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恋人 作者:锥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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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场合,那少女的装扮本就够引人注意的,此刻的拉扯更叫人没办法忽视他们的存在,在陈昌平担心易安时,大堂副理和保安已向他们两人靠去。
距离很近了,少女又抬高了声音,易安清楚的听见她说:“半年前,我还是同学眼里的天之骄女,家世好、学得好、长得更好,可现在呢,变态杀人犯的女儿,和自己的哥哥上床,我没办法忍受那些羡慕过我的女同学幸灾乐祸的笑脸,那些喜欢过我的男同学看待可怜虫一样的目光;更不要穿着几十块一件的地摊货上学,同学一条千八百的裙子,也觉得奢侈,只靠做梦才能拥有;打着廉价的睫毛液,一哭,比小丑还难看;念大学还得靠助学贷款,从富家女变成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贫困生,凭什么我就该过这种混乱的日子,我不甘心。”
“囡囡,跟我说实话,你是真的这么想,还是为躲着我而找的借口。”
囡囡?原来那个时候,他叫的是这个女孩——易安自嘲的笑了笑:不是南南!当然,怎么可能是南南呢?
他们两个吵得太投入,完全没注意到旁人目光。
而赶上前来的大堂副理和保安,确定是小情侣吵架,也不好过多干涉,远远站在一边,谨防万一。
“哥,你想得太多了,我有什么必要躲着你?只不过刚好张叔叔的公司总部在这边,我就跟过来了,一则出来散散心,二则张叔叔说过,他之前受了爸妈的恩惠,如今照顾我,也算是还报,等过一阵子我心情好了,他会给我找所学校,供我继续读书,让我从前是怎么生活的,今后还一样。”
“那他怎么只带你走,却不带上我?”
“是你自己跑没影的。”
“那个时候我只是接受不了,暂时离开,后来一直都在找你,张德义是个市侩商人,从不做亏本生意,无所谓知恩图报,当时带头去法院告爸爸,拍卖了咱家房子的就是他。”
“他人很好,看看我现在穿的衣服、住的酒店、用的化妆品、背的包包,统统都是最好的,他还打算过几天收我当干女儿,法院收房子的事情他跟我说过的,都是他那些唯利是图的合伙人逼他的,如果他不去,那些人就要撤资拆伙,他不能让公司上万员工丢了饭碗,不得已才去法院起诉的。”
“上万员工的集团公司,会差那千八百万的科研投资?单说爸前年研制出来的一个配方就给他赚了多少钱,爸这边刚出事,他就拿着伪造的单据去法院起诉了爸爸,这种人,你怎么能信他的鬼话?”
“哥,你的脑子也跟爸爸一样坏掉了,你这么说无非是嫉妒张叔叔有钱,你这种人就叫愤青,就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是大公司的老总,你就算把他贬得再低,照样还是远不如他,我懒得跟你争。”
“囡囡,你还太小,识人不清,跟我走,我绝不允许你继续留在那个人面兽心的老狐狸身边。”
“原祈,你不可理喻,放开我!”狠狠的甩开原祈的手,拔腿就跑。
少年的速度自然快过少女,他在大门边抓到她:“原梦,跟我回去,我们去找认识爸爸的长辈把事情搞明白!”
“我看你才不明白,你给我松手,再纠缠,我喊保安了!”
“你是我妹妹,还未成年,我可以申请当你的监护人,这是家务事。”
“现在想起我是你妹妹——你未成年的妹妹,早干什么去了,想要我的监护权,先考虑考虑能不能打赢□□官司再说。”
“除非你真把我告进去,不然你就得跟我回去。”
“原祈,你真是爸爸的好儿子,像他一样偏执、变态、神经病,你离我远点,我还想多活两年。”
一个拉扯,一个挣扎,在保安做出反应前,哗啦一声响,门侧那只落地大花瓶应声碎裂。
原梦惊诧的回头,看见呆住的原祈,还有他背后的一地碎片,也只停顿了两三秒,看到大堂副理和保安跑向原祈,二话不说,跌跌撞撞冲出酒店大门。
“囡囡……”声音不大,却令人莫名伤感:“别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赔你
红衣的单薄少年,如一只惊惧迷茫的幼兽,刚被遗弃,又遭围猎,他无处躲藏,孤零零的伫立人墙内,努力将瘦骨伶仃的脊背挺直——想是担心,一旦畏缩,便要任人宰割。
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内心的哭泣,但他倔强的隐忍,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淡定。
新起的大堂背景音乐,是首低缓而哀婉的钢琴曲,衬得此情此景,益发悲凉。
站在他正对面的关丽颖,虽心疼这个和自己儿子年岁仿佛的少年,却不会忘记分内工作,这是她身为一名合格的大堂副理的职业素养:“这位客人,您没伤着吧?”
明明是一句感情真挚的关怀,对原祈来说,却如一把软刀子,刮开了他伪装的假面,他乱了,再一次将目光投向酒店大门口,可他挂怀的那人,早已远去,遍寻不着。
明知的结果,这一眼过后,感觉就像又在沥血的伤口上撒了把碎盐面儿,他的头终于低下来:“我没事。”深吸一口气:“打碎了你们的花瓶,对不起,我会赔的。”声音又弱了三分:“要多少钱?”
“抱歉,既然您没受伤,可否跟我来一下,我们这只花瓶……”
话说一半,没了后文,原祈抬起头,一眼望见不知何时走到关丽颖身边的易安,惊愕的瞪大眼睛:“你?”
四目相对,易安有一瞬的恍惚,在眼角的泪珠垂落前,转头望向前台背景墙上的大型世界时钟。
她的动作从容,表情平淡,看似寻常,可站在她右手边的陈昌平还是敏感的注意到了那颗滑过她右眼角泪痣,悄然坠下的晶莹:“易总?”
易安抬手,以食指揩掉泪痕:“既然会绊倒,就代表花瓶摆放的位置有问题,出现这种状况,没给顾客造成伤害已算是万幸,怎么还能要求人家赔偿?”
关丽颖没见过易安,但见陈昌平态度,心中已然明了,不过陈昌平不给她介绍,她也只得询问陈昌平:“经理,你看这事?”
陈昌平看了一眼地上摊着的碎片,暗叹:自从酒店建成后,这花瓶就摆在这了,好些年都没事,要不是这小子跟那小姑娘在门边拉拉扯扯,怎么可能打破?不过,易安是大老板,这花瓶也是人家送她的礼物,主人都不在意,他们这些给人打工的还能说些什么?
“先把地面收拾干净了。”又顺着易安的意思解释:“既然我们从事的是服务行业,顾客至上就不该是空话,就算是再细微的隐患也该考虑到,这花瓶,是我们疏忽了。”
关丽颖点头,安排服务生过来打扫。
易安低声跟陈昌平说:“这孩子我认识,他是莫黛那边的人。”又说:“和汪律师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才到,给我十分钟,这事我来处理。”
陈昌平应了声。
易安这才又正视原祈,并主动向他伸出手来:“你好,我是易安,这家酒店的法人,可以耽误你点儿时间么?”
原祈回过神来,只是盯着易安的表情有点奇怪,不过还是握上了易安递过来的手:“你好,我叫原祈,那只花瓶……”
易安笑着打断他:“我知道你。”见原祈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满问号,她的笑容更加温和:“去那边大堂吧坐一会儿?”
原祈盯着易安的笑脸,老半天才想起还握着她的手,讪讪收手,喃喃自语:“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这样低的声音,连距他最近的易安都听不清,可随后的这句,他却压得更低,近乎唇语:“很重要的人。”
手心空了,易安下意识的收拢手指,似要抓住那抹残留的温暖,待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涩然一笑,缓缓放开,又去看兀自愣神的原祈,出声询问:“喝点什么吧?”
“呃……随便。”
“绿茶可以么?”
原祈很爱惜自己的嗓子,平日里对饮品很有一番讲究,听易安问他绿茶,倒是对他口味,点点头:“嗯。”
易安笑着对关丽颖说:“麻烦你给我们送些内山明后的六安瓜片,一壶八十度山泉水,我自己泡,谢谢。”
听了易安的话,原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她竟点了六安瓜片,是他极喜欢的,而这种绿茶,不少五星级酒店的大堂吧都缺货,这里居然会有?
没热闹看了,大家自然该干嘛的干嘛,陈昌平领宋文博先熟悉熟悉环境,关丽颖去给易安取茶和水。
原祈落后易安半步向大堂吧走去,他闻见她身上散着的清淡药草香,很特别,也很好闻。
她带他来到一处位于隔断后靠窗的雅座,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跟他隔着茶桌,面对面坐下。
等茶时,她的视线扫过他的衣着。
他穿了件红色的运动型休闲外套,内衬白色T恤,搭着黑色水磨牛仔裤,很寻常的打扮,看着却格外精神。
不多时,关丽颖端了一方竹茶盘走过来,茶盘上布着盛了六安瓜片的茶荷、玻璃茶具、茶匙等物,她身后跟着个穿制服的年轻女子,手中提了个水壶,这位才是茶吧的主管。
两人很客气的跟易安打过招呼,放下东西,悄声离开。
易安目送她二人退去,转过脸来直视原祈。
棕红色的染发在阳光的散射下,闪烁着亮眼的金色光芒,略长的碎发刘海将那双明澈的眼睛半遮半掩,他的皮肤白皙细腻,衬得嘴唇红润饱满。
这真是个漂亮到耀眼的少年,难怪让莫黛心存疑虑,要知道,时代不同了,祸水早就不分男女了,甚至,太过招眼的男色,比美女更坑人。
其实,她早该知道,他是这样的好看。
收回探究的目光,拿过玻璃茶壶,揭开盖子,端起茶荷,用茶匙拨了适量的六安瓜片进茶壶,放下茶匙和茶荷,倒水泡茶。
一套动作下来,娴熟优雅,加之大到茶桌,小到茶匙,色调搭配得恰到好处,原祈看在眼里,这一幕就像是经过大师导演的茶道纪录片,如此的赏心悦目。
看着看着,他渐渐放松下来。
易安见他不再局促,才开口:“那些伤当真好利索了?”
他再吃一惊,又想起先前她说她知道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却还是拘谨的回答:“嗯,好了。”
易安看他的眼神迷茫中透着审视,她安抚的笑笑:“我想你大概对我没什么印象,我是莫黛的朋友,上个礼拜,我在她的酒吧里见过你。”
他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那个时候,就是你帮我解得围。”微歪头看向她的脚,当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想了想,有点尴尬的问:“你脚底的伤好了么?”
“不碍事。”
他松口了气,接着急忙解释:“我不是要赖账,欠你的医药费,我会赔的,还有那只花瓶,我也会尽快赚钱赔给你。”
易安的笑容一点点变淡:“莫黛是我的朋友,那事既然是发生在她酒吧里的,我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你不必在意,至于那只花瓶,我刚才就说过了,是我们摆放的位置有问题,你没受伤,我已感到十二分的庆幸,赔偿什么的,真不必再提了。”
原祈自知理亏,跟着来时,短短几步路,就想出了好几种应对之策,却没想到易安是真不要他赔。
将近半年的人情冷暖,让他深刻的体会到: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俗语说滴水之恩涌泉报,如果今日受了人家的涌泉恩,这么大个人情,将来要是让他还报,还不得把他这条小命都搭进去?
看清原祈眼底猜忌,易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低下头,端起茶壶,先给他倒了杯,接着又给自己倒了杯。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就像不曾注意到他的心思:“有时候想想,习惯真是种可怕的行为。”说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