映。而且这些年多所大学的教授联名为张老声张正义,根据上头的指示这个月底我们将推出您的一系列著作,我想介时必定会引起文艺界的一场浩动,我们想从您这得到您的许可以及您更多的手稿,具体的项目内容,考虑到您的身体情况,我们将与您的妹妹商量。”
老萧点了点头。
“我希望以后所有的项目内容,我的女儿也可以在一旁经手,她已经成年,并且我的稿酬及版税的相关收入都将直接转入我的女儿名下。”他说。
我的耳朵不断充斥着这些冰冷的话语,而这些话语都在告诉我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老萧要丢下我,再也不管我了,以后我回家再也不能丢下行李就扑腾上去吊住他的脖子喊他爸爸了。
我哽咽。
我的情绪很不稳定,脑中突然涌出这样一个画面——大学放暑假了,学生们陆陆续续地拖着行李走出校门,但我拖着行李站在校门口却不知道要往哪里走。我想回家,可是我知道家里再也没有人等着我,我回去见到的只能是冷冷清清地挂在墙上的一张老萧的照片。
这样可怕而寂静的画面让我的心不由一阵绞痛,我重重地甩了甩脑袋,努力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我对自己说:老萧还在我的面前好好地坐着,这个房间里还留存着他的呼吸,被子上他的体温还是那么温热,每天早上我都会扶着他到医院下面的草坪上走走。
我坐在椅子上,头垂得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我小声咕哝:“爸爸,对不起,我出去一下。”
我低着头仓皇地逃出病房,一路奔进洗手间,掬了一捧水在手心,把眼泪化在里面。
这一天总会来,我不应该这么经不起命运的挫折。
但等到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我所有的坚强顷刻间烟消云散,我向命运彻底丢盔弃甲。
那天上海的天气很好,窗外的梨树已经开花,白得圣洁。我推开窗,转头对他说:“爸爸,初中的时候我学过一篇课文叫《爸爸的花儿落了》,你看,等这株梨树的花儿落了的时候,它是不是就该结出小果子了?”
他看着我笑了笑,面容很苍白,喉咙沙沙作响,想咳嗽却没有力气咳出来。
他的笑容很俊朗,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俊朗。这个笑容穿越了岁月的波折,显得更加沧桑动容,是一个走到生命尽头的成熟男人才能拥有的笑容。
他笑着离开的时候,窗外的梨花正白……
我趴在床边紧紧抓住老萧逐渐冰冷的手一遍又一遍在他的耳边失语呢喃:“爸爸,回来……爸爸,回来……”
我哭得像个茫然无助的孩子。
而他,终究是再也没有没回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的世界轰然崩溃,我觉得生命毫无意义。
我的吻落在他苍老的面庞,我吻去他眼角来不及坠下的泪水。眼泪化在我的嘴里,咸咸的,苦苦的,在那一刹那,我十八岁以前所有有关他的记忆像汹涌的潮水般向我狂涌而来。
他右手中指前指节上的厚茧告诉我,他是个多么伟大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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