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视法则-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叫什么名字?”
这句话响起的时候,宗教人士奥斯顿·克里斯多正努力咀嚼着一块果酱面包。
这种久违的美食不但可以把奥斯顿·克里斯多从饥饿中解救出来,还能够减缓他内心的恐惧。所以他吃得很投入,倾注了全部感情。
当时,有几只大苍蝇绕着餐桌乱飞,附近的瀑布正“稀里哗啦”的欢畅奔流,所以他没有做出正确合适的反应。
然后,顺理成章的,他就被一脚踹飞了。
背部的疼痛把奥斯顿拉回严酷现实,他明白自己又惹到恶魔——不错,这个拥有一头罕见黑色短发和夜色石瞳孔的生物肯定是个恶魔!
半个月之前,他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实习教士,像他这种已经边缘化,提起来太轻、放下去又嫌重的年轻教士,公国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半个月之前,奥斯顿的全部怨念不过是自己没有别人那样的好运气,一直没有受到教会高层关注。要知道,他是当年唯一能倒背神圣光辉十三章的学徒,比狂信者也不差了!但为什么就没有高层肯为自己点一盏虔诚灯呢?无人垂青,自己还要在偏远之地颓废多久?
虽然他没有名气也没有权威,辖区贫瘠又地广人稀,但总算生活平静衣食无忧。只要他熬够了年头,说不定还可以往上升两级。
但这一切抱怨和希望,都随着恶魔的出现而终结。
如今他终于明白,偏远之地的生活虽然压抑乏味,但也要看跟什么比。在恶魔绑架了自己之后,以前的平淡无奇都成为一种遥不可及的幸福。因为绑架他的恶魔是一个心理变态、行为诡异的杀手!更是一个蔑视教会、侮辱信仰的异端!
“真神在上,开开眼吧!”奥斯顿抬起双眼,瞳孔中喷出熊熊烈火。像这种污秽不堪的生物,就应该被使徒的圣火烧成灰烬,然后被深埋在地狱最黑沉的地方!
怒火根本没有杀伤力,恶魔慢条斯理地走来,用脚尖把掉在奥斯顿面前的面包踩进泥里。
“那是果酱的!”奥斯顿咬牙切齿地咒骂:“恶魔!你难道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吗!?”
按照奥斯顿之前的经验,恶魔是不会回答自己的,他非常沉默,最喜欢用暴力表达意愿,自己根本记不得被殴打过多少回——但好的一面是,自己越来越不怕痛了。
“羞耻心?我当然有。”神奇的是,这回恶魔居然说话了,他流露出极具欺骗性的微笑,用标准的教士口吻说:“所以我做坏事从不让人知道。”
“我知道!至少你现在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奥斯顿是第一回当肉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话是犯忌讳的,简直是在自掘坟墓。
恶魔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他昂天打了个哈哈,跟着一脚踩在奥斯顿脸上。后者好一阵才从呜咽中回味过来,发现自己的鼻血在哗哗的淌。
“这是对你懈怠的惩罚。”恶魔悠闲地坐在他面前,重复了一遍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哪怕是在情况最紧急的时候,恶魔都没有关心过自己的名字,这……不妙,很不妙!
“奥斯顿!我是奥斯顿·克里斯多!”在恶魔抬起脚的同时,实习教士悲愤的宣告:“我是教会忠诚的卫士、我已立志终生信仰……”
“我问了你别的吗?”恶魔又是一脚踩在他脸上:“老实点,孙子!”
第四节:恶魔的赌约(上)
这一脚的力量更大,剧痛之后,在奥斯顿脸上哗哗流淌的不再只是鼻血,还加上了眼泪。但奥斯顿心里却不肯认输,因为这种战斗足足延续了半个月,每次到最后都是他赢。虽然恶魔这一次暴戾成分猛增,但他相信自己会胜利,因为……真神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可是,真的好痛。
“真神在上……我是教会忠诚的卫士,我已立志终生服务于信仰!”他用两手掩护着鼻子和眼睛,嘴皮快速翻动着:“……我有忠贞的信仰,我有光明的前途……”
恶魔弯下腰笑了,不是之前讥讽地笑,而是那种看到真正滑稽的事情才能发出的诚挚笑声,非常忘情,几乎类似夜枭的叫声。
恶魔这种笑声,当场就让奥斯顿遭受了严重打击,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光明的前途!这个值得讨论。”恶魔总算笑够了,他拿起一本教会学典,顺手就在其中找到某段相关内容,然后声情并茂的朗读起来:“……离开学校,我做了实习教士,威廉在做候补祭司,而达西亚进入了使徒骑士团,我们都在为信念而奋斗,我们都有光明的前途。”
不得不说,恶魔读得很标准,口音清晰如青春少年,语气老练得就像刻苦静修的老前辈。
“你嘴里的光明前途就是这个?”恶魔合上书,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问:“你相信?”
纵使一万个不情愿,但在恶魔抬起脚的那一刻,奥斯顿还是回答:“我信——信者永存!”
“实习教士几级?”恶魔的脚尖在轻佻地抖动着:“津贴多少?”
“十三级。半金。”奥斯顿带着一种清贫的、青涩的、青春的傲气。
“候补祭司几级?津贴多少?”“九级。三金。”
“使徒骑士几级?津贴多少?”“七级,二十一金。”
“你识数吗?半金到二十一金,十三级到七级,相差如此悬殊,这也叫光明的前途?”恶魔瞥了奥斯顿一眼:“别跟我说以后,这种差距只会随着时间扩大而不是缩小。”
“神说,愚昧的看表面,智慧的看本质。”蹲坐在地、血流满面的奥斯顿淡然一笑:“我们有相同的起点,亦有相同的终点,我的话语和心思都在真神的注视之下,直至永远。”
“相同的终点?如果是说你们终须一死的话,这我同意。但死后是个什么模样你不知道,死后是不是还继续着这种差距,你也不知道。所以,我建议你关注现在比较好。”恶魔笑说:“如果你求我,奉我为主,我倒是可以指点你,让你知道现在就可以跟他们一样的办法。”
“肤浅,狂妄!你以为自己可以主宰谁的命运?”这回换了奥斯顿面带轻蔑:“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具有比我强大的体格和卑劣手段。但你只是真神的工具!你对我做的一切都是真神的意愿,你甚至不知道你在真神眼中的位置!这样的你,也敢夺取一个信徒的虔诚?”
“把一切解释不通的问题丢给真神,还真是简单省力的方式。”恶魔并未发怒:“我听懂了,也就是说,你确定我是块磨刀石,而且确信能在我这里验证自己的虔诚和信仰?”
“无论你说什么,无论你做什么,都是真神对信徒的考验。”奥斯顿单手抚胸,目光纯洁之至:“即便是恶魔的言语与恶行都加于我身,也无法动摇我的心!”
“看来你乐意被磨砺,而我则喜欢挑战。那么,我们可以来玩个名叫‘考验’的游戏。”恶魔摸了摸下巴:“宣称被真神看顾而无比虔诚的你,敢在恶魔面前剖析自己的意志吗?”
“考验?游戏?”奥斯顿惊异不定:“剖析自己的意志?”
“没错!与恶魔同行而坚定不移,在恶魔的胁迫下保持忠贞,这是多正义多光辉的事迹。我听到你内心的呐喊,我可以不用暴力——就这么决定!”恶魔把一个信封丢给奥斯顿:“藏好它,这里面是你未来的起点。如果你敢私下打开,左手开斩左手,右手开斩右手。”
“呃……”鬼使神差,奥斯顿问:“如果别人打开呢?”
“连张纸的看不住,这么没用的人只好砍成十八段。”恶魔回答的很简单:“到我说可以打开的时候,你就知道答案了。如果你能坚持住,你就得到自由。如果相反,你就玩完。”
“到时候,什么时候?”奥斯顿拿着信封不知所措:“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然后,顺理成章的,他又被踢飞了。
“你虽然不够聪明,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抓你。现在你没死,却不意味着你接下去没事,因为你是我的俘虏。”恶魔高高在上,刺眼的阳光从他背后泄下,让奥斯顿睁不开眼:“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你想自由,就要拿东西来交换,至少让我觉得你有活下去的价值。”
恶魔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奥斯顿也没有追问。因为在民间传说中,恶魔的名字是秘密,也是它们力量的源泉,从不肯轻易让别人知道。
但与传说中有所不同的是,恶魔这一路上实现了他的诺言,只要奥斯顿不乱说乱动,他就不会施加暴力,一些日常活动也不再避讳他。
决定考验之后,恶魔就在为走出大山做准备。三天时间里,奥斯顿有幸见识了恶魔卓绝的生存技能,他用一柄劣质匕首造出三张小型木弩,用皮带绑在两臂和腰侧。旁人完全看不出异常,但恶魔却能抬手射出木箭。
十步之内,包裹铁皮的短箭有让人胆寒的杀伤力。
就算是个实习教士,奥斯顿也知道这种武器是用来对付人的。因为恶魔打猎从来不用刀箭,只用狡诈和陷阱——三天里,他把这两种技能表现得淋漓尽致,一路上猎取的动物都是活的,连号称卡拉西利亚智者的谧蓝雪狐都不是他的对手,被活捉了两只。
奥斯顿拼着挨打的威胁开口了,他要求恶魔留下两只雪狐的皮毛。因为谧蓝雪狐皮毛非常宝贵,五分之一张就可以抵消他辖地村落的年税,这种全头全尾毫无瑕疵的上等货,一直都是供奉真神的贡品,全卡拉西利亚山脉一年也出不了几张。
在开口的一瞬间,奥斯顿甚至有这样一种令自己感到羞耻的想法:向教会贡献这种珍品,说不定能让自己在上司眼里留个好印象?
恶魔瞥了奥斯顿一眼,那并不尖利的目光却仿佛刮过他的内心。在后者惶惶不安等着拳头的时候,恶魔淡淡一笑放下匕首,用手拧断了雪狐的脖子,紧接着展示出自己娴熟的扒皮手艺——奥斯顿在旁边看得遍体冷汗,这种手法不会是在人身上练习的吧?
毛皮的后续处理很麻烦,所以奥斯顿第一次主动指认了路径,引领恶魔前往附近的镇子。那是个人口近千的镇子,不但有熟练的毛皮匠,还有一个正式的传教所,主持教士正是奥斯顿的顶头上司……
恶魔在听了“详尽”的资料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把奥斯顿绑在树干上。
“我当然不会怀疑你的话,我宁愿你说的都是真的。”面对奥斯顿的抗议和申辩,恶魔说:“我只是用这个方式提醒你,如果我回不来,你就会饿死在这棵树上或者被什么恶心玩意吃掉——所以,如果你刚才碰巧遗忘了什么,现在是最后机会,你是在救你自己。”
奥斯顿心里很矛盾,有点愧疚又有点害怕。事实上他故意隐瞒了一些情况,他希望恶魔在镇子上被抓住,然后自己获得自由,而这种做法却破坏了之前的约定——自己是教士,就算是实习教士,跟恶魔的约定也不能算数吧?那可是差点杀死自己的恶魔啊!
然而在恶魔的另类威胁下,在权衡了自己的安全后,奥斯顿却可耻的坦白了。其实他隐瞒的也就是个吓唬平民的十人警备队而已,凭借恶魔这些天来展露的身手,从警备队手里溜掉也不是什么问题。
听完一切,再将奥斯顿一顿暴打之后,恶魔扬长而去。
第四节:恶魔的赌约(中)
时间慢慢流逝。
奥斯顿挣扎无果,被绑住的手脚逐渐失去了感觉,仿佛一截截地从躯干上消失。日头逐渐偏移,他开始担心起来,这绝不是为恶魔的安危,而是因为自己的小命——天一旦黑下来,野外就有数不清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