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颂歌-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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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米尔的肩膀略微抖动,他似乎在黙笑。“洛林奥德国第七公主,缇雅。圣。里格。”他说着,起身转向她,目光里融着寒冰与烈火。
“你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告诉我——”
“那就活着吧!”缇雅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目光高傲又凌厉。“你是创造者,也是旁观者,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神,总爱用‘作品’来称呼这个有血有肉的世界,总想根据自己的喜好改变他人的命运。瑞米尔,让我告诉你,地狱不应从世上消除,黑暗也有他的美学,有黑暗存在,光明才会不断审视自我,不至狂妄独断;恶魔亦需继续存在,他们是所有情感的极致,为什么堕入地狱的天使都能恢复情感,这难道不在你的设计之内吗?”
瑞米尔望着情绪激动的缇雅,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便如轻烟般消失得毫无痕迹。
“开始了……”米凯尔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呢喃自语。
“什么开始了?”听觉敏锐的缇雅扑捉到天使长细微的声音。
“跟我来,缇雅。”米凯尔说完,转身走向契约之殿。
、第二百二十八章 动摇
人类的所有印痕中都深埋着色彩缤纷的味道,现在,我来了,为了寻找你,我首先得变成影,或者,让羽翼生长出来,化作一种幻觉。
——《瑞米尔手记》
“‘开始’是什么意思?”缇雅盯着米凯尔的背影,低声问道。
契约之殿一如既往安静沉寂,身姿挺拔的天使长望着元素精灵王空荡的座位,轻声叹息。
“长久以来,困惑主神和世人的黑暗起源,竟是瑞米尔……”米凯尔感慨道,缓缓转身,走到缇雅面前,将掌心搭在她温热的脖颈上,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回答我的问题。”缇雅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你激怒了瑞米尔。”米凯尔眼中不无忧虑。
“他会怎么做?杀了我,或是迁怒于卡斯诺尔?”缇雅神态自若,平和的语气里带有几分调侃之意。
米凯尔笑着摇摇头,一股深沉的力量自他掌心涌出,渗入缇雅的血液,她不由地吸了口气,目光片刻不离他的脸庞。
“你毁灭了水神。”米凯尔总是答非所问。
“那又如何?”缇雅瞪着他,底气十足。
“你忘了一件事,关于弑神所需付出的代价。”米凯尔靠近缇雅的鼻尖,芬芳的气息吹拂着她的唇角。
“哦,该死!神明的诅咒——”
“安偍死前,释放了一个隐秘的诅咒,它本该烙印在你身上,但却被瑞米尔悄然吸收。”米凯尔松开手。在空旷的大厅里悠然踱步。
“我不明白……”缇雅困惑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旋转。
“瑞米尔是黑暗世界的创造者,这个事实已然超乎我的想象,甚至主神——”米凯尔欲言又止,他望着缇雅。垂下眼帘又缓缓抬起。“主神不会干预此事。他会在天界静静观望,等待着可能发生的任何结果。所以,缇雅。告诉我,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更改立场么?因为从现在起,瑞米尔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你屈服。”
“他做不到,永远。”缇雅毫无犹豫,语气坚定,目光中更是闪耀着顽强不屈的信念。
米凯尔注视着她。浅苍蓝的眼眸逐渐被困惑的迷雾覆盖。“毁灭瑞米尔的结果不是你所渴望的么?无需与维兰。卡斯诺尔开战,无需伤害精灵,就可以安享太平,获得净化,重回人界——”
“理由。我已经说过了,在瑞米尔面前。”缇雅浅笑回应。
“我不相信。”米凯尔肯定地反驳道。
缇雅盯着一脸严肃的天使长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叹息道:“我动摇了。真相的确充满诱惑。然而,当我听到你说‘让路西菲尔失去力量变成人类,比杀他千万次更残忍’时,那个瞬间,我想到了萨麦尔。”
米凯尔注视着缇雅,先是睁大眼睛,继而发出爽朗而又充满意外之喜的笑声。
“哈哈……”一本正经的天使长双手掐腰。竟笑得前仰后合,惹得缇雅颇为不满地斜睨着他,无奈地“哼”了一声。
“我设想了许多种可能,唯独没料到这点——”米凯尔感慨道,目光闪闪地凝望着她。“你爱上了有毒的光辉使者、萨麦尔。”他依然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断。
缇雅哭笑不得地瞪了米凯尔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意识到。让萨麦尔变成他所蔑视的平凡人类,比任何事都残忍,你甚至能想象他将遭受怎样的痛苦,所以,你果断杀了水神,抗拒真相的诱惑,坚守最初的立场……是啊,你和萨麦尔生死相依,比任何人都能更清晰更深刻地感知对方,这种联系是无可取代的,我早该想到……”米凯尔自顾自地念叨着,情绪明显变得兴奋又激动。
缇雅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米凯尔。
“那么,对你而言,真正的艰难是什么?发动反叛之战,还是,终将面对萨麦尔的死亡?”米凯尔走近缇雅,探索着她的双眸。
缇雅露出淡然的微笑,握住米凯尔的手腕,抬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胸口。突然碰触到她柔软温热的身体,米凯尔的指尖不由地颤抖了一下。
“感受到了么?”她微笑轻语,缓缓垂下眼帘。“这里,是空的。失去心之后,痛苦、悲伤、爱,我对它们的感知,已不如从前敏锐。所以,没那么艰难,决定了,就去执行,仅此而已。”
“善于伪装,是女人的天性。”米凯尔仍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那你想听到什么?”缇雅微皱秀眉,语气依然沉稳。“你想听我仔细诉说,洛林奥德国第七公主对暗夜精灵和堕天使的感情?如果这能给你无聊的生活增添一些乐趣,我可以讲讲。”
米凯尔被缇雅噎得说不出话,抽出手,背过身不再看她。
“别担心,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缇雅说着,也转身走向门口。
“等等。”米凯尔回身叫住她,声音里蕴藏着清浅的温柔。
“我知道,你想对我说声‘谢谢’。”缇雅背对着他,语气平静。“所有热爱黑暗王朝的子民都应该感谢我。不过,还是等到瑞米尔认输的时候,我再接受你们的致谢。”她说完,很快消失在米凯尔的视线里。
缇雅走到山间封印边界时,通道自行开启,她回头望了一眼云影中孤零零的契约之殿,思索片刻,走出封印。不远处气息混杂,加百列等人之前被米凯尔送到封印外,如今尚未离开,而除了天使和鬼王三人,缇雅亦感应到精灵的能量波动。
“维兰……”缇雅呢喃自语,即刻前往他们所在的方向,抵达之际。维兰正坐在梵卓旁边的石座上,若有所思地眺望远方,看到缇雅纤细的身影从天而降,立刻站起来。快步上前。
“我都知道了。”未等缇雅开口,维兰便抢先说道,他握住缇雅的手。目光深情又急切。“那个名叫瑞米尔的人——”
“他都说了什么?”缇雅打断维兰的话,神色平静。因为米凯尔的警示,她多少有些心理准备,对于瑞米尔利用维兰这个事实,并未感到十分惊讶。
维兰叹了口气,轻抚她的脸颊,柔声低语:“夏依说你是为了治伤才索要她的乳汁和萨麦尔的血。我知道事实不会这么简单,回去处理了几件事后,越想越觉得蹊跷,正打算去找你时,他出现了。瑞米尔。他说了很多,关于苍穹密令,关于‘他是谁’。”
缇雅没有插话,亦未发问,安静地望着维兰,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讲述。
“虽然最初的苍穹密令是阻止瑞米尔实现他求死的心愿,但如今,主神已将决定权交给你。无论如何,主神都不会伤害卡斯诺尔大陆。瑞米尔告诉我,他死后地狱将会发生的变化,虽然这样的结果对萨麦尔来说太仁慈了,但是你,缇雅。从此,你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留在我身边,尽管是作为人类,我亦可以让你拥有与精灵同等的寿命……”
维兰还在勾画着美好的未来,缇雅却已听不见他话语的内容。瑞米尔会用尽办法令她屈服,这只是考验的开端么?
“他告诉你这些的目的是?”缇雅打断他的声音,神情有些疲惫。
“让我帮你实现狩猎之弓的觉醒。”维兰回应道。“瑞米尔说,只有狩猎之弓完全觉醒,才能彻底毁灭他。”
“所以,你答应他了?”缇雅苦笑道。
“是的,我已身在苍穹密令之中。缇雅。圣。里格,今后,不要再随便从我眼前消失了。”维兰露出自信又充满威严的笑容。
缇雅不知该说些什么,在场的几位听众也没有对维兰的话发表异议。他们之中无人知晓狩猎之弓已彻底觉醒的事实,也不清楚真实的苍穹密令,能与主神交流的只有天使长和瑞米尔,现在,大家不知米凯尔和缇雅说了什么,只听到瑞米尔通过维兰传达的声音。
缇雅仔细想了想。瑞米尔对维兰说的那些话不无道理,他和米凯尔都已得知主神置身事外的意志,不经意间,洛林奥德国第七公主又成了站在危机边缘的决策者。
她应如何回应维兰的热情?当瑞米尔劝服了一个对缇雅。圣。里格至关重要的人站在他的立场上,这样,是否能改变她的决定呢?
“维兰,你不想战斗么?”缇雅注视着他,目光坦然平静。
或许是暗夜精灵并未预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语塞,难以回答。
“如果我告诉你,即使狩猎之弓完全觉醒,我也永远不会让它毁灭瑞米尔——你会怎么做?”缇雅字句清晰地说着,神色从容。
“缇雅……”事情显然出乎维兰意料,他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目光被强烈的困惑填充。
“你怕了,你想逃避和萨麦尔的战争——”
“没有!我才不怕他!”维兰有些气愤地打断缇雅的话,松开手,深深吸了口气。“战争总要付出代价,我不愿……我不愿卡斯诺尔大陆再沾染同胞的鲜血!”
“不经历真正的战争,你又怎能实现为王的理想!”
“我的理想是大陆的和平!为王、集权、建立类似人界的秩序,所有的一切,最终都是为了精灵界的安宁!缇雅,你不明白么……战争是无奈,如果能有一种方式,可以不用挥洒同伴的鲜血,牺牲同胞的生命即能抵达和平,我宁愿放弃为王的理想……”维兰情绪激动,声音和目光一样湿润。
缇雅望着他,纤长睫毛在温暖阳光的照耀下微微颤抖,一瞬间,她仿佛又看见那个从迷雾中走来的暗夜精灵,却原来,他在她面前,还是曾经的善良少年,瑞米尔发掘了维兰灵魂深处从未改变的真实,呈现于此,冲击着她的防线。
我动摇了,瑞米尔,昙花一现的动摇。
缇雅自嘲地笑了笑,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又缓缓落下目光。
“这不公平……”她仿若自言自语,眼神迷离,但很快,她将目光聚焦在维兰脸上,幽声道:“事已至此,唯有战争才与和平相配。你和卡斯诺尔大陆,都需要一场战争。”
缇雅说完,轻盈地升至半空,转瞬消失于洁白耀眼的光芒。
、第二百二十九章 朋友。敌人
我依然做诗人。穿过了一支支冥想曲,由此可以聆听星辰的奏鸣。我依然使用我的**,所以,我掷入灵魂中的诗句,并不会全部变成灰烬。
——《卡斯诺尔的诗人》
维兰并未追赶缇雅,他感觉压抑得透不过气,拒绝了梵卓深谈的邀请,径自回到卡斯诺尔悬山,把自己关进房间。但很快,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扰乱了他本就难以平静的心情。
“走开!”维兰带着怒气吼道,他不想见任何人。
“我进来了。”是琉卡的声音。他完全无视维兰的指令,推开并未上锁的房门,缓步走到维兰身后。
“没听清我的话吗?”维兰侧转身体,目光冰冷地斜睨着他。