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骚暗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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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髓活检。”
有那么一瞬间,严其灼脑中白光一闪,有些眩晕。她慢慢低下头,觉得自己仿佛去到了爱斯基摩人的冰屋,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冷到她有些不堪重负。
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马上么?”
中年男子惯性的将双手放进白大褂的兜里,点点头。
“马上。”
严其灼扯了扯嘴角,一抹不能称之为笑的表情爬上小脸。
“好的。”
“那我让检验科的人准备下手术室,半个小时后,咱们开始。”中年男子拍拍严其灼的头。
从来,在这上面,夭夭即便是不愿意,但也不会含糊。在严家,不论她做过什么再怎么胡闹,在他这里,她都只是个听话的病人。
从西雅图回来的这些年,她唯一会乖顺的时候,就是在他身边。
陈舫玉拉过严其灼的手,那只手,冰凉如水。
“夭夭,妈妈陪你……”
“院长,308病房2号床位的患者咳血不止,已经休克了。”
陈舫玉的的话被一个满头大汗冲到他们面前的年轻医生打断,急迫的声音带着十分的惊慌将四人间原本的死寂打乱。
“李主任呢?”中年男子一直泰然的脸上双眉微皱。
2床这个病人,是他间接亲手医治的,二十多岁的美好年华,再障AACII。
满头大汗的男子摇头,“李主任正在手术室,刚进去半个小时,李主任进去的时候说,如果2床病人出现异况,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您。现在邵医生和陆医生已经在急诊室了,就等您……”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眼陈舫玉三人。
中年男人接过说话人手中紧紧攥着的文件夹,打开病例迅速的扫视了一下合上。
“舫玉,你带夭夭先回去,骨髓活检我们再约时间,到时候你们直接过来就可以了。”
“好的,那你先忙。”陈舫玉点点头,示意他先走。
中年男人看了严其灼一眼,和一旁的医生转身离开。
“2号床位的患者不是昨天刚做完输血并且无任何排异反应么?怎么会咳血?”
身后的三人看着健步如飞的两个白色身影,对话清晰地传进了他们的耳朵,他们听到左边年轻的医生说:
“情况现在还没有查明,初步判断是血液异变,外加之前的伤口感染使原本控制的病情急剧恶化。现在再障那边所有的医生都在赶回来的路上,情况可能不容乐观,病人休克状态还在溢血,老师……”
对话随着两人渐行渐远渐无的声音慢慢变得模糊,宇文堂伸手拉住严其灼微微抖着的左手。
“舅妈,我送夭夭回去,你回事务所吧。”
陈舫玉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点点头,看着被宇文堂拉着的人,动了动嘴唇,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夭夭,走了。”宇文堂摇摇掌心的小手。
“恩。”
严其灼漫不经心的应着,帽檐下的小脸没有多少表情变化。
可宇文堂分明看到她眼角一闪而过的不安和恐惧,漫无边际的不安、恐惧。蓦家小三少
渝市,自古便是军中要处,三国时期属于蜀国,有刘关张各等人才;民国时期此地军阀纵横,乱世英豪风起云涌;更有后来在中国的八年抗战中,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渝军,渝军、渝兵英勇善战举世皆知。
而如今正值国泰民安的天朝,作为曾经英烈云集又善战的渝市,其黑势力也是响彻天朝,枭名远播。
渝市的黑势力,不仅仅只是简单的地痞流氓,它更多地上升到了一个信仰的境界。它的组织力度,单兵、群体战斗力度以及对整个趋势的领导力度都是极具特色和张度的。
渝市很大一部分经济命脉都掌握在黑势力手中,对于渝市,它不仅仅是暗黑的势力,它更牵引了整个渝市的发展。
牵一发而动全身便是最好的写照,即便是政府,也是极尽所能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坤哥,这次蓦家做得太过分了,这笔交易当初明明说的很清楚,由我们来做。他竟然半路反悔,出尔反尔的截了这批军火,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渝市郊区的别墅里,传来一个愤恨的声音。
诺大的客厅里,摆着复古的沙发桌椅,有些昏暗的灯使得本就不够明亮的屋内暗影沉沉,只隐隐约约看到沙发上坐着个人。
“坤哥……”沙发边站着的人开口,愤恨的声音配着那张阴狠毒辣的脸,让人看的心惊。却在沙发上的人抬手时,噤了声。
“乔木,你去查查负责这次交易的人,我们的人,一个不能放过都给我仔仔细细的查。”
说话的人,声线阴寒。
乔木一听,忽地愣了半晌,望着沙发上的人,一脸冷凝。
“坤哥,你是怀疑我们……”
“嘘!”沙发上的人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缓缓站起身子,踱到他面前。
“这桩生意,我亲自引荐的,怎会有错?如果不是有蓦家的内鬼混进来,怎么会走漏半点风声?”
就这半点风声,也足够蓦三乘机截下这笔生意了,若换做自己,想必也是会如此。渝市控制周边乃至整个国家的军火事业,而渝市的军火又分别被何、蓦两家控制,争执从未停止过。
“可是这次带去的人,真的都是我们自己的老人,不可能再有别人了。”乔木不相信有内鬼,这次带过去的人,都是跟了何家很久的忠臣。他们都是与何家出生入死的兄弟,说什么也不会有人背叛的。
何兆坤看着乔木,心中明白他的想法,他又何尝不会怀疑是自己判断有误。可是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这次,肯定是有内鬼。
“你去,把阿玉叫来。”
乔木霍地抬头,眼中闪过不敢置信。
“坤哥你……”
“乔木,你要知道,当初蒋老的‘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可不只是说说,它其实不逊于三十六计中的任何一计。”
只是相对而言,它更血腥。但身在黑暗里,本就和血腥不分家,但若是因为一次心存侥幸而放过对方,那最终覆灭的,将是他们。
乔木虽然心中恼怒,但他向来对何兆坤很是听从,不仅仅是因为何兆坤有恩于他,更多的,是敬重与佩服。
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从一个独自行走的杀手到如今何家的二把手,乔木明里虚里没有服过什么人,但有两个人却是叫他真心佩服与敬重。一个,是何兆坤,而另一个,就是蓦三,何兆坤的死对头,也是他的。
坤哥怎么能怀疑阿玉呢?乔木拳头捏的死紧,看着眼前的门,不知道该推还是不推。半晌,缓缓吐出口气,扬手叩门。
“进来!”
冷冰冰的声音,没有多少感情。
乔木推门进去,抬脚的瞬间,脑门上便被冰凉的管状物体抵住。几乎是同时间的,他手中的飞刀也抵在了男人的命根子处。
“你差点没命!”有人凉凉的说道。
“你差点断子绝孙!”乔木阴狠的脸上闪过一道笑意,带着些许温暖。
屋内的人手枪,对他脸上的笑意皱眉,不甚乐意瞧见一般的别开眼。
“找我有事?”
乔木慢吞吞的将手中的飞刀收回腰间的皮囊里,耸耸肩。
“没什么大事,坤哥让你过去一趟。”
男人再次皱眉,屋内本就昏暗,再加上过长的刘海的遮掩,他的眼神便晦暗不明起来。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他抬腕看表,一点四十,凌晨。
“走吧。”
乔木拍拍他的肩膀,率先走出屋子。
男人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烦躁的耙耙头发,在心中为自己逝去的睡眠默哀的三秒,起步跟了上去。
“坤哥,你找我?”
乔木带着男人再次回到主楼客厅时,何兆坤已经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喝着红酒。
“阿玉,坐。”
何兆坤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开口,又起身拿起红木桌上那瓶拉菲,给面前的两只高脚杯满上。
乔木端起一杯,在阿玉身边坐下,示意他端酒,阿玉摇头。
“太晚了,不想沾。”
何兆坤微微点了个头,仰头将杯中的酒饮尽。
“阿玉,蓦三回来了。”
何兆坤说这话的时候,那个叫阿玉的男子正把玩着手中小巧的HK P7,这是他的习惯,他一放松下来,就会不自觉的要把玩那把迷你手枪。那把手枪,是义父送给他的第一把真正意义上的武器。
阿玉倏地抬头,看向何兆坤,眼里都是迸发的恨意。
“阿玉,用你的枪,”何兆坤拿着酒杯指了指他手中的HK P7,“用这把三叔送你的枪,给我取了他的性命。”
何兆坤黑夜里明亮的眼望着阿玉,嘴角扬起。
“一个月内,不管用什么方法,干掉他!”
一个何兆坤用了十年都没有杀掉的人,他现在给阿玉一个月的时间,乔木端酒杯的手青筋暴起。
他在试阿玉,他其实要的不是蓦三的命,他要的,不过是阿玉的清白,阿玉自己证明的清白。
“好!”
简单的一个字,是他一贯的风格,沉默,冰冷,寡言。
乔木注视着那个自沙发上站起来,不紧不慢的朝着门外走去的人影。
他和阿玉认识有十年了,阿玉是个孤儿,被何家上一辈的三当家捡回来时,奄奄一息。他是在一场乱斗中,想要去抢一块面包,却被无辜的中伤了。身中三枪的当下,仍旧死死的护着怀里好不容易抢到的一点点面包。
三当家被他的执着震住,调转了车头,叫人将奄奄一息的阿玉抬进了车后备箱,带回了何家。
他一开始是不肯留下来的,他说,他不愿意做狗,更不愿意做道上人的狗。
他说这话时,才十七岁,一身的狼狈也遮不住他的傲气。三当家当即拍板,收为义子。外面世界的人觉得义子是多么光辉的名号,殊不知,一顶帽子戴上后接踵而来的,便是非人的折磨与磨练。
也是他小子命大,亦或者说他天生就活该是混道上的,他从那堆活死人中爬出来,一身鲜血的站在何家大堂,成了三当家名副其实的义子。
赵玉,便是他的全名。
乔木在赵玉走后不到十分钟内,出了主楼的门,慢慢朝别墅后连着的副楼走去,一边走,一边不露痕迹的打量着周围环境。一路上灯光昏暗,但每个盲点都有人把守着,你在暗处站得越高,便是越危险,如履薄冰又好似高空走钢丝。
他们如此,蓦家更是如此。
凌晨的风带着微凉吹拂在蓦家的花园里,偌大的花园里喷泉发出噗噗的声响,一行三辆漆黑的轿车停在了蓦家的花园外,车子停下的瞬间,花园外的黑衣人飞快的走过去,将三辆车后座门拉开。
一前一后两人走出车子后,前面一个略高,嬉皮笑脸的,后面一个则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朝中间聚拢而去。中间那辆车的人大抵是略停顿了一下,才缓缓跨出车门。
微眯着的凤眸里瞳孔漆黑,短而抖擞的发乌华如墨,漆黑的衬衫,连纽扣都是黑的,他走出车子的瞬间,便像是带来了无边的黑暗,硬生生将凌晨微亮的天际染得乌黑,见不到一丝星空。
这样一个如暗夜主宰者般的男人,却带着面具,小半张银面具,将他的左眉至左脸颊颧骨下两公分处内的肌肤全部罩住,泛着森寒之光。
蓦家的蓦三,年少轻狂,与虎谋皮,虽将虎杀死,却也终被虎抓毁了俊美容颜,落得半张面具陪尽余生。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